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一年之前的事情。
那是一個寒冷下雪的夜晚,他談完一筆生意從一個夜總會出來,還沒走到停車場,便有個美麗的小個子女人跌跌撞撞的倒在他的面前,渾身是血的扯着他的褲腳求他救命。
那個女人的眼睛美麗乾淨,一望到底,清澈的像是沒有一絲雜質,但是驚恐和緊張卻讓她像小鹿一般渾身顫抖。
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的他有了一瞬間的心動,於是替女孩兒擺平後續的事情。
女孩兒的哥哥欠下鉅額賭債,高利貸想要捉她將她賣到非洲,因爲他的出手相救,她終於擺脫了那些可怕的事情,之後她一直跟着他,親手給他做吃的,幫他洗衣服,陪他喝酒,甚至有段時間表示很沒安全感,總要抱着他才能入睡,連看他的時候眼中都充滿了掩藏不住的崇拜和依賴。
很自然的,她成爲了他的女人,而且是最寵愛的女人。
他喜歡那個女孩兒,對她很寵溺和嬌慣,她主動跟着他來到冥島,當她看到這裡美麗的景色,不禁歡樂的跳起來,伸着手臂高興道:“先生,這是你的島,也是我的島對不對?!”
他很少有的開心的笑起來。
女孩兒在冥島的半年,一直是他最喜歡的女人,甚至是專寵,他曾覺得這個女孩兒讓自己冰冷的心有了溫度,越發的對女孩兒寵愛,不過那個女孩兒卻在他生日的那天,趁着他微醺和對人防備最低的時候,將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他的心臟。
多年在黑道的摸爬滾打讓他應變能力很強警覺性很高的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擊,胸口被劃出一條長長的血口子,雖然並沒有傷害到他的性命,他的憤怒卻將他徹底燃燒。
那個看着如此天真純淨的女人,竟然處心積慮接近一年,只爲要了他的命。
原來她對他的所有崇拜和關心,都是爲了故意掩藏濃重仇恨的表象。
是的,那個美麗的女孩子就是米小白剛來冥島時親眼看着被他投進鯊魚礁的小個子女孩兒,他毫不猶豫的結束了這個背叛者的性命,以儆效尤。
然後,他的內心,被更硬的武裝起來。
他以爲米小白會有一點不同。
原來,都是一樣的貨色。
註定應該孤獨走下去的道路,何必強求別人陪同?他在進入B.E的那一天就該知道,他的人生再也不可能存在一絲單純。
女人也好,親人也好,這世界上所有的人只分兩種:殺他的人,和不殺他的人。
南宮冥越是思考,憤怒的情緒越是嚴重,他看着手裡的小金,看着她那張像極了笑起來的米小白的臉,手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迅速走到陽臺上,將門打開,然後抱着小金將她伸出陽臺外。
小金看着外面的景色和大海,開心的笑起來,一點也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還以爲南宮冥在逗自己,小手扶在他的大手上,不斷地拍着。
屋子裡的小魚卻嚎啕大哭,恨不得將整棟樓的人都給吵醒過來,南宮冥看着小金,沉默了一會兒,拎着她的衣領,鬆開一隻手,所以小金瞬間就懸空了。
大概是這個姿勢並不舒服,小金歡樂的笑臉立即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了一副皺巴巴愁眉苦臉的樣子,轉頭可憐巴巴的看南宮冥,南宮冥看着她可憐的模樣,腦袋瞬間變得混亂,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他緩了緩,閉上眼睛,一根一根,漸漸鬆開手指。
“哇——”
可能小金是終於覺察出問題了,也可能是南宮冥提她的姿勢讓她不舒服了,她少有的開始放聲大哭起來,眼淚啪嗒啪嗒的落進夜色裡。
南宮冥看着大哭的小金,糾結的擰了擰眉頭,小金忽然開始蹬腿掙扎,從南宮冥手裡徹底滑了出去……
……
第二天早晨,米小白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坐起來!
這裡是南宮冥的房間,南宮冥不在這裡,然後是……
米小白掀了掀被子,好吧,沒穿衣服,還是一絲不掛的那種。
米小白晃了晃頭,發現因爲昨夜喝酒的緣故,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從自己的狀態來看,沒有什麼疑問,應該是被睡過了,而關於被睡的過程,好吧,也忘了。
真是個他媽的零亂的夜晚。
米小白下牀,迅速去浴室洗澡,她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身體,略有些疑惑的歪頭打量了一會兒,只有脖子和鎖骨上兩個紅草莓,其他地方乾乾淨淨,然後衝完澡披了浴袍走出來,發現雖然衣裙扯落一地,但是牀卻很整齊乾淨,除了一點點皺褶什麼都沒有。
她又看了看沙發和桌子和地毯和任何可能“戰鬥”的地方,都是意外的整潔,這個男人的剋制力還真是可怕啊,連激情四射的時候都保持潔癖,不過也對,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玩女人的樣子就很剋制。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她昨晚什麼事都不知道,反而並沒有什麼難過,都是成年人,不必太當回事,就當花錢嫖鴨子了,反正南宮冥長得還挺好看。
只要孩子們好,就一切都好。
米小白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看到小云在不遠處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眼神迅速躲避,於是走過去問道:“小金和小魚怎麼樣了?”
“挺、挺好的。”
米小白看着小云結結巴巴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急忙走進房間,小魚在藍色的搖籃裡看玩具,旁邊的粉色搖籃裡……
“小金在哪?!”
米小白瞬間慌了,轉頭拉住小云,“我女兒哪裡去了?”
“小金她……她……”
“快說話!”米小白焦急道,“是被誰抱走了?!我說過不經過我允許不準任何人抱他們出去玩!”
小云尷尬道:“是被先生親自抱走的。”
“南宮冥?”米小白皺了皺眉,想起南宮冥喜歡小金的樣子,直接道,“帶小金出去玩了?他們現在在哪?!”
小云垂下頭,似乎有些不忍:“先生今天一大早,已經乘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