她差點就叫出他的名字,好在反應過快,及時改正過來,但是心裡疑惑,這看天色已經快到亥時了,他這麼深更半夜的出現在她的房間裡面是幹什麼。難不成是想叉叉圈圈?
我擦?腦子裡剛萌生這樣的想法,顧卿無聲無息間將被子拉倒脖子處,阻擋春光外泄。
北唐烈的眉頭狠狠皺起,這個女人看着他是什麼樣的表情?彷彿是在看色狼一般,難不成會以爲自己飢不擇食,惦記着她的那小身板嗎?
北唐烈眸光一凜,頓時攝人無比:“你還不給我滾下來?”
顧卿啞然,自己腦洞開的有點大,都差點忘記行禮的事情了,古代人還真是麻煩,動不動就行禮,還沒完沒了了都!
急忙接過紫鴛遞過來的衣服,披在身上,便下了牀,連鞋子都沒來的急穿,便匆忙行了個禮:“王爺這深更半夜怎麼過來了?”北唐烈不是出去了嗎?就算回來了也是到哪個小妾房裡啊!
北唐烈看着她見了他彷彿是老鼠見了貓一樣,頓時心裡不爽。和傅景落商議的有些晚,回來就直接去了碧波池,沒有看到顧卿,在踏月口中得知,顧卿沒有等到便回去了。心下不滿,這個女人等不到自己就離開了嗎?本王何時准許了?便沒有停歇,直接來了東偏殿。
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這才發現他的王妃的睡相其醜無比,被子都不知道踢到哪去了,根本就沒有個女人家的樣子!除了長得像個女人,還哪一點像了?就連跟隨自己的踏月也露出了目不忍視的表情!
北唐烈心裡冒着火:“王妃今晚怎麼沒去碧波池?是無視本王嗎?”
顧卿一愣,沒想到他是因爲這個,所以深更半夜把她叫起來,就是爲了問這個?未免也太小題大作了一點了吧!但一想到北唐烈其實就是個小心眼,小心眼做出這樣的事也不爲過!
她低着頭,誠實的說道:“我在碧波池等了王爺許久,沒有等到王爺便回來了。”
“本王有告訴你,你可以走了嗎?”北唐烈的聲音繼續透着危險的氣息。
顧卿啞然,北唐烈還真沒說,她還真以爲他不來了呢!
見她無話可說,低着頭,像是個溫順的兔子,但是北唐烈知道他這個王妃的嘴巴厲害的很!“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隨本王去碧波池?”
“現在?”顧卿一下子擡起頭來,那雙明亮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睡醒的緣故,帶着些迷茫,更加美麗朦朧。
不得不承認她生的一雙好眼睛,曾幾何時無憂也有這樣靈動的眼睛,只是現在看不見了!
他眼波流轉,轉眼便恢復冷然:“還不快走?”
顧卿這才恍然大悟,這位大神半夜把她折騰起來,爲的就是給他捏背,看來她要收踏月爲徒了,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樣的工作了!
顧卿換好衣服灰溜溜的跟在後面,她遲早有
一天要翻身農奴把歌唱!自己身爲烈王妃,一天王妃的優待都沒有享受過,還被這北唐烈呼來喝去,當丫環使!
到了碧波池,北唐烈直接手臂一伸,言下之意十分明顯,只是略使了個眼色,顧卿便上前乖乖的給他脫衣服。
每天面對這麼完美的身體,自己還是個正常女人,這個北唐烈確定不是在對她進行色誘嗎?
心虛的瞄了瞄那完美的身體,人魚線那麼明顯,是要作死啊!
雖然左腿不方便,走路有些顛簸,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魅力。但是顧卿相信北唐烈的腿如果好了的話,那麼會更加帥氣!
不知道不死神醫能不能醫好北唐烈的腿?
心裡想着,人已經隨着北唐烈下了池子,在他後面安分的幫他捏背。整個寬敞的房間裡,只有輕輕的水聲,顯得異常靜謐。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北唐烈就沉沉睡去,顧卿沒有多做停留,她知道再過一會北唐烈就會自己醒過來。
出了門,踏月並沒有守在門口,她收拾了下,便一個人回去了。突然聽到一陣琴音婉轉而來,雖然清澈但是絲絲縷縷中竟然帶着一些悲涼的氣氛,顧卿皺眉,什麼人深更半夜還在彈琴,竟然沒人制止?
好奇心驅使着她慢慢走過去,怕是驚擾了這美妙的琴音,走路十分小心。
在湖邊的八角亭下,夜風微微拂過,那抹白色的衣袂隨風起舞。他面色一派安詳,沒有那一貫的淡雅的笑容。那修長的眉沒有舒展,竟然輕輕壓起,她和傅景落認識不久,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會有皺眉的時候。那眉宇下風華驚豔的一雙眼眸正緊緊閉起,似乎沉浸在自己琴聲中淡淡的悲哀之中。
晚風、涼亭。琴音、公子,無不是絕美的組合。只是這樣美若謫仙的傅景落也會有這樣傷感的琴音?
一曲罷,傅景落停下了手,任那長長的音調縈繞耳畔。緩緩睜開眼,裡面的金色的琥珀緩緩流淌,顯得清澈無比,彷彿是最乾淨的湖水一般,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他是仙人,即刻要乘風歸去。
傅景落看着顧卿,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訝,但是轉眼就是淡然:“北唐烈睡着了?”
她淡淡的點頭,走到他的身邊:“路過,正好聽見你的琴音,就過來看看。”
“你可會彈?”他問道。
顧卿也不藏着掖着,自己上一世雖然是個畫家,但是藝術是相通的,她十分喜歡民族樂器,家裡也會備上古箏鋼琴什麼的,自己還專門學過。
在這個世界自己還是第一次彈琴,手剛剛放上去,調試了幾個音,發現十分趁手,竟然這麼多年沒有試過,自己毫無陌生的感覺,想到他剛纔琴音的悲哀之色,便彈了一曲笑傲江湖。
聽着那大氣豪情又不失婉轉的琴音,傅景落眼中難掩驚訝之色,早就聽聞顧卿的作畫已是一流,沒想到這琴藝也是信手捏來,
而且一個新人便能彈出這樣的曲子,實在是難得,而且他聽過那麼多名曲,這一首曲子,似乎從來沒有聽過。
曲停音轉,那氣勢磅礴的琴音還在婉轉。剛一停下,便傳來傅景落的掌聲,顧卿笑道:“我也只是小的時候在顧家學過一點點,沒想到到現在還能拿得出手。”
傅景落眼波流轉,別是一種風情。他笑的極其優雅:“我看過你的畫,知道你是個大氣之人,再聽你今晚一曲,不僅大氣還心中坦蕩,一個女子便是這般,讓人佩服!”
突然他笑容一沉,緩緩站起身,擡頭看了眼今晚的月色,月亮正宛如圓盤的掛在天上,正當頭頂,那一束月光射下,他柔和的面容,染上白霜,讓人看的不真切。
“可是我看到的你,似乎在害怕着什麼,是在怕北唐烈嗎?”他淡淡的問道。
沒想到被他一語道破,顧卿也直言不諱:“怎麼可能不害怕?不只是北唐烈,我也怕你,怕皇上,怕皇權官權種種,因爲我有要保護的人,我不能任性,就算再不滿意北唐烈,我也不能反抗,因爲張媽媽還在這裡,我不能只顧自己痛快了。”
“你也怕我?”傅景落有些詫異的看着她。
她點點頭:“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能並稱京城四公子,和北唐烈是多年摯友,身份怎會小覷?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離開這紛擾的京城,不論北唐烈有心無心,都會捲進皇權的戰爭,我想做的只是想保全自己在乎的人。”
傅景落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很瘦,細腰盈盈可握,一身淡青色的輕紗流淌在月色中飛舞。小臉上是不悲不喜的淡然表情,一雙眼睛十分美麗,簡直連月光都比了下去。
沒想到她小小的身子,骨子裡卻是離經叛道,不復尋常女子的想法。
他淡笑,不由自主的伸過手,摸摸她柔順的頭髮:“你完全不要害怕我,我絕不會傷害你的。”
顧卿臉上爽朗一笑:“放心吧,雖然北唐烈喜怒難猜,不好伺候,但是我但是也不會真的要殺了我,所以也沒什麼了。”
“你今晚說,我是月亮,他是黑夜。就算有着危險也會讓人有想要探尋的衝動,可你知不知道月亮也有陰晴圓缺的時候,陰天沒有月亮,食月時沒有月亮,那你知道月亮也會變成危險的時候嗎?”
她不明白傅景落爲什麼突然說道這個,只是在她印象中,傅景落一直都是溫暖如玉的人,今晚的他彷彿是另一個人一樣,讓人完全猜不透。
見她不答話,傅景落低頭,臉上一片黑暗:“時辰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卿知道他不想多說,點點頭,便回去了。
看着顧卿遠走的背影,傅景落臉上的悲哀之色更加嚴重,每個人都有另一面,可是他連袒露的資格都沒有!
也罷也罷,這就是他的命!他傅景落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