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阮氏有孕,妒恨生

耳畔嗡嗡作響。那跪在宇文熠城面前,滿臉洋溢着喜氣的年老太醫興奮着說些什麼,夏以沫彷彿聽見了,又彷彿沒有聽見——

“恭喜陛下,和妃娘娘這是有喜了……”

老太醫欣喜到帶着顫音的嗓音,久久迴盪在宮裡,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偌大的延禧宮,一時靜極。

殿外,蕭瑟秋風,吹得片片落葉翻飛,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待要細聽之時,卻彷彿什麼聲音都沒有。

夏以沫怔怔的望向遠處的那個男人……他可聽到太醫方纔說的什麼?他可聽到他的妃嬪有孕?可聽到他就要做別人的父親?

他現在是怎樣的一副心情呢?

她突然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想要看他此時此刻是怎樣的神情,驚詫、怔楞、欣喜若狂,還是其他……

可是,她方望向他,與他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她甚至還沒有將他看清,躺在軟榻上的女子,已驀地坐了起身,歡欣雀躍的嗓音,如珠玉落盤一般,脆生生的響徹在寢殿裡,“太醫,你剛纔說,本宮有孕了?……”

嬌媚語聲,歡喜中猶帶着不能置信一般,急急尋着那站在殿中的良人,“熠城大哥,這是真的嗎?我真的懷有身孕了嗎?”

許是她期待的神情,太過焦切,眼瞧着她不顧身子虛弱,就要迫不及待的從榻上起身,向他奔去,宇文熠城沒有多加遲疑,便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看到他,女子青蔥似的玉手,立時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裡,滿溢着不能自抑的歡喜與激動,一遍遍向着身旁的男人反覆確認着,“熠城大哥,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要有孩兒了嗎?……”

一聲一聲,如針扎一樣刺進夏以沫的耳中。

也刺進這殿中,此時此刻遠遠立在一旁的所有妃嬪耳中……衆人之中,除了皇后紀昕蘭不在場之外,其餘,包括上官翎雪、顧繡如、向婉兒,以及瑜貴人在內,原本都是在御花園中,偶遇暈眩的阮迎霜被送回這延禧宮,本是或多或少抱着看一場好戲的目的,卻不承想,竟是聽到了這樣一個宛如晴天霹靂的消息……

此時此刻,當真是各般滋味皆有。

宇文熠城沉沉目光,卻徑自掠過階下所有的女子,獨獨落向遠處的夏以沫。幾人之中,她站的最遠,因揹着光,看不清她此時此刻的神情,惟見一襲月白色衣裙,遙遙立在陰暗角落裡的一隅,單薄纖細的身姿,彷彿涼風輕輕一吹,就會如同樹上的枯黃葉子一樣,自枝頭墜下,撲落紅塵,遍地殘念。

她卻沒有看他,一張雪白的臉容,映着殿中漸漸西沉的斑駁日光,彷彿一絲血色也無。

宇文熠城一雙銳眸,也只是不經意般的從她身上掃過,然後淡聲向跪在一旁的太醫確認道,“你瞧仔細了嗎?”

雖時節已是深秋,跪在地上的年老太醫,卻還是不由的滲了一額頭的汗,顫巍巍的擡袖抹了去,恭聲回道,“回稟陛下……和妃娘娘千真萬確是喜脈,錯不了的……”

這位何太醫,雖年紀最長,卻也是太醫院裡資歷最老的一位,既然他說錯不了,那就是真的錯不了。

阮迎霜,確實有孕了。

宮中衆人,一時皆是目中一閃,襯得殿中越發的沉靜。

惟有阮迎霜歡喜若狂的嗓音,悠悠響徹在偌大的延禧宮裡,說的是,“熠城大哥,你聽見了嗎?……太醫說,我有孕了,我真的有孕了,太好了……”

女子難抑心中激盪,猶在興奮的喋喋不休,“……妾身現在好高興啊……熠城大哥,我們就快有一位皇子了,你高不高興?……”

夏以沫靜靜的聽着那些刺耳的字眼,一字一句,如千萬根細針一樣,揉進她的耳朵裡,到的後來,卻漸漸模糊,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有聽見。

她只是,不由的擡眸,怔怔的望向遠處的那個男人。此時此刻,他正坐在軟榻之上,身旁依偎着盈滿即將爲人母喜悅的幸福女子,遠遠望去,如一對叫人豔羨的璧人。

他側對着她,從夏以沫的腳步,只能看到他的半張側臉,此時,日已西沉,殿中光線漸漸暗了下去,卻還沒有到掌燈的時分,她看不清他臉上此時此刻是怎樣的神情……但想來,當是一樣的歡喜和期待吧?

他就要有自己的皇子了……很快,就會有粉妝玉琢的小小孩童,奶聲奶氣的喚他“父皇”了……

只是,他的孩兒,孃親卻不是她,而是別的女子。

夏以沫心頭一恍。突然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不真實。

曾幾何時,不過短短數日之前,他猶在她耳邊,迫聲向她索求着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他和她的孩子……如今,他終於如願以償,卻不是和她……

多麼諷刺。

夏以沫很想笑,可是,這一剎那,她卻彷彿連在脣畔扯開一絲弧度的力氣,都沒有。

盡職盡責的何太醫,正在小心翼翼的向那位新晉的年輕母親,囑咐着孕期需要謹慎的事宜,“……娘娘請不要這麼激動……娘娘現在不過方方有孕兩月,正是需要特別小心的階段,一定要保持心情的平穩和愉悅,切不可大喜或者大悲……就拿娘娘您先前之所以會突然暈倒來說,就是因爲一時氣急攻心所致,以後萬萬不可再如此了……”

醫者仁心,那年紀老邁的何太醫,兀自苦口婆心的進行着醫囑,全然沒有察覺到,本就死寂如墳墓的偌大宮殿裡,因爲他口中提及的最後幾句話,瞬時又陷入一股詭譎的氣氛中。

阮迎霜因爲乍聞懷有身孕的一番狂喜,在這何太醫無意之中提到的她先前暈厥一事之後,心中猝然動了動。

女子眼皮微擡,沉沉望向那立在角落裡的夏以沫……方纔她只顧着高興,都幾乎忘了,她暈倒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現在既被人提了起來,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更何況,她現在還有個得天獨厚的好條件……

阮迎霜不由下意識的撫摸向自己的小腹,雖然那裡如今還是一片平坦,但一想到,再過不久,那裡就會漸漸隆起,孕育着她和身旁的這個男人的皇子,她心中就一陣陣的激動和狂喜,越發覺得,她腹中的這個孩子,來的真是時候……

一想到這兒,阮迎霜落在那孤單影只的立於殿中一隅的女子身上的一雙明眸,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毫不掩飾的得意、嘲諷,與高高在上的報復的快感。

她身邊服侍的一向最得力的那個婢女春兒,也是先前與她一起在御花園裡的那一個,此時眼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心念微微一轉,就明白過來,自是不會放過這樣討好的機會,遂驀地踏前了一步,跪倒在了宇文熠城的面前,揚聲開口的第一句,就是說,“請陛下爲我們娘娘做主……”

她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想要說什麼,殿中衆人差不多都能猜透,一時都只袖手旁觀,靜待其變。

夏以沫忍不住冷冷一笑……看來那阮迎霜是要趁着這個機會,迫不及待的打擊她了……也是,她方方有孕,不趁這個機會有風使盡帆,還待何時?

一想到她現在懷着那個男人的孩子,夏以沫便覺錐心刺骨一般的難受,胃裡沉甸甸的,像是噁心一樣的感覺。

一時,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起來。

至於那名喚“春兒”的婢女,在說些什麼,倒也不甚關心了……

她不關心,並不代表一旁等着看好戲的其他人不在意,便聽那春兒,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娘娘先前之所以會突然暈倒,完全是因爲在御花園裡,與越妃娘娘起了衝突所致……”

沒錯,那越妃娘娘,正是夏以沫的封號。很久之前,在她還沒有得知種種真相,沒有離宮之前,她與那個男人還一片恩愛纏綿的時候,他就將她封作了“越貴妃”……越,是他當初初見她之時,化的名姓,封她爲越貴妃,也算是兩人之間不足爲外人道也的小小情趣……

只是,如今聽着,卻只覺如此的刺耳和諷刺。

便聽那春兒伶牙俐齒的猶在繼續說着,“……我們娘娘不過是因爲陛下前幾日突然從延禧宮去了綴錦閣過夜,略數落了越妃娘娘幾句……哪知越妃娘娘卻不依不饒起來,最後還連同那位剛入宮的睿王殿下,與我們娘娘兵刃相接起來,還將娘娘的軟鞭奪了去……”

“也正是因爲如此,我們娘娘纔會動了胎氣,暈倒在御花園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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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番話,將先前在御花園裡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雖言辭之間,忘了將自家主子的行徑摘乾淨,但因爲阮迎霜如今還有龍嗣,那些爭風吃醋類的行徑,也就無關緊要了,尤其是與差一點損傷龍裔的夏以沫比起來,就更不能算的什麼……

一時之間,各人都在暗自思慮着,聽到了這一切的那個男人,將會有怎樣的反應……是會因差一點傷到龍裔,而重罰夏以沫?還是,會刻意的維護她?

若換作從前,階下立着的大部分女子,都會巴不得那夏以沫受罰,而且是越重越好。但是,眼下,阮迎霜有孕……這等犯了衆怒的大事,怎能不叫那些明明已經進宮日久,卻一直遲遲未有身孕的妃嬪,眼紅至極,恨得牙根癢癢呢?

兩害相較取其輕。如今,瞧着阮迎霜與夏以沫的這一場爭鬥,衆人倒是都不由的盼着宇文熠城能夠護着夏以沫,也好挫挫那阮迎霜的銳氣……畢竟,讓敵人不痛快,自己或多或少就會痛快些……

一時之間,倒是難得的同仇敵愾。

哪知宇文熠城聽得那宮婢的將來龍去脈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番之後,卻是朗俊眉目,微不可察的皺了皺,不經意的瞥向夏以沫的一雙寒眸,瞳底含了幾分深幽,片刻,出口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你方纔說……當時,睿王殿下也在?而且還幫了越妃娘娘?……”

那名喚春兒的婢女,一時沒有料到陛下的關注點,竟在此處,略頓了頓,雖拿捏不清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的心意,卻還是照着原定計劃道,“回稟陛下,正是如此……”

語聲一頓,一張也算秀麗的臉容,更是浮起幾分恰到好處的心有餘悸,續道,“……若非我們娘娘武功高強,躲過了一劫……只怕那睿王殿下和越妃娘娘,早就傷到了娘娘腹中的龍裔……”

她這一番表現下來,阮迎霜自是十分的滿意,眼見着身旁的男人聽過前因後果,此刻似在沉吟什麼一般,她心中也是不由的一動,遂道,“是呀,熠城大哥……方纔在御花園裡發生的這一切,妾身現在想想,都不禁覺得後怕……”

似水明眸裡,騰起絲絲霧氣,說不出的嫵媚嬌弱,“……若當時不是妾身福大命大的躲過一劫……若是他們真的傷到了妾身腹中的皇嗣,叫妾身該怎麼辦纔好?……”

像是被那種可能嚇壞了一般,阮迎霜緊緊的依偎在宇文熠城的身旁,牢牢挽住他手臂的一雙纖纖玉手,都彷彿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再襯着她明眸裡漾滿的擔心和害怕的神情,當真是叫人連心瓣都會憐惜起來一般……

跪在他們面前的那名喚春兒的婢女,也在這個時候,再接再厲的添柴加火起來,“陛下,春兒求你一定要爲我們娘娘做主啊……”

這一番話,她說來當真是言辭懇切,盡顯忠心耿耿的本色。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宇文熠城的決斷。

夏以沫冷眼瞧着眼下發生的一切,清麗臉容上,卻是什麼情緒都沒有,就彷彿這一切,只不過是與己無關的一場恩怨罷了。

宇文熠城諱莫如深的目光,越過衆人,沉沉落在她的身上。

一時之間,衆人倒一時拿捏不定他心中的想法。

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卻見顧繡如緩步向前踏出了一步,柔柔躬身行禮,然後道,“陛下,請聽妾身一言……”

宇文熠城薄脣輕啓,只道了一個字,“說……”

顧繡如微微一笑,“方纔迎霜妹妹說,在御花園裡與沫兒妹妹和睿王殿下起了衝突一事……那個時候,沫兒妹妹與睿王殿下,並不知道迎霜妹妹懷有身孕,正所謂不知者不罪……”

說到這兒,女子語聲悠悠一頓,“這是其一……”

緊接着,“其二就是……聽方纔迎霜妹妹與她身旁的婢女所言,應是迎霜妹妹先與沫兒妹妹起了齟齬,才導致了後面發生的一切……所以,就算是有錯的話,迎霜妹妹和沫兒妹妹,也說不準究竟是誰錯的多些,誰錯的少些……”

她這樣擺明是爲夏以沫出頭,阮迎霜如何能忍?遂道,“嫺妃娘娘這樣說,是指在這件事上,本宮就該自認活該嗎?……”

她話音方落,還未來得及說下去,站在一旁早已不耐煩的向婉兒,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踩她一腳的機會,“你可不就是活該嗎?明明是你先挑釁的夏以沫……現在仗着自己懷有陛下的龍裔,就將罪名全都推到了人家的身上,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阮迎霜一向知道這向婉兒說話難聽,此刻,聽她竟敢如此折辱於自己,自是不能容忍。一氣之下,原本柔弱無骨般靠在宇文熠城懷中的嫵媚身段,也霍的直了起來,咬牙道,“婉妃娘娘,你怎麼如此說話?……”

語聲一頓,意識到什麼,遂迅速斂去了眸中的凌厲之色,只換作一片委屈,“婉妃姐姐你當時並不在現場,又怎知是怎樣一副局面呢?你這樣說迎霜,未免太過不公……”

轉眸,盈若秋水的一雙美目,幽幽落向身旁的男人,“熠城大哥,迎霜承認,因爲那天你棄迎霜而去見沫兒姐姐的事情,令迎霜心裡難受極了……所以,今日在御花園裡,陡然見到沫兒姐姐,迎霜確實是有不對的地方……”

“但後來,沫兒姐姐卻聯合睿王殿下,一起襲擊迎霜,還差一點傷害到了迎霜腹中的龍裔……”

仿似仍驚魂未定一般,女子說到此處,一張精緻的臉容,更顯蒼白。

頓了頓,阮迎霜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一直如聞他人是非,一言未發的夏以沫,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冷冷出聲道,“和妃娘娘你說完了嗎?”

她的話音剛起,殿中的氣氛,瞬時變得微妙起來。所有人都在暗自幸災樂禍的等待着她與那阮迎霜的針鋒相對。

夏以沫卻彷彿絲毫沒有察覺旁人的視線,只是徑直向着殿中那高高在上的男子,道,“陛下聽了這麼久,想必對此事的前因後果,是非曲直,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該如何處置,就請陛下定奪吧……”

話雖是向着宇文熠城說的,但是說出這番話的女子,一雙眼睛,卻是半分也沒有落在他的身上。澄澈眸子裡,除卻一片冰冷,什麼都沒有。

宇文熠城居高臨下的望住她,一雙濯黑的眸子,幽深似海,令人捉摸不透。

殿中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夏以沫卻彷彿絲毫不以爲意,聽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許久沒有開口,也不打算繼續等下去,只冷冷道,“若是陛下不打算追究的話,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恕不奉陪……”

扔下這麼一句話,也不顧殿上衆人的反應,夏以沫徑直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她這一番任性而爲,就連一向看不慣她的向婉兒,此時都覺得目瞪口呆,心中不禁覺得十分的解氣。

其他人卻是心思各異,皆在等待着宇文熠城,以及如今仗着懷有龍裔的阮迎霜的反應。

就在夏以沫單薄的身影,幾乎踏出這延禧宮的一剎那,遲遲沒有出聲的宇文熠城,卻突然沉沉開口道,“夏以沫以下犯上,險些累及皇嗣,現褫奪其貴妃的封號,罰俸半年,以儆效尤……”

這一番責罰出來,夏以沫也只不過腳下微微一頓,其餘什麼反應都沒有。待聽得他話音落下,更是話也不屑多說一句,頭也未回,只徑直走出了延禧宮的大門。

阮迎霜咬牙望着她離去時的趾高氣昂,心中那因爲身旁的男人,最終選擇站在她這一邊,懲罰了那個女子的一番欣喜之情,瞬時被消抵了大半……只恨宇文熠城對她的懲罰太輕,令她難消心頭只恨……

不過,轉念又一想,她現在懷有龍裔,只這一項,就不知甩了那夏以沫,以及如今立在這殿中的衆位妃嬪多少條街,瞬時心平了許多……

只盼她這一次,能夠一舉得男,那就是宇文熠城的長子,日後被封爲儲君,也未可知……而且,相信她如今有了這個皇嗣,她與身旁的這個男人,感情也會越來越好的吧?

想到這兒,阮迎霜心中只覺甜蜜異常,其他的不快,一時倒不那麼在意了。

“熠城大哥……”

仿若殿下立着的其他妃嬪爲無物一般,女子軟聲喚着身旁的男子,柔柔依偎在她的懷中,纖纖玉手,小心翼翼的拉起他修長的大掌,撫向她的小腹,脣畔如花笑靨,刺痛了滿殿的佳人……

宇文熠城任由她拖着他的手,隔着衣衫,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撫過,一雙漆黑的眸子,似有些微的波動,但轉瞬卻已不見。

此時,夜色已濃,殿中掌起宮燈盞盞。

上官翎雪窈窕纖細的身姿,隱在燭火昏暗的角落裡,幾乎看不清她的身形,惟有一雙似水明眸,在落向軟榻上溢滿幸福嘴臉的女子之時,極快的閃過一絲銳芒。那鋒銳似刀鋒般的眸光,只如輕羽點水,瞬息全無。

就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殿中的各人,陸續走出了延禧宮。

華燈初上。舉目望去,一片流光溢彩。

衆人各懷心事,皆是一言不發。惟有瑜貴人悠悠笑道,“只怕以後,咱們宮裡有的熱鬧瞧了……”

也不知是在幸災樂禍,還是妒恨的咬牙切齒。

夜色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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