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入口處,走來一對相依相偎的影子,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嫵媚多情,甫一出現,便成了全場的又一個焦點。
“峻?”
察覺到忽然靜下來的空間,南宮瑾下意識的轉過了頭,及至看到那兩抹身影時,登時愣住了。
“你怎麼在這裡?讓我找了好半天。”
趁着人們呆愣的空當,西烈從那個密密的包圍圈裡走了出來,察覺到她不在自己身側的那一刻,心莫名的不安起來。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轉過頭,樂曉婉淡淡的笑了。
“不舒服嗎?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看着她蒼白的臉頰,西烈的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看向坐在她身側的年輕男子,眸子裡劃過一道不明所以的情緒。
“不用了,你先忙吧,我在這裡等你就好。”這一刻,她只想將自己隱藏起來,所有人都看不到她最好。
可老天偏不從人願,就在她越想避開人羣的時候,人羣中卻陡然發出了一道尖利的聲音。
“吆,這是誰啊?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樂曉婉嗎?怎麼?幾天不見又釣上一個?嘖嘖~~~,手段還不是一般的高呢。”一邊咂巴着嘴,李月一搖三擺的走了過來,眉宇間的不屑清晰可辨。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再次齊刷刷的射到了她的身上。
“李月,你給我閉嘴。”看着樂曉婉那張蒼白的臉,裴炎的眸子裡劃過一絲心疼,轉身,回手對着李月的臉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裴炎,你竟然敢爲了這個賤女人打我?”捂着火辣辣的臉,李月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不就是一個婊-子生的嗎?我說說她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不成?賤女人,賤女人,她就是賤女人……”
一連串的辱罵就這樣如連珠炮似的迸了出來,下一刻,就聽見又一個響亮的巴掌聲落在了她的臉上。
“樂曉婉,你也打我?”李月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嘴巴張的大大的,半天沒有合攏。
“你侮辱我沒關係,但我警告你,不要侮辱我的母親,因爲你不配。”樂曉婉冷冷的說道,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着,臉色更是如紙般蒼白。
“你……你……”
指着她,又看看裴炎,李月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終於忍受不住別人的竊竊私語,捂着臉跑了出去。
站在人羣中,風司峻幾次想衝過去,卻被身邊的女人給緊緊的拽住了。
看着他,樂曉婉露出了一抹悽然的笑,轉身毅然決然的離去。
轉頭看向仍是呆愣愣的站在那裡的風司峻,南宮瑾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匆匆忙忙的跟了出去。
屋外月朗星稀,涼風徐徐吹來。
在花園小徑上,樂曉婉快步的走着,臉上的淚從踏出門的那一刻就沒有停歇過,腦海裡一片空白,隱隱的聽到身後有人在喚她,可到底是誰,她不知道,也沒有轉過頭去看一看的慾望。
“曉婉,你聽我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南宮瑾急急的說道,看着那雙空洞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大廳裡,音樂再次緩緩響起,似乎剛剛的一切只不過就是一個插曲,在這樣冷漠的社會裡,給人提供了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人們照樣歌舞昇平,僞善的笑着。
深深的吸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樂曉婉的眸子茫然的看着前方,裡面有着如死水一般的寂靜。
“曉婉,你看着我,說說話啊”輕輕的搖晃着她的手臂,南宮瑾小心翼翼的說着,那戰戰兢兢的模樣似乎怕嚇到了她。
“我沒事”勉強擠出一絲笑,樂曉婉從脣間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要不我陪你走走?”南宮瑾仍是一臉的擔憂,如果可以,他倒寧願她現在大哭大鬧,而不是這麼憋着,忍着……
“我讓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擡起眸子,樂曉婉靜靜的看着他,脣角有着一絲濃濃的自嘲。
“我……”
“她是我帶來的女伴,所以不勞先生費心了。”不知何時,西烈出現在他們身後,那張總是帶着笑意的臉此時一片冰凝。
說完,不給南宮瑾回答的機會,強勢的將樂曉婉帶離。
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一股濃濃的無力感讓南宮瑾險些站立不住,靠在樹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命運總是如此捉弄人,又一次,另一個不同的男人將她生生的從自己的眼前帶離,可自己卻無能爲力。
每一次,在她彷徨無助的時候,自己卻只能遠遠地看着,然後自己的心更疼,那種如凌遲般的錯覺讓他欲哭無淚,只能硬生生的承受。
深吸一口氣,看向那金碧輝煌的大廳,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他轉身離去。
等到風司峻終於從大廳裡跑出來的時候,視線所及處,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只有清冷的月光仍然高掛蒼穹,射出一道道冰冷的視線。
使勁的揪着頭髮,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拿出手機,一遍一遍的撥打着那個電話號碼,“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手機被他甩出了很遠很遠……
“峻,怎麼還在外面?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從大廳裡走出來,木婉的嘴角帶着一抹志得意滿的笑,想跟她爭,那個丫頭還嫩了許多。
她說過,只要她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