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鯨之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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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下旬的天已經涼了,初來時的滿心歡喜、滿心好奇也淡化了,她企盼的遲遲不來,她有些失落,她理想的海邊生活不應該這樣平淡,大學生活不像高中一樣緊迫壓抑,雖輕鬆緩慢,卻也除了上課、自習、吃飯睡覺和落蓮毫不感興趣的交誼會,沒有任何不循規蹈矩的,對落蓮而言未免太乏味。只前幾天有一支叛逆地伸進她這半邊窗的牽牛花枝葉,引得她幾分歡喜,卻被無趣的宿管阿姨在要關窗而不能時,一剪刀攔腰斬斷。宿管阿姨不懂落蓮的懊惱和痛惜,因爲她沒有落蓮那顆詩畫的心。

落蓮半懸坐在雙層牀上,正鬱郁有所思,突然有人敲門,落蓮喊:“請進!”門被推開,探進來一個腦袋,竟是格林!格林一笑,望着懸坐牀邊的落蓮問道:“落蓮,我們正要組織去人魚島觀鯨,還能和鯨魚做互動遊戲!你不是對人魚島很感興趣嗎?你要不要去?”

“我要去!”落蓮幾乎不踩梯子就從那麼高的上鋪跳了下來,嚇了格林一大跳,伸開雙臂去接她,她已經安全落地。

“我在樓下等你。”格林帶上門走了。

落蓮拿出她早準備好但從來沒有機會穿的藍色泳衣,提早換上,在外面套上裙子,興高采烈地哼着歌跑下宿舍樓。

十幾個男生女生已經等在樓下了,他們一行人就在這接近傍晚的下午,乘上了格林借來的漁船,浩淼的海面閃着金色的波光,秋涼的海風拂動着女孩們套在泳衣外的長裙,漁船漂在浪花上起起伏伏地向金色海洋的深處行駛着。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突然,她幾乎沒有做好任何準備。她倚在船邊默默地望着大海,期待着人魚島從海平線上浮起的那一刻。

落蓮呆望了一會兒,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伴隨海水的涌動而若隱若現。突然,那龐大的身軀躍出水面,船上的人連忙往後退幾步,嚇得大叫起來。落蓮也大叫,不是因爲恐懼,而是因爲興奮。鯨魚落回水的深處去,拍擊起大波浪,只剩下扇形的鯨尾柔美地潛下去。

“那是什麼?”巨鯨不見了,同伴們才驚魂未定地問。

“是青靈鯨。明灣利亞海中體型最大的鯨。”船上的老人說。

“好大啊,太可怕了!”同學們叫喳喳。

“只不過是青靈鯨嘛,還沒有讓你看到黑靈鯨呢,你就嚇成這樣了!”一個男生說。

“喂,不要說這種話!”老水手連忙制止住他。

落蓮都看在眼裡,偷偷問身邊的百科全書格林:“老水手好像很忌諱提及黑靈鯨,爲什麼呀?”

格林小聲在落蓮耳邊說:“黑靈鯨是明灣利亞海域裡的‘死神’,連捕鯨船隊都躲着它走!打漁船也在這事兒上吃了很多苦頭,所以都談之色變。凡是落入它嘴裡的人,沒有能活着逃出來的。如果有一天誰戰勝了這黑靈鯨,那他就是明灣利亞海上真正的神王!”

落蓮聽了,也毛骨悚然,望着海水又問:“這裡,有嗎?”

“黑靈鯨羣多在深海出沒,這一帶水淺,一般沒有。”

“真希望能一睹風采。”落蓮竟說出這樣的話,把格林也嚇到了。

“你最好別這麼想,黑靈鯨有時候單獨行動,多數時候成羣行動,黑靈鯨雖然個頭不比青靈鯨大,但無比勇猛有勁,破壞力極強,一頭黑靈鯨就能傾翻一條大型漁船,要是遇到成年的黑靈鯨羣,那就麻煩了!誰也別想再見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剛一出海就看了這麼多,聽到這麼多,她的情緒大波大起,並多一份對明灣利亞海的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