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打在獨孤沐月修長的睫毛上面,抖落一片浮華剪影。
君玄狂緩緩睜開眼睛,手指微動,就感到上面似乎壓着什麼東西。眼睛朝下一看,竟然是獨孤沐月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眉目乾淨,極爲香甜,可能是在做什麼好夢吧。
突然之間,獨孤沐月猛地睜開了雙眼,完全是出於她身爲傭兵時練出的警惕。獨孤沐月目光精準的盯着君玄狂,恍如一隻豹子。不過,這樣的反應,對於她來說已經慢到了極點,看來最近的反應能力確實降低了不少。
“醒了?”君玄狂微微笑着說道,極爲溫柔。
“嗯。”獨孤沐月起身,昨晚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睡了一晚,手有點酸。
獨孤沐月隨意的甩了幾下手,就將眼光投在了君玄狂的手臂上面,問道:“還痛嗎?”
君玄狂搖了搖頭,溫和的開口說道:“不痛。昨晚一夜沒睡好,趕緊上來再睡一下,今晚可有一場硬仗要打的。”
獨孤沐月聽君玄狂這樣說,瞬間愣了一下,因爲那句話她昨晚也說過,還真的是詭異的默契了。
“笑什麼?”君玄狂見獨孤沐月突然笑了一下,好奇的問道。
“我笑了嗎?”獨孤沐月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有笑。
“是啊。”君玄狂非常篤定的說道。
“哦。”獨孤沐月無所謂的應了一聲。接着,就直接起身走開了。
“你不睡了?”君玄狂在後面叫道。
“不睡了,精神還好。”就因爲今晚有一場硬仗要打,所以獨孤沐月纔會興奮的睡不着。一想到耶律齊,她就是想要睡覺,恐怕也有些困難吧。
“那你要去哪裡?”君玄狂在後面問道。一大清早的,這是要上哪裡去啊?
“不去哪裡啊,你要不要?”獨孤沐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轉身看着君玄狂問道。
君玄狂見獨孤沐月真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才放下了心,笑着說道:“要。”
獨孤沐月倒了另一杯茶,然後走過去,遞給君玄狂。
君玄狂接過茶杯,幾下就喝完了,他是真的有些渴了。
獨孤沐月見君玄狂竟然喝的這麼快,再次問道:“還要嗎?”
“不用了。”君玄狂將茶杯放在一邊。
“今晚就要見耶律齊了,你能出席嗎?”獨孤沐月有些擔心的看着君玄狂的臉說道。雖然君玄狂的臉色已經沒有之前那樣難看了,但是看上去總歸是有些虛弱的。
“沒問題。”君玄狂十分肯定的笑着說道。這可是來此最主要的目的,他自然不能夠缺席。
“嗯。”獨孤沐月見君玄狂如此篤定,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若是君玄狂出了什麼問題,她一定會第一時間照顧好他的。突然,她想到昨晚珞楊將軍說的事情,開口說道:“對了,我聽珞楊將軍說,當時給我父兄設下埋伏的人便是那個耶律齊。”
“哦?”君玄狂一聽這話,也來了興致,不過他之前還真的是不知道。
“所以,我想借此事,打探出我父兄的下落。”這件事情還是先和君玄狂說好爲妙,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
“好。”君玄狂二話不說的就同意了,若是能夠得知獨孤沐月父兄的下落,她也會安心許多。
“好了,時間尚早,你再睡一會兒吧。”獨孤沐月說着,幫君玄狂理了理被子,小心的蓋好。
“你陪我一起睡。”君玄狂拽着獨孤沐月不放開。
獨孤沐月很是鬱悶的白了君玄狂一眼,給他點陽光,他還真的這麼燦爛了。獨孤沐月很不給面子就打算抽回自己的手。
“哎喲!”誰知,獨孤沐月剛一動,君玄狂就誇張了叫了起來。
獨孤沐月一聽君玄狂的叫聲就知道他是在裝的,但是手上的動作還是停了下來。
“麻煩死了。”獨孤沐月不爽的說着,不過,還是躺在了牀上,真是欠他的。
君玄狂非常滿意的抱着獨孤沐月,相擁而眠。他就知道他的王妃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兒。
獨孤沐月有些無奈的看着君玄狂的模樣,真的是跟個孩子似的,偏偏她又奈何不得。因此,她也就當是睡個回籠覺吧。
中午時分,珞楊將軍突然急急地敲着君玄狂和獨孤沐月房間的大門,高聲叫道:“王爺,王妃!”
獨孤沐月本就醒了,只是君玄狂一直在昏睡,並且緊緊地摟着她。她怕打擾到君玄狂,纔沒有起身,如今聽到珞楊將軍的叫聲,便顧不得其他,連忙起身,只是動作依舊輕緩。
獨孤沐月打開房門,見到一臉焦急的珞楊將軍,開口問道:“怎麼了?”
“啓稟王妃,二皇子來了。”珞楊將軍說的有些微喘,看來是一路快跑過來的。
獨孤沐月愣了一下,皇帝既然將此事全權交給君玄狂,爲何又來了一個二皇子?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先應付二皇子的到來。
“知道了,我跟王爺這就過來。”獨孤沐月趕緊說道。
“是。”珞楊將軍應了一聲。
獨孤沐月轉身進去,正想着該怎麼叫君玄狂起牀,沒想到已經看到君玄狂穿戴整齊的站在那裡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君玄狂的眼睛是一片清明的。
獨孤沐月眯縫起眼睛,很不爽的看着君玄狂說道:“你裝睡!”竟然騙她,可惡。
君玄狂無賴的一笑,說道:“沒說我不能裝睡啊。”
“你……”獨孤沐月氣結。
“咳咳。”珞楊將軍其實是真的不想要偷聽獨孤沐月和君玄狂之間的對話,可是他們說話的聲音這麼響,他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會聽不見啊?
“好了,曄王妃,待會兒回來跟您負荊請罪可好?”君玄狂頗爲無賴的笑着。
獨孤沐月白了君玄狂一眼,說道:“神經病!”
君玄狂他們趕到的時候,二皇子君玄雨已經站在那裡,和一些將領談笑風生了。
“皇兄,”君玄雨見君玄狂來了,連忙上前行禮,他仔細看了獨孤沐月一眼,笑道:“這位就是皇嫂吧,小弟初次見面,因爲來的匆忙也沒準備什麼,還望皇嫂見諒。”
“皇弟說的是哪裡話,是我這個做嫂子的沒有準備什麼東西纔是。”獨孤沐月同樣笑着說道。
“你怎麼突然來到這裡,也不通知一聲,我都來不及準備什麼。”君玄狂笑着看着君玄雨說道。
“我也是一時興起,突然想要來這邊見識見識。所以前幾天特地稟明父皇,這才趕來的。”君玄雨笑着說道,邊疆的事情,他還是早些接觸爲好,免得以後全然不知該如何應付。
“原來如此。”君玄狂點了點頭,心裡確是明白,君玄雨若是隻是爲了這個原因特地跑了這裡,未免太過誇張。不過,就算君玄雨來了這裡,也起不了什麼風浪,也就隨
他去吧。
“準備好房間了嗎?”獨孤沐月看着君玄狂和君玄雨兩人笑靨如花,心裡卻只有冷笑。她雖然是初見跟君玄雨見面,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這個君玄雨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無害。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耶律齊的事,其他的暫且放一放。
“回王妃,已經準備好了。”珞楊將軍在得知二皇子到來的時候,就連忙下去打點好了一切。
“舟車勞頓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吧。今晚,耶律齊會到訪。”君玄狂笑着說道。
“好。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君玄雨一聽到耶律齊今晚要來,眼中便是閃過一道精光。幸好來的及時,纔沒有錯過重頭好戲。
傍晚時分,天邊紅霞浸染,卻遲遲不見耶律齊到來。原本傳言說耶律齊會在下午抵達,如今到了這個時候,卻依舊未見他的身影。
“你怎麼樣?”獨孤沐月有些擔心的看了君玄狂一眼,雖然毒已經排清了,但他的身體應該還是處於虛弱狀態。這一點,獨孤沐月是最清楚的,因爲前不久她便中過鳩毒。
“沒事。”君玄狂朝着獨孤沐月一笑,示意他安心。
“這個耶律齊是不是死在半路了啊?還不來?”一個比較急躁的將軍已經破口罵開了。
“誰知道啊!究竟是誰來議和的都還沒搞清楚,真是可笑!”珞楊將軍也表現出非常的不滿。
“西突七王子耶律齊到!”珞楊將軍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傳喚之聲。
衆人暫時將心裡的不滿壓了下去,靜候耶律齊進來。
“着實不巧,我這兩個寶貝在半途中餓了,便在叢林中覓食去了。這纔來晚了。”耶律齊笑容肆意,絲毫沒有抱歉之意。身着西突貴族服侍,華貴裹身,全然不像是來議和的人,倒像是來我國遊玩的。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身後跟着的兩頭雄獅,足有一個成年男子那般高大。看他們的模樣,確實是如耶律齊說的一樣,是剛剛覓食的,因爲鬍鬚上面,還沾染着一些血跡,更爲滲人。
“無妨,王子裡面請。”君玄狂溫和一笑,很有風度的請耶律齊進去。
耶律齊看了君玄狂一眼,神色複雜的笑道:“你就是君玄狂?”
獨孤沐月這纔看清楚耶律齊的長相,五官倒是硬朗,只是眉目凌厲,戾氣頗重,明明是一張不錯的皮相,偏偏被他渲染成了令人十分不爽的模樣。尤其是耶律齊的眼神,跋扈自負,目中無人,當真欠扁!
君玄狂眉頭微皺,不過還是笑着說道:“正是。”這個來議和之人,未免目中無人的有些過分了!
“呵!”耶律齊再次仔細打量了君玄狂一番,不屑的笑道:“原來你就是君玄狂,我本以爲曄王爺應該是個身材魁梧之人,沒想到這麼有書生氣質啊。”說完,耶律齊便朗聲笑着走到了裡面。
“該死!”珞楊將軍忍不住攥緊了拳頭,若不是君玄狂攔住了他,他恐怕已經衝進去,給那耶律齊一頓痛扁了。
“以大局爲重。”君玄狂心中也是火到不行,不過現在可不是用來發泄的時候。
在軍營之中,說一個男人有書生氣質,好比將一個正常的男人比作太監,怎能不氣?
君玄狂和獨孤沐月等人一一進入宴會之中,那耶律齊已經就坐。雖說這是犯了規矩,不過看在耶律齊坐對了位置的份上,君玄狂也就懶得與他計較了。反正只要簽訂了協議,這事兒也就算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