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還沒有結束,邵辰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匆匆離開了現場。白以晴望着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頭更是覆上了一層異樣的感覺。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羅伊調侃的聲音順勢傳來,藍寶石般璀璨的雙瞳中,像是被丟進去了一顆叫做疑惑的石子,漣漪一圈圈盪漾開來,“sunny,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就開始追求你了,你說你不答應我的求愛也就算了,也不能這麼自暴自棄呀?”
“求愛?”白以晴淡淡的瞥了羅伊一眼,不無鄙視的淺諷:“一個連愛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男人,居然也會用這個詞?”
被白以晴戳中了軟肋,羅伊用手撓了撓金色的頭髮,笑容訕訕的說:“就算你不選擇我,也得找一個身價地位比我優越的人,至少不能比我差才行呀?怎麼就看上了一個商人呢?難道你不知道你們中國,有一句古語叫做‘無奸不商’嗎?”
“商人也不全都是這樣,況且比起商人,作爲政客的你們似乎更陰險虛僞呢!”白以晴平靜的開口。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字裡行間,全是對邵辰越的偏袒。
“我不和你爭論了,你愛那個男人,我說什麼都是徒勞!”羅伊一攤雙手,無可奈何的說。
“愛……嗎?”白以晴又擡眸看向門外,那裡早就沒有了邵辰越的身影,但是他冷毅的面龐卻憑空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他的一挑眉一抿脣,甚至一個溫柔的眼神,一個關懷的動作,都讓白以晴的心針扎一般疼痛。她知道,那是段之晴的記憶和情感在作祟……
邵辰越出了晚宴會場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去邵家老宅,而是讓陸柯把車開到了k·d集團總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邵總,都這麼晚了……”陸柯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眼看着已經將近子夜十二點了。
“有些結果,我已經等不到明天了!”邵辰越的表情嚴肅,邁開步子,大步朝着電梯走去。
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偌大的房間只有辦公桌上亮着一盞檯燈,一身深棕色西裝的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真皮沙發上,眉頭微皺的看着手上的文件,儘管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他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內容,之所以一直盯着看,不過是因爲那些內容已經印在了腦子裡。
邵辰越推開辦公室的門,習慣性的按開了吊頂燈的開關,頓時明亮的光線充斥了整個辦公室,也照亮了真皮沙發上男人剛毅的面容。
“少爺!”杭雪嶺站了起來,拿着文件向邵辰越走了過去,只是腳下的步伐略顯沉重。他現在猜不透邵辰越的想法,不知道他知道這個結果後,會高興還是會——憤怒!
邵辰越接過杭雪嶺手裡的文件,走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垂眸翻看着不過兩三頁的文件,其中兩張都是人像圖。
“這兩張圖分別是嚴昊和寧彥做出來的,段之晴整容之前的容貌圖,兩張圖並沒有太大差別!由此可以確定——”
杭雪嶺的解說還沒結束,邵辰越就輕輕的一擡手,制止了他的話,“雖然不知道段之晴爲什麼整容,但是她現在的臉和原來的臉一模一樣!呵——好一個寧彥,居然隱瞞了我這麼重要的信息!”
邵辰越把那兩張人像圖放到一邊,同時仔細看向第三張文件——那是一份dna基因檢測,檢測結果顯示dna完全一樣,被檢測的兩個樣本屬於同一個人。
“確定一個是段之晴,一個是白以晴?”
“是的!之晴的基因樣本是少爺您提供的,而白以晴的基因樣本是我從她房間的牙刷上提取的!”杭雪嶺語氣確定的說。
“這麼說,她們倆真的是同一個人?”邵辰越幽邃的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右手更是緩緩緊握成拳,把那張檢測結果揉成了一團。
“千真萬確!”
邵辰越緩緩鬆開手,渾身脫力一般靠到椅背上。他閉上了眼睛,聲音極輕的說:“雪嶺,這一陣子辛苦你了……”
“少爺……”杭雪嶺突然有些擔心這樣的邵辰越。
這樣平靜的他要麼是憤怒到了極點,要麼就是心死的前兆。而同樣的情況,只出現在十年前白以晴死亡的時候。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是!”
總裁辦公室沉重的木門被打開,又被關上了,屋裡瞬間沉寂了下來,靜的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的呼氣吸氣。邵辰越側頭望向窗外,午夜的京城依舊繁華一片,燈光璀璨。
“爲什麼…爲什麼要離開我?又爲什麼……不肯認我?”
文化交流峰會爲期十五天,饒是緋笙有再多的耐力,也敵不過每天被一羣聒噪的老頭子狂轟濫炸。所以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就藉口身體不適,帶着爲數不多的保鏢,提前離開了文化交流峰會的現場。
加長的勞斯萊斯房車裡,和騫坐在副駕駛上,眼神詢問的看向坐在後排、氣定神閒的緋笙,“殿下,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緋笙輕擡起眼皮,空洞無神的大眼睛總能讓人不寒而慄,“趁着晴今天沒在,我們去會一會她的老朋友吧!確切的說——是老公!”
“是!”和騫接收到命令,坐直身體後對司機吩咐,“去帝國集團總部!”
此時的帝國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其中某一個人的聲音尤其響亮,“少爺,你怎麼還擱這兒坐着呢?既然都知道白以晴就是段之晴了,你還不去把人綁回來?”
邵辰越並沒有回答杭雪松的叫嚷,而是眼鋒凌厲的看向杭雪嶺,語帶諷刺的說:“就算是親弟弟,你也沒必要什麼都和他說吧?難道你連一晚上幾次都會告訴他嗎?”
“當然了!”杭雪松立刻站到杭雪嶺面前,攔截了邵辰越逼視的目光,一臉高傲的說:“我們可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兄弟,兄弟之間沒有秘密——我哥一晚上五次,嘿嘿!”話說到最後,臉上的高傲已經演變成了賤笑。
杭雪嶺一把推開杭雪松,眼神歉疚的看着邵辰越,“對不起,少爺!我不小心說漏嘴了!”
“算了!”邵辰越擺了擺手,不以爲意的說:“本來也沒打算瞞着他,不過杭雪松——你最好收起來那一套行事作風,綁人?哼,也虧你想得出來!”
“那不然呢?”杭雪嶺撓了撓一頭黃毛,語氣不滿地問,“白以晴就算再厲害,也就是一女的,只要我們人手夠,還怕綁不回來……啊——”
話還沒說完,杭雪松就捂着自己的後腦勺,直跳腳了,“哥,怎麼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