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誰嫁禍,被七王妃嗎?”徐子誠實在忍不了了,這女人,簡直把他當傻子!
秦可柔聽得直點頭:“對,就是她想害我……”
“你可有證據?”徐子誠打斷她的話。
證據?秦可柔愣住了,自己哪有什麼證據?
世子爺想要的根本不是她,而是秦雨纓……
這整件事,秦雨纓都是知道的,只有她能解釋清楚!
思及此,秦可柔連忙轉目去尋秦雨纓,卻見她就站在不遠處人羣裡,一張素淨的臉寫滿了雲淡風輕。
秦可柔張了張嘴,想要求她解釋,話到嘴巴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多可笑啊,事到如今,唯一能幫自己的,竟是自己一心想害死的仇人……
陸長鳴冷冷看着秦可柔:“此事蹊蹺,本王定會查個明白,還我兒一個公道!”
公道?
秦雨纓聽得柳眉微挑,以三王爺這護犢子的性子,若真有公道二字,那才真叫見了鬼。
三王爺擺明不是個好東西,秦可柔也顯然不是個好貨色,狗咬狗,一嘴毛,她既沒興趣看,也沒興趣聽。
轉目見身邊的陸文霍正瞧得起勁兒,她輕咳一聲道:“八王爺,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答不答應。”
“嗯?”陸文霍轉目,“有什麼事,七嫂嫂但說無妨。”
“我方纔瞧見一個丫鬟,做事很是伶俐,你可否割愛,讓我把她帶回府去?”秦雨纓問。
“丫鬟?”陸文霍聞言有些好奇,“不知你看中的是哪個丫鬟?”
秦雨纓伸手一指,陸文霍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見一個小丫鬟正偷偷瞥着這邊,撞見他的視線,趕緊移開了目光。
“那丫鬟叫什麼名字?”他問身邊的隨從。
“回王爺的話,那丫鬟叫綠兒,已在府裡待了八九年了,一直在洗衣房做事。”隨從回答得很是全面。
“把她叫來。”陸文霍吩咐。
綠兒很快就被帶了過來,垂着頭瑟瑟發抖,壓根不敢擡頭看秦雨纓。
陸文霍很是大方地開了口:“七嫂嫂,人歸你了。”
他八王府丫鬟成羣,別說送一個,就是送十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不知七嫂嫂關注的重點爲何如此奇怪,旁人皆在看熱鬧,她卻有心情要丫鬟……
“綠兒?”秦雨纓挑眉。
剛一開口,那綠兒就嚇得跪在了地上:“王妃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陸文霍算是瞧明白了,敢情這丫鬟先前得罪過她?
正要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秦雨纓卻已告起了辭,說府中還有些事要處理。
陸文霍不好挽留,點點頭看着她轉身離去。
那綠兒找準時機拔腿想跑,剛跑兩步,就被秦雨纓身後一個看似瘦瘦弱弱的丫鬟打暈拖走了。
陸文霍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他這位七嫂嫂行事的方式,還真是……有夠彪悍啊。
此時,衆人皆在看秦可柔惹出的這場好戲,壓根無人注意到這麼一個小小插曲。
出了院子,秦雨纓並未離開八王府,而是來到無人的偏廳,用一碗茶將綠兒潑醒了。
“王妃娘娘饒命啊……”綠兒剛一醒來便不停求饒,磕頭磕得腦門上青一塊紫一塊。
“是陸浩淼叫你把我騙走的?”秦雨纓直接問。
她險些被陸浩淼毀了清白,這丫鬟便是幫兇之一。
綠兒瑟瑟點頭:“是……是世子爺叫我這麼幹的,他說,只要我能把您引去那兒,就給我銀子……”
“大膽!”冬兒怒了。
她就說嘛,王妃怎麼突然不見了蹤影,敢情是被世子給騙去了?
等等……方纔陸世子分明在那點了迷魂香的房中,難不成……
冬兒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見秦雨纓衣裳齊整,並無被人欺辱的跡象,才稍稍放下了心。
“王妃,這人該如何處置?”她問。
“丟去後山喂野狗。”秦雨纓答。
綠兒一聽,頓時嚇得渾身發顫:“王妃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實在是不敢得罪世子,若不依着他的吩咐行事,奴婢根本活不過今日……”
“你可知得罪了我,你也根本活不過今日?”秦雨纓言簡意賅。
綠兒怔住了,眼裡含淚。
冬兒看她實在可憐,忍不住勸:“王妃,要不……”
“你先下去吧。”秦雨纓吩咐冬兒。
冬兒微怔,點頭退下了。
秦雨纓轉目看向那綠兒:“我有些事要問你,你若答得出來,我便饒你一命。”
綠兒死灰般的眼裡立刻有了一絲光亮:“王妃娘娘儘管問,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八王府對面那園子,是何人在住?”秦雨纓道出心中疑惑。
“奴婢入府已有八九年了,這些年,那園子一直空着沒人住。”綠兒一五一十地答。
“你可知先前在那兒住了一戶姓牧的人家?”秦雨纓又問。
“姓牧的人家……”綠兒仔細一想,搖了搖頭,“奴婢從未聽說過什麼姓牧的人家。”
看來,從這綠兒口中是打聽不出什麼了……
這些事,秦雨纓原本是打算問冬兒和雨瑞的,可轉念一想,若真如陸泓琛所說,這是她母親孃家的舊宅,她對此一無所知,不免惹人懷疑。
疑點多了,事情便容易穿幫。
再親近的人,怕是也接受不了她取代了身體原主的這一事實……
思忖之際,那綠兒忽又說道:“對了,有位老伯每隔幾日便會過來將園子打掃一番,奴婢曾聽人管他叫牧伯。”
“牧伯?”秦雨纓眸光一亮,“他最近可曾來過?”
“來過,前兩日還來過呢。”綠兒答。
“下次他再來,你就立刻去七王府找我。”秦雨纓吩咐。
綠兒點頭,點了幾下忽然明白過來,面色大喜:“王妃娘娘,您……您不殺我了?”
秦雨纓咳嗽一聲,擺了擺手:“暫時留你一命,再敢爲虎作倀,定不饒你。”
綠兒伏地,連連磕頭:“謝王妃不殺之恩……”
綠兒就這麼留在了八王府,此事秦雨纓沒有多說,冬兒也沒多問,只道是王妃受了欺負,不想向旁人提及。 回到府中,秦雨纓從袖中取出幾根斷了的銀針,扔在了窗外的花壇裡。
幸而她在身上藏了幾枚針,一點點弄斷了繩索,否則,說不定就真被那色膽包天的陸浩淼得逞了……
至於那迷魂香,的確薰得她頭暈腦脹,卻並無催情之效,想來這古代的迷藥產業還不甚發達。
微微舒了口氣,一轉身,措不及防撞見了一道目光。
“你是何時進來的?”她不由擰眉。
這人走路怎麼沒任何聲響,簡直叫人防不勝防……
被嫌棄的陸泓琛,闔黑的眸中有一絲異樣:“你腦後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秦雨纓下意識摸了摸頭,疼得忍不住嘶了一聲。
那混賬陸浩淼,下手還真重!
“我……”
她剛說了一字,就被陸泓琛打斷:“這次別想矇混過關。”
秦雨纓不覺訕然,這塊千年寒冰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
他怎會知道,自己又要開始編了?
“也別想拿你的仲弟當藉口,本王方纔問過秦瀚森,他說今日遊園時並未見過你。”陸泓琛接而道。
呃……
秦雨纓額角微僵,她這算是……被將了一軍嗎?
“你可知,你將那玉佩遺失在了雪地裡?”陸泓琛從懷中取出一物。
碧瑩瑩的玉佩,垂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間,顯得格外好看。
秦雨纓卻無心欣賞,心知是瞞不過去了,撇了撇嘴,三言兩語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陸泓琛。
當然,略去了她打聽牧家舊宅的那一茬。
陸泓琛聽得臉色越來越沉,聽到最後,眸光已是十分可怖:“如果本王不問你,你是否壓根就不打算開口?”
秦雨纓點了點頭,她的確不打算開口。
頓了頓,她解釋:“此事雖是陸浩淼所爲,但我手中並無人證物證,若鬧大隻會有損我自己的名聲,就如今日的秦可柔,衆所周知那陸浩淼是個下流胚,可最後人人喊打的卻是那秦可柔。”
就連丫鬟綠兒,也是因爲性命被她捏在手中,才肯將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來。
若叫綠兒當着陸浩淼與衆人的面對峙,她幫的可不一定會是自己。
陸浩淼英挺的眉間多了一道豎紋:“無需什麼人證物證,只要有本王在,不管是誰都休想冤枉你!”
這是秦雨纓頭一次見他如此決然,那墨黑的瞳仁裡映着她的臉,眸光深深,語氣沉沉。
她這是,被人在乎了?
可他……爲何要如此在乎她?
秦雨纓咬脣,心裡某處彷彿爬過了一行小小的螞蟻,那感覺怪極了。
“你……你突然發哪門子的神經,若……若沒有別的事,我就先……”
話未說完,陸泓琛忽然伸手解開了她的衣裳。
秦雨纓汗顏,他該不會打算挑這種時候趁人之危吧?
怎料陸泓琛並未有下一步的舉動,將衣襟往她後頸處鬆了一鬆,認真檢查起了那淤青的傷痕。
“傷得這麼重,爲何不塗藥?”他語氣裡帶着濃濃責備。
溫熱的氣息如一片羽毛,輕拂過她後頸的皮膚,帶來細微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