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得頭昏眼花的仇復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視線模糊不清。被人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她暗自抱怨了聲,就要起來,卻聽到女子的低吟聲。
雙手被染成了血紅色,四周的黃沙也漸漸散去。
當衆人看清裡邊的狀況是才發現兩人都沒死,而那灘血卻是從馬蹄上流出來了。
袁術鬆了一口氣,冷汗直冒的他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沒事。”快步跑到仇復身邊的袁術將她扶了起來,看她臉色痛苦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孩子……孩子沒事吧?”
“是她救了我。”仇復搖了搖頭,雖然雖然很痛但卻沒有過多的異樣。她慌忙的扶起了汝的身子,才發現她臉色發黑。
“這箭上有毒。”袁術怒罵了聲,惡狠狠的回瞪了一眼韓木飛。這還是有史以來袁術第一次這麼憤怒。
韓木飛不語,他本想走近幾人卻發現腳步出奇的沉重。真能怔怔的凝望着遠方,望着那幾抹血紅的身影。
汝上的很嚴重,左肩被刺穿了,還不停的冒着腥濃的血。速度開始曼聯,她整個人也緩緩的開始發抖,抽搐,最後噴了一口鮮血。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了?”眼淚越是氾濫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帶她進王府,給她放毒。”袁術擔憂的說道,抱着了汝就朝王府跑去。仇復想要拒絕的,可看昏迷過去的人兒她還是沉默了。快步的追上了袁術的腳步卻在仇覆在與韓木飛擦身而過的一剎那右手卻被抓住了。
她莫名的回過頭卻見韓木飛神色複雜的望着自己。
淺笑一聲,她掙扎了下想要推開韓木飛,可對方握着自己的手卻跟緊了,“北冥王,你想幹什麼?放手。”
“憑什麼讓本王放手?你不是要離開嗎?怎麼又回來了?”韓木飛冷笑了兩聲,那話簡直是不可理喻。
若不是袁術把人帶入王府她可能還會回來嗎?
“你以爲我稀罕你這個鬼地方嗎?是你傷了我的人就又責任治好讓她。”她掙扎無效便一口咬住韓木飛的右手,對方神色微僵,在仇復的撕咬下最終還是放手了。
“你屬狗的嗎?”韓木飛怒問道。
仇復冷笑,“總好過一隻說話不算數的縮頭烏龜吧?”
“你放肆。”韓木飛怒了。
然而仇復卻不做言語。可這究竟是誰放肆?
“今天的事數百雙眼睛都看到了,請你遵守諾言。我的人醒來後我會帶她離開冥王府,之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我在無任何瓜葛。”重複着韓木飛說過的話,可仇復越念越順口。
她已經錯了一次又一次,不會再讓自己繼續錯下去了。
再次跨入冥王府的她快速朝着側室跑去,袁術已經叫了丫鬟準備好了熱水開始爲汝清洗傷口。她被刺穿了的胳膊已經泛黑,看得仇復心裡發寒。
“怎麼樣了?這手……”一支箭,這麼近,衝擊力有多大?仇復不知道,但她卻能肯定韓木飛那一箭以至於直接刺穿她的手臂。
可仇復又怎麼知道,這都是汝爲了保護她,爲了不讓她肚子內的
小皮球受到傷害,纔不顧傷勢抱着她滾了幾圈。
“可能這隻手要不了了。”袁術臉色很難看,他剪開了汝左臂上的衣裳,看着她白皙的手臂心如刀割。
毒素雖然蔓延得滿,但終究還是穿破了她的血管蔓延到其他地方。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想砍斷她的左手嗎?”見袁術拿着刀仇復臉色大變。她忽然撲上前一把抓住袁術的手怒喝道。
可袁術也是無可奈何。
“這毒或許沒有解藥,三個小時內必須做決定,晚了的話砍下的就不是一隻手這麼簡單了。”
“屁話,三十二重劍那麼玄都讓你給解了,別跟我說這小小的毒素你解不了?還是你本來就想砍掉她一隻手?”抓着袁術的手更紅了,天知道仇復此刻有多疼,但她卻還是倔強的護在汝身前。
袁術抿着脣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吧,若是晚了她就沒救了。”袁術再一次重複着,靠近了汝就要把她手中的斷箭取出。
門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緊接着一道儷影竄入仇復的視線中。她揚了揚眉,複雜的目光落在寧穎的身上,未開口,對方便哭喪着張臉朝自己撲來。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手怎麼包紮成這樣?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啊?”尖銳的哭喊聲令仇復頭皮發麻。那雙血淋淋的手被寧穎捧在懷裡不是扭就是擰的,疼得仇復呲牙咧嘴。
她甩開了寧穎的手,丟了個極其厭惡的表情。
“姐姐,你的手是不是很疼?我讓人再給你上藥一次好不好?”寧穎滿心關懷,卻依舊是不知廉恥的靠近了仇復。
“不用了,沒事就出去。”仇復冷着張臉沒好氣的說道。就她如今這模樣,這雙手都差點被砍成兩截了,再包紮一次無疑不是讓傷口再次嚴重化。
“姐姐我是真心真意的,你看你都變成這幅模樣了還倔強着些什麼?”寧穎苦口婆心的寧慰道。她從兜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然後塞到仇復手上拍了拍,笑得迷人,“這是上次我受傷王爺給我買的金瘡藥,京都僅此一瓶,效果很好。不過還剩下一半,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先用着。”
仇復心中一緊,目光落在韓木飛身上。
京都唯一的一瓶金瘡藥嗎?
好,很好,這個男人果真是重情重義。
“姐姐?”寧穎看仇復失了神,再次呼喚了聲。
“好,既然是你給我的那我就收下了。”本以爲仇復會大發脾氣,卻沒想到對方卻絲毫不痛不癢,坦然接受。
接過那小得不像話的小瓶子,仇復嗅了嗅。
‘砰’的一聲巨響,瓶子碎了一地,那稠黏的藥膏灑了一地,濺了仇復一腳。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寧穎睜大了雙眼。
“不好意思我手受傷了,一時之間沒抓穩。妹妹如此善解人意不如幫姐姐處理一下這些垃圾吧。”仇復抿着脣很無辜的說道,卻見寧穎變了個臉色。
心裡直冒火的她咬了咬牙最後笑了起來,“姐姐這說的是哪裡話?妹妹
讓下人來打掃就好了。”
“還是妹妹幫姐姐一下吧,這東西畢竟是你送我的,摔碎了我心痛着。這不是手不方便嗎?如果手沒事姐姐一定會自己親自來。你我情同手足,想必這點小事不會推辭吧?”
眨了眨無辜的雙眼,仇復可謂是用情至深。
寧穎忽然臉色爆紅,她隱忍的望了一眼韓木飛,卻見對方並沒有要表態的意思,無奈之下她只好蹲下身子,一點一點的撿起地上的碎片。
仇復朝前走了一步,不偏不倚,那隻早被血染紅的小腳踩在寧穎所撿的那一塊碎片上,好在沒有猜到那女人的手指,否則她廢哭得死去活來不可。
“該死……”寧穎的臉又紅了一大圈,她低聲的怒罵了一句,卻還是笑意連連。簡單的將地上的東西清理乾淨後的她喚來了兩個丫鬟,將地給掃乾淨。
走近仇復,她倒是有幾分低眉順眼。
“姐姐,妹妹把地上處理乾淨黎,不知姐姐可否滿意?”
“你累了,回去休息吧。”仇復怎麼不知寧穎這話中有話。她只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想要幹什麼罷了。
“姐姐……”
“夠了,北冥王你的女人忙活了一天是時候讓她回去睡覺了。你們不困我都困。”聽着那一口又一個‘姐姐’,天知道仇復有多想吐血。
韓木飛望了一眼寧穎,她的雙手張兮兮的,還黏着些藥膏。
怒視了仇復一眼的韓木飛拉過了寧穎的手將她退出了房外,冷聲道:“以後不要再來找這個女人,”存心找羞辱的。
明明知道仇復不喜歡她……
“王爺,我這不是爲了您討她歡心嗎?畢竟她是你的妻子,也是這王府中的女主人,我也只是個妾室,理應孝順長輩。”
“你是在抱怨本王給你的名分?”
寧穎臉色慘白,永遠當個妾室?這……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北冥王的潛意識這麼強烈嗎?她寧穎這輩子也永遠只能當個妾室?
不,她不願意……
心中有無數個聲音在吶喊,寧穎揚起小臉,踮起腳尖想要在韓木飛臉上偷得一吻,可卻因爲太矮沒有成功。她失落的地下了手,雙手空蕩蕩的。真想讓北冥王給她一個更好的名分,可……
回過頭才發現仇復也一直在看着自己。寧穎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對着仇復示意了一眼然後靠近韓木飛,將頭埋在他堅硬的胸膛內。
不用過多的言語,這一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
寧穎這是在跟仇復宣告,在叫囂,在說這個男人屬於她。
雖然那甜蜜的笑容很刺眼,看得仇復很心痛,但她卻還是優雅的回給寧穎一個冷漠的笑。
其實沒必要炫耀,這一生中她比寧穎要成功過許多。她的身邊也有過不少男人,也不止一個對自己一往情深。
而這一生也只不過是她愛錯了人。
她屏住了呼吸回過身,不再去蜻蜓這一男一女的打情罵俏生。靠近袁術的她望了一眼牀上的人兒。她就這麼靜靜的隨着,寧詳的臉卻微皺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