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見徐子誠清和展紹二人臉上沒有絲毫笑容,心裡一驚,以爲事情敗露,誠惶誠恐的來到二人跟前道:[兩位小姐有什麼吩咐的嗎?]
展紹見阿一的異樣,有意要捉弄於她道:[阿一,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在爺面前抖成這樣?]
阿一聽自家小姐如此道來,心裡直叫糟糕,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磕頭道:[小姐明查,小的沒做過什麼傷害小姐的事呀!]有也不能說,小姐旁邊那位冷麪閻王如果知道了,還不得收了她的小命呀。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展紹見她被嚇得臉色全無,不由撲哧笑道:[哎呀呀,阿一,爺從不知道你這人如此開不得玩笑,爺不就是想樂一下嘛?有必要抖成這樣麼?起來吧!]
阿一從地上爬起來,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暗道,這玩笑開得嚇得她半條命都快沒了,她實在不想自家小姐以後再有這樣的玩笑,她玩不起呀!
徐子清見展紹玩夠了,便對阿一道:[我們明天起程去雨鎮,你換一輛結實點的馬車,聽說那兒一年四季天氣不太好,路也不好走。]
說完,便和展紹出了阿一的房門,各自回屋歇息了。
第二日清晨,徐子清剛從外面鍛鍊回來,便見展紹在大廳裡忙進忙出。
[紹兒,今日這麼早是在忙什麼?]
[徐姐姐,我正在叫人裝馬車呢。]
徐子清感到些許不解道:[這些有阿一就夠了。]
展紹神秘兮兮的湊近徐子清,低聲道:[姐姐,那阿一萬一要是故意在食物裡下個什麼毒呀什麼的,那能吃嗎?所以,一切都我自己親自弄好。]說完還得意的擡擡小下巴。
徐子清看他那神氣樣,不禁笑了出來,也故意湊近展紹,[紹兒,你這麼做,不怕打草驚蛇?那阿一可能在懷疑你了。]
展紹臉上的神氣瞬間垮了下來,癟癟小嘴,眼底似有淚光浮現。徐子清看着展紹臉上豐富的表情,越看越覺得展紹十分可愛,有些忍不住想要捏捏那粉嫩的小臉,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世間竟有如此好玩的人呢?
[那怎麼辦?]展紹似快要哭出來,聲音裡帶了哭腔,他覺得自己要似總在壞事。
徐子清伸手愛憐的摸摸展紹的小腦袋,安慰道:[別急,紹兒,發現便發現吧。]
[可是……]
展紹無法釋懷,見着展紹喪氣的樣子,徐子清安撫笑笑道:[紹兒,凡事有我。]便不再多言,她是一個重承諾的人,此話一說便自然是做的到的。
徐子清的笑容讓展紹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胸口,那兒跳得很快呢。自從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後,總覺得徐子清的笑容很好看,那口整齊的白牙差點就耀花了他的眼。
徐子清檢查一遍馬車,確定夠結實後,攜着紹兒登上車朝雨鎮出發,自然還是阿一趕車。
一路上,馬車徐徐向着目的地走去,徐子清和展紹多半時間呆在車廂內,有時悶了偶爾也會讓阿一坐在車廂裡,換成她倆趕車,兩人並排坐在車廂前,徐子清駕車,展紹則輕輕依偎在她身邊,一路悠閒的欣賞沿途風景,對展紹來說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除了車廂裡的另一個人。
那人叫魏如風,是他們半路上救的,救他時,他己奄奄一息,面色蠟黃。據醫館大夫所說是餓的。通過,這一段時日的休養,魏如風面色漸漸紅潤起來,臉色雖不算太好,但己無前些日子的憔悴不堪,仔細看,他眉目溫潤祥和,自有一股沉穩之氣,舉止也大方有禮,方寸之間掌握的極好,閒聊時會發現他知識面極廣,凡事一點即通,而且能引點成編,觀點不陳詞濫調,全不似養在深閨的公子。
這魏如風的落拓大方讓徐子清想起前世世界中的男子,心生親切,自然攀談起來,原來魏如風是都成百葉樓的小倌,也紅遍過整個龍運王朝。隨年齡增長,他的臉卻越長越平庸,到而立之年,以前的花容月貌己經完全被平庸所蓋來找他的客人越來越少,面對這種情形,魏如風暗自慶幸不用再過迎來送往的日子,前些日子他己向樓主贖身,只待找處無人相識的地方老死終生,沒成想路遇小偷將他所有的家當一卷而光,這才差點餓死路邊。
在徐子清看來,這魏如風長得並不差,如果放在現代,也算是一清雅美男子,只是在龍運王朝,大家都喜歡眉目精緻的男子,比如展紹。
這廂徐子清和魏如風聊得快活,那邊展紹卻面色有如烏雲,心裡翻騰得難受,又酸又脹。展紹何時見過如此健談的徐子清,那眼裡的神采是他沒有見過的,這讓他心底直髮慌。
這些天他一直賴在徐子清身邊不肯離開半步,有時還會病懨懨的不肯挪開,他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但又覺得這樣才能讓他感到些許的安慰,便越發的粘膩起來。
徐子清沒有發覺展紹的異常,只道他可能是旅途睏乏才無精打采的,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小無賴心底正吃醋吃得翻江倒海。
而身爲局外人的魏如風卻看得分明,那展紹的男子之身,還有眼底裡的神采逃不過他閱人無數的眼,明白這位年輕公子在吃醋,在經歷過無數難堪的情事之後,魏如風早己心如死灰,他向展紹投去一個無奈的苦笑,他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威脅,他是一個不能愛的人。
魏如風的苦笑,徐子清是看在眼底的,那裡面無盡的滄桑讓她的目光閃了一閃,這種笑她再熟悉不過,曾經的她就無數次這樣笑過,不知怎地,這樣的笑容讓她己經麻木的心跳動不已,她有種想要了解面前這清雅如水的男子,她覺得他和她是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