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腦袋有一瞬間的空茫,感覺睡了好久好久,白天奔波忙碌而帶給身子的極度疲勞宛如上輩子的事情,現在四肢百骸都覺得輕鬆無比,力量源源不絕的涌回意識裡。
一瞬間還無法適應睜眼視物,她閉眼好半晌才慢慢張開,嘴裡發出舒服的輕囈聲:“唔……”
伸懶腰的弧度過大了些,在呵欠還沒出來時,她聽見頭頂上傳來的痛呼聲,雙手維持原樣,小嘴半張,她擡頭去看——司承傲正委屈的俯首看着她。
“含玉,你打的我好痛——”他扁扁嘴,像是指控又像委屈的衝她眨眨眼。許是剛醒過來,他說話的速度很慢,一字一字用吐息似地淺音說時,那嗓又沉又醉人。
“哪裡痛?我啾啾——”沈含玉這才發覺,兩人靠的有多近,她要好努力,纔沒讓自己陷入雷般的震撼中——她果然是有色女潛質的,光是聽見他這把嗓,她就好想推倒他、壓上他……
與他同牀共枕過許多次,可完完整整的窩在他懷裡醒來,還是第一次。她能清晰的感覺他胸口心臟的跳動,她更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薄衣料熨燙了她自己的肌膚,哦,她用力呼吸,全身都被他好聞的氣息包裹着,令她更加的醺然了。
“這裡痛——”司承傲指了指被她手打到的下巴,他一隻手還橫在她的腰間,手下柔軟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的撫觸着——只可惜,一心關心他哪裡疼的沈含玉並沒有察覺。
她將雙手穿過他的肩膀,在他頸後匯合,借力將自己的身子提高了些,高到足以親到他下巴時停了下來,溫軟的脣瓣輕輕貼上去,調皮的咂吮出了清脆的聲響:“啾啾,就不痛了——”
他絲毫不意外,她總是將他當成小孩子,而從未將他當成男人過!她總親他,額頭、臉頰、下巴……卻似乎從未主動親過他的脣,唯一那次,也是他要求來的。
他還記得,她溫熱細膩的觸感留在他脣上,是怎樣一種滋味——
她的脣柔軟溫暖,色澤粉嫩誘人,他垂眸看着,在她從他下巴退開時,脣瓣快準狠的朝她覆下,擒住了她欲要退開脣瓣。
“唔——”沈含玉的脣被他嚴嚴實實的團住,她雙目圓瞠,視線裡滿滿都是他。
司承傲在吻她!!這是第一時間竄上她腦海的訊息——不是脣與脣相觸便分開的點到爲止,而是徹底的脣舌糾纏。
他吻得很紮實,靈活的舌在她發出驚呼時便大方的登堂入室了,他逐着她的舌,舔吮着她的脣,似乎非要逼的她的迴應……這種感覺,與第一次他親吻她時一樣,幾乎是立刻的,她的腦子化成了糨糊。
只是上一次,他的手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這回,他並未蒙上他的眼,她爲何,還是看不清楚呢?但他無意流露的環繞着她的強硬霸氣,卻又那麼明顯……
沈含玉生澀的迴應着他的索吻時,昏昏沉沉的想,這個在不經意之間表現出來強硬霸道氣息的男子,真的是司承傲嗎?只可惜他沒讓她有多餘的精力思考其他,他的脣舌,帶着火,漫天遍野的朝她襲來……
譁……沈含玉將臉龐從洗臉盆裡用力揚了起來,帶起連串的水珠紛紛灑落。
想起今早,她的臉紅透了,幾乎又要沸騰了起來。司承傲像火,在她身上不斷的放火,想將她燒的體無完膚,用他的眼神——她從未見過,他的眼神可以那般邪肆魅惑;用他的手——她從未想過,明明那個是需要她牽需要她保護的手可以那麼有力;用他的脣……
哎呀呀,又來了又來了!惱人的熱燙瞬間又襲上了熱意稍減的臉龐,她連忙又一頭扎進了冷水盆中……
如果不是小彩敲門,那個吻,只會是開始而非結束——當她被敲門聲震回神時,他的手已經順着她的衣襬伸了進去,正好停在她胸前,而她的手正忙着剝掉他的裡衣……
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今天的司承傲,熱情的令她招架不住,他的眼神也與平時大不相同,而原本應該要維持冷靜的她,自制力也糟的一團亂,纔會被他又摟又抱又摸又親軟軟綿綿像攤爛泥掛在他身上毫無招架之力呀呀呀呀——
司承傲想,他若再不出聲,如花似玉的她就該在臉盆中香消玉殞了。她這行徑,是害羞嗎?可,沒人會在害羞的時候將自己往臉盆裡藏吧?
他看着她,不得不承認,她是唯一一個他捉摸不透的人!
但,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似乎……並不怎麼討厭!
遠遠地有腳步聲往這邊過來,他淡淡一瞥,微笑間,憨憨的面具重又掛上了:“含玉,含玉你在做什麼?”
“噗……咳咳……”沈含玉被他突如其來的嗓音一嚇,本來憋着的氣立刻散了,嗆了一鼻子的水,狼狽的從臉盆中仰起頭來,痛苦的咳嗽不已!
“你在做什麼呀?爲什麼要將頭放在盆子裡?這樣多危險啊?”司承傲奔到她身邊,小心翼翼拍着她的後背,並機警的提供了自己的肩膀供她依靠!
沈含玉很想惡狠狠地朝他吠過去,危險還不是他害的,他若不出聲,讓她靜靜的想她的事情,她至於被嗆到嗎?
“你好點了沒?”司承傲仍在擔憂的呱噪着:“要先將水擦乾,你的衣服都打溼……了!”
胸口的位置被臉上淌滴下來的水滴浸透,那片春色,因此而若隱若現,擺明了誘惑人去採擷的姿態……她卻一無所覺!她難道一點都不明白,這種誘/惑比脫光了的那種更教男人把持不住嗎?
唉,到底是他‘傻’還是她傻呀?
“沒事了,我進去換件衣服!”她說着,不敢擡頭看他的眼,逃也似的衝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