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義紳好像想到了什麼,宗侯不容得他多想,繼續傳音說道:“康措定是條老狐狸,可他不知道的是,我只不過是拿徐坤當個誘餌,就達到了我們的目的。所以今晚的事只能你知我知,明白嗎?”
“你就這麼死心塌地的跟着聖子,不怕魔子報復嗎?”
“既然今晚說到這了,我也就和你多說一些暗魔裡的秘密。我的前世很輝煌,曾是一路魔帥統帥着軍隊殺入這四方星域。因爲我善於計謀,所以我的這一路人馬立下了很多的功勞,也頗得我上面的魔王的信任。可最後我們卻失敗了,就是因爲那個愚蠢的魔子!那時的魔子也正在和聖子爭位,雙方各帶領一路大軍入侵四方星域,聖主在出擊前說了誰的功勞最大,誰就將成爲下一代聖主。當時統領我的魔王被分在了魔子這一路,最初一路勢如破竹非常順利,可接下來人族就組織起抵抗。”
宗侯沒有停頓,用悲憤的語氣繼續傳音道:“很快就有一個魔王陷入了包圍之中即將全軍覆沒,對於暗魔來說打沒了就打沒了,過個千百年還能養出來新的暗魔,可偏偏那個魔王是魔子的最喜歡的親信。於是不顧其他魔王的勸阻和反對,魔子使出聖主令強行逼迫大軍急速前去救援。這一來就落入了人族的埋伏之中,所有前來救援的魔軍皆被覆滅。那魔子卻不管這些暗魔的死活反倒跑去告了聖子一狀,說是聖子見死不救才導致他的失敗。聖主大怒之下將聖子和魔子全都打回原形,重新修煉以待重生。我們這些死去的暗魔有的徹底被滅,有的則被收集起來留作火種。我這枚火種就這樣在魔子手下的安排下,奪舍了這具身體。我以前可是一路魔帥啊,現在呢?因爲魔子的錯誤喪命不說,重生了也不過是一路的長老!血河路有一個正帥四個副帥,還有八個魔神,這些人都是魔王的身份。四個副帥又各統帥一個星域的血河路,而每個星域根據情況分爲數量不等的路,就比如咱們這棋盤洲共分爲了九路。剩下就是你知道的了,每一路都有正使和副使各一人還有長老若干人。像我這樣的前世是魔帥的,最差也要給個一路副使的職位,可如今我又是個什麼?還不如曲泰汴!曲泰汴的前世不過就是個魔將,可他運氣好被魔子一脈的人看中,不單給他權利還助他突破到了成道境,居然也成了魔帥中的一員,你說這種情況我能忍嗎?”
“所以你就背叛了魔子,投靠了聖子?”史義紳問道。
“我本來就不是魔子一脈的人馬,不存在背叛不背叛。而且聖子也是暗魔中的一員,所以我只是選擇一個更能優待屬下的人去投靠罷了。”
“唉!被你說得越來越迷茫了,真不知道跟着你跳船是福還是禍。”史義紳嘆息了一聲說道。
“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先隱藏下來不出風頭不涉險地。看看你們的那位何公明長老,你難道沒發現自打聖子歸來後,他就很少出面了嗎?他可也是由一個魔帥的火種奪舍而來的。”
“這麼說來這次幫你的就是?”
“心裡知道就好!時候不早了,咱們也儘快回去吧!”二人結束了彼此之間的傳音,一言不發的加速趕路,飛奔回到二皇子的府邸。
見過曲泰汴後,將三皇子的人頭送上,康措明看到自己三弟的人頭心裡落下了一塊石頭,隨即嘆了一口氣說道:“三弟,你不要怨恨二哥,這可是老六的主意啊!來人,找個死士把東西給老六送去!”
曲泰汴可沒心情看康措明的表演,對着宗侯和史義紳說道:“看來徐坤是回不來了。”
“大長老,你也不必難過,想那康措定可是修行了幾百年的老狐狸了,咱們這次成功既是僥倖也是徐坤徐長老給創造的機會。”宗侯湊上前說道。
“對!這事我會和南路衆位長老解釋的,徐坤徐長老是立下了功勞的。”史義紳也附和道。見二人都如此說話,曲泰汴這才露出了笑容,朝着二人點了點頭。
深夜的青龍城因爲再次響起的喊殺聲而被驚醒,有錢有勢的官宦人家們紛紛讓家丁護衛們嚴密守衛,而普通的老百姓就只好祈求災難不要波及到自己。
此時的六皇子府裡,康措平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就在他的面前擺着一具死屍和一個人頭。人頭不必說正是他的三哥康措盛,而那死屍更絕!活着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能躲過四周的眼線來到了六皇子的府門前,就在府邸的大門前把人頭一擺大喊一聲:“六皇子,屬下幸不辱命!”然後就地一倒,死在了府門前。
“康措明!你給我玩陰的!”康措平已經出奇地憤怒了,人人都知道青龍城暗中藏有很多眼線,這些眼線最大的頭頭就是那位人人害怕的王平。
現在是黃泥落在了褲襠裡,康措平急忙和高奉商議該如何去和老國主解釋。就在他們商議的同時,宮門前司徒蔣平擺好了兩具無頭屍體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請老國主爲下官做主啊!”
蔣平身後跟着一衆蔣家的人,還有幾個被連夜叫過來的嫡系人馬,跟着也齊刷刷的跪地高聲呼喊:“請老國主做主,緝拿兇手!”
宮門被緩緩打開,一隊宮內的禁衛整齊列隊,一人身披鎧甲來到蔣家人的面前,高聲喝止道:“宮門禁地嚴禁喧譁!”
蔣平擡頭一看,來人正是高奉的嫡系負責皇宮禁衛的光祿勳韓宣。蔣平立刻從地上站起,直接對着韓宣說道:“請韓大人爲老夫傳話,老夫要見老國主,老臣冤啊!”
韓宣今日一直就被張萬控制在眼皮子底下,所以外面發生的所有事情他是一概不知。但是秉持着自己是高奉一派的人,這個忙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幫的,而且還要趕緊派人去給六皇子和高太尉送信。於是這位光祿勳韓宣韓大人是一本正經的打着官腔,無非就是已入深夜,任何人不得靠近宮廷,否則殺無赦!
可惜還沒僵持多久,宮門裡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李年從宮門裡飛速衝出,對着宮門外的人喊道:“宣老國主諭旨!”。原來李年在離開六皇子府後,就被老國主給叫了回來。
宮門前包括韓宣的禁衛在內紛紛跪地,只見那個宦官說道:“老國主宣司徒蔣平即刻覲見!”
得到老國主的口諭,蔣平立刻從地上再次站起,跟着宦官進了宮門。韓宣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妙,趕緊安排手下人去給太尉高奉送信,可這命令還未下達張萬就出現了。張萬隨意一揮手,那位要去送信的人就化作了血霧,隨後韓宣就被張萬帶到了那間院落中。
韓宣一進院落,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蔣平還有皇后蔣兮兮,蔣平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哭訴,蔣兮兮用抽搐的哭泣聲將現場的氣氛拉到最悽苦最悲情。
“行了,蔣平你說的都只是一面之詞,可有證據?”康措定聽完蔣平的哭訴後問道。
“老國主,這是我收到的玉簡,上面只有六個字:殺人者康措平。”說罷蔣平雙手呈上一枚玉簡,康措定低頭一看,上面的確用歪曲的筆畫刻着這六個字。
康措定一皺眉頭繼續問道:“蔣平你也是當官多年的人了,這種東西還不能作爲呈堂證供吧。”
“老國主還有!在臣等來的路上,我收到了消息,說是三皇子的人頭就在六皇子的府邸!”
“哦?”康措定剛要繼續說話,一個宦官走了進來說道:“啓稟老國主,高貴妃求見!”
“呵呵!看來我這小院也漏風漏雨了。”康措定笑着說道。一句話卻讓院落中的這些人心裡都起了波瀾,最先反應的是那個進來報信的宦官,只見他雙膝砸地再用頭猛磕地上的青磚,哭泣着說道:“老國主,饒命!奴才什麼也不知道啊!”
“趕緊滾出去傳信,瞎摻和什麼,廢物!”康措定怒斥着這個宦官,宦官立刻如釋重負起身飛奔出去。
再說那位光祿勳韓宣,聽到老國主的話冷汗不自覺的就冒了出來,而且他覺得老國主的目光一直在鎖定着自己。嚇得韓宣也趕緊跪地說道:“臣失職,臣請待罪立功徹查大內!”
“起來吧,我另有事情給你去做。”康措定說道。
韓宣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只能戰戰兢兢地站起身子肅立在一旁。而蔣家父女的心裡則是有了譜,看來老國主很是生氣啊,就看這把火怎麼給他老人家點起來。就在這父女二人還在琢磨的時候,那位高貴妃就被剛剛那位宦官帶了進來。
高貴妃此時臉上也是梨花帶雨,不過那步伐如同腳踏蓮花搖曳生姿,再看她那張點綴着幾滴淚水的臉龐還真是楚楚動人。
“老國主,冤枉啊!”高貴妃生的兒子都已經成年許久了,她卻依舊發着嬌滴滴的聲音,說完就是跪地不起。
“高貴妃,你有何冤枉啊?”康措定看着高貴妃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用柔和的聲音問道。
“兒臣剛剛得到消息,有人要陷害我的皇兒。”高貴妃哭哭啼啼的說道。
“哦?但不知高貴妃從何人那裡得到的消息?”康措定笑着問道。
“還真是個蠢貨!”蔣平和皇后蔣兮兮在心裡給高貴妃下了評定,這次就連光祿勳韓宣都和他們站在一起,心裡也在默唸着蠢貨二字。
“啊?”高貴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急迫了。說實在的她也是剛剛接到自己父親的密信,告知了外面發生的事情,並讓她時刻注意皇宮裡,尤其是老國主和皇后的動向。當她得知蔣平夜半叩宮門,皇后蔣兮兮深夜求見老國主,這位高貴妃就有些坐不住了,這才立刻也跑來求見老國主。
說了一半的話也不能收回,高貴妃就只好硬着頭皮往下說:“兒臣是,是聽得身邊的一個小宦官傳信說的。”
“哦?韓宣啊,這大半夜的小宦官也能隨意進出宮門嗎?”康措定把問題甩給了韓宣。
“老國主,是臣失職,臣必定將這小宦官擒拿問罪!”韓宣畢竟和高太尉是一條線上的,只好硬着頭皮避重就輕。
康措定輕描淡寫地掃視了一眼韓宣,然後說道:“小宦官的事情自有人去處理,既然你們雙方各有說法,老夫今夜就陪你們審審這官司吧。韓宣,老夫命你立刻前往六皇子府邸,將其帶來我要親自問問。”
“是!”韓宣低頭嘴角露出笑意接過了命令,太意外了居然讓自己去六皇子府,這裡面的操作可太多了,看來這位還真是老糊塗了。同樣聽了老國主的話,蔣平立時心生不滿,剛想開口說話,卻被老國主一個眼神生生給瞪了回去。蔣平立刻就清醒了,事情沒那麼簡單。
韓宣爲了給六皇子和太尉高奉留下充足的時間,特意放慢了召集隊伍的速度,而且瞅了個張萬不在的空子,安排一名親信速去報信。又是耽誤了一點功夫後,韓宣這才急吼吼地催促隊伍出發前往六皇子府。
當那名韓宣的親信趕到六皇子府,剛要給六皇子報信,看到的卻是擺着一張死人臉的六皇子康措平和太尉高奉。韓宣的親信還是硬着頭皮將韓宣的話傳給了這二人,只見高奉露出一臉的苦笑說道:“晚了!完了!”
韓宣的親信不解其意,反正事情已經辦好,他覺得四周空氣如死寂一般嚇得趕緊退出了六皇子府,趕回去給韓宣報信。等到韓宣進入六皇子府後,看到的依舊是兩張死人臉,不解的韓宣上前詢問:“六皇子,高大人,你們這是?”
“那個死士的屍身和三皇子的頭顱,在我們眼前憑空消失了!”畢竟韓宣是自己人,高奉還是要給他說清楚的。
“什麼?憑空消失?王平乾的?”韓宣畢竟是光祿勳掌管着宮廷禁衛,他知道能有這本事的只可能是王平,但是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王平?他應該還做不到,是另有高人啊!就是不知道這人是老國主的人,還是其他皇子的人,這事麻煩了。”高奉嘆着氣說道。
“六皇子,高大人,不管如何事情來了還是要面對,現在老國主宣六皇子進宮覲見,他要當面斷一斷這場官司。”韓宣還是重申了一次來意。
“走吧,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老夫陪你們一同入宮。”高奉現在也有些沒有頭緒,就只能一同進宮見招拆招了。
可是前來帶人的韓宣卻停下了腳步,突然莫名其妙的說道:“高大人,好事啊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