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侍寢

儘管趙小桐好幾頓折騰,侍寢還是被安上了日程,當然這少不了蒔貴妃的“提攜”。

是夜,月色朦朧,好幾個宮女嬤嬤把趙小桐好一番侍弄,然後像進獻烤全羊似的,趙小桐被送進了天璇殿。趙小桐被無情地放在了牀榻上,宮女太監全都退到了外室,留她一人等候皇上的到來,據說皇上還在上書房處理政務,一會兒纔會過來,趙小桐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像具屍體似的躺在了牀上,雙腿還耷拉在牀邊。

“媽呀,累死姐姐了!”爲了迎接侍寢,趙小桐已經被擺弄一天了,此刻,躺在牀上腰痠背痛。

“現在能不能逃出去呢?大不了一死說不定還能回去。”趙小桐靈機一動,開始在屋子裡巡視開來。宮女們都在外面候着,大門口也有人守着,肯定出不去,屋子的南側面有扇窗戶,如果從這裡出去的話,僥倖可以不馬上被看到。

這麼想着趙小桐決定行動了,決定反擊好過坐以待斃。趙小桐打開窗戶看了看,附近並沒有人,就準備跳窗逃出。

“哎呀”咚的一聲,趙小桐重重的砸在了一人身上,感覺應該是人吧。趙小桐的嘴剛好碰到那人的下巴,渾身貼在對方身上。趙小桐摸着嘴巴,痛的齜牙咧嘴。

“來人吶,有刺客,有刺客”場面頓時一陣慌亂。

那人輕輕地一擺手,禁衛軍都停在了外面。

趙小桐被人拉到了一邊,“疼~”

那人站起身來,趙小桐這時纔看清對方,“好吧,真是怕啥來啥,等着死吧。”

宮女嬤嬤也圍了上來,那人已經整理好衣衫,端正地站在趙小桐面前,而趙小桐則被兩個侍衛擒拿着,青絲凌亂,身上薄薄的紗衣隨風陣陣擺動。

趙小桐已經知道自己撞的不是一般人,是這個國家的老大啊,心裡也是緊張萬分。“豁出去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趙小桐忽地直起了頭,抱着必死的心情望向對面的男子。

哪裡見過?趙小桐有些記不清了。

對面的男子眼神裡也有些異樣的情緒,“這位女子,好像在哪裡見過?”

對了,冷宮!趙小桐一下子記起來了,雖然那日看的不甚清楚,但是準沒錯。

場面一度很尷尬,那男子一直沉默不語,面無表情,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都跪在地上。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怎麼辦呢,趙小桐左右糾結,要不賭一把,趙小桐鼓起了勇氣,試探着說道“小哥哥,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說完趙小桐實在覺得太爽了,自己竟然撩了一把皇上,於是便傻笑起來。

“大膽”皇上身邊的太監一聲吆喝,趙小桐就秒慫了。

“無妨”皇上突然微笑了起來,聲音聽起來柔柔地。“你們都退下吧,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皇上雖是低聲道,但依然威不可犯。

其他人都退下了,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猶豫了一下也退下了。現在院裡只有趙小桐和他兩人了。

皇上伸手欲拉趙小桐進屋,也不知趙小桐哪來的勇氣竟然一把甩開,拔腿就跑。趙小桐像兔子似的跑開了,跑到對面竟然出不去,只好灰溜溜地掉頭回來,皇上在一旁好笑地看着。趙小桐又往大門跑去,那些侍衛沒有皇上的命令並不放他出去。

趙小桐兜兜轉轉一圈只好用折返了回來,一頭跑進了屋裡。皇上隨而緩步進入內室。

趙小桐奇怪,對於自己的騷操作,皇上竟然還沒有發怒,“你不生氣?”趙小桐納悶道。

“實在生氣的很。”皇上道。

“就這麼饒了我?”趙小桐的臉上寫滿疑惑。

“不然呢,你想怎樣?”

“殺了我吧”趙小桐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皇上笑道“朕不喜歡殺人,當然除了敵人”

趙小桐被這個凌厲目光嚇到了,“那還幹什麼,開始吧?”趙小桐說着就把外面的紗衣脫掉了,穿着抹胸,露出雪白的肌膚。

皇上被怔住了,反問道“你說什麼?”

“上牀啊!這不就是我的工作嗎?早結束早省事。”趙小桐乾脆地說道,她已經被這裡的人整瘋了,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皇上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眼裡滿是憤怒,他一把抓住趙小桐的手腕,厲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趙小桐感到死命的疼痛,依然加重了語氣,毫不示弱“我說我們上牀吧!有興趣嗎?”

皇上一把把她扔在了地上,“滾”

於是,趙小桐就這樣衣冠不整,渾身疼痛的回到了清華閣,最好可以把她再次打入冷宮。

沒有人知道天璇殿昨天發生了什麼,不過大家還是議論紛紛,秦美人剛侍寢就被破例晉升爲良媛,許多嬪妃紛紛登門道謝,趙小桐也被太后請了過去。

在小薇和小羽的陪同下,趙小桐來到了太后居住的建章宮。趙小桐現在只覺得在後宮生活四面楚歌,一點意思都沒有。可以看出太后的生活很樸素,很符合每一個電視劇裡太后娘娘吃齋唸佛的形象。終於見了太后,果真慈眉善目的,不像是什麼難纏之人。

“聽說是還是貴妃像皇上舉薦的你”太后慈祥的說道,“星妍辦事果然穩妥”太后上下打量着趙小桐,“模樣不錯,也不是狐媚惑主的樣子”

趙小桐也不知怎麼 回答只是一味賠笑。

“這樣哀家便放心了,只是也太瘦了,隨後哀家讓文心往清華閣送些補品,早日爲皇上誕育皇子纔是”太后關切地說道。

不過聽到這裡,趙小桐心裡一陣緊張,在小羽的提示下連忙道謝“臣妾謝過太后。”

出了建章宮,趙小桐覺得渾身自在,“太后這麼和善,和皇上的關係也一定很親近吧。”趙小桐好奇地問道。

“好像並非如此,奴婢聽說當今太后並非皇上生母。”小薇說道,“我聽月見姐姐說,皇上的生母是冷宮的陳美人,在皇上登基那一天去世了。所以後來皇上才命人打發了冷宮那些嬪妃們。”

趙小桐越聽越有趣,皇家秘辛太有八卦的價值了。“那皇上爲什麼會被太后撫養呢?”

“因爲太后還是皇后的時候一直無所出。”小羽斬釘截鐵地說道。

趙小桐緊接着問道,“這樣啊,那陳美人爲何會被打入冷宮呢?不會是太后搞得鬼吧”

“小姐,這種話不要亂講,要被殺頭的”小薇趕緊捂住了趙小桐的嘴巴。趙小桐點頭示意知道了。

按趙小桐的推測,肯定是太后怕陳美人母憑子貴,於是就找了個理由把她打入冷宮了。皇上登記以後怕皇上再想起他這個生母就把陳美人解決掉了。趙小桐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

秋英園的菊花已有頹敗之勢,不過也值得一賞,於是三人就在此停了下來。

“如今這世道,真是什麼人都能成精啊!”說話的女子彷彿意有所指。

“參見張淑儀”小微和小羽連忙俯身行禮。

張美人挑釁似的看着趙小桐,一臉看不上的表情。趙小桐知道是因爲秦箏的出身太卑微了,在後宮隨便一個嬪妃都比她家世好。不過趙小桐並不理會。

誰知張淑儀竟然湊了過來,又是一頓嬉笑,“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人,連穿衣打扮都這麼登不了檯面。”

趙小桐打扮的很簡單,她覺得古人的裝扮太繁瑣了。

“是呢,比不得你美。”趙小桐說道。張淑儀花裡胡哨的打扮了一大堆,並未有多好看,不過一看就很有錢。

趙小桐覺得實在無聊,準備離開了,張淑儀一把擋住了她的路。

“讓開!”趙小桐有些生氣了。

“我就不讓,你能拿我怎麼樣。” 張淑儀囂張的說道。

無論趙小桐往哪個方向走,都被張淑儀攔了下來,看來張淑儀是要故意爲難她了。

趙小桐氣急了,一把推開了張淑儀,張淑儀後退了幾步,叫到“你這個下賤胚子。”作勢打了過來。

眼見巴掌就要落了過來,趙小桐一把抓住張淑儀的手,搶先打了過去,衆人都看呆了。張淑儀叫痛,不甘示弱立馬還了過去。於是兩人就扭打在一團,連宮女也來湊熱鬧。

“住手!”熟悉的聲音響起,兩人立刻停了下來。

蒔貴妃帶着隨從們走了過來,只見趙小桐和張淑儀頭髮凌亂衣衫不整。

“娘娘,你可要爲嬪妾做主啊,秦良媛欺人太甚,竟然以下犯上,毆打臣妾”張淑儀捂着臉哭訴道。

趙小桐在一旁並不言語,“小羽你來說”蒔貴妃道。

“是張淑儀先出言侮辱秦良媛,後來秦良媛才動了手!”小羽道。

“放肆!”蒔貴妃說着一個巴掌便落在了趙小桐的臉上,“秦良媛回去好好思過吧,張淑儀罰奉兩個月。”

張淑儀在一邊得意地看着趙小桐狼狽的樣子。

“娘娘”趙小桐開口卻被蒔貴妃的氣勢壓了下來,“什麼都不要說了,否則本宮只會更生氣”蒔貴妃盯着趙小桐說道,然後便揚長而去。

趙小桐受盡了委屈,無比丟臉地回到了清華閣,怒氣衝衝地躺在了牀上,隨即哭了起來,“什麼穿越啊,也太坑了吧!還我公平,還我法制,能不能有點愛!嗚嗚~”

“小姐,你說什麼呢?別哭了”小薇在一旁安慰,卻並不懂趙小桐在說什麼。

“小薇,我們回冷宮吧”趙小桐抱着小薇大哭。

“好,我們現在就走。”小薇說道。

“小羽啊,你能不能回去給貴妃娘娘說,讓她再把我打入冷宮。”趙小桐摸了摸眼淚對小羽說。

小羽說道,“娘娘,您別傻了。”

趙小桐無奈,只好繼續哭了起來,這段時間她實在過得太憋屈了。

紫檀宮燈火迷濛。

陸星妍在門外站了許久,終於走了進去。

“阿~阿妍”暮雲顫顫巍巍地說道。

聽到暮雲如此飽含溫情的呼喚,陸星妍一下紅了眼眶,不過依然高傲着一張臉。

“你還是叫我貴妃娘娘吧。”陸星妍冷言道,手捏地更緊了。

暮雲失神地站在那裡,“阿妍,兩年前我並非有意要失約。”

“現在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陸星妍乾脆地說道,複雜的眼眸注視着暮雲。

“跟我走吧”暮雲拉起了陸星妍的手被她一把甩開。

“你以爲我是冷宮那個小賤婢嗎?”陸星妍惱火道。

“秦箏?”暮雲想起了那夜的計劃,心裡一陣痠痛,朝風和秦箏都下落不明,他必須離開這裡!

“兩年前我本意要帶你離開,但是師父不許將我囚禁了起來,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沒想到你已經嫁與皇上,成了高高在上的貴妃!”暮雲不想在與陸星妍這麼誤會下去,他想到兩年前阿妍曾那麼滿心歡喜地等待他,他就愈發心痛。

這一天他早早就來到了約定地點,帶着一束灼灼的桃花,想要把他深愛的這個女子娶回家。就在這時,他的師父竟然來了,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和陸星妍扯上關係,不然多年經營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第一次,暮雲忤逆了他的師父,然後便於師父拔劍相向,沒想到最後還是敗下陣來,被師父帶走了。

暮雲想着,望着眼前陸星妍清冷的背影,他伸出了的手又悄悄放了下來。這一次錯過會是他一生的痛。

“沒想到吧,這一次的錯過卻成了一輩子”陸星妍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一天,她滿心歡喜地想要和自己深愛的人遠走高飛,逃離上京城的種種陰謀算計。她穿着他最喜歡的月白衣衫,一直等啊等啊,她以爲她一定可以等到,等他說“阿妍,跟我走吧!”沒想到最後竟然是笑話一場,連路邊頹敗的桃花也在笑她呢!她陸星妍是高貴的將軍之女,也是這個大玥國才貌無雙的女子,爲了一個江湖遊俠竟然做出如此可笑的事情,以後絕不會了!

暮雲不敢注視陸星妍的雙眸,那樣美麗,又是那樣咄咄逼人,他知道他欠她的這輩子都無法還清了。他在秦箏身上看到了阿妍的影子,他不想再讓深宮成爲她們一輩子的束縛,當初再堅持一點說不定就會海闊天空,所以他纔想要幫助秦箏,在她身上好像看到了阿妍的影子,他是多麼想要彌補他對阿妍的這份虧欠。

“朝風死了,爲了一個秦箏值得嗎?”陸星妍一步步靠近暮雲,低聲說道。

暮雲頓時青筋暴起,“那秦箏呢?”

陸星妍笑了起來,連帶着眼淚也笑了出來,“你還想着她啊,她好着呢,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暮雲舒了一口氣,“知道你的計劃爲什麼會失敗嗎?”陸星妍說道。

暮雲茫然,“當然是因爲秦箏了,若不是她告密,你的計劃怎麼會失敗呢?你的好兄弟又怎麼會死呢?”陸星妍饒有興趣地說道,“跟你走有什麼好的呢,留下來纔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哈哈~”陸星妍越說越起勁,暮雲呆在了那裡,“不信你去清華閣看看,人家的日子好着呢?誰又會記得你呢!”陸星妍說完邪魅一笑,很是解氣!她看着暮雲的眼裡越來越多的疑惑,越來越多的憤怒!

“你走吧,這個時辰禁軍都在前殿巡邏,你從這裡出去很安全。”陸星妍說道,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這下你可以放心離開了。”

暮雲遲疑了一會,最後轉身走了。陸星妍癡癡地望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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