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隨着滿室的靜謐悄悄流逝,今日不同往日,後宮的大部分人都彷彿在等待着什麼,尤其是各宮的妃嬪們,皆派了宮人去打探。
“回娘娘,皇上沒出來,緊閉的泰和殿只有一個宮女走出來,奴婢沒認錯的話,是嫺貴妃的近俾弦兒。”
“是,皇上沒現身。”
“如娘娘所料,皇上還是沒出現。”
……
各宮的主子得出了一致消息是,泰和殿緊閉,皇上沒有因爲元妃的頭七而現身。
如此,她們的心裡開懷了,因爲一向最得聖恩的元妃死了,皇上竟然什麼都沒過問,還只是讓人簡易安葬,這到了元妃頭七的還魂日,一向最愛元妃的皇上依舊沒有現身,爲愛妃請法師禱告超度,想來,她們怎麼不舒心呢。
人死如茶涼,她們也算是明白了一時的榮耀也不過僅此而已。
朗日乾乾,普照大地,掃去初冬的冷意,添了一抹微暖的氣息。
長長的,寬寬的,一條通往後宮正宮的甬道格外的漫長,兩個人影被日光籠着,緩緩走向那座猶如鳳凰棲息的宮殿。
“弦兒姐姐,我們這麼做,皇后娘娘她……她……”萼兒畏縮地咬了咬脣,神情浮出淺淺的懼色。
弦兒面無表情,暗暗地長吸口氣,似乎在爲那一刻提前做好準備。
“弦兒姐姐你怕嗎?”萼兒好像聽到了那聲長吸氣,側着頭盯着她。
“有什麼好怕的,爲已故的人燒紙而已,這可是你向貴妃娘娘表忠心的時候,你要是怕了,那就回吧!”
“有姐姐陪着萼兒,萼兒不怕!”
“拿着吧!”弦兒把竹籃裡裝好的冥紙遞給她,“燒了這些,你的前主子就可以去投胎了。”
萼兒早把嫺貴妃讓她在鳳棲宮燒紙的事告訴給了葛如意的侍婢雪蓮,雪蓮聽聞,爲了安心,沒有斥責她,還原封不動地告訴給葛如意,而葛如意樂意至極,沒有絲毫的反對。
東方的日頭漸漸偏正,慢慢地在天際移動,無雲的碧藍天空下,在一隅,白煙嫋嫋升起。
爲少些驚動,鳳棲宮的奴才都好像人間蒸發了,對蹲在地上燃燒冥紙的萼兒竟無人出來阻攔。
葛如意站在窗前,望着那白煙縈繞在那不遠不近的地方,微微蹙着眉,心底裡暗罵:“韓子嫣,是本宮讓你得逞的,爲元妃燒紙,本宮看你怎麼向太上皇后和太皇太后交待。”
“娘娘,還是進內室吧!別被這煙燻到了。”雪蓮在身旁提醒道。
“薰一下無礙,只要能扳倒那個人,本宮不但不會進去,還要出去呢。”葛如意一邊說,一邊噙着淺淺的似譏似諷的笑意踏出正殿。
萼兒垂首燒着紙,眸中的淚水嘩嘩而下,並不是爲了元妃哭泣,是被煙燻得厲害,她也是沒想到弦兒所帶來的冥紙厚厚疊疊有這麼多。
“真是個效忠的奴才啊!膽子夠肥夠大!”一個來自剎羅地獄的寒冰聲音想起,嚇得萼兒不由擡起眸子,看到緩緩走來,還有幾步之遙鳳冠加持的葛如意,整個人竟沒有瑟瑟,而是用篤定和信任的目光神祗般迎接那人的威儀。
而弦兒早就屏住呼吸退到了遠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