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冷情王爺的囚寵妃sodu

無論是高坐的妃嬪還是就坐在原地的西月國公主,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吃驚,繼而臉上的神情變換爲莫不是豔羨或者嫉妒,尤其是宋青嵐,瞪着眼看着此刻在墨雲軒懷裡的被迫承歡的夏子漓,幾乎恨的咬牙切齒,爲什麼此刻在他懷裡的不是她——

她不甘心…回眼看一次墨雲軒,他有力的霸道的吻卻是她的最愛,她喜歡他這樣有魄力的男人,俊美,狂妄,邪魅,渾然天成的王者,由不得人反抗的主,她就是喜歡這樣的類型。

而爲什麼,此刻,他卻極力的在吻另外一個女的…

她多麼希望,他懷裡的女人是她…他這樣摟住她,英氣的眉下斂,霸道冷冽,瘋狂的親吻她,如果說,美麗妖嬈的女人是對男人來說是一劑危險的毒藥,而燕王這種霸氣張狂的男人則是一個危險品,他的俊美和迷人是女人的剋星,然而,卻有無數癡迷的女人如同飛蛾撲火般不顧代價的衝上去。

夠了,不要了…夏子漓竭力的搖頭,想要擺脫他的禁錮,但雙手被捏的痛,力道之大——完全沒有鬆動的痕跡,他大掌握住她小小的後腦勺,將她的頭向下壓,臉被迫擡起,嬌紅的脣便無處可遁,被他輕而易舉銜在嘴裡,爲所欲爲,許久,無聲的淚沿着眼角滑下來,冷冷的,沾溼的。

“夠了。放開她——”突然,歌舞昇平,噪雜喧鬧的的氣氛裡一道憤怒滿滿的喝止聲。

這一道醒耳吼聲穿插了在坐的所有人的耳膜,令人爲之一震,轉眼間,殿內的歌舞停在原地,所有的人皆住了口,連穿插在各處端茶送水,守在貴客旁邊倒酒菜布的太監宮女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直直往向一處。

“皇甫愛卿,不得無禮——”墨宜塵坐在臺上將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擱,不悅的神情看過去。

可是皇甫昊絲毫不理會,喝過酒的他此時眸子裡一片血紅,從座位上起身跌跌撞撞的步子走向墨雲軒,而此時的墨雲軒已經放開了夏子漓,夏子漓的脣被啃噬的又紅又腫,順着墨雲軒的視線便看見向他們走來的步覆不穩有幾分醉意的皇甫昊。

臉上頓時煞白,眼眸濃濃的驚慌,無力的撐在桌案上的手此時如被抽了骨般軟的更厲害。

別。她盯着皇甫昊恐懼的搖頭,淚光晶瑩,一直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身體無力的攤在地上,…絕望的搖頭。昊哥哥。不要過來。

而墨雲軒的臉色從那一聲怒吼開始便是深深的陰霾,冷冷的目光移過去看到從座位上站立的皇甫昊隨即變得更加陰沉,而此時,夏子漓根本不敢再看墨雲軒的臉色。

“你沒看到她在哭嗎?爲什麼還要強迫她…。”皇甫昊一身醉意的走過來,手裡提着一個酒壺,此時,他歪着身子,將手裡的酒杯撐在墨雲軒面前長長的桌案上,眼眸是一片仇恨的怒意,栗色的眸子被強烈的憤怒刺成一片血紅,厲聲質問。

相對於他,墨雲軒倒是清醒的很,一點醉意也不見,依然是自信滿滿的模樣站起來,薄脣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

而這樣的墨雲軒往往讓夏子漓心驚。

“怎麼?皇甫將軍似乎很關心本王的王妃,知不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墨雲軒懷揣了手,風輕雲淡的語氣

人人都不敢說話,連墨宜塵也只是陰鬱了臉坐在位上,看着皇甫昊的眼眸陰沉,隱含些責備的味道。

“可是你有沒有在乎她的感受。她在哭啊。難道你看不見。你還如此的逼她——”皇甫昊絲毫不理會衆人的目光,兩步上前,毫不怯場上前指着滿臉怔怔的夏子漓質問墨雲軒,他的心上,現在他滿滿關心的,注意的,在乎的,只有一個夏子漓。

夏子漓的心一沉在沉,她急切向他搖頭示意別要再說了,可惜,怒意藉着酒氣,皇甫昊這麼多天埋藏在心間的苦悶,尤其是今晚誤會解開了對他的沉重打擊,覺得自己已經如同一個廢人,失去了摯愛的女人,他還有什麼可留戀的,什麼都顧不上了。

“將軍這句話是不是說的太過了,人家的女人,愛怎麼樣怎樣,更何況,女人如衣服,穿一件丟一件,何必認真呢——”寧王在旁看着這一幕,悠閒的把玩着手中的青玉雕成的酒杯,眉眼疏合,懶懶打趣道。

女人如衣服,這一直那些皇族後代重臣公子一直所尊崇的…女人,在他們眼裡,就如同一個泄慾的工具,供人發泄,任人把玩,長的好看點還可以養養眼,實在沒必要過多的精力投入在裡面。

話音一落,斜下方的寧王妃狠狠的目光瞪過來,寧王一見,眼神便有些心虛的一暗,急忙轉了視線,身子微微傾斜過去。

“看來皇甫將軍是很關心本王的內子——”

墨雲軒突然轉頭過來看着夏子漓,溫柔的語氣,眼眸裡微微的笑意,夏子漓稍稍一愣,可是,只有她才能讀懂這笑裡隱含的寒芒,冰冷刻骨,陰森冷冽。

“來,告訴他,今晚,本王強迫你了嗎?”大殿上,一時間投過來太多同情的目光,無論是誰,心裡都清楚,別人的女人少沾惹,更何況是得罪不起的燕王,縱使那燕王妃玉質名門,姿容冠絕,但是就算是寧王,皇上都不敢有半分染指,今天這將軍闖的禍不小,稍不注意,這王妃的性命便不保。

面對滿朝皇親重臣殷殷目光,她不敢擡頭,但是心裡清楚,絕不能回答‘是’,因爲這樣下去,便是死路一條,她,皇甫昊,還有關聯着兩家的親人,回答‘是’便會讓他顏面盡失,一旦惹怒了他,後果便是不堪設想,那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人能救的了。

不管皇甫昊是清醒還是醉意,但是她必須清醒——

“是不是——說!”許久,墨雲軒臉上隱隱的有些不耐,陡然擡高聲音,居高臨下食指勾起她小小的下巴,眼神突然變得陰寒森冷——

“沒有。沒有強迫。是我自願的…”

“漓兒…。”皇甫昊瞪大眼,驚詫的看她,不可思議呼出口…

而夏子漓無奈的別過臉,淚簌簌掉下來,心抽疼…對不起,昊哥哥。如果不這樣,你一定會死…他不會放過你…

墨雲軒彷彿如早料到這答案一般,薄脣微勾,精緻的五官帶着些許譏誚。

“皇甫將軍,你也聽見了,並非本王故意爲難你,連當事之人都未承認你的說辭,那即是說你擅自在宴會上喧譁,打擾皇上和衆大臣尋樂的興致,並且當着衆人的面誹謗本王,該當何罪——!”

最後一句,聲音凜然,彷彿鋒利的刀刃從耳旁劃過一般,衆人莫不悚然。

皇甫昊眉宇一暗,冷哼一聲“你以爲我怕麼——”就算別人都怕,他也不能怕。沒有什麼比漓兒更重要。他要儘可能的保護她。

“昊哥哥。不要再說了…。”

夏子漓慘白的臉陡然轉過來,淚還凝在眼眶,拼命搖頭示意皇甫昊別再說了,

身子側了過來,跪坐在地上,仰望着此時臉色沉冷的墨雲軒,眼睛裡填滿濃濃的恐懼,卑微的扯着他的褲腳,哀聲懇求。

“別。求你…。”

她儼然感覺到他想做什麼了,她聲音輕細,帶着深深的悽楚,希望他能聽到。希望他能放過皇甫昊…

“皇上,此事該怎麼處理,臣弟認爲此種不分尊卑,肆意擾亂會場的人應該立即押入大牢,聽候發落——”墨雲軒絲毫沒有理會腳邊的她悽哀的卑微的乞求,而是將如炬的目光看向上位中間的的墨宜塵。

夏子漓在他說完的那一剎那便驚呆了,眼睛睜的大大,定定仰頭看着墨雲軒冷寒的側臉,裡面痛苦驚詫滿滿,抓着墨雲軒褲腳的手軟軟的垂下來,眼眸也黯然的垂下。

聽候發落,聽候發落。沒人比她清楚這幾個字的嚴重性。

“此事關係到燕王自身,還是由皇弟自己定奪——”墨宜塵淺淺的視線掃下來,神色黯然。

夏子漓頓覺渾身冰冷,突然間,不可置信的轉眸看向前面中間的墨宜塵,剛剛,他是她唯一可以寄託的希望,皇甫昊現在是他手下的第一員帶兵打仗的將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連這樣的得力的助手,他也打算放棄,不保了麼。

是嗎?自己定奪,墨雲軒冷冷一笑,裡面的寒冷足可以震動人的心魂,而此刻的墨雲軒,在夏子漓眼裡就如同一個魔鬼,令她深深恐懼,避之不及的魔鬼。

“來人,將皇甫將軍先押入王府大牢…。”

冷冷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的決絕,墨雲軒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冷酷的如同來至地獄深淵的修羅,明明是歡聲笑語的宴會,在剎那間,靜如止水,人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氣氛驟然壓抑了全場,沒有人再說話,連一點響動都沒有。

而外面的侍衛已經進來。

“不。求你…不要。”

突兀的一道悽哀的哭訴從殿內響起,就算所有人不敢開口,她不能就這樣保持緘默,這是她的昊哥哥,他身上的,他心裡的痛,她彷彿都能感同身受,她怎麼能容許這麼一個在生命中交附的男子,如此熟悉的男子,就這樣走出她的視線。

“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走…”

皇甫昊拿着酒壺,陰沉着臉一手推開前來押解他的侍衛,氣勢勇猛,沒有半分懼色的偏偏倒到的走出大殿…。

“哎。那男的是誰啊。長的也還不錯…性格蠻符合本公主的口味。”宋青嵐看着皇甫昊離去的背影,目光熠熠,滿意的不住點頭,只可惜,爲何跟燕王如此大的隔閡,她現在的心,滿滿都撲到了墨雲軒身上,如同深仇大恨般——

沒想到這沐軒國的美男挺多,當初真是小瞧了…

“公主,那是皇甫昊,鎮國將軍,已經跟左丞家的小姐聯了姻,只是沒選定婚期而已——”宮女在耳旁輕聲道,心內一嘆,如今,進了大牢,只可惜了這麼個人才。

“皇甫昊。他就是皇甫昊…”宋青嵐臉色驟然大變,誰都知道,西月國最怕的就是皇甫昊,許久,眼裡脹滿了一層恨意,若非他,父王也不會急白了滿頭的黑髮,她也不用離家孤身來到這裡。

夏子漓遠遠看着皇甫昊離開的背影,淚水橫流,心痛…無法言喻的痛。撐着桌案想要站起來跟上去,卻被墨雲軒突然的一隻手壓着肩按在座位上。

“王爺——”滿殿的靜默,突然一位紫色的身影緩緩出席,款款兩步,走過來,跪在地上。

大臣們莫不是一驚,尤其坐在前方的穿着大紅官服的左丞瞬間臉變了色,夏子漓亦是一愣,墨宜塵緩緩的視線移過來,寧王身子微微一正。

肖閔月低着頭,緩緩說道

“請王爺看在臣女的面上手下留情…將軍是臣女的一心所屬,除了他,臣女終身不嫁,將軍也一心屬意臣女,願與臣女共結連理,今日,將軍只因太過高興而喝了酒,借了酒興,並不是故意擾亂皇上和大臣們的興致,請王爺看在今日是歡歌宴會,君臣一心,多了些殺戮,不是更讓人敗了性麼——臣女斗膽,還請王爺斟酌”

“憫月——”側面一聲厲喝,左丞氣的渾身發抖,燕王是她能放肆的嗎?抹了抹額上的汗,忙不迭從座位上下來,謙卑懇切跪在地上“王爺請息怒,小女年幼,說話難免失了分寸,還請王爺高擡貴手…。”

墨雲軒生生帶笑的臉看過去,眼底卻是寒涼一片

“左丞是認真了,小王不過是請皇甫將軍去我府上坐兩天,等他酒醒了,自然放出來,皇上的人,皇上都沒有定奪,肖小姐如此勇氣可嘉,還是左丞教養的好。”

一番話,說的顛三倒四,聽不出來是褒是貶,也聽不出是倒底是什麼個意思…跪在地上的人不停在抹汗

突然,墨雲軒轉過身,俊臉帶笑,居高臨下一手擡起夏子漓的臉。

“你呢…”見夏子漓愣愣的表情,墨雲軒譏誚的笑“肖小姐都那麼慷慨陳詞表忠貞了,你就不立馬說點什麼,沒準本王心情好。放了皇甫昊…。”

夏子漓此時反而閉嘴,她不明白他的笑,他的話語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的脾氣一般起伏不定,摸不清他的情況下,還是先什麼都不說的好…

突然,墨雲軒坐下來,完全不看殿內還跪着的兩個人,也不顧及其他的投過來的畏懼的目光,彷彿剛纔一幕全然沒有發生,臉色極爲正常開始倒酒。吃喝。

“都起來。起來。跪着幹什麼,這是皇上賜的宮宴。莫大的皇恩可別辜負了…”

寧王忙笑着張羅,墨宜塵亦是眉宇疏開“都起身吧——”

一段插曲過去,絲竹響起,舞袖斑斕,場中便是杯盞之聲碰撞,觥籌交錯,氣氛瞬間便恢復…

彷彿沒有人記得剛纔發生過什麼,歡歌笑語中,依然那麼多人急着去討好,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燕王,一晚上,墨雲軒恢復了常態,一如既往的跟身邊的皇親近臣調侃作樂,所有人都不會記得王府的監牢裡現在多鎖着一個人,黑暗的監牢裡,一個孤單寂寥的影子,夏子漓低着頭,失神的眸子一動也不動看着長案雕刻的流紋圖案,整個人呆呆坐在地上,周圍的一切都被隔開,彷彿跟她無關,一幕一幕在她面前放映。

她不知道晚宴什麼時候散開的,出了大殿,一陣清冷的夜風迎面撲來,腰上一緊,手掌中炙熱的溫度刺透她的薄紗,她被腰上的那支手牽制着走…

許久,迎頭一片逼仄的暗色,昏黃的光透過琉璃刺的她眼生疼,定了定神,才知道上了馬車——突然,身子還沒有站穩,側面一陣風颳過來,“叭——”的一道響亮的聲響

‘啊’一聲痛呼,臉上就是五個清晰的指印,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強大的力道,一個經受不住,夏子漓的身體便直直栽倒地上,胳膊在車壁裡狠着了下。

這一巴掌全完讓她清醒了——

她睜大眼,接着微弱的燈光,面前是墨雲軒在眼前放大的俊臉,陰鷙的光,森冷的氣息讓人感到害怕,她有些畏懼,瞪着他,撐着車壁吃力的緩緩爬起來…

哪知,身體才站起來了一半。

“叭——”又一巴掌狠狠打過來…。

這一次,夏子漓痛的叫也叫不出來,身體在次狼狽的跌倒地上…

兩邊小臉都染上了紅紅的五個指印,而暗黑裡燭火下,那張陰沉的臉沒有任何改變,眸子裡的黑被暈染,濃郁,重疊,不見底色。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夏子漓一點一點將身體向後縮,她瞪着惶然的眸子看着面前如同魔鬼的墨雲軒

突然,身體抵攏馬車的角落,已經沒有退路。

她的身體被一把從角落撈起,幾乎同時,一手緊緊抓住她身上的衣領,一把扒下,身上的衣服在瞬間被撕裂,布料撕裂的聲音聽着驚心。

白皙的肌理在寒夜下顫抖,隨即,沒有任何任何前戲,他陰寒的眸在夜裡散發出深邃的寒芒。

“不——”那是一種怎樣的痛,一個字就吞噬了她所有的話語,夏子漓蛾眉糾結在一起,狠狠的咬住下脣,身體因爲疼痛蜷縮在一起。

可是,身下卻沒有停止,一波一波的洶涌快要讓她窒息,所有的申吟全被忽略。

額上沁出的細密汗珠混着眼淚從臉上落下,夏子漓心如刀割,爲什麼,爲什麼,他一定要如此的對她。

她已經忍讓了這麼多,失去了這麼多。得到的都是什麼——

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這一刻,她真的想到了生命的終結——

正當她狠狠的閉眼,咬舌的時候——

一隻手突然掐住她的下頜,她的嘴被迫張開,墨雲軒彷彿早有預感般,在她耳邊喘着粗氣

“你可以試試…如果你敢自盡,本王保證。明天所有夏家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夏子漓喉頭涌出一股腥甜,手指狠狠的掐進掌心,無奈的閉眼,冰冷的淚滴從臉上滾落,無可奈何…。

她只能默默咬牙承受他強加給她的粗暴

馬車停在王府面前,而此時,他已經在她的體內完全的釋放,毫不留戀的抽身出來。

整理好衣襟,車簾掀開,墨雲軒最先從馬車上跳下來,管家首先從裡面迎出來,看着他面色鐵青,臉色駭人,一點也不同於往日的王爺

“爺——”管家醒了醒神,揉揉眼睛,提了步子跟上去…

看見王爺一個人大步向前走,後面不見王妃,這不是王爺的一貫做法啊,連忙跟上去,正要開口問王妃——

耳邊就聽見墨雲軒冷冷的道“把車裡面的女人給我扔進後院——”

“後院?”管家舌頭有些打結,以爲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王爺不是一向最疼愛王妃麼,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但是,不是瞟眼看墨雲軒鐵青的臉,冷冷的語氣,意識到他沒有聽錯。王爺真的是下了狠心了——

夏子漓冰冷的身子跌坐在馬車的地上——

天居院她是沒資格去了,墨雲軒至從從下馬車後就再也沒看她一眼,她心裡不知是什麼,失落,興奮,輕鬆,抑或解脫…

所有的王府幾乎都有後院,後院用來關些沒地位的妾侍或者犯錯了的奴才的地方,如今,她去了。

後院裡沒有錦衣玉食,沒有丫鬟奴才成羣,清冷的房裡偶爾有奴才送來的三頓飯,幾乎都是素食,連葷腥都不見,有時還是吃下人剩過了飯菜——

裡面除了她,還有紫兒。

紫兒是她的陪嫁丫頭,主子犯了錯,當奴才的自然要跟着受罰——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十多天以來卻是她過的最愜意最輕鬆的日子。

她不用每天面對他的冷臉,一刻也無法放鬆,稍稍不注意便渾身是傷,心上痛的無法呼吸

與其他王府不相同的是,後院都是姬妾成羣,唯獨這裡,只有她和紫兒。

紫兒每天空閒了就修剪裡面的花花草草,有時還摘了柳枝編成籃子,在裡面放花。然後放進簡陋的屋子做裝飾用…。

院子裡有架鞦韆,擺在高高的海棠樹下,是紫兒到前院去請了小廝搭的。

而她,有時會在鞦韆上坐兩三個小時,天天漸漸的熱起來,她身上也有些倦怠,燥熱難耐…。

這些天,她不想去打聽墨雲軒在做什麼,隱約聽見下人說什麼毒藥,瘟疫的東西,都說是王爺忙的很——

他忙沒關係。她只是一直還記掛着牢裡的皇甫昊…不知他咋樣了。

皇甫昊…昊哥哥。

“小姐——王爺今天回來了,早上我去管事嬤嬤那裡領茶葉,經過走廊,還看到王爺的呢?”午後的鞦韆上,夏子漓穿着水綠的長裙坐在鞦韆上,四季海棠枝繁葉茂,花開的朝氣蓬勃,綴在枝頭。陽光碎了一地。浮光點點。

她清麗的絕美的小臉就靠在繩索邊,頭懶懶的支着,美目如煙,脣紅齒白,手臂輕輕的抓着繩索,輕柔衫裙便順着弧度垂下來,露出一彎皓白的雪臂,在鞦韆上。輕輕的盪漾。

享受着如此富足而充沛的陽光…

“至上次的事情後,小姐不見王爺已經半個月了吧,小姐說今天王爺會不會來——”

微眯了眼,傾城的容顏裡又透着一絲慵懶,對紫兒說的那些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王爺——她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詞了,甚至連他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管他呢…中午的飯都沒吃飽,現在府裡送來的飯菜越來越糟糕。

一直到紫兒說墨雲軒,她的心裡還是有一絲波瀾。雖然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她在鞦韆上面呆了一個下午,看着日落山頭…都沒有見有人踏進後院。

心裡有點淡淡的失落…她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紫兒去了井邊洗衣服,至從關進了後院,所有的衣服便是她們自己洗,很多活都是自己幹。不行。她想了想。紫兒去了那麼久。還是決定去看看。

一去。卻見紫兒圍着井邊哭…小聲小聲的抽噎。地上還有兩件沒有洗完的衣服

她急忙跑過去,扶了紫兒瘦弱的肩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洗衣服的木桶。木桶掉進去去了…我們洗衣服就這麼一個桶,我不敢向管事嬤嬤要,嬤嬤會打我的…”

紫兒哭的眼睛都腫了。

夏子漓連忙跑到井邊,果然見一個木桶浮在上面。但是底朝着外面。根本看不見桶栓。

這。這。怎麼辦啊。她從小是大家小姐,根本不懂這些…

找人。對。只有找人了…她慌慌張張的朝外面奔去。剛出了後院的門,迎頭便撞上一堵牆。

“參見王妃娘娘。”

對方看見她輕輕一愣,隨即跪在地上行禮。

雖然她現在被關在後院,但是王妃的頭銜沒有罷黜,她的身份還是燕王妃…不可磨滅的。

一身銀白的鎧甲,莫瑞。是莫瑞。她眉眼疏開。雖然她也不明白爲什麼,可是就是很莫名的信任他。

“將軍。求你。幫幫忙…。”莫瑞濃眉一擰

看她神情急切,意識到出了什麼事,二話沒有迎頭便跟上

夏子漓帶他來到後院的井邊,井邊雜草叢生,紫兒還在一旁抹着眼淚,地上放了兩件未洗完的衣物。

一見有人男人進來,紫兒忙把女兒家的衣服都收了起來。

莫瑞四處找了長長的樹枝,先把桶從井水裡翻轉過來,然後才用提水的勾子對準着桶拴,穩穩了勾了水上來。

紫兒一把抹了眼淚,歡喜的不得了。一把抓過水桶,不停的說着謝字

“以後桶再掉進去了,就自己或者派人來叫我,別擅自去撈,女人的力氣小,容易掉進去…”

莫瑞沉着臉說道。

夏子漓和紫兒在一旁拼命的點頭,紫兒凝神看着身邊這個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原來,不只在邊關殺敵建功立業或者在政壇上混的風生水起的男子纔算得上大丈夫,可見能是個會疼人的見義勇爲的男人才算上真英雄。

莫瑞淺淺的目光朝四周一望,冷寂荒涼。面前的女子,依然風華正貌,姿色傾城。卻已經骨瘦如材,定時沒有吃飽飯的緣故。

王爺。也實在太狠心了點、、、、

王妃再怎麼犯錯那也只是個女人啊…。

他一語不發,神情黯然的走出了後院。心中更是有些微微的苦澀。

王府書房,燭火通明,明黃的簾幔及地,長長的書案上放着精緻的茶盞,墨雲軒依然是一身素白的錦袍,下襬用金線紋出幾條栩栩如生的蟒,巨頭長顎,張牙舞爪,祥雲的圖案摻織,更顯得氣勢恢宏,非同一般。

玉勾上面一條白色的玉佩垂下來,尾部依然是彰顯皇家尊貴的黃色流蘇。

此時,坐在椅上翻看着奏章的人,眉微微蹙起,黑色的眼眸,陰沉而深冷,

“你今天到過後院,裡面怎樣…。”

冷冷的聲音,眼睛還盯在紙上。

站在一旁的莫瑞突然意識到這是在問他,爲什麼王爺對王府裡的一舉一動莫不知曉…

“回王爺。後院什麼人都沒有,也沒有人去打掃,王妃娘娘一個弱女子…”

“我自有分寸——”冷冷的聲音,將手中的折裡合上,往書案上一砸,眉宇間淺淺一抹煩操。

莫瑞一愣,隨即說道“不知王爺所問的後院到底是指什麼——”

“出去——”一聲鬱悶的怒斥,緊斂的眉,手肘撐在書案上,交叉的雙手手指時分時合,顯示出內心無法抑制的慌亂

“屬下遵命——”莫瑞輕輕一頓,然後行禮出去。

“王爺——”外面侍衛突然進來“西月國公主求見——”

墨雲軒緩緩垂下手肘,橫峰一擰,眼眸睜大,一張俊臉立即恢復了平日裡的漠然

“她來幹什麼——”黑眸暗沉的眸無半分波瀾“讓她進來——”

侍衛纔剛剛出去,一聲清麗的嬌笑,朱脣微啓笑先聞,一個纖細的身影便自動進了屋裡來,紅色的披風解開盈盈的傾城小臉漏了出來,美目巧笑倩兮輕輕的流轉勾人心魂,墨雲軒好以整暇,菲薄的脣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看着來人

“公主深夜到本王的府邸不知有何貴幹——”

“一個女人深夜到一個男子的房間,王爺猜,會做什麼呢”從她見他再回到行館,她所憂,所思,所想的全部都是他一個,從小到大,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她一想到他脣邊那一抹迷人的魅惑的笑,就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別人都說王爺不近女色,可是一個不近女色的男人怎麼能算男人,唯一的一個女人丟在冷院裡半個多月,王爺一個正常的男人,否則也不會在大殿上情不自已了,像王爺這樣英姿挺拔文武雙全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動心,既然別的女人可以,本宮這樣的女人王爺更不會嫌棄纔是——”

宋青嵐兩步走進,纖白的玉手伸過去,想要摸上他的臉,卻被墨雲軒笑着貌似不經意躲開

“王爺如此之久的不碰女人,不會覺得寂寞麼——”

“會啊——”墨雲軒邪魅的笑笑,無謂的攤了攤手“但是公主帶過來的好東西讓本王想寂寞都難——”

宋青嵐臉色猝然一變“你怎麼知道——”

後院裡一件簡陋的屋子,下人房裡的蠟燭薰的人眼刺疼,一張小小的木桌旁,夏子漓拿着花樣子臨摹着手帕上一朵國色天香的牡丹,才做到一半

“小姐還是早點睡吧,這燭火太暗了,熬壞了眼睛可不好——”

紫兒在旁催促則着

“小姐從小到大還沒吃過這種苦呢,這種蠟燭,現在下人房裡都不用了…以前覺得王爺很在乎小姐的,可是男人的心一狠起來怎麼那樣啊,小姐又沒犯多大的錯——”

“行了,別當怨婦了。這樣不是很好。”

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膽,悶悶不樂…錦衣玉食又怎樣呢,人好活的快樂,還是最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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