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另外三人也順勢鬆開了手中漁網,趙衍不敢多想,只是本能的倒地一滾,勉強從漁網中逃脫。那四人已經跳下屋檐,趙衍還來不及站直身子,眼前明晃晃的一片,四柄單刀照直朝他腦袋砍下。
趙衍運足內力,雙手向外推出。鐵鉤堪堪架住兩柄單刀,只是他着急應對,使出了全身力氣,另兩柄單刀還未靠近他身體,轟的一聲,四人已被他的內力鎮開,跌落在兩三米外。
趙衍一躍而起,左腳輕點,人已飛向離他最近的一人。那四人正掙扎着起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趙衍已欺身到近前,右手一把扣住對方脖子,將那人摁在地上動彈不得。另外三人見勢不妙,展開輕功倉皇的向圍牆外逃去,趙衍也不理會那幾人,只是死死的摁這地上這個。
“說,誰派你們來的!盧清清呢”因爲心中焦急,趙衍的聲音有些沙啞。
“啊~!~!”地上那人掙扎着,可他越是掙扎,趙衍扣得越緊,最後他只能徒勞的雙腿亂蹬。趙衍瞪着雙眼,怒目而視。這樣下去,那人很快就會窒息而死。冷靜!趙衍知道,越是這時候,越需要冷靜。
他逼紅了雙眼,伸手點了那人的穴道,使他動彈不得,然後站直身子挪開兩步,隨着兩人距離的拉開,趙衍的心智也似乎清醒了很多。
躺在地上的那人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然後才喘着大氣的說到:“在下,在下王宗力,是丞相府的家將。”
“趙府?趙府爲什麼…?盧清清呢,你們把她抓哪去了?”趙衍厲聲問道。
“那位姑娘,咳咳,那位姑娘我們根本沒有見到。”王宗力聲音虛弱,但似乎不像撒謊。
“什麼?沒見到?你敢騙我!?”趙衍隨意的一甩手,他手中的鐵鉤立刻甩了出去,筆直的紮在距離王宗力左臉不到兩指的地上。鐵桿微微顫動,嗡嗡的龍吟聲不覺與耳。
顯然王宗力被趙衍這手嚇的不輕,儘管被點了穴,可他雙腿仍像篩糠那樣抖個不停。“真的沒見到,是真的,沒見到,真的。”他有些語無倫次,趙衍急於問話,於是上前一步喝到:“想活命就老老實實的回話,讓我知道你有一句假話,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能讓你死無全屍!”
“是!是是!”王宗力忙不迭的答應着。
“是趙普派你來的嗎?你們來此的目的爲何?”趙衍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王宗力猶豫了一下,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過去了,咬咬牙說道“都是趙統領安排的,我們只是奉命來抓盧姑娘。”
“趙統領是誰?”
“是,是趙丞相的遠房侄孫,叫趙成印,人長的黑黑的,個子很大…”
“行了行了,”不等說完,趙衍打斷了他“你說你進來之後沒見到清清?”
“啊,是啊,是沒見到。要是見到盧姑娘,我們早就回去覆命了,我們剛到,你就進來了。”這話說的很誠懇,趙衍覺得情況大概真是象他說的這樣。
“嗯~”趙衍琢磨着他的話,是有些道理。但他始終不放心“趙普爲什麼要抓清清,你都知道些什麼,趕快給我說出來!”
“我只是一個家將,怎能猜透趙大人的心思。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趙衍見再也問不出什麼,便一腳踢開他的穴道“告訴趙普,三天內,我必定登門拜訪!滾!”
“是,是。”王宗力哆嗦着連滾帶爬的跑了。
趙衍尋思着要找一把好劍,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掌,就算他藝高人膽大,可丞相府家將護衛衆多,車輪戰下來自己也未必能佔到便宜。若是有寶劍傍身,便可以省下許多力氣。
這麼多年他身邊從不帶劍,除了不願手染鮮血外,還有一個小小的私心。那就是他小時候喜歡弄槍舞棒,一次大伯父打了勝仗,父親便從戰利品中要了一把寶劍送給他。那把劍名曰龍淵,是把名劍,雖然已鑄成多年,但依然是把吹毛利刃,小時候他常常揮着龍淵砍草砍樹玩,後來被祖母知道,將父親教訓了一通後,把寶劍收了起來。這把劍一直在他心中,除了它是把好劍外,還因爲它是父親送給自己爲數不多的禮物之一。
現在是時候拿回那把劍了。他猜測,或許是在祖母身邊,或許是在國庫,他決定先去國庫裡看看,因爲見到祖母,他擔心自己一時真情流露,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宮裡的地形對外人來說雖然複雜,但對在這裡生活過的趙衍來說卻是輕車熟路。這天夜裡,他換了身夜行衣,待到三更十分便偷偷留進了宮。
國庫的構造與其他宮殿並無不同,只是所有的門窗都上了鎖。四周除了有固定的值守人員外,還有流動侍衛看守。趙衍象壁虎一樣貼在屋檐下,待到一隊巡邏的侍衛離開,才悄悄溜上屋頂,揭開幾塊瓦片跳了下去。
房屋中間整齊的排列着多寶閣,每一隔上都擺着價值連城的珠寶或是玩物。屋子四周則整齊的堆放着箱子,趙衍隨意打開一個看了看,滿滿的都是些普通貨色的金銀珠寶。他蓋上箱子,看到前面不遠的桌子上堆放着很多畫卷,知道書畫總是與寶劍爲鄰,於是快步走了過去。
果然,書桌後的整整一面牆上都掛滿了各種兵器,劍並不算多,卻也有十幾把,他只隨意的掃了一眼,就知道那裡面沒有屬於他的那把龍淵。
那會在哪兒呢?他想,或許還在祖母那?可祖母收着一把寶劍做什麼呢,無論如何,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離開,如果在祖母那找不到我的那把龍淵,至少要在這裡找一把湊合着先用。
他仔細看了看牆上掛的,不是稍嫌短了,就是輕了,牆角箱子上用劍架架起的一把劍,看着長短合適,他拿起來掂了掂,還是稍稍輕了一點點,不過還能湊合,他輕輕拉開劍鞘,一股殺氣迎面而來,細看之下劍身上鑄有“湛盧”二字,奇的是這把寶劍竟然通體爲赤紅色。
趙衍點點頭,心想果然是把寶劍,既然一時之間無法找到我的龍淵,暫時借這把湛盧一用也好。
他翻身躍上屋頂,重新將瓦片蓋好,這時四下裡漆黑一片,他知道這是殘夜,天就快亮了,趁着夜色,他向慈祥宮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