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就這般不休不眠,加上渾渾渾噩噩,失魂落魄地在靜心宮度了過去,直到要上早朝之前,我纔不得不離開了靜心宮。
剛出靜心宮的院門時,我突然現趙侍衛和其他幾個貼身守護我的侍衛,也從玄清宮轉移到靜心宮來保護我,這讓我突然想了起來,冷宮之中似乎還無侍衛把守。
想到這裡,我頓時心中一凜,前不久秦蝶兒在紫雲寺還曾遇刺過,雖然我一直讓人到處搜查,但是,真兇卻一直尚未抓獲歸案。
但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兇手肯定會與這後宮之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她或者她身後的勢力可能因秦蝶兒被晉升之事心懷嫉妒,從而起了歹心。
而秦蝶兒被廢黜之事一旦傳開之後,存有歹心之人說不準會再次趁機興風作浪,保不齊會利用冷宮無人把守之際,趁風作案,或者耍出什麼貓膩來。
我有些不敢想像,如若真有歹人得逞後,自己會是怎樣的悲傷欲絕。
於是,我趕緊扭頭對趙侍衛吩咐道:“從今日起,你帶着侍衛,輪流日夜在冷宮外面把守,未經朕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冷宮之內探視。”
雖然我的貼身侍衛去看守冷宮,有點大材小用,這讓趙侍衛也詫異了一下,不過,他卻馬上點頭領命了。
而我到了朝堂之上,有幾個腐朽不化的老臣子又開始在老生常談什麼“國不可一日無後”的言論,往日裡,我也是就笑一笑,敷衍敷衍就過去了。
可是,今日在那些老臣子提到立後人選時,我的腦海中卻突然冒出了秦蝶兒的影子,在這一刻,我心中竟然在想,如果秦蝶兒想做皇后,並且也在爲這件事在與我鬧彆扭的話,我就滿足她這個願望好了。
於是,我將目光投向那四位輔政大臣,寄希望於他們,他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再爲封秦蝶兒爲後而進言的意思,不知是因爲母后的殯天,人走茶涼的緣故,還是因爲我的計策真的奏效了,讓除了杜靜遠之外的其他三人心中都打起了小九九,把後位的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女兒身上。
如若真要這樣,只怕我到時真想立秦蝶兒爲後時,反倒會有很多人反對了。
我暗歎了一下,看樣是我自己自食惡果的時候到了。
不過,秦蝶兒現在還身處冷宮之中,我也是不適宜向朝臣們提出,以她爲備選人的。
爲了給自己多一點緩衝時間,也爲了平息這場立後風波,再加上從昨夜到現在,我的腹中還糾結了一肚子鬱結之氣,無處泄,所以,我毫不留情地斥責起這些老臣子來,斥責他們領着俸祿,不多想一想能夠使萬民富強的治國之道,卻在立誰爲後這種皇家家務事上盡心盡力,並且直接告訴他們,立誰爲後是我要操心的事,讓他們不需要再操心。
那些老臣子不禁羞紅了老臉,其他一些頗有異議之人見我怒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氣如此之大,也就不敢多質疑什麼了。估計接下來,在立後這件事情上,我可以暫時清靜一段時間了。
經過我大雷霆一番之後,那些原本有本要奏的臣子怕再惹惱我,便將那些不急,可以改日再奏的奏摺先擱置了下來。
就這樣,不到半個時辰之後,早朝就這樣散去了,我也拖着疲憊的身子,與趙德安一起回到了玄清宮。
沒想到,竟聽見宮人們報告,姜太妃已經在玄清宮等着我了。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看樣是昨夜我將秦蝶兒打入冷宮之事已經傳入了她耳中了,雖然我現在身心疲憊,不想見任何人,可是,待我恩重如山的姜太妃來了,卻不得不見。
於是,我只得繼續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了玄清宮的正殿。
可能是見我神色不太好,姜太妃迎了出來,帶些關心與心疼地說道:“皇上,你的面色怎麼這般憔悴啊?是不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啊?”
姜太妃十有**已經知曉昨夜之事了,我也就不必隱瞞什麼,只是帶些無奈和苦楚地笑了笑,並點了點頭。
姜太妃看了看我的表情,嘆了口氣道:“皇上,昨夜之事,哀家已經聽聞了。在蝶兒這件事上,你確實太沖動了一點啊,要知道,你現在是個君王,不是往日的那個你。身爲君王者,所說出的話都是金口玉言,所下的聖旨在無甚特殊的情況下,都是不能朝令夕改的。這下,你聖旨一下,就不能無緣無故地再將蝶兒接回宮內了,否則,日後你的話在這後宮之中和整個天下人面前便,便……唉,這可如何是好呢?”
姜太妃的話提醒了我,我不再是往日那個無足輕重的大皇子,說錯、做錯什麼,只要改正過來便沒事了,現在的我,所說出的每一句話,所做出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這整個後宮和整個天下的典範。
如若我昨夜下旨將秦蝶兒廢黜了,今日又突然下旨將她恢復原位,那在整個後宮和天下人面前,我肯定就是個出爾反爾之人,那日後,我也就很難豎立我的威信了。
明白過來之後,我的心情不禁更加沉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是好。
不過,爲了不讓姜太妃與我一起擔憂下去,我便當作無所謂一般地對姜太妃說道:“姜太妃不用爲這件事擔憂了,這秦蝶兒目無尊卑,頂撞犯上,本就應當給她些懲罰,放在冷宮之中禁閉一段時間。至於日後能不能放她出來,就看她的表現了,如若她知錯就改,那也善莫大焉,到時候就算放她出來,天下人與後宮的嬪妃們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那,皇上當真忍心嗎?”姜太妃看了看我,帶些懷疑和試探地詢問道。
我假裝很隨意,打腫臉充胖子似地笑道:“這後宮中女子衆多,多她一個不算多,少她一個不算少。沒有了秦蝶兒,朕還不至於就怎麼樣的。”
姜太妃鬆了口氣道:“那哀家便放心了,雖然哀家素來還比較疼愛蝶兒,對你將她打入冷宮也感覺非常惋惜和難過。但是,哀家一直拿你當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般看待,可能是每個母親身上都有一些自私性,與蝶兒比起來,哀家更關心的是你。哀家不希望看到你犯錯誤,將自己逼入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而且,與兒女情長比起來,哀家希望你能在任何時候,都能將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做任何決定時,都能從使江山社稷更加穩定的角度來考慮。”
姜太妃的這番話讓我的心中充滿了苦澀,但是,也只能強作笑臉地說道:“是,兒臣知道了,謹遵姜太妃教誨。”
聽見我的回答後,姜太妃滿意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那哀家先走了,你身子這麼乏,還是先休息休息,再來處理政事吧。對了,晴兒和彩兒那兩個孩子都入宮這麼久了,你得儘快給她們個名分啊,之前是因爲太后娘娘的喪事耽誤了,現在國喪之期已滿,就儘快給她們個答覆,別讓人家孩子再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待下去啊。
經過姜太妃提醒我纔想了進來,雖然母后已過世,也用不上她們了,但是,我既然將她二人迎進了宮,自然就得負責到底。
所以,我又強打着精神,點了點頭,並目送母后遠去。
隨後,我便是讓趙德安開始替我擬旨,來冊封楊晴兒和劉彩兒的位分。
本來,在迎接她們入宮之前,我曾想過要冊封她們到九嬪之位,不過,現在倒是沒有這個必要了,給她們的位分高了,反倒更容易讓她們,以及楊凡、劉思國想入非非。
於是,我便讓趙德安將她們的位分寫成了婕妤好了事。
這個位分不高,想必她們肯定不太滿意,爲了安撫她們,我打算最近多花些精力在她們身上,以平息一下她們心中的不忿。反正,秦蝶兒不在這個宮中,我晚上召誰侍寢都是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