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我開始加快度的批覆起奏摺來,我想早點批覆完之後,能夠專心致志的來陪陪秦蝶兒,並與她多說上幾句話。
不過,就這樣安靜的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秦蝶兒突然告訴我,她想出去一下。
因爲她的聲音有些不太對勁,我便有些奇怪的回過頭,看了看她,卻現她臉色蒼白,臉上的表情也顯得非常痛苦,額上冒着冷汗,這讓我的心一下就糾結起來,變得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她方纔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突然變成這幅模樣。
我一邊抓住她的手,緊張的詢問她怎麼了,一邊又着急朝外喊着人,讓門口的小太監找個御醫過來。
這時,她卻出聲阻止了我,告訴我不用了,她只是想如廁而已。
她的話讓愣了半響之後,才反應過來,握終於想到,她可能只是午膳時吃得太多,撐住了。
至此,我也完全冷靜了下來,只是,看着秦蝶兒的那副狼狽模樣,我心中又不禁有些想笑。
不過,因爲心中還是害怕她自己如廁時會出什麼事,在她出去之後,我便吩咐門外的小太監,讓他幫我記着時間,若是秦蝶兒一刻鐘之後還不回來,就趕緊進來告之我,我着人去尋她。
吩咐完小太監之後,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背上,那因爲方纔太過緊張而流出來的冷汗,卻又不由自主的沉思了起來,她的一個小小舉動就能讓我緊張成這樣,若是她離開了我,我肯定都無法想象自己會再次變成什麼樣。
可是,我們現在繼續這樣捉迷藏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早已存了求去之心,這兩日也一直在伺機向我提出離去的請辭。
難得今日未提,只怕不是相通了,而是因着我昨日的那道聖旨,將她與杏兒貶了職,爲了不讓我以爲她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她覺得現在不是提出請辭的好時機,才強自壓了下來。
但是,即便是這樣,她肯定也不會安安心心的待下來,等到她覺得時機合適之時,肯定還是會再次提出來的。
這種隨時會失去她的感覺讓我心中極度的缺少安全感,我應當用個什麼辦法,才能讓她自己不願意離開我呢?我揉着額頭,心中開始苦苦的思索起來。
正在這時,我的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擡頭一看,竟然是劉彩兒帶着她的侍女,正站在御書房內向我行禮,這讓我不禁皺起眉頭,看樣這門口的小太監就是該換換人了,他也實在太膽大妄爲了,御書房是何等重要之地,他竟然不通傳,也不經過我同意,就徑自將人給放進來了。
因爲心中不豫,我並沒有立刻喊劉彩兒起身,而是不冷不熱的詢問她有什麼事。
其實,我看見那個侍女手中所提的那個大食盒,就大致猜出了她的來意,應當是我自班師回朝之後,一直未去找她,讓她感到受了冷落,便藉着給我送膳食之名,特意尋我來了。
爲了不讓她日後養成這種讓握厭煩的習慣,我臉色沉了沉,就準備來拒絕掉她,並言辭正色的訓斥她一番,讓她日後不敢再犯。
正在這時,握突然看見了秦蝶兒正站在門外,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這讓我心中突然有了個注意,或許我可以利用劉彩兒來刺激出秦蝶兒的嫉妒心,讓她開始正視起自己對我的情感,進而不願意離開我呢。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樣的可能性會有多大,不過,對於現在也正無計可施的我來說,不管希望有多大,都總得試一試。
這樣一想之後,我收起原本非常不悅的面色,換作一副柔情萬種的模樣,從龍椅上站起身,彎身親手扶起了劉彩兒,作出一副非常感動,非常心疼劉彩兒的模樣。
這時,我眼角的餘光看見秦蝶兒的臉色似乎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了,還作出了一副轉身要走的樣子。
看見這方法果然奏效,我心中一喜,而我的這場戲主要就是演給秦蝶兒看的,她若是走了,我的這場戲也就沒有什麼演的必要了。
於是,在她離開之前,我先開口喊住了她,並讓她去給劉彩兒泡杯茶水。
因着她現在的身份是林御醫,我的話她自然沒有理由不遵,因而,她給劉彩兒行了個禮後,就照做去了。
爲了達到更震撼的效果,我一邊與劉彩兒打情罵俏,一邊將劉彩兒摟入了自己的懷中。
而劉彩兒見我如此待她,心中也非常歡喜,連忙吩咐她的侍女將食盒拿來,讓我自己看看喜歡食用什麼。
因着我腹中並不飢餓,加上本來也只是作戲而已,於是,握隨手指了一下食盒中的銀耳紅棗蓮子羹。
接着,劉彩兒端着銀耳蓮子羹,用勺子往我嘴中餵食過來,我也配合的張嘴嚥了下去。
隨後,我的眼角瞥到秦蝶兒已經泡好茶,正準備端來給劉彩兒飲用,便連忙從劉彩兒手中接過勺子,舀上一勺蓮子羹,並在脣邊吹上了幾口,往劉彩兒脣邊送去。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這讓我心中又是一動,覺得總算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了,於是,我的手也停頓了下來。
只是,爲了避免自己喜形於色的臉被秦蝶兒看見,我沒有向她。
倒是劉彩兒的目光被茶杯的碎裂聲吸引了過去,隨後,劉彩兒突然出聲道:“林御醫,水都濺到你腳上了,你的腳有沒有被燙傷啊?”
這讓我心中一驚,順着劉彩兒的目光看了過去,果然,秦蝶兒穿着的靴子表面已經全溼了,而秦蝶兒方纔泡茶用的水全是滾燙的。
這些滾燙水都倒在腳上,會產生什麼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秦蝶兒卻似是失去知覺一邊,竟然還淡淡的笑着說自己不妨事,並打算再去給劉彩兒重新沏上一杯茶。
我一聽急了,顧不得再作戲,連忙叫起劉彩兒,自己還有事要處理,將捨不得離開的劉彩兒給打走了。
我本想讓小太監去喊御醫過來的,可是,因爲秦蝶兒的傷在腳上,要處理燙傷之處,就必須得脫下靴子,除去襪子。
女兒家的蓮足一般是不能給除夫君之外的其他人看的,而且御醫看了之後,十之**可以看出她是女兒身,這恰恰是我現在不敢揭穿的事。
一時之間,我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而秦蝶兒自己彷彿也散失了疼痛感一般,竟然還走過來,繼續默默的替我磨墨。
此時的我,眼前雖然盯着奏摺,可是,腦海中怎麼可能還看得進去一個字呢?
我想讓她自己提出,腳上疼痛,先回去處理一下自己的燙傷處,可是,她卻偏偏又犯上了倔強的性子,硬是一個字不吭。這讓我不禁又心疼,又着急,整個人都變得坐立不安起來,眼神總是忍不住就溜到她的腳上。
終於,我忍不住了,放下奏摺,先開口詢問她,問她是找御醫來處理,還是讓外面的小太監將她的醫藥箱要過來,讓她自己來處理。
誰知,她竟然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下,語氣生硬的對我說,她的傷不勞握費心,讓我自己安心處理我的奏摺就好了。
我被她搶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氣結之下,我也只能無趣的繼續看起擺放自己面前的奏摺來。
可是,憂心着她腳上燙傷之處的我,是不可能真的看得進去奏摺的。
一怒之下,握扔下毛筆,沒好氣的對她說,自己不看奏摺,想出去走走,讓她不必跟着了。
其實,我這樣做,也是爲了讓她能夠早點回去處理她的傷口。
走粗御書房的門之後,我不禁開始嘆氣,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得是弄巧成拙。
我本想氣氣她,激激她的嫉妒心的,哪知道,到後來,她倒像個沒事人一般,反倒是我自己被弄得又心疼又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