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席淮南去了書房處理公事,宋知暖將碗放在水槽裡。然後又選了一些瘦肉放在花捲的大碗裡,花捲吃的很快,吃了就一副眼巴巴的樣子望着宋知暖。
宋知暖端着盤子笑了笑,說:“一天晚上不能吃太多啊。”
然後她轉身將所有的剩菜都倒在垃圾桶裡,把盤子放在水槽裡,倒了點洗潔精,唱着調子洗着碗。
花捲在她的腳下眼巴巴的望着垃圾桶裡面的肉,但又不敢去翻垃圾桶,看來許笙將它教的很好。
二十分鐘過後才把廚房收拾整潔,宋知暖伸手將花捲往旁邊推了推,將垃圾桶裡面的黑色袋子取出來,打開門出去扔在走廊旁的大垃圾桶裡。
看着花捲坐在門口搖着尾巴,宋知暖笑了笑,摸了摸它的腦袋說:“吃太多會撐着。”
“走,我帶你下去遛一遛。”
宋知暖牽着它關上門走進了電梯,下了樓之後看見有其他的狗也在花園裡,花捲就一個勁的興奮跳躍,宋知暖鬆開它讓它去玩。
冬天的夜色來的很快,宋知暖坐在草地上看着最高的一層樓,看着上面亮着的燈光,她心裡就很暖。
現在那個家裡,有個男人正在忙碌,而那個男人是她的老公。
宋知暖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她拿出拍了一張照片,京江的半個樓,最高一層樓完全在照片裡。
她發了一個微博——
這裡面有我的幸福。
而這次最先的評論是那個陌生人,6622的賬號。
留下了兩個字:祝福。
宋知暖想了想,也回覆:謝謝。
接着下面一條又一條污的評論接上來,宋知暖無語的看了一陣,覺得無聊也開始回覆。
每個人都有一顆污的心,就是看誰先敗下陣來,跪地唱征服。
最後和宋知暖較量到最後的是水雲,她真的敗了,這個離婚的女人,可真是孤獨寂寞冷哦。
宋知暖認輸,這時陸調發來微博消息說:“導師,我們在分析病例,有很多地方不懂,怎麼辦?”
她快速回復:“涼拌。”
陸調回復很快:“別這樣,我的大大大美女。”
三個大字,讓宋知暖忍不住的笑出來,她擡眼看了眼花捲,正在牆角解決生理問題,她連忙起身拿出包裡的紙,將它拉的扔到垃圾桶裡去。
它處理了生理問題,宋知暖就帶它回樓上了,她將它扔在客廳裡去廚房洗手,然後燒着熱水。
過了一會,她倒了兩杯在玻璃杯裡,對在客廳蹦噠的金毛犬叮囑說:“在客廳玩,別到處跑。”
花捲自然聽不懂她說什麼,屁顛屁顛跟着她到書房門口,被她伸腿制止,它就懂了坐在門口沒有進去。
席淮南正微微垂着頭看文件,神情淡淡,宋知暖沒有關上門,走近將其中一杯水放在他旁邊說:“剛纔吃了那麼多油膩的東西,喝點熱水。”
男人擡眼看了她一會,點頭,然後又垂下眸子看電腦上的文件。
宋知暖看見他正在看電腦,她又看了眼書桌上堆成山的文件,心裡佩服的不得了,沒有什麼是不付出努力就有的,席淮南也是很刻苦。
每天的工作量非常大。
宋知暖搬過一邊的椅子坐到他身旁,拿過她剛纔放在書桌上的文件看起來,這是心臟方面的隱秘。
她看起來也非常吃力,有很多專用名詞都是她平常很少用上的。
兩個人安靜的坐在一起自己忙自己的,和諧的不行。
期間席淮南也會端起水杯喝一口水,然後又拿起筆在文件上勾畫。
宋知暖看了一頁,微博發來消息,她調了靜音,默默的回着消息。
唐澤大多數沒有問她什麼問題,就是陸調比較積極,而江姜問着問着就變成了其他的問題。
上次宋知暖說的那些話,她記着了,所以將宋知暖當成了愛情導師。
宋知暖比他們大不了幾歲,他們問的她都一一回答,顯得很有耐心。
江姜說,唐澤有反應但是不明顯。
宋知暖想了想說,加點猛料。
幾個人聊着聊着,宋知暖也沒有看文件的興趣了,索性身體全部依靠在椅子上,玩着。
看她有時候笑出來,席淮南偏頭望了一眼,然後默默的收回目光拿起放在書桌上的。
沒有新評論,但是下面的回覆已經成了一座山。
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着,仔細的看了下去,她也真是能污出一個新的境界,他的席太太真的很兩面。
6622的賬號id,就是席淮南,他上次看過她微博就記住了名字,下來後自己下載了一個微博,註冊了一個號,然後關注了她。
自從那次被他發現後,平時她發微博都很少回覆。
沒想到今天直接爆發,玩的一手好段子,有些連他也看不懂。
但是大概意思他是能懂的。
下面這些陌生id,席淮南也派人查過,是她的幾個研究生和陳曉曉他們,她和他們也玩的開。
但宋知暖肯定不知道6622是席淮南,不然她肯定不會發任何一條微博,在她心裡她以爲席淮南是不會玩這些軟件的。
平時席淮南要玩她的,她都是把重要的都上了密碼的,並不是防着他,而是有些消息實在不適合這個孤高冷漠的男人看。
席淮南放下,又低頭處理文件,明天回雲城,今天多花點時間,把明天的工作做了。
席淮南手中的文件都是他信任的人處理過,但是太重要的還是需要他親自過目,簽上名字。
宋知暖聊了一個多小時的微博,這才發現玩的忘乎所以,她連忙放下,看起文件來。
席淮南送給她已經幾天了,她卻看的也不多,零零散散加起來十頁都不到,很多還不能理解。
看到特別不能理解的地方,宋知暖就拍照給顧中遠發過去,顧中遠很久都沒有回消息。
宋知暖也立馬知道,她的導師現在肯定跑到那個沒有信號的地方去了,等看了消息會過來的。
她不着急,宋知暖看着這個不認識的專業名詞,她想了想偏過頭指着一些專業英語問身邊的男人:“席先生,你認識這個詞嗎?”
席淮南拿手指的鋼筆頓了頓,轉過眸子看了眼她指的地方,半晌道:“不認識,你查一查字典。”
醫用的英文單詞,他平常都沒有接觸過,不認識很正常。
聽他這樣建議,宋知暖起身去書櫃裡找出字典,翻閱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席淮南見她這樣,從她手中抽過字典,聲音平靜說:“這本字典是很久的版本了。”
宋知暖點頭說:“是我上大學買的,有八年了呢。”
席淮南也配合點頭嗯了一聲,熟稔的從書櫃裡抽過一本很大的字典,暗紅色的書殼,一看就是外國正版的。
他坐回她身邊,很快查到她想要的詞語,遞給她說:“喏,這裡。”
宋知暖接過來,看了眼意思,然後拿起筆在文件上面備註了一下。
寫下意思過後,宋知暖問:“你還要忙多久?”
從吃了飯到現在,他已經三個小時都沒有休息過了。
“大概兩個小時,怎麼了?”
他輕聲詢問,宋知暖搖搖頭說:“要不休息十分鐘?我替你按摩按摩,很舒服的。”
“嗯。”
她這樣提議,他求之不得,便放鬆身體靠在椅子上,宋知暖起身走到他後面,拍了拍他的頭髮,像平常摸花捲的腦袋一樣。
而現在花捲正臥在門口,腦袋放在爪子上,眼睛正打轉的看着他們兩個,看了好半天也不覺得無聊。
這大概就是寵物,有主人在的地方都很聽話,也很忠誠。
宋知暖使了點力壓着他的肩膀,找準位置按摩,大學學醫的時候,首先就是了解人的身體構造。
似乎想起以前,宋知暖說:“我在大學的時候,爲了瞭解人的身體構造,拉着曉曉和水雲偷偷溜到顧導師的研究室裡,研究他的假人。上面密密麻麻記了很多,比看電腦圖片記得更真切。那時候他還不是我導師,做這事的時候我心底還是挺怕的,怕被保安抓住被當成小偷。”
肩膀上傳來舒服的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這是很少有的感覺,讓他異常的感恩和歡喜。
席淮南聽着她的話,重複一句:“假人?”
“就是隻露了身體的假人,我們學醫的必須要了解這些。”
她簡單解釋,席淮南加了一句:“男的女的?”
“當然都有啊。”
“你們學醫的見這些很正常。”
“當然啊,而且以前病人昏迷導尿,做手術那些都是都親自來的。”
“哦。”
席淮南不說話了,許笙生病了四年,按照宋知暖的性子肯定不會假借他人之手,她爲許笙做了很多。
包括導尿。
想到這,席淮南心情就低了下去,即使知道她是醫生,但是……還是讓他有些不高興,他內心嘆息一聲,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毫無變化。
他比誰都能隱忍不發。
席淮南情緒明顯發生了變化,宋知暖想了一會,忽而明白這個男人吃醋了,她按摩着他的背部問:“淮南哥哥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