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你怎麼淨吃白飯?”司承傲望着對面只看得到黑乎乎頭頂的人,她自從坐上桌、捧了飯碗便一直埋頭猛扒着碗裡的飯粒,平時總愛在飯桌上叮囑他這樣囑咐他那樣的她,今天還一句話都沒說。
那個吻,對她的影響就那麼大嗎?他之前吻過她,可也沒像現在這樣反常過呀,她當時,甚至只是紅了臉便嚴肅的追問他吻過誰……
“這些小菜都是你最愛吃的,我特地叫廚房裡的人做出來的……含玉,你不試試看嗎?”盈着委屈的嗓一出口,她果然有了反應,只是——
她飛快的將小菜胡亂夾到碗裡,腦袋依然壓在胸口上:“唔唔……海布佐……”還不錯!
她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他又不是沒有親過她,只是,爲何上次她卻沒有這般介意呢?
她知道,上次她讓他親吻,是想滿足他對親吻的好奇,所以雖然難免羞澀,卻也很快能若無其事的面對那個吻。
可是早上那個完全失控的親吻卻讓她如坐鍼氈,她會不由自主的迴應他,在他撫摸她的同時,她也想對他作出相同的事情來,可,他是爲了好奇,她呢?又是爲了什麼?
哇呀呀呀呀,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又得要去浸冷水了——
“不錯你就多吃點!”司承傲忍住笑意,將她喜歡的菜色放到她碗裡,從他這邊看去,看不到她臉面上的表情,可是,她露在外邊如白玉般精緻的耳,白皙的顏色早已被紅潮所取代!
那個吻,原來竟有這麼大的影響!她有一副好身材——雖說以前摟抱着睡覺便發現了,但到底不如早上他親手的“測量”來的精準!
形狀優美的鎖骨、盈盈一握的柔軟、纖瘦合宜的柳腰、緊緻挺翹的臀兒……真遺憾,早上被人打斷的那場誰也沒有饜足的“盛宴”,不過沒關係,機會還很多!
沈含玉嘴裡包着飯粒,含糊不清的虛應了他一聲。腦中思緒卻陡地一轉,他們是夫妻,就算他對她做了什麼或者她想對他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是嗎?
那她此刻的庸人自擾——覺得自己好似侵犯了純潔無辜的幼小孩童,畢竟司承傲什麼都不懂——算是怎麼回事?
啐,她啐自己,他只是心智比較幼小而已!
所以,沒什麼好害羞以及好彆扭的呀,因爲他根本不懂嘛!她應該端出平日裡的理直氣壯來纔對,想着,她霍地擡頭,自以爲很是理直氣壯的看向了司承傲。
呃,只是芙蓉面上那難以退卻的羞意卻教她的“氣”不夠很“強壯”:“……我今天要去西街看看!”
“我也要去——”司承傲雙眼一亮,連忙表態。前兩天忙着他的事情,倒不知道她天天往外邊跑爲的是什麼,今天正好有空跟出去瞧一瞧!
沈含玉微皺了眉頭:“可是很累——”
司承傲更大聲的回答她,晶亮的眸好似無辜的小狗般:“我不怕!含玉,帶我去啦,我在家好無聊……”
沈含玉想,司承傲這輩子一定吃定了她,他只要撒個嬌,眼神無辜點,聲音委屈點,她一準兒繳械投降:“好啦,讓你跟!快點把飯吃完——”
管事老鍾愁眉不展的抱着賬簿,在他們相攜出門的當頭追了出來:“爺,夫人,請留步——”
司承傲大刺刺的叫道:“老鍾,你有什麼事情快點說,我們要出門去玩……”
沈含玉縱容他的大呼小叫,這樣的他看起來很孩子氣,可是也很可愛!微笑着瞥了眼他懷裡的賬簿,她輕問道:“老鍾,怎麼了?”
老鐘有些尷尬,卻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夫人,這月的月銀已經所剩無幾了,最多……能撐到明天……”
沈含玉打斷他的話,淡淡道:“我的嫁妝還沒動過,你去找小彩,她那裡有一份明細表,帶着那份說明,進宮去索討我的東西,應該不過分吧?”
老鍾聞言,沮喪的臉龐瞬間明亮了起來,應了聲,就要去找小彩,沈含玉想了想,喚住他的腳步:“等等,還是我們明天親自去一趟比較穩妥……”
她是初雲國的新媳婦,大婚三天都還沒有進宮給“婆婆”、“老爺”奉茶——雖然他們未必有空喝她的的茶,不過,禮數還是容不得她藐視的!
她不知道宮裡頭正在發生的事情,事實上,她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想要知道,這方安靜,她很滿意!
“含玉,我們明天要進宮呀?”司承傲低頭問道,陽光打在他的臉龐上,配着無敵燦爛的笑容,煞是好看!
沈含玉緊了緊一直牽握着她手的大手,淡笑道:“聽說太子殿下病了,咱們也該帶些禮物前去看看呀……”
畢竟是她將人家弄的那麼悽慘兮兮,若不去看看,還當真有些過意不去呢!唉,誰教她就是這麼的善良呢?
順便看看他見到她會是怎樣的表情,羞愧交加?悲憤欲絕?不管哪一種,她都還蠻期待的!
司承傲看出了她的心思,跟着笑了。她以爲看得到太子羞愧內疚?他個人認爲,他們也許會見到一頭咆哮的、卻病弱的獅子……
兩人在西街走走停停,司承傲不明白她每次從玉器首飾鋪出來後時而蹙眉、時而眉開眼笑的舉動是爲了什麼,明明她看到得,他也一樣有看到。以爲她想買,畢竟沒有哪個女人不愛首飾。可是,他們已經逛了十來間首飾鋪了,她卻連半件首飾都沒買。
問她,她的心思卻兀自沉浸在她的世界裡,壓根顧不了身邊的他。
有些不舒服,他瞥了眼喃喃自語不知道計量着什麼的她一眼,很稀奇的發覺,被她忽視的這般徹底的他,心裡有種悶悶的、奇怪且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