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京都調集糧餉,本王要他們有來無回。”冷漠地哼了一聲,袁術燦燦一笑然後道,“人影就派出去了,如果不出差錯的話糧餉會在二十天後抵達風雨城。”
頗有幾分獻媚樣的袁術忽然想到了什麼,細細一算日子,這時候仇復的孩子也應該出生了吧!可王爺爲什麼整天擺着一副漠然不知的模樣?難道他真的忘記了仇復?
袁術扯了扯嘴角然後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強勢的扼殺住自己的想法。王爺對仇復一往情深,不可能忘了她。
一定不可能。
袁術身子這一站的重要性,南蠻本就元氣大傷經不起久站,只要這次打退了南蠻的軍隊那麼最起碼也能換來明國十年的太平,到那時候,王爺就不必擔憂了吧?到那時候王爺就能永遠的跟仇覆在一起了對嗎?
或許是太過於瞭解韓木飛,袁術深知,若是韓木飛聽到了仇復的消息一定會有不顧一切衝回京都的念頭。所以這些天他都沒有派人王京都探望仇復,誰也沒有仇復的消息,這樣,王爺應該可以寧心的打完這一戰吧?
可誰也沒有想到,一向聰明的袁術卻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這一封鎖了消息,就徹底的跟京都隔絕了。可現在纔想起仇復有用嗎?還有用嗎?
然而卻在下一刻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穿着深黑色鎧甲的士兵慌慌張張的的有關外衝進來,神色說古怪,“王爺不好了,王爺不好了,有敵軍,有敵軍來犯。”士兵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他順了順氣後便撩開衣袖擦了擦額前的冷汗。
“敵軍?”不會吧?他纔剛剛收到情報,那些朝風雨城包抄而來的人少說還有一天的時間才能抵達風雨城,再者,就算他們真的來的,有那個精力與王爺開戰嗎?
沒有,一定沒有。
擁着一副闞莎子的表情看着士兵的袁術卻被韓木飛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隨遇而寧的人他不喜歡,“說。”冷漠的吐出一個字。士兵點了點頭然後道:“那是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美人計?”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三個字,韓木飛聞聲嘴角抽了抽,他有一種想要一巴掌跟拍蒼蠅一樣拍死袁術的衝動。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滾出去,本王不想看到你。”冷漠的吐出一句話,韓木飛警告味十足。袁大將軍燦燦一笑連忙後退了兩步,那獻媚般的笑容忽然定格在士兵的身上,下一刻袁術便凶神惡煞的道:“看什麼看,王爺讓你說話。”
氣憤的吼道,可能是嘴巴張得太大,又或者是袁術故意的,幾秒鐘的時間士兵的臉上便佈滿的唾沫。
側臉在抽搐,這袁將軍不帶這麼欺負人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被袁術惡狠狠你的瞪着,瞧對方那眼神頗有一副你敢反駁我就宰了你的感覺,士兵悶悶的低下頭然後說道,“王爺,那女子說要進城找人,我們看她是個女人就沒有放箭將她射殺,您看這該怎麼辦?”市委一臉的爲難,殺人可以,可讓他殺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
而且重點不是這個是,而是對方有着一張勾人心魂足以魅惑衆生的絕美容顏,殺了的確是怪可惜的。
“找人?我看肯定是間諜。”現在正值危險時刻萬萬不能有一絲的差錯。所以那女子是萬萬不能放入風雨城。思考片刻之後袁術朝韓木飛說道,“王爺,不如就打發走那女子吧。”
然而韓木飛卻默不作聲,他漫不經心的坐回到椅子上翻開了兵書,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可韓木飛的舉動已經證明了一切。
那就是說不理會,任其自生自滅。
“王爺的意思你可明白?”扭過頭,袁術冷哼道。士兵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良久才恍然大悟道,“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出去。”說着士兵便從地氈站了起來,恭敬的朝韓木飛施禮後便衝了出去。
一臉陰狠的袁術在士兵離開後,表情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他燦燦一笑然後走到韓木飛跟前笑道,“王爺接下來要從哪裡下手?”帶着幾分獻媚的袁術爲韓木飛研墨。可目光卻在不經意間落在書桌一角。
一封淺灰色的信箋身上。
撓了撓頭略顯尷尬道,“屬下這就去問問。”
袁術瞪了一眼鄧毅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把手中的的信箋扔到桌前憤憤不平的道,“你就是一個豬腦子。”居然不知道是誰,這些年白跟在韓木飛身邊了嗎?如果是袁術,就算面對同一張臉他也能分辨出誰是寧穎,誰是仇復。
“將軍……”鄧毅一臉的無辜。
兩個大男人像個娘們兒一樣嚷着,卻沒有發現韓木飛早已踱步離開。快步跑到城門上的韓木飛目光銳利的定格在數百目前方,卻見一女子靜靜的坐在馬背上,她雙手抱着馬鞍微低着頭,雙腿被綁在馬身上禁錮住她的身子,不讓其墜馬。
一臉空洞和迷茫,似行屍走肉一般。
離得太遠,那張臉看在韓木飛眼中也是模糊的,可看身影韓木飛能夠判斷得出來人不是仇復。按照時間來算,仇復如果順利臨盆的話現在應該還在坐月子,所以眼前之人不可能是仇復。
只會是寧穎,又或者,是別人冒充的。
袁術等人快步追上,站在數米高的城樓上俯視着遠方的人影袁術赫然開口,“是寧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北離呢?她現在不是應該在冥王府帶孩子嗎?怎麼會出現在遙遠的風雨城。
“是個圈套。”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韓木飛冷笑。以爲把寧穎弄過來他們就會打開城門嗎?
視線落在百米外的密林中,他們一定在伺機發起攻擊吧?可是,他們就一定會確定韓木飛會爲了寧穎打開城門嗎?
“王爺怎麼辦?”不可能就這麼任着寧穎在外邊遊蕩吧?
然而韓木飛卻選擇了沉默,就是這麼靜靜的看着前方的一切,將毫無意識的寧穎看在眼中。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前方明明有危險,明明有全套,他不可能爲了一個寧穎兒讓全城的人面臨危險。
深邃的眼眸越來越沉,越來越陰狠,誰也猜不透韓木飛心中究
竟在想些什麼。良久,韓木飛才沉聲道,“拿弓來。”伸出大手,一旁候着的侍衛便將韓木飛的弓遞到他手上。
袁術聞言,小小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王爺,你不可能要殺了寧穎吧?”就算這是圈套,可韓木飛也沒必要自己親自動手。
畢竟寧穎沒錯,且寧穎還爲王爺生了個孩子,王爺又怎能如此絕情?
然而韓木飛卻沒有理會,拔出箭羽便扣在弦上緩緩的拉開弓箭,雙手指向遠方的寧穎,他目光冷峻殺意濃濃。
“王爺不要。”袁術欲制止可韓木飛依舊鬆開了手,箭在弦上掙脫而出發出淒厲的破風聲,袁術大驚想要抓出飛速前進的箭羽卻是徒勞無功。他狼狽的後退了兩步卻見韓木飛冷漠的扔掉手中的弓,徑直走下了城樓。
遠方,朝寧穎射殺而出的箭羽落在馬蹄旁,低沉的嘶鳴聲卻足以震響整片天際。韓木飛沒有射中寧穎,也沒用射中她身下的馬,只是剛好定格在馬蹄旁,驚得黑馬四處亂竄。
袁術見此暗自鬆了一口氣,也暗自爲寧穎慶幸。
還好,還好她沒死。
遠方叢林中一行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一張絕美的面容中閃過一絲慌亂,纖纖玉手之下卻在不自覺中冒着冷汗,背部發涼,她緊握着馬鞍的手也在不經意間顫抖。
“他的行爲已經證明了一切。”十三爺抓住仇復的手,卻能感受得到她在驚慌,在顫抖。
“是嗎,原來真的是這樣。”閉上了雙眼,她想要壓制住內心的委屈剋制心中的怒火,才發現此時已是滿心的苦楚,微微發紅的鼻子酸得至極,淚水也在不經意間隕落,模糊了她的雙眼。
穎挑眉快步上前,遞給仇復一條手帕然後道,“少主擦擦眼淚吧。”爲了這種男人哭泣當真是不值得。
“都給我滾。”殊不知仇復怒吼了一聲,拽回了馬獨自朝遠方蹦去,淚水也在轉身那一剎那徹底的浸溼了她的臉龐。
韓木飛,你居然如此待我,你居然如此待我。
如果那個人不是寧穎,而是我,你是不是也會像現在一般?
寧殺之勿由之。
“啊!”淒厲的呼喊聲在幽寒深邃的從另種迴盪,頹然間,或許是因爲她的聲音太過悲哀,叢林之上瞬間涌出一大羣烏鴉煽動着翅膀,發出低沉而淒涼的鳴叫聲。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卻在不經意間墜下了馬背。縱使是摔得頭破血流卻也不及她胸口痛楚的十分之一。無力的捂住了心臟,希望它不要再抽搐,希望它不要再壓抑,希望它不要再痛得她無法呼吸。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韓木飛,你若真的愛我就不會這麼對待我,你若真的愛我,就不會如此不惜一切的離開我,你若真的愛我……
“北冥王愛的只是一句美豔的皮囊,只是一句能供他玩樂的身體,並不是你,絕不會是你。”
淚水劃過臉頰,模糊中的雙眼上細長微卷的睫毛緩緩的往上翹地,幾滴淚珠掛在眼角,黯然無光的雙眸不復往日般勾人心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