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痛苦的抉擇(上)

回到漣城見到溫柔體貼的明兒和可愛無比的孩子後, 沈半雙才覺得心情略微好了一點,好笑的是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融入了沈家。雖然之前自己也做了一定的覺悟,但始終還是有些不舒坦, 那時哪怕一草一木對自己來說也是陌生的存在。而沒想到現在自己可以清晰地記得沈府每個角落是什麼樣子, 上下僕人的笑臉也異常親切, 沈半雙暗想或許爲了保護這個家做出什麼犧牲都甘之若飴吧!

更讓人欣慰的是, 白天彤自打從京城回來後, 似乎開始真正意義上接受了這個家以及明兒和孩子,即使目前他和明兒還說不上話,可從其在對待孩子的態度來看就能知道他心中的變化。小煙兒現在已經兩歲半了, 可愛活潑,尤其奶聲奶氣地說話聲可以瞬間秒殺衆人, 一致受到沈府上下老小的歡迎, 久而久之再也沒有人提起他只是被收養的事情, 都順其自然的把他當成小公子看待。

在一個難得的清閒時間,沈半雙來到書房本想好好安靜一會兒, 沒想到白天彤主動找上門來,依舊還泡着沈半雙最喜歡喝的茶,如果沒有長達數個月的冷戰時間,沈半雙都誤以爲兩人回到了以前情意纏綿的時刻。

輕輕地嘬了一口茶,沈半雙放下茶杯, 看了面前一臉彆扭的人再看看窗外美麗的晚霞, 忽然笑道:“記不記得你第一次主動也是泡了一壺茶過來, 但是卻什麼話都不肯說, 只一個勁的給我倒茶, 喝完再增,害得我那個下午灌了一肚子水......”

即使聽出對方輕鬆開玩笑的語氣, 白天彤還是惴惴不安,尷尬無比道:“是嗎?”回想起來確實如對方所說,自己那個時候緊張的要死,腦子裡一片模糊,真的出了倒茶外就不知該幹什麼好。不過幸好有那次主動作爲鋪墊,兩人的關係才慢慢轉好,想起來算是比較甜蜜的回憶。

“那麼,這次有什麼事情呢?我可不想白白灌了一肚子水了。”沈半雙笑道。

白天彤遲疑了一會兒,想起那個可愛的笑顏,終歸硬着頭皮道:“我想,認小煙兒爲義子,你看......”

見沈半雙露出吃驚的神情來,白天彤急忙道:“我不是想要跟明兒搶孩子,只是,只是我真的蠻喜歡小煙兒這個孩子,他一直帶兩個孩子蠻辛苦的......”

“況且這孩子到現在沒能有個正式的名分,雖然府內上下沒有人敢虧待他,但畢竟沒有登記到族譜裡去,名不正言不順始終不是個辦法,若是放在我膝下的話,處理起來應該比較輕鬆一點。”白天彤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激動又期待地看着沈半雙,深怕她不答應似地又補充道:“明兒依舊是小煙兒的爹爹,只不過孩子有兩個爹爹而已,不會改變什麼的。”

一直微笑看着眼前因爲羞澀和緊張而臉頰發紅的人,沈半雙心想這個高傲的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方能主動說出這些話來,其實以他正夫的地位,不需和自己商量,他就是兩個孩子名義上的父親。放在其他人家,一貫都是小侍所出的孩子都只能稱呼正房爲父親,私底下方能和自己生父親密一些。

“其實,”沈半雙躊躇一下開口道:“不僅僅小煙兒,連同小善羽都有兩個爹爹,不是嗎?”

白天彤張口結舌的愣在那裡,不可否認,兩個孩子中自己比較容易接受小煙兒就是因爲他並不是明兒所出,而且之前妻主也提過讓自己收養小煙兒。所以,所以自己一直後悔當初爲何那麼倔強,自己應該不會討厭這個水靈靈胖嘟嘟講話奶聲奶氣的孩子,至於小善羽畢竟還是明兒親自生下來的,她有孃親和爹爹,與小煙兒是不同的。

沈半雙看到白天彤愣怔的模樣,暗自嘆了一口氣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是沈家的姑爺,這一點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所以我的孩子不也就是你的孩子嗎?”

“既然你那麼喜歡小煙兒,我就和明兒說一聲,讓他把小煙兒帶到你這邊,以後兩人多走動走動,就算不考慮別的,也要考慮一下兩個孩子的感受。”

兩人談過後,沈半雙柺彎抹角的和明兒說起此事,明兒也是個玲瓏剔透之人,立馬明白沈半雙是什麼意思。以往一直都是自己帶着小煙兒,哪怕生了小善羽後也沒冷落過這個孩子,自己對這個孩子的感情極爲深,要直接把孩子交出去的話怎麼捨得,可是考慮一下白天彤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小煙兒以養子的身份進入沈家,本身就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再掛在自己這個小侍的名下,還是受委屈地,單從沈家長輩拒絕小煙兒登記到族譜的行爲就可以看出他們始終把小煙兒當外人看待。若是小煙兒過繼到白天彤的膝下,那就不一樣了,只要他願意再加上妻主大人的幫襯,想給個正式名分給小煙兒將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明兒這麼轉念一想,就覺得把孩子交出去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說到底還是爲了小煙兒能夠長久的待在沈家打算,也就立馬答應了。

兩邊都說好了,沈半雙讓錢管家挑個黃道節日,沐浴焚香,在一干人等面前走個過場,將小煙兒正式過繼到白天彤的膝下,名爲沈煙字清輝,正式記載到沈家族譜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對這個孩子的存在提出質疑。

白天彤也履行了自己的諾言,雖然小煙兒被帶到自己的院子居住,從此以後敬稱自己爲父親,但每日必當帶着小煙兒前去和小善羽一同玩耍,兩個大人就坐在一邊喝喝茶,倒也呈現出和諧的氛圍來。

見此情形沈半雙是徹底放下心來,天知道自己以前多麼盼望這兩人能夠融洽相處,簡直是費盡心機傷身勞神,苦苦熬了多長時間才換來今天這點成果,容易嘛?

這邊心思剛剛了結,那邊又有麻煩事情涌上心來,沈半雙想起綿帝說過的那番話感覺沉甸甸的,事情大概自己也差不多知曉,卻又覺得沒那麼簡單,綿帝似乎在防備什麼人似地,連心腹都不相信,反而把這件事交給自己去做。沈半雙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確認隱藏在醉仙樓中的君心就是綿帝之前的戀人,甚至還牽扯到明兒時,將會是多麼可怕的情況。

當再次邁入紙醉金迷的場所時,沈半雙都有點不適應,想起來自己好像真的很長時間沒來這醉仙樓了,就連遞交拜帖請求見芸無心一面時,他身邊的小廝還半信半疑地打量自己,似乎把自己和其她紈絝女子歸爲一類壓根不信公子會同意單獨見面。

不過沒費多長時間沈半雙就被帶到僻靜的廂房,與芸無心見上一面,今日芸無心似乎沒有出來接客,沒有往常的濃妝豔抹,非常簡單的裝束,卻體現出另一種風情來。

“怎麼呢?”芸無心看了一臉心神不定的沈半雙,笑道。

遲疑了一會兒,沈半雙勉強開口道:“我想和你背後的老闆見上一面,有些事情想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