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歌沉默了,他很不喜歡越秦的說辭,越秦看出楚離歌面露不悅,仍然囂張的說道,“本來我還說,宗珂竟然沒用到跟一個男人爭女人,最後還輸了,原來那個情敵是你,怪不得,是我錯怪他了。”
“我再說一遍,雲休與我是有婚約的。”楚離歌儘量忍住自己的暴怒,眼前此人是能解救雲休之人,切勿輕舉妄動。
“楚離歌,我是宗珂的兄長,我不能不爲他的幸福着想。”越秦思考再三,提出了要求,“上次說好的糧草和丹藥,我就只要按照約定的分量,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楚離歌聽出了越秦話裡有話,越發的不耐煩起來。
越秦看看身邊伸着耳朵聽着的墨年和墨素,爽朗的笑笑,“等修雲的毒解了,我再告訴你,總之不會損害你楚國,也不會讓你做一些陰損之事。”
楚離歌皺眉,良久都不說話,越秦一眼就能看出雲休對於楚離歌有多重要,就如當年的自己,可是越秦更能看出在宗珂的心裡,雲休有多重要,而云休當初對宗珂的多番幫助,自己雖然沒有親自出面,還是感激的。
“越秦,你若是膽敢打雲休的主意,我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別說你了,我那傻妻弟都不會放過我!”越秦無奈的笑笑,“楚離歌,說起鍾情來,宗珂那小子不會比你差分毫,他爲了修雲不惜背棄家族,帶着那臉上帶疤的小子去滿世界找喜樂神醫,求着他收徒,宗珂可以一生不娶等着修雲,你呢,做了楚國的皇帝,後宮前朝,需要料理的事情太多了,你做的到麼。”
越秦正好說到了楚離歌的痛處,這是他一直介意的,也是雲休拒絕自己的原因之一,可是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就不會退卻,楚離歌搖頭道,“越秦,一生一代一雙人,這是我所求的,你可以做到,我爲什麼不可以。”
越秦啞然,這都一個個的怎麼了,一個寧願背棄宗族,不要榮華富貴,願意終生不娶的等候,一個幹錯瘋了,作爲帝王卻摒棄後宮更是天真的想要一生一代一雙人?
“你們真是、讓人、羨慕。”越秦苦笑,眼睛都有些紅了,鼻子發酸就要哭出來,一生一代一雙人,可是那人已經與自己陰陽相隔,只能入夜託夢見上一見,看着如此情真意切的三人,越秦只剩下羨慕了。
楚離歌明白越秦心中的悲慟,心愛之人逝世,越秦把照顧心愛之人親弟弟的責任攬在身上,也是對死去的夫人的矢志不渝,越秦的悲傷還未展露多少,馬上就隱藏住了,他指着墨鵲說道,“好在這小子在這裡,修雲撐到宗珂來應該不成問題。”
墨鵲十分意外,越秦竟然還挺信任自己的,頓時覺得自己沒有辱沒喜樂神醫,也沒有辱沒一直對他照顧有加的宗珂。
“換血之人的人選,有何要求?”楚離歌聽越秦這麼一說,心裡輕鬆了一些,可是想起還要尋找人選,便又擔心起來。
“這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尋找和修雲身材體型相似之人,最好同年所生,以明礬水混合兩人的血液,能夠相容者便爲最佳人選。”越秦依稀記得當初符合條件的女子還是不少的,所以喜樂神醫才能及時解毒,不至於有更糟的結果。
楚離歌點點頭,前幾個條件其實並不難,只有最後一個血液相容比較困難。
“好,我心中有數了。”楚離歌以前也問過雲休的具體生辰時日,再加上雲休生的高挑苗條,尋找這樣的女孩子還是很簡單的。
正當楚離歌心中盤算之時,墨年卻自告奮勇的說道,“我可以,我和小姐差不多身材的。”
“墨年?”墨鵲轉頭看着墨年,實在是沒想到墨年居然如此積極的想要與雲休換血,這換血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一命換一命,墨年到時候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楚離歌也是想到此,若是墨年爲救雲休而死,雲休定然也不會安心,“墨年,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不,聖子大人,我一定要爲小姐做些什麼,看着小姐如此難受,我也很難過,很揪心,我知道我比小姐還大了兩歲,不如先讓我試試吧?”墨年期待的看着楚離歌,眼神真摯而溫暖。
墨鵲見墨年心意堅定,也在旁邊說道,“聖子大人,墨年與主子情同姐妹,就讓墨年試試吧。”
墨年見有人幫自己說話,頭點的像搗蒜似的,“是啊是啊,試試又不會怎麼樣,如果一下就中了多省事!”
“好吧,林柏!”楚離歌吩咐林柏準備明礬水等東西,墨素在一邊也小聲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也試試。”
墨素其實並沒有墨年如此願意爲雲休獻身,可是同樣身爲與雲休身材相似的姑娘,墨素若是此時不站出來,未免太過忘恩負義,出於一部分面子的問題,墨素也提出要試試。
楚離歌自然一併應允,越秦索性坐在一邊看着,早就聽說這位奇女子,身邊的奇人異士衆多,沒想到這些人還如此忠心耿耿,這倒是讓越秦始料未及的,怪不得宗珂如此鍾情與她,越秦越想越滿意雲休這個弟媳了,連帶着看墨年和墨素都變得和藹可親了。
“明礬水準備好了。”林柏準了兩小碗明礬化開,帶些乳白色的固體在小碗中融化,楚離歌取了兩滴雲休的手指血,墨年和墨素分別在各自的碗裡戳破手指滴了滴血,四滴血液相互排斥,久久的不願融合在一起,墨鵲看了看結果,“不相容。”
墨年失望的低下頭,而墨素雖然強裝失望,還是有一些小竊喜,楚離歌本來也沒有抱着希望,對待墨年和墨素還是像往常一樣,“既然不相容,你們就好好的照顧你們小姐,不要再想別的了。”
“是,聖子大人。”墨年失望的扁着嘴,端着明礬水走了出去,墨素還留在殿內,身邊的姑娘不行,楚離歌還得要另尋人選,也沒有時間和越秦囉嗦了,公然下了逐客令,“越秦將軍,天色也不早了,我還要去尋覓最佳人選,你若是想要離開就請便吧。”
楚離歌過河拆橋的語氣太明顯,越秦失笑,“這還真是不留情面啊,我纔不在你這皇宮裡待着呢,我要回我的永生酒館了。”
“也好,林柏,你派人保護越秦將軍,免得因爲不勝酒力被人欺負了。”楚離歌淡笑着說道,林柏也是嘴角含笑,越秦的一張老臉紅了個徹底,“我說聖子大人,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是好酒量,我認輸,還不行麼,至於麼,三句不離的掛在嘴上,生怕別人不知道麼!”
楚離歌笑的輕鬆了些,搖頭道,“還是我派人送將軍吧,林柏。”
“是,主子。”林柏正要迎着越秦往外走,越秦也笑着轉身,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一聲悶響,林柏回頭,瞧見自家主子倒在殿門口,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
越秦聞聲也回頭,發現楚離歌竟然倒下了,“唉?這是怎麼了?”
林柏趕忙衝到楚離歌面前,發現楚離歌竟然無聲無息的倒下了,伸手探探鼻息,好像一切正常啊,再三檢查身上,並無傷痕,越秦也湊近問道,“這人怎麼了?突然倒地上可不是好事啊。”
“這,這是怎麼回事呢。”林柏也百思不得其解,墨鵲聽見門口的聲音,跑出來瞧瞧,看見楚離歌倒在地上,下意識的以爲楚離歌突發了什麼狀況了,馬上就讓林柏檢查楚離歌的脈搏,“很正常啊。”
“正常?”墨鵲想了想,湊近楚離歌身邊聞了聞,一臉尷尬,“聖子大人是睡着了。”
“睡着了?”越秦首先激動的重複道,然後看着林柏,“你家主子睡覺是這樣的?倒地上?不會吧,你家主子還有這嗜好?”
“越秦將軍。”林柏不悅的抿脣,“主子從不會這樣啊。”
越秦問墨鵲道,“你再看看原因是什麼,我這糧草和丹藥還指望着他呢,他可不能出事啊。”
墨鵲又查看了一遍,聞着楚離歌身上一身濃濃的酒氣,像是掉進了酒缸裡三天三夜,腐朽的讓人忍受不了,墨鵲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剛纔就想問了,兩位大人是做了什麼?哪裡沾來了一身酒氣啊?”
“啊?酒氣?”越秦此時已經清醒了很多,而楚離歌卻一直沒醉。
楚離歌的超凡表現讓越秦忘記了,兩人是拼完酒來的,楚離歌喝了十幾碗的永生酒,毫不誇張的說,此時楚離歌的血液中,流淌着逾過幾十年的佳釀了。
難道楚離歌這小子的鎮定和冷靜都是裝的?不像啊,越秦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推測,楚離歌清醒的就像是沒喝酒的人,此時又像極了喝醉了的人,若真是裝的,那楚離歌的自制力簡直驚人。
越秦越想頭皮越發麻,連醉酒都能控制的男人,難道還不可怕麼?
“林柏,你照顧好你家主子,我自己走了。”看着林柏手忙腳亂的和墨鵲擡起楚離歌,而楚離歌睡的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