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讓他閉嘴。”
楚離歌不再理會越秦,進了宮門便直奔雲休處,越秦全身軟綿綿的,只好任由林柏架着進宮,邊走越秦邊開玩笑道,“我說楚離歌,你就這麼輕鬆的就讓我進來了,皇家重地,不怕日後出事麼?”
楚離歌看了眼越秦,表情更加嚴肅,“若是你治不好她,我就讓你有來無回。”
“好好好,你厲害行了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越秦處於醉酒狀態,俏皮話一句接一句,“人呢?你這後宮金屋藏嬌啊,不知藏的是哪位佳人啊?”
楚離歌推門進來,墨素開的門,看着後面跌跌撞撞進來的越秦,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越秦顯然記不得墨素這個小丫頭了,竟是連正眼都沒瞧上,楚離歌走向牀鋪,墨鵲正在指導墨年磨藥,雲休頸部的傷口本來可以很快就好,但是因爲雲休的身體條件實在是太虛弱了,居然病情加重起來了,楚離歌皺眉道,“怎麼樣了?”
墨鵲搖頭,“還在昏迷,等我把藥準備好了,敷在傷口上。”
越秦也走過來,深呼了一口氣,人都沒看到就說,“滿屋子死人的味道,一點生氣也沒有……”
楚離歌臉色一黑,瞪了越秦一眼,“讓你來是解毒的,不是說風涼話的。”
越秦不在意的笑笑,“楚離歌,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是大夫。你說的那毒,我也只是聽過,至於能不能解,我還得掂量掂量。” шшш ▪тTk án ▪c o
楚離歌看出越秦是故意在吊着他,此時也不在乎是不是會被越秦敲詐了,直接甩了一句話,“越國先行軍已經出發了,我的糧草和彈藥十日內就會送達,比之前說好的多一倍。”
“這麼大方?”越秦滿意的點點頭,走近牀鋪,“那我還是好好看看,這位中毒的佳人……”越秦話說到一半,就愣住了,牀上那蒼白沒有生氣的女子,不是風修雲還是誰?!
“怎麼是她?”越秦喃喃自語,這風修雲和楚離歌是什麼關係?難道是故意接近自己的?越秦瞬間酒醒了,難道自己的一切伎倆和想法都在楚離歌眼皮子底下?這風修雲是楚離歌的女人?心中無數個問題環繞在越秦的心間,像是一個雪球,越滾越大。
越秦回頭看着越秦,神色複雜,“這毒,是誰下的?”
“南國來的一個道士。”楚離歌瞬間變換了一副厭惡的表情,“南國和你越國之間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你越國的毒藥怎麼到南國手裡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越秦無奈的苦笑,關於楚離歌說的這點,他沒有立場反駁,“祖宗的髒事太多,難怪你都覺得不齒了。”
“解毒方法?”
越秦皺眉,原先以爲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解毒方法說也就說了,最後能不能救得活也無關緊要,如今發現是風修雲,越秦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忍的,雖然不知道風修云爲何要接近自己,可是這姑娘也算是自己的一個朋友。
“這獨活沒有解藥,只有一種解毒辦法,可是太過兇險。”越秦還記得喜樂神醫還未收徒之前,曾在閒暇時提起過,“獨活”是喜樂神醫的師父發明的毒藥,陰損非常,沾上了一點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喜樂神醫一直不願提起,不過還是架不住越秦的激將,說出瞭解毒的方法。
“是什麼?”楚離歌早就想到不會簡單,若是一顆解藥就能解決的,也不會煩惱至今了。
“換血。”越秦看着楚離歌的眼睛,一副惋惜的樣子,“是全身換血,只有喜樂神醫成功過,那個中毒的人正是我死去的夫人。”
“她死了?”楚離歌皺眉,難道換血還是無法治癒麼?
“是,很多年了,不過我的夫人不是因爲獨活而死,解毒之時她承受的痛苦是常人無法體會的,連我都不想回想第二遍。”越秦沒有說謊,當時宗珂的姐姐執意嫁給越秦,南國皇室知曉後便暗中給他們使了很多絆子,直到最後派人下毒,宗珂的姐姐都沒有屈服,這也是越秦一直放不下夫人沒有另娶的原因之一。
楚離歌聽完反而鬆了一口氣,原先自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獨活沒有解藥,那麼自己也不會獨活下去,如今看到了希望了,只是過程艱辛,楚離歌相信,這世上沒有什麼能阻擋住雲休,雲休一定會活下去的。
那邊墨鵲卻震驚了,“換血?!”
“怎麼了?”楚離歌望向墨鵲,難道這有什麼問題麼?
“我覺得沒有字面上的那麼簡單。”墨鵲看向越秦,“宗師兄和我說過,人和人之間的血液是相互排斥的,若是貿然換血註定是無法成功的。”
“宗師兄?”越秦並未見過墨鵲,自然不知道此人便是宗珂說服喜樂神醫收服的新徒弟,此時知道了卻莫名的激動起來,“你就是墨鵲?我弟弟應該和你在一起吧?”越秦想起來楚離歌答應自己負責營救宗珂的,此時卻不見蹤影,便追問起來,“宗珂呢?”
“宗師兄沒有和我在一起。”墨鵲欲言又止,看看楚離歌后又低下頭,越秦一見這情景就知道有貓膩,還沒發文,楚離歌就回答道,“宗珂傷勢較重,明天就會到了。”
越秦一臉的尷尬,原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就好,我答應你的事情之後一定兌現。”
“越秦,既然你的夫人解過此毒,說明此毒並不是無藥可解。”楚離歌不清楚其中的艱辛,自然覺得奇怪。
越秦這才表情傷感的說道,“換血其實就是換命,而且還要是與你血相相似之人的命。”
“換命?”楚離歌一聽就大致明白了此毒爲何難解,若是每救一個人便要犧牲一個人的生命,的確是太過陰損了。
“不錯,首先這個人就十分難找,其次願意以命相救的人更少。”其實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得地方在於,若是你威逼此人以命換命,得救之後心裡也會留下陰影。
“怎麼個換法?”楚離歌毫不遲疑,若是自己是那個人選,自己定然願意爲雲休換命。
越秦搖搖頭,“太難了,成功一次就很不容易,換血是同時進行的,需要兩位大夫實施,環境要絕對乾淨,條件極其嚴苛,我當年是請求了越國的國宗,進入了‘不老泉’內進行換血。”
“不老泉?是越國的禁地。”楚離歌也只是聽說過,四國中衆所周知,越國領土面積廣大,但卻是一個土壤惡劣的國家,水源極其少,所以越國人十分珍惜水。
若是上天作美,越國的糧食情況便好一些,若是上天不作美,就像此次,越國的土地那是顆粒無收,國庫糧食更是從來沒有充盈過,傳說中,皇室成員的用水便是不老泉,爲了保護皇室的繁盛,這不老泉便是越國皇室圈禁起來的水源禁地,可以說的上是四國中最神秘的地方。
“對,條件有多苛刻,你也看的出來。”
墨年在一邊靜靜聽着,好幾次想要插嘴,直到敷好藥終於忍不住打斷越秦,“這位貴公子,你只要說出來到底怎麼做,能不能行都是我們的事,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
“墨年!”墨鵲是知道越秦的身份的,若不是此時是被楚離歌帶來的,或許不會如此和顏悅色的說話,更何況是像墨年這般的無禮質問。
“你喊我做什麼,我知道他是誰,不就是越秦大將軍麼。”墨年一時急火攻心,熱血上頭,竟然不顧墨鵲的眼色,指着越秦理論道,“虧得我家小姐對宗珂公子這麼好,生怕他想不開,你在這邊不是扯宗珂公子的後腿麼!”
“墨年!”墨鵲此時已經翻了一個白眼,說不出話來了,此時越秦還不知道雲休和宗珂的關係,卻被墨年捅了出來,更別提楚離歌在一邊的觀感了,一張臉比剛纔還黑。
墨年說完這句話才意識道自己好像過界了,“唔,反正、反正宗珂公子和我家小姐是好友,你這樣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清楚,不是陷宗珂公子於不義麼!”
“你家小姐叫什麼?”越秦懷疑的看着墨年,又看看躺在牀上的雲休,“宗珂竟然和你家小姐是好友……你家小姐不叫風修雲麼?”
“啊?”墨年此時倒是怕了,看看墨鵲,又看看越秦,“我憑什麼告訴你!”
墨年的膽怯使得越秦更加懷疑了,“風修雲、風修雲,修雲、雲休?!你家小姐就是周國的那個雲休?”
“嗯?我不知道!你別問我!”墨年此時跳到了墨鵲的身後,墨鵲欲哭無淚,小姑奶奶,你能說的都說了,這時候知道躲了?
越秦轉向楚離歌,“你和這位姑娘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楚離歌氣定神閒,眼睛正視着越秦,“也是楚國未來的皇后。”
“妻子?”越秦質疑的眼光看向楚離歌,自嘲的笑笑,“沒想到竟然是她,宗珂看來是遇到勁敵了。”
楚離歌訝異越秦竟然如此淡定,望過去的眼光充滿了探究,宗珂擺擺手說道,“我不管她是叫做雲休還是修雲,她是宗珂最愛的女人,我不會讓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