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獨守空房

夜半三更,周圍一片寂靜,錦瑟縮在大‘牀’的角落裡,不知爲何,他甩‘門’而出後,她很害怕他會再回來,她不知道他會對自己怎麼樣,會如何發泄他對自己的恨,但意外的,是他再也沒有回到這屋子裡來。

錦瑟一個人靜靜地坐着,身上的淤青已經漸漸泛紫了,卻感覺不到疼痛,也許冰冷的空氣,早已凍住了疼痛感。

望着窗外的那一輪明月,只感覺那樣的傷感。

“媽,我好想你……”忽而想起了在另一個時空的媽媽,錦瑟的淚水,抑制不住的落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淚水纔乾了。哭過之後才發現,自己好久沒有像這樣痛快的哭過。以前害怕媽媽爲自己傷心而難過,總是忍着不哭,錦瑟沒有爸爸愛,媽媽一直努力的想給我完整的愛,但那始終是不可能的,她唯有笑,才能讓媽媽安心。

“要是媽媽知道,她的‘女’兒已經不在那個世界了,她會不會很傷心?”錦瑟自言自語道。

沒有回答,只聽見窗外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錦瑟緩緩地走下‘牀’,向‘門’口走去,輕推開‘門’,感覺夜晚微風的清爽感覺拂面而來。

月下,一朵牡丹盛開在百草之間,顯得嬌‘豔’‘欲’滴,明‘豔’動人。她緩步走進‘花’前,蹲下,伸手去撫‘摸’它的‘花’瓣。

“你真是美。”

擡眸,看見烏雲遮掩的天空,只留下那一輪皎潔的月,孤獨的掛在夜空中。

“衆星拱月,你是最璀璨的,卻又是最孤單的。”望着月兒,突然想起自己的處境。雖是一國之母,但是作爲癡兒的自己,必會受人鄙棄與厭惡,何況,她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自己只是這個時空的過客。

忽而,一陣動聽的簫聲在錦瑟耳邊想起,似流水,似浮雲,時而又似青柳拂面,時而又似雨過天晴的感覺,讓人‘欲’聽,不能罷休。

錦瑟閉眼靜靜地聽這簫聲,它出奇地讓她的心平靜了下來,她倚在‘花’前長廊的石柱上坐着,靜靜地欣賞這夜裡的獨奏曲。

在屋檐上吹簫的人,發現了屋下倚在石柱上的身影,停止了吹簫的動作,開始觀察那穿着大紅嫁衣的人兒。

這突然的停止,讓錦瑟有些失落,這月夜裡動聽的聲音不再‘蕩’起,只剩回憶縈繞在她耳邊,不知何時,才能再聽見呢?錦瑟心裡失落的想着。

輕啓的眼眸中,是蓋不住的傷感。錦瑟緩緩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姑娘留步。”身後忽然響起一句叫喚,錦瑟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可惜夜太黑,微弱的月光不能讓她看清眼前的人的臉,但同樣的,他也看不清在屋檐下她的臉。他們就這樣在黑暗中面對着面,卻又不知對方是誰。

“有事嗎?”黑暗中,錦瑟無法觀察到對方的一舉一動。

“沒有,只是好奇姑娘爲何這會兒夜半時分,還獨自一人在院裡,不去休息。”方纔看到她身穿大紅嫁衣,猜測應該是龍鳳國的和親公主吧!在仔細琢磨着對方身份的陌生男子禮貌的回答道。

“月圓悽美夜,我只是覺得有點像我的心境罷了,多謝這位公子的關心,我乏了,告辭。”錦瑟是真覺得累了,今天折騰了一夜,已經沒什麼‘精’力再去管這個不知來歷的陌生男子,拋下幾句話後,她便不再理會他,轉身就往屋內走。

男子在她身後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她的背影。

夜,又恢復了平靜,靜得可怕。許久,錦瑟再次推開‘門’,發現剛剛的男子已經不在了。

她輕輕地闔上‘門’,再次逃離這間空‘蕩’‘蕩’的喜房,這一夜,她真的無法入眠。

錦瑟漫步在御‘花’園內,只她一人,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光,卻又討厭這樣的時光,她時而擡頭望望夜空,時而低頭俯視地面,靜靜地觀察地面,對着它發呆。

“含煙……含煙……”

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了輕微的呼喚聲,錦瑟隨聲尋去,發現一個身影趴在了御‘花’園的靜心亭內的大理石圓桌上。

錦瑟輕聲走到他身邊,推了推他,發現他沒有反應,再看了看四周,都是空空的酒瓶,而在這人的身上,她聞到了濃烈的酒氣。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啊?喂……喂……”錦瑟再次試圖推他,希望把他推醒。

“啊!”

卻不料用力過猛,把他推到了地上。

“司徒景嶽?”待看清那醉酒人的臉,錦瑟才發現,他竟是冷漠待自己的司徒景嶽。

“含煙……”他嘴裡含糊地說到。

“含煙?”在這寂靜的夜裡,她聽得十分清晰。

如此冷漠的他,現在竟喝得如此醉!所謂借酒消愁,想必,他是爲了這個含煙而傷吧!難道他對我的恨,也是因爲這個含煙?這個含煙,到底怎麼了嗎?

看到司徒景嶽醉酒的樣子,還有他口中念念不捨的名字,錦瑟想,也許自己找到了他恨我的原因。

看着他躺在地上,略顯憔悴的面容,錦瑟忽而能夠體會跟理解他爲何恨我,愛情,永遠都能讓理‘性’的人盲目,就算是帝王,也不例外。

錦瑟脫下身上的長袍外衣,蓋在了他的身上,隨即轉身離開。等時機成熟了,我就要離開,離開這個本就不屬於我的地方。錦瑟在心裡毅然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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