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找我,我教你騎馬。”他淡淡的說道。
顧卿臉色一變:“這……這就不勞王爺親自動手了吧。”
北唐烈冷厲的目光輕描淡寫的落在顧卿的身上:“你是在不願意?”
顧卿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哪能啊!明晚……我,我找你!”顧卿耷拉着腦袋,十分悲催的回去了。
沒想到第二天下起了雨,上午的天氣還是萬里無雲烈陽高照,沒想到下午就開始雷聲陣陣,天上迅速的翻卷起了巨大的烏雲。
北唐烈擡頭看了眼天空,都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變臉速度也太快了。如果暴雨來臨,只怕誰也走不了了。
找到一處草地,簡單的支起了帳篷,等着雨小了再走,沒想到一下就是一個下午,到了傍晚都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顧卿一直都待在自己的帳篷裡面,還好這帳篷是油布製作的,具有一定的防水功能,但是她也沒高估古代的技術沒報多久的期望,終於也不堪折磨的漏雨了。
就在顧卿拿着茶杯接雨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踏月的聲音:“顧兄弟,王爺邀你去帥帳一趟。”
顧卿點頭應道,連忙放下杯子出去了。踏月穿着蓑衣,趕忙遞過來一把傘:“顧兄弟可千萬別淋雨凍着了,隨我來吧。”
“王爺在幹什麼?”
“顧兄弟去了就知道了。”
兩人相繼到了帥帳,踏月撩開簾子,顧卿便走了進去。不愧是北唐烈的帳篷,防雨系統是一級的好!
他正盤膝坐在案几旁,一手懶散的撐着腦袋,指間有濃密的黑髮穿過。本來一絲不苟的束髮,因爲手指的擺弄,有幾縷髮絲垂下,讓他看起來更加隨性。
眉眼細長,鳳目微轉,自她進來都沒有看過一眼,目光停在手中的書本之上,看的似乎有些認真。
顧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打擾,便坐在一邊,等候北唐烈叫她。
沒過一會,他修長的手將書本扔在案几上,發出一聲輕響,顧卿隨即將目光投放過去。他正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本來隨意的樣子顯得更加懶散,就像是一隻傲嬌高貴的波斯貓。
見顧卿出神的盯着自己,北唐烈薄脣一勾:“我就那樣好看?”北唐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心情好的時候就自稱“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自稱“本王”,所以顧卿十分清楚他什麼時候生氣,什麼時候開心。
這也只是在顧卿面前如此,估計沒有第二個人受過這樣的待遇了。如果烈王的喜好這樣好琢磨,也不配叫大周戰神了!
顧卿是個誠實的孩子,毫不猶疑的點點頭。她見多了他冷血發怒的樣子,現如今這般懶散的樣子覺得分外好看。他的一舉一動都隨意無比,但是每一個動作都是完美。隨性又不失高貴,將身上的冷淡之色沖淡了不少。
北唐烈身上懶撒的氣息稍縱即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座位,坐在顧卿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輕輕的擒起
她的下巴,讓她乾淨的面龐微微上揚,睫毛一顫顫的,更加美麗。
“喜歡嗎?”
顧卿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雨了,腦子也跟着進水了。他這樣深深地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眸泛着美麗的紫光,似乎有勾魂奪魄的功效。
有時候,顧卿就是這麼好勾引,他似乎又發現了一個樂趣!
顧卿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得天獨厚的完美容顏,這完美的五官怎麼看都是一種美感,是一場視覺盛宴。但是顧卿隨即清醒過來,這面前的可是北唐烈啊!
就要收回手,北唐烈卻猛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脣邊:“想吻我嗎?”
顧卿想要點頭,但是思前想後,腦袋了似乎有無數個小人在打架。北唐烈這是在赤裸裸的引誘,不能上當,否則萬一天雷勾地火了怎麼辦?
顧卿連忙抽回小手,乾笑道:“還是不要了,萬一擦槍走火了,可就不好了。”
北唐烈被她的言語逗笑,嘴脣輕輕上揚,這個丫頭倒是不算太笨。
顧卿突然想起一件事,聽外面的雨聲,怕是一時半會是停不了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今晚不要學騎馬了?真是天助我也啊!“王爺……這雨……”
北唐烈盤腿坐在她的身旁,顧卿估計從未想過他會如此的坐在自己的身邊吧。
北唐烈眼眸恢復寒冷,威嚴的斜睨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看你的樣子,似乎這場雨成全了你。”
顧卿連忙搖頭,她哪裡敢答應啊!用生命在說話,她也是蠻拼的了!“哪能啊!我……我這是擔心這雨要是把王爺您給淋壞了可怎麼辦?”
她說的十分真情實意,臉上真摯的表情也十分到位,要不是瞥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估計還真的相信了。
顧卿有時候迷糊有時候狡猾,就連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見北唐烈不說話,顧卿十分殷勤的挪到他的身後,小手賣力的捏拿了起來。她還真適合當按摩工啊!力道合適,也十分對北唐烈的脾氣。
“王爺,您說是不是啊?”
“你叫本王什麼?”他突然冷不丁的問道,身上駭人的氣息瞬間暴漲,他的脾氣就像炸藥一樣。而且是無規律永循環的炸藥,隨時都會爆發。
顧卿的動作一僵,也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啊?我……我說錯了嗎?”
“你私底下都叫本王什麼?”他冷聲問道。
顧卿心咯噔一聲,私底下可都是直呼其名的,難道被他知道了?顧卿笑的比哭還難看:“王爺,我錯了!”
“說。”他薄脣直接吐出一個字,言簡意賅,冷意凌然。
顧卿哪裡敢不從,只好冒着槍林彈雨的危險,顫抖着聲音說道:“叫……北唐烈。”
北唐烈?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要的並不是這個。早就覺得顧卿每次說王爺的時候,他就覺得不順耳,十分別扭。突然想起了那一個晚
上,她叫自己的可是……
“還有呢?”
“還有?”混蛋?王八蛋?狗孃養的?這些怎麼能說出口?自己還有活路嗎?顧卿連忙耷拉着腦袋,跪走到他的面前,然後期期艾艾的看着他:“王爺,我真的沒有了啊!我發誓!”發誓頂個屁用?
“此後,叫我……阿烈。”他霍地擡起了眼睛,直視着顧卿,眼底的駭人光芒一下子撞進了顧卿的心房。
阿烈?爲什麼這個名字這麼熟悉?她不知道這莫名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但是她卻打心底不願意叫他這個名字,不知道爲什麼。
“我……王爺,這似乎不好。”
不好?這兩個字分外的刺耳。北唐烈的臉色瞬間冷卻,帶着刺眼的寒芒,讓顧卿背脊發寒,實在不明白他的怒氣是從何而來。
腦海深處突然出現一個瘦小的女孩,她喜歡一身火紅的顏色。曾幾何時自己也將心扉向她開啓,可是爲什麼她要拒絕?爲什麼?
那個人,便是南宮無憂!
從她拒絕北唐烈的那一刻,北唐烈就發誓兩人除了恩情再無關係。原以爲自己會放不下,可是在那個夜晚,顧卿柔軟的雙脣再次唸叨自己的名字。他聽得十分清楚“阿烈”,是……那樣的熟悉……
他不允許被人拒絕兩次,爲什麼這樣弱小的顧卿也要拒絕自己?她知不知道自己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讓顧卿真正的走進心裡面,卻不想……她一句逃避的話,讓他徹底的怒了。
“你爲何拒絕本王?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本王!想我這種人,連白天都是黑夜,可是你爲什麼不給我希望?”他眸底一片可怕的猩紅,匯聚着死亡的光芒。大掌沒有掙扎的握住她纖細的脖頸,彷彿一用力,就能掐斷。
腦海深處的紅衣女孩的身影,竟然和眼前的顧卿深深地重疊在一起。明明是判若兩人的性格,尊卑有別的兩人,此刻……卻將他的一片真心丟棄?
北唐烈早已忘卻的怨懟,一下子全被顧卿給激了出來。對過往的感情放下了,男人的尊嚴卻放不下。
當年他是卑微到塵埃裡的質子,沒有能力許諾。現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烈王,顧卿,你是哪來的膽子三番四次的拒絕本王的?
顧卿畏懼的看着北唐烈,也許這就是自己一直不敢承認對他感情的原因吧!因爲甚至他無常喜怒,纔不願意招惹。
顧卿覺得自己很可笑,只是一個稱謂就讓他發狂的想要殺死自己,難道自己的性命在他眼中就賤如螻蟻嗎?
北唐烈,他真的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他知道她的心是多麼的灼燒?
所有對這個男人抱有的幻想全部毀滅,顧卿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可笑,這個男人自己根本無法掌握!
強烈的窒息感撲面而來,顧卿已經沒有氣力去回答了。如果還能說話,她一定要狠狠的甩他一巴掌,然後大罵一聲:“老孃就是不稀罕叫你怎麼滴?”
但是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