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黷將一道魔氣打入寶囊之中,然後交給白無常,“給,去放在魔禮壽牀頭,記得打開一條小縫,然後回來就行了。”
白無常一頭霧水的哦了一聲,鑽入了地下。
這回速度極快,不多時白無常就回來了,黑無常忍了一會兒沒忍住,悄悄捅了捅白無常,低聲問道,“那寶囊裡的是紫金花狐貂吧。”
白無常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北蘭舟,“老大,這紫金花狐貂不就是魔禮壽的法寶麼?爲什麼要給他送回去啊?”
北蘭舟疑惑的看向李墨黷,“老大?”
李墨黷也樂了,“他倆還想叫你主子呢,也不怕回去了被閻王削。”
黑無常腦袋都搖成撥浪鼓了,“絕對不能夠,要不是怕面子掛不住,閻王肯定也想叫你倆主子呢。閻王和判官說了,聽的太多,死的太快。與其自己保守秘密,不如直接站隊來的保險,雖說地府裡還有後土娘娘,但這會兒還無法放在明面上說去不是。所以,如今抱大腿纔是最安全的,再者就是,我們家玄鳳還等着二位老大去救呢。”
北蘭舟樂了,“合着在這兒等着我吶。”
黑白無常笑得是一臉的討好,其實他倆還有層意思,就是想早點兒回去,他倆是鬼,他倆不喜歡曬太陽。
北蘭舟才懶得管他倆的小心思呢,讓李墨黷送了倆天兵入輪迴後,倆人幻化成了小兵的模樣看熱鬧去了。
......
打鬥聲傳來,北蘭舟和李墨黷快速對視了一眼後各自離開,先後融入了天王部內。
北蘭舟快速湊到了魔禮青的身旁,“主子,好像是三天王營帳那邊傳來的打鬥聲。”
魔禮青立馬站了起來,仔細聽了聽,“走,跟我過去看看。”
衆人:“是。”
魔禮青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魔禮壽的營帳外,北蘭舟殷勤的第一個衝過過去,正準備掀起門簾,裡面一個龐然大物突然摔了出來。北蘭舟就勢一個後撤,看準了方向,直接一個倒飛撞到了身後的一羣人。不等身下人羣反應,北蘭舟側身翻滾順勢站了起來,提步衝到了魔禮青的身前,“主子小心,這是什麼東西!啊!!!”
只見一隻白色的滔天巨獸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那巨獸大嘴一張瞬間吞下了數人,此刻魔禮壽也從屋內衝了出來,衝着巨獸就是狠狠的一拳。巨獸再次被擊飛了出去,並將魔禮青死死的壓在了身下。
趁着巨獸起身的時機,北蘭舟將魔禮青從巨獸身下及時拉了出來,“主子,你沒事兒吧。”
魔禮青這會兒的臉色是真的鐵青了,“這東西我怎麼看着那麼眼熟?”
“好像就是三天王自己的寶貝吧。”李墨黷護着魔力紅也趕了過來。
“對,就是他自己的紫金花狐貂,有次那貂變身吃人我看到過,變身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魔禮紅揮開擋在他身前的李墨黷,衝着魔禮壽喊道:“三哥,你幹嘛呢,趕緊收了那貂啊。”
魔禮壽跟巨獸打的正是激烈,被魔禮紅這麼一喊生生嚇了一跳,一時不察便被那花狐貂抓住時機一腳踹飛了出去,而方向還是魔禮青。北蘭舟再一次扶起了魔禮青,還順手給了他一把傘,混元珠傘。
魔禮青以傘撐地,站直了身體,“魔禮壽你故意的是不是,趕緊把你那破貂收起來。”
魔禮壽邊打邊嚷道,“誰的破貂,哪兒來的破貂,你看這個東西它像貂麼!老子剛回帳篷它就衝過來了,上來就咬,老子的貂肯定是被它吃了!”
混亂中魔禮紅也被花狐貂撞飛了出去,並且還被直接踩在了腳底,李墨黷等人趕緊前去救援,但那花狐貂死活就是不擡腳。於是,李墨黷將一把青鋒劍遞到了魔禮紅的手中。
魔禮紅執劍猛刺巨獸腳底,巨獸吃痛擡腳,脫身後的魔禮紅也被踩出了火氣,直接加入了混戰。
地下的黑白無常也沒閒着,倆鬼不是拽住了魔禮青的腳,就是攔住了魔禮壽的腿,到最後倆鬼索性直接死死按住了花狐貂的腳掌。此時的花狐貂已然渾身是血,徹底發狂了。
花狐貂一口咬住了魔禮壽的手臂,開始在空中瘋狂的甩動,魔禮紅見狀執劍狠狠刺中了花狐貂的腹部,花狐貂吃痛鬆口將魔禮壽甩了出去。魔禮青張開了混元珠傘,將魔禮壽從空中撈了回來。魔禮壽雙目充血暴怒之下,用腳踹向傘面,借力飛起重拳砸向花狐貂的雙眼。鮮血炸開,花狐貂雙眼被毀,吃痛發出了巨大的吼叫之聲。魔禮壽再度腳踹混元傘借力飛起,雙拳大力砸向花狐貂頭頂。魔禮紅抽出刺入花狐貂腹部的青鋒劍,騰空躍起砍向花狐貂的脖子。那花狐貂腹部大量失血,劇痛之下竟也往上躍起,大張的獸口一口咬住了魔禮壽的頭顱,此時魔禮紅的劍也砍到了。
‘咚’——
咕嚕嚕,地上兩顆頭顱滾動,所有人都傻在了當場。
下人收斂了魔禮壽的屍首,魔禮青和魔禮紅帶着各自的手下坐在了大帳之內。
看了看沉默的兩人,北蘭舟衝着李墨黷使了個眼色,拿起邊上的酒壺,北蘭舟給魔禮青倒滿了一杯烈酒,“主人,要不要給大天王傳個消息去?大天王去迎接摩訶殿的使者了,想來也快回來了。”
魔禮青沉吟了片刻,“嗯,你去吧,把詳細的經過跟大哥仔細說清楚,不要有任何遺漏。”
“是,小的一定不會漏說任何一個細節的。”北蘭舟放下酒壺離開了大帳。
李墨黷藉着給魔禮紅倒酒的空當,伏在魔禮紅耳邊說道,“主子,最後一劍是你砍的,當時的狀況咱們都清楚,但大天王可不知道,就讓他那邊的人去說麼?”
魔禮紅看着魔禮青眼中狐疑之色大盛,“二哥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事不能等大哥回來再說的,還要特意派人去傳消息。”
魔禮青臉色微變,“四弟想多了,不過就是遣人去傳個消息,難道等大哥帶人回來了讓外人看笑話嗎?三弟的屍首可還在他營帳裡躺着呢。”
‘啪’——魔禮紅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什麼叫讓外人看笑話,你不妨直接說是我砍死了三哥得了。”
李墨黷立馬跪在了魔禮紅身旁,“主人息怒,小的們看得清清楚楚,是三天王自己把頭送到花狐貂口中的,並不是主人砍的,主人一直是在奮力擊殺花狐貂。若不是二天王助力了三天王一下,三天王還飛不了那麼高呢。”
魔禮紅的手下瞬間全部跪倒在地,附合着李墨黷的話,並且義憤填膺的看着魔禮青。
“啊,我想起來了,二哥可是得好好跟大哥解釋解釋,畢竟要是沒你,三哥還真飛不了那麼高呢,怎麼着之前三哥不同意加入摩訶殿你就已經懷恨在心了吧,剛剛是正好可以藉機除掉三哥啊!”
“你胡說!”
“血口噴人!”
“明明就是四天王你砍的,你那劍上還有三天王的血呢!”魔禮青的手下紛紛回嘴道。
李墨黷直接躍起衝到了最前面,“你們纔是血口噴人,剛剛誰沒看見你主子被那花狐貂和三天王輪番砸中,早就懷恨在心了吧。”
“沒錯,三天王是被你們主子謀殺的!”
兩方之人推搡在了一起。
魔禮紅手持青鋒劍也站了起來,“二哥果然是有心之人啊,竟然想到了如此好計謀,弟弟我是個粗人,沒你那狡詐的心思。既然你都計劃好了,那便來吧,有本事你把我跟三哥都殺了,不然的話,我現在就要爲三哥報仇雪恨!”
魔禮青氣的臉都白了,“我看真正有心的人是你吧,花狐貂眼瞎了,你眼睛可沒瞎,那一劍砍的又準又狠,分明就是要取三弟的性命!哦,我想起來了,那花狐貂還是你先認出來的呢,想來也是你迷了那畜生的眼吧,竟然連自己的主人都不認了。四弟啊四弟,看來是我們都小瞧你了,你纔是心思最毒的那個啊!”
“廢什麼話,打就完了,你若心裡沒鬼你便別接招!”魔禮紅提劍狠狠刺向魔禮青的胸口。
魔禮青橫抱混元珠傘擋下了當胸這一劍後怒罵道,“果然陰險,那我便來替三弟報仇吧。”
‘轟’——
大帳直接炸開,兩人瘋狂的打在了一起。
......
不遠處,北蘭舟和李墨黷早就隱去了身形,這會兒兩人兩鬼看的是格外的開心。
白無常:“原來老大是想讓他們自己內鬥啊,果然高明。”
黑無常甩了白無常一個大白眼,“不光內鬥那麼簡單,魔禮青手裡的是魔禮紅的法寶,而魔禮紅手裡的是魔禮青的法寶,還有魔禮壽實際上是死在了自己的法寶手裡。”
白無常瞬間瞪圓了雙眼,“這麼刺激的嗎!”
北蘭舟:“這不是標準操作麼?想想等他們歷劫完畢重返天宮的時候,記憶迴歸,赫然發現自己歷劫之時竟然是死在了自己的法寶之下,那個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李墨黷也點了點頭,“殺死他們的可不僅是自己的法寶,那還是自己最親的兄弟出的手,你說他們日後是換法寶,還是換兄弟?或者是,都換了?”
黑無常:“不過,老大啊,有一點我沒想明白,咱們直接推動他們應劫離世不就行了麼,爲啥要讓他們,嗯~這麼記憶深刻呢?”
北蘭舟笑得無比溫柔,“他們只是被封了神識,並不是被封了神智。”
李墨黷:“身爲神官心盲眼瞎,等日後惹出大禍來就晚了,不如趁此機會免費幫他們長長記性。”
北蘭舟:“我覺得咱倆還是太仁慈了。”
黑白無常縮了縮脖子,好像有點兒冷。
“咦?”北蘭舟拽了下李墨黷的衣袖,“你看那馬車裡藏的是什麼?”
隨着魔禮青和魔禮紅的打鬥,天王部的駐地也被毀去了大半,之前被小嘍囉們抓來的牧民尋了個機會四散逃去。此時那馬車之上便只剩下了一名女妖和她懷抱的嬰兒。那是一隻修爲不高的小兔妖,意外的是她並未沾染任何殺劫,而她懷中緊緊抱着的,竟是這東洲僅存的人族嬰兒。
北蘭舟突兀的出現在了小兔妖面前,嚇的小兔妖將嬰兒抱的更緊了。
北蘭舟蹲下了身子,“別緊張,我不是壞人,你看我的額頭,我沒有沾染任何殺劫。”
小兔妖仔細的盯着北蘭舟的額頭確認了半天,“你是誰?你也是這天王部裡的人嗎?”
北蘭舟笑了,“我不是這裡的人,我來帶你倆出去,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小兔妖猶豫的看了看懷裡的嬰兒,那嬰兒長的甚是可愛,一雙大眼睛裡竟似有點點精光閃過。最爲神奇的是,小兔妖的懷抱並不舒服,可他卻一點也沒有哭鬧,反而十分的安靜。當看到突然出現的北蘭舟時也沒有受到任何的驚嚇,而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小兔妖看到嬰兒臉上的笑容也是一愣,然後擡頭看着北蘭舟:“好,我們跟你走。”
北蘭舟將小兔妖帶到了之前的藏身之處。
小兔妖不認識北蘭舟,但黑白無常她還是認識的,於是脫口而出,“我倆是要死了麼?”
白無常搖了搖頭,“你倆死不了了,你倆走運了。”
黑無常將小兔妖帶到了一旁,並告訴了她救她的兩人身份。
小兔妖聽後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抱着嬰兒跪倒在了北蘭舟身前,“官關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北蘭舟:“起來說話,以後見我倆不必跪。”
官關起身站好:“是。”
“你和這嬰兒......喲,回來的挺快啊。”北蘭舟擡頭看向由遠而進的大天王魔禮海及他陪同的摩訶殿之人一行人,“你倆護好官關,另外在外圍設下結界,不許放走任何一人。”
“小兔子你就站這兒,我倆去去就回。”,“是,老大。”黑白無常說完快速潛入地下。
李墨黷:“琵琶嘿,魔禮海要動手了。”
“讓他倆跟你在結界里老實呆着。”北蘭舟在官關周圍設了一道結界後走到李墨黷身旁,“出手了哎,不過這功力不夠吧,這麼半天才分開倆人。”
“可說的呢,你看那倆人還一臉的憤怒呢,只是被琵琶之音壓制了,嗯~哎,是不是可以......”, 李墨黷突然露出了興奮的眼神,看向北蘭舟。
北蘭舟也笑了,“你自己的手段自己都忘了啊,去去去,我看看你那好用,還是琵琶好用。”
李墨黷一臉的興奮,“好嘞,但是那樣的話,就暴露了啊?”
北蘭舟照着李墨黷的腦袋就給了一巴掌:“以後少跟黑白無常混,腦子都混沒了!全留下,都染了殺劫了,入輪迴不就成了。”
兩人一同閃身出了結界。
黑白無常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北蘭舟的那句,“少跟黑白無常混,腦子都混沒了!”
倆人一臉委屈的站在了官關身旁,往外看着。
官關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這倆鬼的委屈都快實體化了。
......
【魔音攝心】如墨一般的海水憑空出現在了草原之上,那巨大的潮音帶着蠱惑之力攻擊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阿彌陀佛。”一聲梵音衝破海水的阻攔,令魔禮海等人暫時恢復了被操控的神智,“魔主不好好在魔域呆着,來這東洲做什麼。”
“本尊想去哪兒去哪兒。”李墨黷緩步出現在衆人面前,“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膽敢質拙本尊。”
“貧僧空明,乃是摩訶殿三長老座下。”空明雙手合十施了一禮。
李墨黷:“原來是大禿驢的手下小禿驢啊,嘖嘖嘖,看看這光亮的腦門,別光在這東洲蹦躂啊,啥時候也去魔域轉轉唄,也好讓本尊試試刀,看看你們那脖子夠不夠硬。”
空明努力的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魔主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