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上完好的病號服,她不解地問身旁的冷冥羽:“你送我來這裡的?”
冷冥羽點了點頭,下一秒,他充滿了關切地問她:“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有沒有什麼地方難受?”
她的身體已經不熱不難受了,可是她的心裡面卻裝滿了濃烈的難受,無邊無際的難受,讓她別過頭去,覺得自己是不是沒有魅力,竟然讓冷冥羽送來了醫院。
他爲什麼不肯碰她呢?她想起了她主動索要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僵硬地就如同是塊木頭一般,那是因爲他不願意再碰她嗎?
“怎麼了?”見她別過頭,許久不肯說話,冷冥羽關切地問。
她猛地一下子就回過頭來,目光直愣愣地落在他的臉頰上,帶着一種憤恨,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問:“你爲什麼不碰我?”
如果是在往日,她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的,因爲她的臉皮沒有這麼厚,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心裡面充滿了難受,那濃烈的難受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
其實這個問題,冷冥羽也在心裡面問過自己,他知道,他其實對她充滿了衝動,但卻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忍受住了。
大概是因爲和她作過告別了,所以他要遵守承諾,不再碰她,要遠離她的吧。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吧,但在面對着她充滿了憤怒的質問時,他卻一句話也都說不出來,皺着眉頭,望着她,動彈着嘴脣,卻是答非所問:“你現在沒事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馬上聯繫沈元亨,讓他來接你吧。”
他的話語不冷漠,但是卻像是帶了鋒利的刀刃一般,每一個字兒都刺痛着若蝶,他在裝聽不懂她的話,他不肯給她答案,他竟然還要叫沈元亨來接她。
難道他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沈元亨對她下了什麼藥嗎?
她多麼地想要從他的臉頰上看到一點兒的溫柔關懷,但他的臉已經變得面無表情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副要給沈元亨打電話的模樣。
她生氣,但是並沒有阻止,她有些好奇,好奇他真的對她無所謂了嗎?所以還要這個樣子,將她送回沈元亨的虎口去。
沈元亨看得很清楚,昨天晚上帶走若蝶的男人就是冷冥羽,他真恨自己的視力那麼好,怎麼能夠看着冷冥羽將若蝶給帶走呢?
可是他追不上去,他打了若蝶很多的電話,但都是關機,冷冥羽的手機也都是關機,他發了瘋地去找,去了冷冥羽的家,卻沒有他們,去了若蝶的家也沒有他們。
他充滿了驚恐,其實在知道了冷冥羽沒有帶若蝶回家,也沒有送若蝶回家之後,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這個城市的某個酒店,他們會躺在一張偌大的雙人牀上,小芙纏繞。
這樣的想法,很是噁心,但是沈元亨的大腦裡面就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兩個人躺在一張牀上交纏的樣子,雖然若蝶昨天
晚上喝的酒並不多,但是那藥效卻是很猛烈的。
他就那麼親手將自己的未婚妻給送上了冷冥羽的雙人牀上,現在的他,心裡面充滿了懊悔,當然也充滿了濃烈的恨意。
手緊緊地拽成拳頭,然後用力地擊打在了方向盤上,沈元亨臉色刷白地不成樣子,他在問自己,如果那個女人和冷冥羽真的有了關係,他會不會接受。
他沒有碰過她,所以不知道她是不是完整的,但直到她之前和冷冥羽糾纏不清的,所以他有懷疑過,她的身體早已不清白。
不過在這個社會上,女人的清白其實並不重要,他要的只是那個女人而已,並不是她的過去,沈元亨突然間想通了。
他想,就算那個女人被冷冥羽給碰了,他也要她,但他不會再碰她,他會讓她呆在自己的身邊,看着她的臉上佈滿了痛楚。
莫名地覺得,那會讓他覺得很開心,他對她以前是有愛情的,但是現在卻不好說了,他的情感開始變得都讓他自己不太認識了。
突兀的電話鈴聲,讓他從亂糟糟的思緒當中掙脫了出來,竟然是冷冥羽給他打來的電話,他盯着手機屏幕,有些不可置信。
接通電話之後,那頭傳來了冷冥羽甚是平靜的聲音:“沈元亨,若蝶在醫院,你趕快來接她吧。”
若蝶在醫院這倒是讓沈元亨訝異了一下,他還以爲冷冥羽會將若蝶送去酒店,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將若蝶給送去了醫院。
難道是他自己想錯了,難道是他自己太過於噁心了,所以纔會將這事情想得如此?
當沈元亨推開若蝶病房房門,當他看着若蝶穿着一身病號服,臉色刷白地盯着他的時候,他一臉的歉意。
冷冥羽並沒有離開,他起身,緩緩地走到了門口,對沈元亨說:“你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冷冥羽繞過沈元亨徑直走了出去,沈元亨望了一眼若蝶,然後輕輕地將病房房門關上。
走廊裡,冷冥羽沒有衝沈元亨砸拳頭,也沒有對他做什麼,而是顯得語重心長地說:“我希望你能夠真心對若蝶好,別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若蝶,不然下一次,我不會再這麼地客氣。”
看着若蝶的難受,其實冷冥羽也覺得難受,可是,他已經不知道要怎麼樣再去靠近若蝶了,總是很害怕,怕有一天,她又會因爲別的人而遠離他。
再說,他也不確定,若蝶到底是愛不愛他的,以前他充滿了自信,以爲她會愛自己,但現在他卻完全是迷茫的。
在愛情當中的他,根本就看不見愛情的方向到底在哪裡。
沈元亨並沒有給冷冥羽保證些什麼,而是對他說:“謝謝你帶若蝶來醫院,我進去了。”
冷冥羽點燃一支菸,然後深深地望了望若蝶的病房,他轉身,緩緩地離開,咫尺天涯的感覺,他已經感覺到了很多次了,很痛恨難受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病房房門被關上,沈元亨緩緩地邁動着腳步往若蝶的病牀邊走了過來,他的鞋子和地板撞擊在一起,發出來的聲音甚是刺耳。
若蝶的眸子裡面滿滿的都是恨意,一向對她好,一向什麼都順着她的沈元亨,竟然在她的酒裡面下那種藥,這讓她開始懷疑,沈元亨已經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沈元亨了。
她的聲音有些冷冷的,衝他冷冷地說:“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沈元亨並沒有出去,而是在她病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對她充滿了歉意地說:“對不起。”
昨天晚上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如果真的有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的話,根本就不是他的一句對不起能夠彌補的。
此時此刻的她,根本就不想聽那句對不起,那對不起,讓她覺得越發地憤怒,她大着聲音衝他吼:“沈元亨,你沒有聽見嗎?我讓你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那偌大的聲音讓沈元亨被嚇了一跳,從認識以來,若蝶在他的面前很乖順,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
那偌大的吼聲,讓沈元亨越發地明白,昨天晚上的事情,確實是他做錯了。
“若蝶,你別生氣。”他懺悔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一些,我是一個男人,整日看着如花似玉的女人,怎麼能夠沒有慾望呢?我昨天實在是忍不住,所以才那樣,我……”
即使沈元亨的解釋合情合理,但她也沒有要聽下去的心情,此時此刻的她,只有濃烈的火氣,她什麼都不想聽,衝着他大喊:“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
終於,他起身離開了病房,在病房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眼淚止不住簌簌地掉落着。
她抱緊了自己,爲什麼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不了主,爲什麼總是會要違揹着心去活着,想着冷冥羽面無表情的樣子,她就知道,她和他之間怕是已經再也不可能了。
不然昨天晚上那麼好的機會,他爲什麼會不願意碰她呢?但是他越是那樣,她就反而越是想要回到他的身邊,越是覺得對他的感情濃烈不已。
可是,她還能夠回到他的身邊嗎?就算她不顧一切,蘭程峰也一定是不會同意的,他不同意的話,就會用母親來威脅她。
不,她不想自己的命運變得如此悽慘他,她一定要試着去自己抓住命運。
出院之後,若蝶徑直回了家,蘭程峰悠閒地在喝着下午茶,看着他桌上擺放着的點心,她就一陣不爽,他還能夠優哉遊哉地吃點心,可她的命運就要被他給毀掉了。
她徑直坐在蘭程峰的對面,蘭程峰擡起頭來一看是她,然後突然間臉上就帶上了欣喜的笑容,湊到她的面前,八卦地問她:“昨天晚上沒有回來,是不是和元亨睡在一塊兒了?”
沈元亨的那副樣子,真讓她恨不得揚起手掌給他一記狠狠的巴掌,但他是她的父親,她不能夠打他,她只能夠忍受着憤怒。
“爸爸,我要給你商量件事情。”她絕對不能夠嫁給沈元亨,她不想被當成蘭程峰的工具,大不了就和蘭程峰脫離父女關係。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依然忐忑,不知道結果會不會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