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的,這次,紫父只冷哼了一聲,未再說話。
“我打算離開這裡了,對不起,我可能要很長一段都不能來看你了。”看着紫父,紫墨言出聲。
紫父撇了她一眼,“我就從沒求你來看過我,跟你說吧,我從未將你當女兒看過,對我來說,你頂多就是一個吃閒飯的陌生人,所以,以後也別來了,看着你這副鬼樣子,我就一肚子火。”
“是嗎?”紫墨言低頭,笑了笑,也任淚水流淌。
“好了,還有說的沒有?沒有的話就快滾,哭哭啼啼的,看着就煩心。”看着紫墨言樣子,紫父低吼出聲。
紫墨言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暫時穩住淚水,“雖然你不承認我,但我還想想跟你說,你有外孫了,我會生下他,然後撫養他長大。”
吱……
紫墨言話落,紫父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吱的一聲,“你個瘋子,跟你老媽一樣,都是瘋子,就喜歡生別人不想要的孩子,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怎麼想的,你就等着讓你肚子裡面的孽種,踏上你的後塵吧。”
低吼出聲之後,紫父未再看紫墨言一眼,他舉步,朝門口方向走去。
卻又在行至一半時,頓住腳,“我今天的話別忘記了,以後你若再來,我也不會見你,因爲我從來就沒有女兒,只有兒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話落,再次舉步,這次,直到身影消失,都未在回頭,或者頓住一下腳步。
看着紫父身影消失的方向,坐在遠處的紫墨言慢慢揚起一抹嘴角,只是做到一半卻又僵住,淚水不斷從臉頰滑落,最後,她閉上雙眼,任淚水流淌,任哭泣聲從口中溢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紫墨言慢慢停止哭泣,接着,她站起身,“再見!”呢喃一句之後,舉步離去。
許多年之後,紫墨言才知,就在這天晚上,紫父在監獄裡吞刀自殺了,他臨死前曾寫過一封信,叫人寄出,收件人乃紫墨言,然,這時,紫墨言已經離去,信落在了景夜浩手上。
出了監獄,紫墨言搭乘公車直接到達汽車站,沒有看地點,她問售票員買了一張距離當時發車時間最短的長途車票。
半個小時之後,紫墨言坐在了一輛長途巴士上,透過車窗,看着藍天,她掏出手機,之後撥通了藍纖柔電話。
“喂,墨言。”這次,接電話的不是凌軒,而是藍纖柔。
“纖柔啊。”紫墨言儘量用着歡快語氣。
“嗯,怎麼了?該不會是想我了吧?”那端傳來藍纖柔帶笑的話語。
聽着藍纖柔聲音,紫墨言揚起嘴角,“是啊,只是,我想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我想出去散散心。”紫墨言出聲道。
“出去散心?可以啊,天天呆在家裡也怪悶的,出去走走也好。”毫不知紫墨言所謂的散心,並不是單純散心的藍纖柔開口。
紫墨言抿了抿脣瓣,“纖柔,我的意思是,我想去別的城市發展。”終於,將話說了出來。
“什麼?”電話內響起藍纖柔的低吼聲。
“墨言,你要去哪裡?不,不,你先回答我,你現在在哪裡?”話落之後,她繼續開口道。
幾乎是藍纖柔話落那一刻,汽車便被髮動。
“我已經在去其他城市的路上了,對不起,還有,保重。”將話說完,紫墨言快速掛斷電話之後,又將手機關掉,將電話內的卡拿出,最後,合着手機,放進了一直放在身側的提包中。
將一切做完,紫墨言轉頭再次看向窗外,之後閉上了雙眼。
“你這樣做,不怕親人擔心嗎?”突然,一道詢問聲在耳旁響起。
聽着這聲音,紫墨言轉頭,這一刻,她終於注意到了坐在她旁邊位子上的乘客,一名皮膚黝黑,濃眉黑眼,有着一口潔白牙齒的中年男子。
“我沒有親人,朋友剛剛也已經打電話說了。”紫墨言轉頭看向車窗外,出聲。
“哦,那挺可憐的。”男子出聲。
聽着他話語,紫墨言未出聲,閉上了雙眼。
兩人交談就此結束。
“景總,這裡有一份給你的快遞。”拿着一樣東西的秘書站在門口,出聲道。
聽着秘書話語,景夜浩不解擡頭,“給我的快遞?”話落,朝秘書手上東西看了看。
“是的。”秘書點了點頭,之後擡手,看了一眼那被密封的快遞,“只是,這上面沒寫,東西具體是從何處寄出的,只寫了集團名字、樓層和你的名字。”開口,語氣中全是不解之色。
秘書的話也讓景夜浩臉上不解之色加深,揚手,“拿過來給我看看。”
“是。”秘書應聲,上前,之後將手中東西交給了景夜浩。
當秘書將東西放置在景夜浩辦公桌上那一刻,景夜浩騰的一下站起身,並變了臉色。
“景總?”見此情形,秘書不安開口。
怎麼?難道老闆知道這快遞是誰寄出的?只是,怎麼可能?
景夜浩微震了震身,之後擡手對秘書揮了揮,“沒事,你出去忙吧。”他出聲道。
“是。”雖然臉上仍有疑色,但秘書還是應聲離去。
當秘書離去,當辦公室門扉被關上,景夜浩也坐進了真皮椅內,伸手拿過那快遞,看着上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跡,張口,“紫墨言,你又在玩什麼?”疑問從口中吐出。
話落,他伸手將其撕開一個缺口,之後再將裡面東西拿出,當看清裡面東西竟是他前段時間給紫墨言的財產過渡同意書時,眉頭由微皺變爲緊皺。
突然間,一張摺疊的A4紙進入視線,他伸手,將其拿過,展開:景夜浩:請允許我這樣喚你,因爲,除了這樣喚,我不知道還可以怎樣稱呼你,老公?夜浩?或者大哥哥?似乎都不合適。
當你看見這樣東西時,我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無法出席你的婚禮,很抱歉,不過,雖然不能參加婚禮,禮物我卻準備了。
這裡是離婚當日,你給我的東西,一半股票、楷飛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以及那棟別墅,就當是我給你的新婚賀禮好了,至於那一千萬美金的支票,請允許我用其來償還,你幫助紫氏之後,我欠下的債。
你不是曾好奇,我爲什麼會知道你早餐只喝咖啡?我爲什麼會說一些奇怪話語嗎?趁此機會,我便告訴你吧,雖然你和我生活的時間只有一年,可我卻和你整整相處了兩年有餘,因爲,我是重生之後的紫墨言,而你不是。
重生之前,你我相處了一年,因爲我不願籤離婚書,被你從樓梯口推下,從而靈魂穿越到與你的新婚之夜。
重生之後,你我仍相處了一年,這次,我選擇自動放棄,自動簽字,卻不曾想竟被你初戀從二樓樓梯口推下。
我不認命,所以我反抗,結果,卻仍誠服在了蒼天的捉弄之下。
還記得你那句“你呢?有沒有喜歡我?”嗎?其實,我想說,我喜歡你,不止喜歡,而是愛,只是,不可思議的經歷,相同的痛苦,讓我慢慢將愛變成了喜歡,再由喜歡變成了陌生,無感覺。
從小到大,我一直記着你那兩句……我相信,有一天,你也會等到那個需要你的人。若沒有,你就來找我,我一直陪着你。
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你和我相處的時間越久,我便越覺得,那只是一場夢中的記憶、承諾。
最後,祝你新婚愉快!還有,永不相見!
“該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完A4紙上所寫,景夜浩忍不住低咒出聲。
話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他起身,手抓着那張紙,快速朝辦公室門口方向跑。
之後,打開門扉,快速跑去,讓一臉訝異跟不解的秘書愣在當場。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屬於景夜浩的轎車出現在別墅大門處,將大門打開,再將車駛進,當車未停穩之時,抓着那張A4紙的景夜浩便急急打開了車門,之後走下,跑進屋內。
“紫墨言。”來到客廳,他大喊出聲。
而回答他的是一室寂靜。
“紫墨言,你給我出來解釋清楚。”似不甘心般,他再次大喊出聲。
話落,人急步朝樓上跑去,而後打開紫墨言臥室,同樣寂靜的空氣中告訴着他,紫墨言是真的離開了。
“該死的。”看着空無一人的臥室,景夜浩再次低咒出聲。
鈴……鈴……鈴……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在空氣中響起。
聽着這聲音,景夜浩微愣,接着閉眼,平復了一下有絲凌亂的心,再掏出電話,看了來電顯示一眼。
見來電之人是路雨月,他微皺眉頭,卻沒有掛斷或者不理會,而是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了?”出聲,詢問道。
“夜浩,我這邊美容快要做完了,等下你過來接我好不好?”電話內,路雨月帶着撒嬌的話語響起。
“我公司這邊有事,走不開,你自己想去哪裡,直接去吧。”幾乎是路雨月話落那一刻,景夜浩便出了聲。
“工作,又是工作,我們明天都要結婚了,你卻還忙着工作,那間公司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幹嘛什麼都要你一個人做完啊,他們呢?難不成他們就坐在那裡分成嗎?是不是等我們結婚了,你也要天天呆在公司裡?那這樣,你幹嘛和我結婚,乾脆直接和公司成婚好了。”路雨月在那邊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