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自然是王平,在胡言傳音提示下王平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雙擊,隨即再次隱藏起來。
“我在等你最後的底牌!”胡言朝着申戊戌說道。
申戊戌苦笑了一下,強忍着氣海破碎的痛苦說道:“哪還有什麼底牌?你以爲血河路里人人都是暗魔嗎?他們沒有那麼多火種的!”
“最後一句話,申家只有你一人加入了血河路?”胡言繼續問道。
“我若不入血河路,那我入的將會是血河!”帶着最後一句話,申戊戌閉上了眼睛。
胡言和王平隱入暗中離開了此地,隨着戰鬥的結束青龍城的大陣已被關閉,城裡卻是無人入眠。天光還未放亮,那些等不及的朝臣們已經準備利落,紛紛離開各自的府門朝着皇宮涌去。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宮門前跪地不起的二人,安泰公丁楓和衛國將軍賀舉。
宮內的禁衛分列宮門兩側,弓上弦刀出鞘,朝臣們集體感到一股肅殺之意,紛紛垂首默立等待着宮門打開的那一刻。
沒過多久,宮門被打開,朝臣們魚貫而入來到議政殿。今日不同上次,上一次是爲了選出監國人選,康措定自然安排了許多平日沒資格上朝的官員也一同參與進來。而今日則是朝堂議政,所以來的都是青龍國的肱骨之臣。
康措定並未讓衆朝臣等候,而是早早地就坐在了議政殿裡。朝臣們見老國主已然在座,更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乖乖地站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上。
等到一切就緒,康措定直接先開了口:“昨夜這城裡發生了些事情想必你們有所耳聞,多了我也不想說了,就說說我的決定。大皇子被我幽禁宮內,二皇子閉門思過,常鈺已死不必再予追究,剩下的兩個安泰公丁楓和衛國將軍賀舉,就由你們來定個罪名吧。”
三公一直是衆臣之首,況且這些人很多都是三公的嫡系,如今常鈺已死他那一系的人馬羣龍無首,只求自保自然不會開口說話。而太尉高奉和司徒蔣平則是在思考老國主到底是何意思,畢竟這兩人的份量不輕,若是能保下來對自己一方的實力會增加不少。
“臣有事啓奏!”這是一個聲音從羣臣隊伍的最前方傳來,聲音發出的位置正是宋王康措陶。
“老十,有話就說吧。”康措定點頭示意。
宋王是老國主的十弟,但是平常是一副逍遙王爺的樣子從不介入朝堂的紛爭,可今天突然跳出來讓衆人心中有了一絲狐疑。
“臣弟認爲安泰公和衛國將軍也是爲了保護八皇子才犯下的錯誤,因此臣弟建議讓他們二人也去閉門思過好好反省。”康措陶說出了他的建議。
“可以,就這麼辦吧。”康措定一點都未遲疑就同意了。
朝臣們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就這麼簡單?太尉高奉和司徒蔣平心裡疑慮再次加深了一層,老國主這是爲了什麼目的?還未等羣臣的情緒穩定,康措定又拋出了一個讓他們更加激動的話題:“昨夜國主康措嘉駕崩,在討論其喪葬之前,大家還是議議由何人繼位吧。”
康措定掃過在場衆人的面孔,並未給羣臣留下說話的機會,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先前讓大家選出監國,老夫相信這是青龍國多數朝臣的選擇,按理說應該由監國的八皇子繼位。可是,老夫心痛啊,堂堂青龍國皇室竟然發生了手足相殘之事,導致八皇子殞命。八皇子已逝監國的事情也就作罷,今日就不再像上次一樣了,就由在場的各位來推舉人選繼承大統。”
“老東西!”,“老狐狸!”,“老賊!”這是很多在場之人心裡發出的聲音,當然他們也只能腹誹一下而已。
“臣有事啓奏!”站出來說話的是宗正喬泓,他本是司空常鈺的嫡系。宗正這一官職正是管着皇室事務的,此番站出來說話也算是他的本職。
“講吧。”康措定說道。
“按照皇室不成文的規矩,有嫡立嫡無嫡立長。”說完簡短的一句後,喬泓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這姓喬的是要改換門庭急於立功了。
按照這個說法,皇子中是嫡子的有兩位,先皇后生的大皇子和現皇后生的三皇子。要說應該是嫡長子大皇子,可是大皇子剛剛犯了那麼大的錯誤,正被老國主幽禁在宮廷,那麼就剩下唯一的三皇子了。衆臣也不發言,就等着老國主的決斷,畢竟誰出來說話都擺明和司徒蔣平對着幹。而另一邊高奉默不出聲,他的人得到暗示後自然也無人出來說話。
“沒人說話?那就是你們都認可了?”老國主等了一會兒見無人說話這才發問。可是又等了一陣兒,議政殿裡依舊是安靜一片。
“那就先發旨意,讓三皇子暫時監國,所有朝臣皆無意見後擇日登基繼位。”老國主康措定將事情定了下來,直接離開了議政殿。
今日與上次不同,除了蔣平的嫡系以外,沒有人上來和三皇子以及蔣平搭話,大家都快速的離開了議政殿。能站在這個殿上的都不是省油的燈,監國?擇日登基?還要所有朝臣都無意見才能繼位,擺明就是老國主不喜歡這位,只是無人站出來給老國主臺階罷了。
急匆匆離開皇宮的三皇子和蔣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府邸,在密室之中只有三個人。三皇子康措盛,司徒蔣平,以及蕭家的長老蕭牟仲。蔣平將今日朝堂之事以及昨夜所發生之事都和蕭牟仲詳細述說了一番後,問道:“蕭長老,怎麼辦?”
“介事可不好辦吶!”蕭長老說話略帶口音,他也知道這兩人在等自己的表態,隨後繼續說道:“要我說啊,三皇子你勒先把介事推了,完了就裝病,躲過介陣再說。”
“這?”三皇子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蔣平畢竟是宦海沉浮多年的人物,大致也想到了此處,於是問道:“咱們這麼多年的經營就這樣放棄嗎?”
“誰說要放棄?誰說要放棄!您勒不似說了嘛,介情況糟大了去了。您勒覺得就我一人能成嗎?能成嗎?別的我不好說,就昨晚兒,誒,我估摸着怎麼也得有四五個比我狠的人動手!我上去那不白給嘛!”蕭牟仲說的有點激動。
“蕭長老,您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蔣平趕緊解釋。
“那你是嘛意思,嘛意思。我跟你說啊,介似最好的法兒。你們在這個拖着啊,我回去搬救兵,我再帶幾個哥們弟兄來啊,到時候介地兒就咱們爺們說了算!您勒明白不?”
“那蕭長老,你幾時出發幾時能回?”蔣平繼續追問。
“還幾時?介事你不急嘛?我介就走啊!能多快就多快,您就在家等着啊,可千萬別粗門啊!”蕭牟仲還是個急脾氣,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爺孫倆。
“外公,我怎麼感覺這位像是跑了?”康措盛詫異地問道。
“跑不了他的!他要是跑了,該怎麼和蕭家的長老們交代。”蔣平還是深知其中利害關係的,畢竟蕭家也是爲了利益才找上的自己和康措盛,就這麼跑路的話,蔣平相信他蕭牟仲絕對過不了蕭家長老們的那一關。
“外公,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康措盛擔心地問道。
“照他說的做,今晚開始裝病,明日一早就上奏辭去監國。在蕭家的後援到來之前,咱們就躲着。”蔣平說道。
放下這爺孫倆商議如何裝病請辭一事不說,單說這位蕭牟仲離開了三皇子的府邸後並未直接出城,而是一路潛行來到了城裡一處毫不起眼的小院之中。
“大哥,我來了!”蕭牟仲進入小院後開心地打着招呼。在小院中出現了一個身影,居然是老國主康措定!
“拿着!憑這個東西出城,這裡還有一個玉簡,你回去交給你家家主,我要說的都在裡面了。還有就是要委屈一下兄弟,你要裝成被血河路刺殺的樣子。”康措定交代道。
“大哥,介話讓您說的。您就是真給我來幾下,兄弟我嘛也不會說。”蕭牟仲一拍胸脯說道。
“那好吧,葉鴞你來意思一下!”康措定看着蕭牟仲笑着說道。
“不似,大哥您介似來真的啊!”看着突然出現一個人,蕭牟仲有點擔心。
“兄弟,放心就是意思意思,他有分寸的。”康措定安慰道。
蕭牟仲可不想被這位救過自己命的大哥給看扁了,於是把胸脯一挺說道:“來吧!”
葉鴞的出手也很有分寸,一劍從後背刺入又從前胸穿出,看着好像是被刺中了心口,其實還有那麼一點點偏差。
將康措定遞過來的丹藥一口吞下,蕭牟仲朝着康措定一抱拳說道:“大哥,那我可就走了,咱們哥們後會有期!還有我二哥挺想您的,有空了去蕭家咱們哥們兒喝一會子。”
“好的兄弟,路上小心!”康措定也是抱拳拱手送別了蕭牟仲。這也就是胡言不在場,否則的話他一定會問一問蕭牟仲:“您勒似不似也竄越的,您勒說話好親切啊!”
送走了蕭牟仲之後,康措定又看向葉鴞說道:“怎麼樣?想通了沒?”
“想通不想通的有什麼區別嗎?反正我都被你控制了!”葉鴞一臉無奈的說道。
“好像也是啊!”康措定笑了,笑得讓葉鴞恨不得在這老傢伙身上刺上個千萬劍。康措定還是笑着說話:“很簡單啊,你要是想不通,我就會把消息散出去。葉家的葉鴞是血河路的暗金殺手,而且還在青龍城刺殺蕭家的蕭牟仲。”
“你夠陰!那我要是想通了呢?”葉鴞已經開始咬牙說話了。
“更簡單了,這事我不提你不提,我那蕭老弟也不會提,一切還都算在血河路的頭上。然後我會讓你去手刃仇人,但前提是不能枉殺無辜,等你了卻了心中那些仇恨後,就跟着我做大事吧。”康措定換作了一副嚴肅的面容說着這段話。
“什麼大事?”葉鴞詫異地問道。
“殺暗魔,護家園,做一名默默無聞的掃屋人!”康措定鄭重地說道。
在血河路里混跡多年的葉鴞只是別人手裡的屠刀,某些事情做多了也覺得難受,這樣一個機會擺在自己的面前,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認真地說道:“好!我幹了!”
康措定等得就是他這句話,於是點了點頭帶着葉鴞也離開了這個小院回到了皇宮之中。等到二人回到皇宮後,天色才真正的暗了下來,新的暗流又開始了涌動。
康措定覺得還是要推上一把,於是他把李年叫了過來,趙泰昨日因爲圍堵龍風谷的人身受重傷已經垂危了,李年也受了些傷不過是沒那麼嚴重罷了。當然龍風谷付出的代價可就大了,在護城大陣壓制下龍風谷衆人的實力十成也只能發揮出六七成,自然不是康措定和四大護衛的對手。谷主龍霄,長老風明和譚嵩三人被生擒,另一個長老司馬望則被張萬殺死。
如今被生擒的三人都被封住了氣海等在康措定的院落中,康措定帶着李年葉鴞和三人見了面。
“龍谷主,想通了沒?”康措定又是這麼問道,聽得葉鴞就是一嘬牙,這老東西見個人就這麼忽悠嗎?
“你說的我承認,沒想到這司馬望早就投靠了血河路,這些年很多事情也的確有他的身影。”畢竟作爲谷主的龍霄,這麼多年下來他也曾隱約有過懷疑,但司馬望一貫聽話又奉承的表現徹底矇蔽住了龍霄,這一點他反倒是不如風明。
風明見自己的谷主這時候還在裝樣子,直接搶着說道:“霄哥,這次我們回去一定要徹查這些混入谷裡的奸細,一個也不放過!”
龍霄得到提醒這才鄭重地朝着康措定保證道:“沒錯!我回去後一定要清除血河路的奸細!”
康措定笑了笑說道:“好!龍谷主定是說話算話的,不過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我本是近鄰,過去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你看如何?”
“那是必須的!其實你不說,我也想說的,我們兩家之間這上百年的爭鬥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再鬥下去對彼此都沒有好處,反倒是會便宜了血河路那些小人。老國主請放心,以後我們龍風谷必定和血河路不死不休!”龍霄趕緊順着康措定的話說了下去。
康措定看着龍霄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三枚金光閃閃的丹藥,對着三人說道:“這樣就好!其實我還是很信任三位的,這三枚丹藥交給我的人說是按照上界的仙丹藥方仿製的,據說可以增補神魂之力。我就把這丹藥當作禮物送給諸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