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拉開餐桌旁的餐凳,坐了下來。
吉心看着他,只感覺這人雖然近在咫尺,卻讓人感覺捉摸不到,儘管兩人剛剛做過了男女間最親密的接觸,可是她依然感覺和他之間隔了些什麼,看不透徹,摸不真切。
夜元閻拿起筷子,敲了敲吉心的飯碗的邊沿,戲謔地說:“這樣子看着我,是不是愛上我了?”
吉心慌忙回神,收回目光,扒了幾口米飯。
“別光吃飯啊,夾菜吃,中午的時候沒吃飯,現在餓壞了吧?”夜元閻說着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裡。
吉心只想快點吃完這頓飯,然後回房休息去,今天感覺好累。眼看着一碗飯見了底,快要放筷子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太對勁,自己中午沒有吃飯,他是如何知道的?
收到她疑問的目光,夜元閻幽深如看不見底的黑潭的眼眸回望着她:“你從前都是怎麼活的?就這麼軟塔塔的任人欺負?”
“我怎麼就軟塔塔的了?你什麼意思?”吉心摸不着頭腦。
男人一面慢條斯理的吃着飯,一面緩緩地道:“這個世界,容不下好欺負的人,別人讓你做什麼,你就去做?難不成你生來就愛被人如此使喚和欺負?”
吉心忽然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你監控我?再說了我那個工作還不是你安排的?坐在一旁看人笑話,很有意思嗎?”
夜元閻此時已經吃好了,他放下手裡的筷子,扯了餐紙擦了嘴後,黑曜石一樣的眸子定在吉心的臉上,對她說:“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你若是不學着強硬,機警一些,就永遠要被人踩在腳下。你可知你今天忙得顧不上吃飯做的那些事情,許多都是別人分內的工作,你就是做得再好也也不會列入你的績效考覈成績,活活累死都不會落半個好。”
“可是……可是我第一天去嘛,以後熟悉了就好了啊。”吉心覺得他的話很對,可是又不想低頭承認自己錯了,便找了這些這些接口來開脫。
男人冰冷淡漠地笑了:“現實世界是冰冷無情的,你若是學不會保全自己,給你再多天的時間也沒用。”
吉心頓時就說不出話來,她如何會不明白這個冰冷繁華的城市裡,人情的單薄和冷漠,假如沒有一個身份顯赫的爸爸,自己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過得比今天的生活還要艱苦也說不定呢。
夜元閻本想教一教她,人世中江湖中的生存規則,可是還沒說幾句就看到她一臉的沮喪,心中有些不忍,罷了,女人嘛,有男人來愛護着就夠了,至於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就留給他們這些男人來應付吧。
於是他站起身,拍了拍吉心的肩膀說:“不用怕。明天不會讓你做這些雜活了。”
吉心聽他這麼一說,忽然想起來什麼,問他:“袁粉是你安排進公司的?”
“不是,袁粉是你爸爸放進來的。你爸爸想要把她嫁到李家去,暗地裡和我商量過,拿袁氏的股份給她做嫁妝,省得嫁過去會吃虧。”夜元閻解釋得很有耐心。
吉心白了一眼夜元閻,因爲她突然就想起了袁粉跑來這裡和他偷情的那一幕,他嘴裡說的這些,不見得就可信。心裡忽然很是煩躁,懶得再和他說話,走出餐廳,朝樓上的臥室走去。
一直到在臥室的牀上坐下來,打開電視機了,才驀然發現自己心裡的這一陣煩躁來得好沒道理,自己和他只是演戲,什麼都不是真的,這麼說他和哪個女人偷情,和哪個女人逛夜總會,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自己幹嘛也因爲這些事情煩躁鬱悶?
看了好一會兒電視,也不見夜元閻回臥室來,吉心沒心思再看下去,關了電視,遙控器扔到一旁,關燈睡覺,反正也感覺很累了,正想睡覺。
夜元閻半夜從書房回到臥室的時候,藉着窗外透進來的來自花園裡面燈柱的光線,看到牀上睡着的女子睡得並不踏實,雖然已經睡熟,可是眉頭卻在微微地皺着。他走上前去,伸出修長的,骨節均勻的手指,揉了揉她的眉間,想要撫平那裡的皮膚。吉心睡夢中不習慣被碰觸,翻了個身,躲開了他的手。
夜元閻收回手,邁步走到臥室的窗子旁,透過窗子玻璃看着外面深夜中寂靜安寧的花園。今天以前,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這座別墅。他的那幾處私宅,每一處都比這裡要氣派好多倍。這裡,不過是他策劃的諸多遊戲中的一個小小的落腳點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關注。可是今天這樣的夜晚,他忽然想好好地看一看這裡。
看看這座花園別墅裡面的花草樹木,看看這些天來躺在他身邊的女人,看看這棟所謂的新房,因爲他已然決定了,遊戲該結束了!很快地,他就要和這裡的一切告別了!
黑夜散去,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亮了整個臥室的時候,新的一天開始了。
吉心被牀頭櫃上鬧鐘吵醒後,慌忙起身,看到身邊的牀鋪空了,她嚇了一跳,難道睡過頭了?她慌忙起身,朝浴室走去,當看到緊閉的浴室門,聽到浴室門後面嘩嘩的水聲後,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睡過頭,不過是他起牀早了一點而已。
今天不敢再讓他幫忙挑衣服,吉心拉開衣櫃的門,選了一件寶藍色的,式樣比較嚴肅的裙子。剛選好衣服就看到浴室門打開,男人圍着一條浴巾走了出來。頭髮尤在滴水,他正拿着一條毛巾擦拭着頭髮上的水滴。
吉心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冰冷淡漠,打消了想和他說話的念頭,擦着他的身體走進浴室。洗臉刷牙,梳頭,好在以前在alice的工作室裡學過如何挽頭髮,自己給自己挽了一個美麗但又不是端莊的髮型,看着比昨天的散發披肩精神多了。
收拾完,走出浴室的時候。臥室已經空了,男人圍在腰間的浴巾隨意地扔在牀上。看樣子他已經換好衣服下樓了。吉心忍不住咬了下嘴脣,她就知道,自己和他之間是有着隔閡和距離的,即便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也沒有多少親近的感覺。
換好衣服,對着試衣鏡,整理了一下儀容,按照alice那裡教的着裝標準一點點地檢查了一遍,確認很是得體了,才走出臥室。朝着樓下的餐廳走去。
餐廳裡面空蕩蕩的,夜元閻想必早已經吃過了早餐,等不及先出門了。吉心深吸了一口氣,這樣也好,拉開距離也好,省得曖昧不清,揪扯不清楚。吉心一面吃着早餐,一面想着心事,夜元閻兇殘的一面,她早有見識過,這樣的人,能躲開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和他有交集。
吃過早餐之後,吉心提着包換了一雙比較正式的高跟涼鞋,朝門外走去,心裡想着他提前走了也好,自己過出租車去公司,也是一樣的。
可是剛走下大門前的階梯,就看到不遠處停着的車子,深沉的黑色,簡潔大方的流線型外殼透着低調的奢華,不說車子上那個佔據世界頂級地位極具收藏價值的限量版品牌標識,單單看車上與衆不同的車牌,就該知道這輛車的不同尋常。吉心記得有一次這輛車超了速,交警看了一眼車牌,便再不敢說什麼了。
吉心沿着通往別墅大門的小路,一步步地往大門口走去,既然只是人前上演的恩愛戲碼,何必當真?既然當不得真,又何必做無謂的糾纏。今天精心裝扮了一下自己,這樣走着路的時候感覺很是精神和自信。
就在吉心快要經過那輛很是深沉冰冷的深黑色車子的時候,車子的喇叭突然響了起來,吉心淺笑了一下,沒有理會,徑直朝大門走去。一場戲而已,何必要去在意?
夜元閻眼看着吉心從別墅樓的門廳裡走出來,清麗雅緻的裝扮讓他眼前一亮,原以爲她會走過來坐進車裡的,可是誰知她竟然就這樣目不斜視的無視他和他的車子,就這麼朝着大門走去。他按了車子的喇叭來提醒她,可是這女子是不是還在爲他昨天的話生氣啊,竟然毫不理會!
一氣之下,男人推開車門下了車,盛氣凌人的,一隻手搭在車子的頂棚上:“這是倔給誰看?沒看到我在等你?”
吉心轉過身來,不卑不亢地對他說:“現在沒有外人,你不用和我演,我一個打雜的,沒必要坐着總裁的車子去上班。”
“你再走一步,試試看。”男人搭在車子頂棚的手無節奏的敲打着車子的外殼,篤定了一般,迄今爲止,還沒有哪個人可以頂撞他。
吉心停住了腳步,她想起了李凡還在他的手上,她現在還沒有底氣和他對着幹,假如從前只是恨他,那麼現在就徹底的找不到該拿什麼樣的態度來對他了。恨?已經沒有了從前那麼堅定的恨意。愛?怎麼可能會愛他?一眼看過去看不見底細,深沉難測的男人,如何敢愛?
在原地停頓了幾秒鐘後,吉心轉過身來,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打個便車好了。”
夜元閻很是滿意她的表現,拉開車門坐進車裡,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沒有規律的敲打着,似乎對於剛剛浪費的表情和時間很是不滿。吉心也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一句話也不想說,等着車子的啓動。
隔閡,無形卻又切實的存在着。吉心透過車子前面的擋風玻璃看到車子離開了花園別墅的大門,然後拐彎,上路,夾進寬廣的公路車道上的車流中。看着路上同樣的趕着去上班的人羣和車輛,忍不住對自己今天的工作產生一種無名的期待。今天還是做昨天那樣的工作嗎?
想到這裡,吉心不由自主地扭頭看了一眼夜元閻。男人感覺到她的目光,勾起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使得他本就精緻的五官生動了起來。吉心忙回過頭來,因爲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竟然跳亂了幾拍!
夜元閻收起笑容,開口說:“放心,今天不會讓你再做昨天的工作了。”
“哦。”吉心故作鎮定地目視前方,應了一聲。
沒過多久,就到了公司的大廈,夜元閻將車子在停車場停好之後下了車,吉心也跟着下了車。
大廈一樓大廳的入口處,夜元閻沒有理會員工們的問候,徑直朝着他的專用電梯走去。吉心的心裡閃過一瞬間的猶豫,要不要跟着他呢?或者自己去人力資源部問一問今天的工作安排?忽然覺得自己上個班還真是夠麻煩的,這樣下去怎麼行?這也太折騰人了吧。
夜元閻已經走到他的專用電梯門口了,回過頭來,看到吉心還在原地站着,有些哭笑不得,她這是想做什麼?該不會是昨天累得夠嗆,今天打退堂鼓了?於是擡手超她招呼了一下:“過來!”
吉心壓下心頭的情緒,走上前去開口問他:“直說吧,你今天安排我做什麼工作?”
男人漫不經心伸出手指按了電梯的按鈕,與此同時嘴上回答說:“我的秘書。”
“你說什麼?”吉心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這時叮得一聲電梯門打開,夜元閻擡腳走了進去。有些不耐地道:“傻站着做什麼?不想進來都走員工電梯。”
“哦,忘了告訴你還有三分鐘,遲到了是要扣工資的。”男人一面說着一面要關門。
吉心懶得和他做這樣的口舌之爭,走進電梯,按了他辦公室的樓層數字。電梯門合上。然後很是平穩的直衝雲霄,半分鐘不到的功夫,電梯門打開來。已經到了夜元閻的總裁辦所在樓層了。
男人修長的雙腿邁出電梯,氣定神閒的朝着他的辦公室走去。
相比之下吉心就有些心虛了,今天開始要做他的秘書,這不是他成心欺負人麼,他會缺少秘書?跟着他的腳步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就看到了一個半透明玻璃門隔出的一片區域,推拉門上方標識着“秘書部”三個字。更加應證了她心裡的想法。他不缺秘書!
夜元閻拿鑰匙開了總裁辦的門,走了進去,想起什麼似地,回過頭來對吉心說:“去把今天我要看的文件卷宗拿過來。”
吉心慌忙回神,問他:“去哪裡拿?”
男人擡手指了指那個標示有“秘書部”三個字的門。
吉心明白過來,自己今天好像還是個打雜的,不過是打雜的地方從昨天的那個部門換到了總裁辦的區域範圍內。朝着秘書部的門走去,敲了敲門。裡面有人。於是推門進去,找人問了今天需要總裁批覆的文件在哪裡。然後拿着那疊文件朝總裁辦走去。
離開秘書部門口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低聲議論:“總裁的身邊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小姑娘?沒聽人力資源部說過啊。長得還不錯,該不會是裙帶關係吧……”
吉心被昨天的工作弄得很累,沒有心情理會這些言論,抱着文件走進總裁辦的門,看到夜元閻並沒有坐在辦公桌後面,而是站在總裁辦巨大的落地窗旁,雙手插在褲兜裡,神情淡漠疏離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景物。
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開口對他說:“你要看的文件拿來了。”說完後,發現站在大幅落地窗旁的某人並沒有反應,依舊是淡漠冰冷的看向窗外的某點似乎在想心事。她想要走開,可是有不知道自己的辦公室在哪裡,辦公桌又在哪裡?她有些頭大,爲什麼自己上個班,就這樣的艱難?
就在吉心很是爲難和煩躁的時候,夜元閻突然轉身,朝着辦公桌走了過來。在辦公桌後面坐定,擡起手臂,解了襯衣袖口的袖釦,嘴上淡淡地道:“你坐沙發上吧。”
吉心也樂得清閒,這可是他讓她坐下來的。於是就走到總裁辦接待區域的沙發旁
坐了下來,這張沙發還真不是一般的舒適,看來總裁的一應待遇就是不一般吶。試着調整了坐姿,感受着沙發的舒適程度。
在沙發上坐定,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瞄了不遠處辦公桌後面坐着的男人,解開袖口的袖子已經挽起到手肘處,此刻正在專注地看着文件,快速地看罷提筆在簽字欄裡金鉤鐵畫地簽了字。許是感覺到吉心的目光,他更換文件的同時,頭也不擡地開口說:“休息室裡有雜誌。”
吉心忙收回偷偷瞄人家的視線,僵直地在沙發上呆坐了幾秒鐘後,感覺有些無聊和無趣。還不如捧一本雜誌來看呢。再說了這個公司都是爸爸的,自己這是爲了哪般要這麼的拘謹?
於是起身走到休息室裡的雜誌陳列架上隨手拿了一本雜誌,翻看了幾頁,感覺還可以看下去,於是拿着雜誌走出休息室準備坐下來看雜誌。
剛一走出來就看到夜元閻的辦公桌旁站着一個女秘書,正在聽着他安排:“這些已經批覆了的分發下去,剩下的這些,沒辦法批,讓他們好好的開會修改,拿出最佳方案給我!”
女秘書拿起那一疊文件,點頭答應:“是,總裁。”說完後抱着那一疊文件走開了。
吉心拿着那一本雜誌,走到接待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沒有翻開雜誌來看,卻是扭頭看着辦公桌後面很是輕鬆閒適的夜元閻,包裹在鍵挺的西褲下面修長雙腿擡起來架在辦公桌上,身子慵懶地靠近椅子後背裡。
感覺到吉心的目光,夜元閻看向她戲謔地說:“這麼看我做什麼?難不成愛上我了?”
吉心迴應說:“你說過今天開始我做你的秘書,剛剛的事情爲什麼不交給我去做?”
夜元閻眉頭一挑:“你?你還是老實地坐在這裡吧。”說罷將腳從桌面上收了下來,將辦公桌一角的筆記本電腦移到面前,查看郵件。
吉心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便回過頭來,打開雜誌來看,也不準備說什麼了。
氣氛在這一刻安靜下來,巨幅的落地窗外透進來夏季刺眼的陽光,可是房間裡面的冷氣開始很足,外熱內涼,形成的反差不僅僅是溫度上的,視覺上落差也很大,坐在這個涼爽舒適的豪華的總裁辦裡透過落地窗看着外面烈陽下奔走的黎民百姓,像是在看電影畫面中的熱帶動物一樣。
有的人天生是上帝的寵兒,而有的人卻註定一世悲苦。
吉心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落在雜誌的紙頁上,這是一本財經雜誌,最前沿的財經信息,最獨到的財經解讀,全都集中在這一期的雜誌上。吉心粗略地翻着雜誌來看,心裡卻是懸在半空,怎麼也踩不到實處。
這個總裁辦的辦公桌後面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爸爸的女婿,更是這個偌大的袁氏財團的接班人,可是爲什麼,她卻感覺和他中間隔着厚厚的隔膜,怎麼也看不清楚他的底細呢?她忍不住再次扭頭看向他,明明就是在眼前啊,爲什麼卻感覺隔得好遠,海市蜃樓一樣的虛幻縹緲呢。
這時有人敲了一下門,緊接着門被推開,一個俏麗的秘書端着兩杯咖啡走了進來,放了一杯倒夜元閻的手邊,然後走到吉心的身邊把另一杯咖啡放到她的面前,微笑着致敬,公關禮儀不是一般的到位,送完咖啡之後又回到夜元閻的身旁,幾步遠的距離處站定,彙報說:“總裁,薇翔珠寶那邊有人來訪。正在會客室等着,您看……”
夜元閻頭也不擡地說:“讓他來我這裡。”
“是,總裁。”俏麗的女秘書答應下來後就退了出去。
吉心端起面前茶几上放着的咖啡喝了一口,心中愈發的好奇了,不明白這又是唱得哪一齣,李家薇翔珠寶的人爲什麼會來這裡?而且自己今天不會就這樣坐着喝咖啡看雜誌耗上一天的時間?越想心裡越是不踏實。
正在她想要開口問個清楚的時候,總裁辦的門再一次被敲響了,門被推開,還是剛纔得那個俏麗的秘書,引着一個西裝革履很是青春陽剛朝氣的提着一個精巧的箱子的男士走了進來,吉心定睛一看,手裡的咖啡杯差點沒握穩,這人不是李亦澤嗎?
來了客人,夜元閻這才擡眸看了李亦澤一眼,自辦公桌後面站起身,朝着俏麗的女秘書擺了擺手,引着李亦澤在接待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寬大的會客接待區中,“U”形沙發上三人同時落座還是顯得很是寬鬆。
俏麗的女秘書走出了總裁辦,帶上了房門,這時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徒然安靜了下來。夜元閻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雙腿交疊,臉上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玩味笑容,剛毅清冽的五官因着這一絲笑容更顯極致。他似乎並沒有把李亦澤放在眼裡,一句話的問候都沒有。手肘支在沙發的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眉心。
李亦澤這還是第一次和夜元閻這樣的人如此近距離的坐在一處,略微的有些拘謹,不過他很快地就找到自己的狀態,將手裡提着的箱子放到會客區晶瑩剔透異常潔淨的茶几上來,輸入一串密碼,打開箱子,頓時一箱子的珠光寶氣暴露在在座幾人的視野中。
箱子中一個個的凹槽中,穩穩當當的躺着一件件精美的珠寶首飾,而且這還只是一層,掀起這一層,下面還有一層!每一件都是極其美麗奢侈貴重的珠寶藝術品。吉心看着這些珠寶首飾才突然想起來了那個晚宴上,夜元閻訂下了在場參展的所有珠寶。
“吉心小姐,這些珠寶都是按照您的尺寸製作的,請您試戴一下,如有不滿意我會安排人返工。”李亦澤將裝着珠寶的箱子推到吉心的面前。
吉心擺手說:“不用試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戴得出去?”一面說着話一面拿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看身旁不遠處坐着的夜元閻。東西是他一口氣買下來的,這一會兒怎麼一句話沒有?
夜元閻收到吉心的目光,這纔不急不緩地開口對她說:“難爲李大少爺親自跑這一趟,你就試一試吧。”
吉心微微伸手到箱子旁,想要去拿一件珠寶來試戴,可是畢竟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如此貴重的,鑲着大顆的寶石和鑽石的珠寶飾品,心裡頭還有些發虛,伸出去的手帶着幾分遲疑,腦袋裡有些懵,不知道這一件件美妙絕倫,繁雜絢麗的珠寶飾品該如何戴,戴在哪裡。
夜元閻有些看不下去了,挪了十幾公分的距離,伸手自箱子裡提起一件精妙的珠寶飾品來,靠近吉心坐了,幫她戴到脖子上。吉心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鑲嵌好些大小不一的鑽石的不規則網狀的飾品是項鍊啊,項鍊就一條鏈子就夠了,幹嘛弄得這麼麻煩,活像生怕那麼些鑽石沒地方鑲了似得。
富人們的講究就是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