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如果這不算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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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成爲權太太!”
如果不是嫋嫋餘音還在空氣裡盤旋,權鐸大概要懷疑自己聽錯了,但莫心盈臉上那一抹勢在必得的神色看來又不假,許久後他慢慢勾起脣淡淡地笑了,“不好意思,莫小姐,恕不奉陪。”
這種兒戲的婚姻,他玩不起。
莫心盈心中忐忑不安,手抓着一角裙子,微微顫抖,聽到這個結果後她眼底劃過一絲類似失望的情緒,但太快了,不等人有探究清楚的機會便消失無蹤了。
這是一個永遠不可能達成的合作,對權鐸來說,用愛情換利益,無非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決定,所以這一次他絲毫不拖泥帶水地站起來,決絕地轉身離去。
莫心盈也一下子站起來了,起身太急太快的緣故,桌上的咖啡被她掀翻,黑色而濃郁的液體重重塗抹了白淨的桌布,看起來竟然有那麼一絲的觸目驚心,她急切地伸手想去拉住起身離開的人,然而,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
有那麼一刻,看見他幾乎不留餘地地避開自己的碰觸,莫心盈覺得權鐸連骨子裡都是冷漠的,她心裡突然有些悵然若失,明明這個男人近在眼前,可爲什麼她偏偏有一種遠在天邊的感覺呢?
真的是這麼愛那個女人嗎?愛到連權氏集團的切身利益都可以罔顧,哪怕……莫心盈被一種陌生的情緒矇蔽了心扉,此時此刻,她終於清晰地體會到了妒忌的滋味。
是的,莫心盈承認自己對蘇曼畫妒忌得快要發瘋了?那個女人憑什麼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就奪去他所有寵愛的目光,憑什麼完全佔據他的生命,甚至讓他毫不猶豫地拒絕她……
她不甘心!
如果不是爲了家族利益,她纔不會這樣賭上自己的婚姻呢,可是,莫玲葉心想,真正賭上的,難道不是……一顆藏得很深的真心嗎?這個答案,恐怕除了自己外,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另一個人知道了吧?
既然他這麼愛那個女人,便等於從此有了一個無法掩飾的弱點,莫心盈看着那個走出大門的挺拔身影,突然笑了出來,“權鐸,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
那抹脣邊的嫣紅,宛如天邊的晚霞,鮮紅滴血。
大概,這就是奮不顧身的愛情吧?哪怕心裡痛到麻木,但莫心盈更清楚的是,這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從來都是。
如果她這輩子不姓“莫”,他是否會多看她一眼?莫心盈趴在桌子上,雙肩微微地顫抖起來,幾乎沉浸在那卑微的哀傷中無法自拔,突然聽見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莫心盈微紅着眼睛疑惑地擡起頭,發現了聲音的來源,原來那個男人走得太急,忘記把自己的手機帶走了,呵呵,她是否該慶幸自己對他起碼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影響力的,雖然聽了那個荒謬的提議後,他臉上絲毫沒有顯現出方寸大亂的表情,但……始終還是會有影響的吧?
不知道爲什麼,一旦想到權鐸把那個女人的聲音作爲手機鈴聲,莫心盈便對那一串悅耳的笑聲很是反感,憑什麼她就可以這樣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地笑,彷彿不知道世間薄涼和人心叵測。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那聲音清新而乾淨,大概也只有純粹的靈魂才能發出來吧?
她太純淨了,根本不適合那個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莫心盈悲哀地想,權鐸,你可知道,我和你纔是一樣的人,我們本該是世間絕配,可是……
如果沒有蘇曼畫,那麼他們之間,是否會多存在那麼一絲的可能性?這個認知讓莫心盈漸漸冰冷的心開始恢復了溫度,她伸手拿過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來電人“老婆”,恨得咬牙切齒,剛想劃開屏幕,便聽到一個冷淡中夾雜着慍怒的聲音,“你幹什麼?”
權鐸上了車後纔想起手機忘拿了,這才折返回來,沒想到剛一進門便看見莫心盈手裡正握着他的手機,頓時怒從心生,不等她回答,便伸手奪了過去,簡單地掃了一眼,上面只顯示了一個未接來電,他心裡鬆了一口氣,轉身又要往外走。
這次談判不歡而散,莫心盈心知下次要再找這個男人出來便難如登天了,她瞄準機會上去攔住他,“權鐸,請你認真考慮我的建議!”
權鐸裝作一副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繼續往外走,莫心盈急了,張開雙手擋在他前面,“我知道你很愛你的妻子,但是……”她咬了咬牙,“我也有自己喜歡的人,所以,這樁婚姻,只是名義上的……”
時間接近下班了,咖啡廳裡突然多了很多人,他們忙碌了一天之後來這裡尋找一角寧靜,畢竟人多耳雜,這不是個談正事的地方。
停車場。莫心盈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剛想坐下去,卻被一個淡淡的聲音提醒,“坐到後面去。”
莫心盈領略到他的潛意思即“那個位子只有我的女人能坐”,頓時黑下了臉,大聲吼回去,“知、道、了!”隨手把車門關得震天響,哼!
知道你愛那個女人如命,哪怕只是一個位子你都要爲她保留專屬權利,知道你不喜歡我……
但……我對你的心,一如既往,從來沒有變過,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愛情讓我變得輕如塵埃,但是,哪怕只是短暫的、表面上的快樂,我也心甘情願沉淪。
“說吧。”權鐸面沉如水地看着前方,俊逸的眉眼間有着淡淡的疲憊,已是黃昏了,天邊的紅霞像是在水裡洗濯過般透亮,一抹夕陽餘光打在他臉上,均勻地在上面塗抹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攝人心魂,這樣一個俊美的男人,只要是正常的女人,恐怕都不會有任何的抵抗力吧?
“說什麼?”莫心盈這個時候倒是一點也不急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心不在焉地反問道。
權鐸耐住性子,語氣雲淡風輕地提醒道,“既然這樣,莫小姐你可以下車了。”
明明她纔是掌握主動權的人吧?這男人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是怎麼回事?莫心盈一陣氣結,生怕他真的會把自己趕下車,她清了清喉嚨,“一切都是我父親的意思,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商人的本質,他不想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受到我姑姑的威脅,所以只能找和他有着共同目的的人合作……”
莫心盈撇了撇嘴角,大沙漠涵養出來的女子性子爽利,說話也直來直往,“我父親是隻老狐狸,老謀深算,他不可能毫無戒心地和你達成這樣的合作,所以,他惟一的條件便是讓我嫁給你,成爲權氏集團的少夫人!”
莫海當然知道權氏集團是塊肥肉,所以放棄未免可惜,不過妹妹莫玲葉的勢力太大了,嚴重威脅到他在家族中一家之長的威嚴,所以乾脆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要撼動莫玲葉在家族中的地位,惟一的切入口便是權氏集團,只要摧毀了她身後的靠山,這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然而,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瓦解莫氏在權氏集團的勢力,所以只能模仿所謂的“聯姻”方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權鐸……
這對狼狽爲奸又各自爲營彼此防備的兄妹,繼二十幾年前有了爭奪家族掌權者的共同認知後,二十幾年後又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塊:
權雲城的遺囑中聲明得到他全部股份的是權鐸的妻子,這一條給人遐想的空間極大,沒有人非要規定權鐸之妻,一定只能是蘇曼畫吧,或許也能是他的女兒(她的侄女)莫心盈!
“上次的綁架事件,是我姑姑策劃的,”莫心盈突然換了一個話題,“而且我參與了完整的討論過程,”她從車鏡裡看到前面男人掃過來的冷光,不怕死地聳了聳肩,繼續說,“但是那個時候我沒有立場幫你。”
權鐸大概猜到她接下來要和自己說什麼了,他眉目沉靜,靜靜地聽着。
“我姑姑的本意其實……不過後來事情似乎朝着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了,”莫心盈“嘖嘖”兩聲,“我從來沒有想到你這麼狠心,森田光可是我姑姑的得力幫手,一下子就被你除掉了……”而且,聽說死狀悽慘,最後連全屍都沒有留下,不忍直視。
“我知道你想保護她,哪怕別人只是傷她一分一毫,你都會不折手段以千倍萬倍還回去,但是……”莫心盈向前靠了靠,臉貼在椅背上,彷彿是在貪戀什麼求而不得的東西,她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權鐸你有沒有想過,選擇了這條路,你繼續把她留在身邊,其實對她而言是一種傷害。”
權鐸也在偏頭思考這個問題,她說的沒錯,按照目前的情勢來看,莫玲葉正蠢蠢欲動不知道在策劃着什麼,他暗中收購權氏集團的股份也進入到最後的階段,撕破臉皮公然對峙的那一天想必很快到來,如果把莫玲葉逼急了,難免不會狗急跳牆,到時候……他真的沒有絕對信心,能護自己的女人周全。
何況,莫海既然想出了這樣一個計策,在某種程度上對雙方都是有益的,只是,有一點權鐸依然心存懷疑,莫心盈爲什麼願意同時背叛自己的父親和姑姑來幫助他?
莫心盈覺察到權鐸的氣場開始漸漸淡化,壓抑住心中的竊喜,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你放心,我對你們權氏集團的股份一點都不感興趣……”
結婚是假的,不過是緩兵之計,等他扳倒莫玲葉後便自動取消,現在連股份她也不要,這完全違背了她父親的初衷,那麼,莫心盈究竟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權鐸深深地懷疑起這一點。
不過,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權鐸沉默着繼續聽下去。
“你們可以先在法律上暫時解除夫妻關係,最好做到滴水不漏,不讓任何人懷疑,到時候你可以把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把她嚴嚴實實地保護起來”莫心盈慢慢說出自己的想法,儼然沒有察覺自己的語氣有多酸澀,“只要她不再是權夫人,我想姑姑不會無聊到去對付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她應該算是安全的。”
“等到事情結束後,”莫心盈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然而眼底卻瀰漫了一層沉重的悲傷,“你們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你們了!
權鐸一語不發,車裡的氣氛有些沉悶,莫心盈似乎有些不安,她動了動身子,額頭上浮現豆大的汗珠,臉色刷白,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總之,爲了保護她,爲了所有人好,這是我唯一能想到最好的法子。”
只有莫心盈心底清楚,這個“所有人”,其實並不包括她自己,“我先走了,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她伸手推開了車門,手背浮現一縷清晰的青筋,慢慢地走了下去。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微雨,涼絲絲地落在身上,有一種莫名的舒服,莫心盈拖着沉重的腳步往前走着,腦中混沌一片,糾結着蒼白的、劇烈的疼痛,她感覺雙腿很沉重,但是每一步卻是輕飄飄的,彷彿踩在棉花上。
終於,“撲通”一聲,莫心盈整個人癱倒在地上,那些從天空最高處飄落下來的雨花,落在地上,凝成了一片水灘,貪戀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溫暖……
權鐸聽見聲音猛然擡頭,正好看見前方一百米外的人直直地往地上倒了下去,他立刻打開車門,衝進了雨中。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肆意地飄散,莫心盈悠悠睜開眼睛,不適地吸了吸鼻子,等看清了周圍,她立刻神色大變!
這裡是哪裡?她身上穿着病服,還吊着水,這一點不難解釋,但是,莫心盈錘了錘腦袋,是誰送她來醫院的,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不行,這不是最重要的!莫心盈手忙腳亂地拔了針,翻身下牀……
權鐸剛去辦了手續,回來的時候發現病房空了,原本應該躺在牀上的人也不知去向,他問了一下值班護士,她迷茫地搖了搖頭,“sorry,i don&#o39;t??know……”
還能夠一個人離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吧?權鐸尋思着走出了醫院大門,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他若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心裡懊惱不已,早上明明說好陪她一起吃晚飯的,因爲送莫心盈來醫院耽誤了時間,又失約了!
路上下了雨,有些溼滑,但歸家心切的男人哪裡會在意這些,車子飛速疾馳着,然而,回到家的時候還是已經差不多十一點半了,樓下楊嫂體貼地留了一盞燈,權鐸在玄關處不經意擡頭看了一眼飯廳的方向,想象着她一臉失望地坐在那裡等待自己,胸口處泛開一陣心疼……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一室的黑暗撲面而來,權鐸動作有那麼一刻的僵硬,他也沒有開燈,在這一片沉鬱的黑色中,慢慢往牀的方向走了過去。
平時他在書房處理公事,回房得晚,她都會貼心地爲自己留一盞燈,大概今天是真的生氣了吧?權鐸這樣想着,翻身上牀,伸手想把睡在牀上的人摟進懷裡。
然而,雙手沒有摟到那熟悉的身子,懷裡也空蕩蕩的,權鐸心裡閃過一絲恐慌,偌大的牀上,似乎也沒有了那一抹清甜的氣息,一陣冰涼從他的腳底瀰漫到全身,那短短的一瞬彷彿覺得過了千年。
權鐸驚慌失措地開了牀頭的檯燈,或許因爲太害怕的緣故,雙手甚至微微顫抖着,燈一下子就亮了,有些刺眼。
燈的輝煌,扯出了他孤單的影子,印在白淨的牀單上,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被層層裹着的思緒突然驚醒,權鐸迅速下牀,身影衝出臥室,他找遍了二樓每一個房間,午夜迴響,每一個凌亂的腳步,張揚地泄露了他心裡的恐慌。
不要不在,不要……離開。
終於,權鐸在書房門口停了下來,看見從門下透出的那微弱的、溫柔地搖曳着的燈光,他心底洋溢滿滿的感動,腳步卻再也無法向前移動一分。
不知冷站了多久,權鐸終於極輕極輕地推開了那扇門,燈火熱情地迎了上來,溫暖而熾烈,他看着窩在沙發上的纖細身影,前所未有地感激自己此時此刻的富有。
她還在,他的世界,還沒有崩毀,擁有她,他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沙發並不大,剩餘的空間並無法容納男人頎長的身軀,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貼着熟睡中的女人的後背,大半個身子懸空着,然而,聽着從她身上傳來的心跳聲,他感到莫名心安,從後面伸手環住她的腰,心情太激動的緣故,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力度。
呼吸突然被堵住,有一個又溼又熱又軟的東西頂了進來,蘇曼畫輕合素齒,卻來不及抵擋某物霸道的攻勢,脣中發出“唔唔”的零碎聲音,她感覺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但身體被壓住,她只能伸出舌,試圖把那軟軟的東西推出去,下一刻舌尖卻被用力含住……
蘇曼畫漲紅了臉,漸漸地清醒了過來,看清楚半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還以爲自己在夢中,又閉上了雙眼,脣上突然傳來清晰而溫軟的觸感,她又猛地睜開眼睛,驚喜地喊了出來,“權鐸!”
因爲兩人此刻的姿勢問題,權鐸親吻她脣的時候是斜着壓上去的,脖子有些酸,他乾脆翻到裡側,雙手緊緊地抱住懷裡的人,低聲應着,“嗯,是我,我回來了。”
蘇曼畫扯着男人胸口的衣服,臉頰在上面磨了磨,眼中突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縷溼潤,“你怎麼現在纔回來?我一直都等不到你……”
所以纔來這個你託付了最多時光的地方,試圖用你的氣息,你的身影,消耗漫漫無邊的等待。
看見他眉間淡淡的倦意,蘇曼畫心又軟了下來,他一定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吧?不然不會這麼晚纔回來,她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我們今晚在書房睡吧。”
她不會告訴他,這段時間她和楊嫂學廚藝,今晚做了滿滿的一桌他喜歡吃的菜,滿懷欣喜地等他回來,她更不會告訴他,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看着那些菜一點點地涼掉,她的心也漸漸地失去了溫度,最後終於不再奢侈地等待。
她全部的心意,被自己親手倒進了垃圾桶。
可是,所有的情緒,失望、心涼……都在那副溫熱的胸膛中,一點一點地繳械投降。
蘇曼畫緊緊咬住下脣,權鐸,在這裡,我只有你一個人了,所以請你不要……
“好。”權鐸緊了緊懷裡的人,染了疲憊的聲音在靜寂的夜裡聽起來有那麼一絲沙啞,“都聽你的。”
蘇曼畫的迴應是,用力地摟住他,摟住他!彷彿這樣……他永遠不會離去。
沙發上的兩人,身體緊貼在一起,影子儼然合成了一個密不可分的形狀。
不知道睡了多久,蘇曼畫被門外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吵醒,蹙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權鐸柔聲安撫着她,藏在黑暗中的神色卻是緊繃的,“你繼續睡。”
“嗯。”蘇曼畫又沉沉睡了過去,權鐸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這才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去,輕輕合上了門。
一樓大廳裡,燈光輝煌,消失許久的銀天和靳上一同出現,連戴茜也在場,大家表情凝重。
吳源自責不已,“三少爺,都是我的疏忽。”
權鐸坐在沙發上,長腿隨意交疊,沉着臉,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那幽深不見底的雙眸悄然滾動着寒氣,“怎麼回事?”
銀天不敢怠慢,立刻解釋道,“大概凌晨兩點的時候,我們突然發現……”
所有的監控系統一起癱瘓,有不明身份的人侵入別墅,目標直指二樓主臥,他們身上攜帶消音手槍,開了幾槍後發現牀上沒人,惱羞成怒之下,驚動了聲控系統,這才暴露了自己,後來倉皇逃竄,不知道爲什麼,來人似乎對周圍的地形很是熟悉,銀天第一時間追出去,還是跟丟了。
權鐸越聽下去,神色越來越冷冽,心裡也越來越後怕,如果他們今晚像往常一樣睡在臥室,如果今晚他沒有來得及趕回來,只有她一個人睡在牀上……
他不敢想象!
還好,小女人無意的提議讓他們逃過了一劫,看來冥冥之中自有註定,權鐸第一次從心底感到慶幸。
不過,那些人也太膽大妄爲了,這一口氣再也無法隱忍下去,權鐸笑了出來,笑容陰森森的,“就算把全紐約的地都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那個人,另外,留下活口。”
“是!”感受着一陣陣的怒氣侵襲過來,銀天和靳上異口同聲地應了一聲,彼此心有慼慼,看來三少這次是真的動怒了,想想十年前得罪過他的人,至今還屍骨未寒呢!
那個時候的權鐸還那麼年輕,然而對於冒犯自己的人,已然殘忍到了極點,十年後雖然穩重了許多,但本性裡,依然是……靳上和銀天對望一眼,多年培養起來的默契讓他們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有了一個雷區,即使是他們都不敢碰觸。
三少爺對少夫人的情意,又怎麼是他們這些旁人能理解的呢?不過,現在他們深深地領會到了。
半個小時後,客廳裡的人都散了,權鐸一人坐着,幾乎一動也不動,他垂着眉,看不清眼底的情緒,外面起風了,撩動着柔和的燈光,明明滅滅……
今晚的事情讓他妥協了,權鐸心想,看來,他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莫心盈的建議,他總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