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莊嚴的法庭,控辨雙方律師正在進行激烈的拉鋸戰。
辨方律師席上,站起一位身體纖細的年輕女人。
“我的當事人李雅小姐是個孤兒,爲了賺足學費,她利用課餘時間去打工。不管是端盤子還是送外賣,只要能養活自己,她從不嫌苦。上大學的兩年間,她沒有過一次遲到、早退、缺席的記錄。可這樣一個讓人心疼的女孩,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戀愛了。”
她微一頓,清澈又有些逼人的目光落在被告席上苦苦壓抑,不讓自己失聲痛哭的女孩身上。
“幾乎所有戀愛中的女性,都會一廂情願的化身女神,即便對方劣跡斑斑,她們也會奢望愛的力量能夠改變一切!很不巧,李雅就是這麼一個傻女孩。然而,當張幢的妻子去學校大鬧之後,她天真的夢徹底醒了……現實就是這樣,總是會在你自以爲是的時候,迎頭一盆冷水,教會你什麼是殘酷!”
她走到法庭中央,冰冷鋒利的眸直直射向坐在原告席上的男人,他的目光躲閃着。她走到男人面前,“張先生,能告訴我你對我當事人的感情嗎?”
“我……我很愛她,雖然對不起我老婆,但我真的很愛她。可我沒想到她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
“OK,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她眸色一冷,“你們相識的紀念日在哪天?記不得具體日期,說大概的也可以。”
“呃……”
控方律師起身,“我抗議!辨方律師有意干擾……”
女律師連理都不理,不等他抗議完畢,就倏地回身,又走到被告席,“李雅,你記得嗎?”
女孩忍着淚,“去年4月16號。”
“你確定嗎?”
“嗯,那天是他同事的生日,他們在我打工的酒吧開生日party。我不小心把酒灑在他身上了,因爲這個小意外,我們才認識。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
“好,”年輕的女律師走到桌前,抓起一疊單子揚了揚,“看看這些保單,一共八十萬美金!買保險的日期,都是在去年的4月17日!也就是兩人相識後的第二天!巧合的是,張先生好像總喜歡以這種方式紀念他的每一段婚外情。我這裡有他先後爲死者買的四份保險。不巧的是,死心塌地愛着他的李雅,竟然成了殺人犯,陰錯陽差的幫他得到了這份賠償金!什麼叫證據?只有我的當事人在死者指甲中留下的衣服纖維才叫證據嗎?”
“說她因爲奪愛不成,憤而殺死張幢的妻子。我很想問問在座的各位,爲什麼,你們寧願相信一個老掉牙的情殺故事,也不願意相信一個自食其力,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活下去的女孩是無辜的呢?也許你們不懂孤兒,孤兒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脆弱,更不是心理畸形和心理變態!他們比你們更熱愛生活,即使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怨恨,而是更努力的活下去!”
女孩這時早已是泣不成聲,而席下卻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退庭後,記者們蜂擁而上,雖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卻吸引了大批媒體的注意。因爲擔任本案被告的辨護律師,是律政界的新星,短短一年內就打贏數十場官司的美女律師——夏藍。
……
一身便裝的夏藍顯得青春洋溢,褪卻清澀,多了幾分幹練和小女人的嫵媚。坐進車裡,扯開頭髮,揉了揉被拽得生疼的頭皮。倏地,一隻手臂自後勒住她,“打劫!”
夏藍不慌不忙,“劫財還是劫色?”
“聽說你現在還欠着人家錢,那我劫色好了。”
“沒人告訴你非禮律師是死罪一條嗎?”
“這麼嚴重?哼,反正橫豎都是死,那我就乾脆強暴好了!”
夏藍“撲哧”一聲樂了出來,拍打下勒住自己的胳膊,“烈,什麼時候回來的?”
車後座立即探過一張帥氣逼人的俊臉,經過三年,愈發突顯成熟的男性魅力。
“正好趕得及聽一場精彩的辯論賽。”南宮烈朝她擠擠眼睛,“我的美女大律師,有沒有想我啊?”
“親王殿下,不要開我玩笑了。”夏藍戴上鴨舌帽,熟練的發動車子,繞過那些還圍在法院門口的記者,她大方的開了出去。
南宮烈舒服的靠坐着,雙腿交疊在一起,“喂,人家也要吃飯,讓他們拍幾張照片能怎樣?”
夏藍掃一眼後視鏡,笑笑,“就算讓他們拍到,我不也會見報,何必浪費那幾張膠片呢。”
因爲只要有他南宮烈在,她就可以像隱形人一樣做她想做的事。
南宮烈掀起薄脣,莫測一笑,“原來,你都知道。”
“不要小看律師的洞察力。哦,對了,你奶奶給你的期限快到了,你要回去接受王位嗎?”
南宮烈打了個哈欠,“她還很硬朗,用不着我回去啦。”
夏藍搖頭失笑,“你啊,真是你奶奶的剋星。”
他倏地靠近她,邪魅的側顏漾着勾魂淺笑,曖昧的氣息拂過耳畔,“我就想做你一個人的剋星。”
“坐好,”夏藍突然出聲,一打方向盤,車子完全的飄移轉彎。
“咚”南宮烈的頭冷不丁撞到車窗上,痛得他呲牙咧嘴,“你是故意的!”
夏藍看着後視鏡,無辜的朝他眨眨眼。那可愛又嫵媚的模樣,南宮烈哪還敢有脾氣,馬上又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肚子餓沒,請你吃大餐。”
“沒空,”夏藍不給面子的拒絕。
“爲什麼?”南宮烈一聲驚呼。
“還有件案子要查。”
“警察也沒你這麼忙啊!”
夏藍從容的開着車子穿梭在馬路上,淡然一笑,“所以,我不是警察。”
南宮烈鬱悶的直抓頭髮,快要抓狂了,早知道她會從蘿莉變御姐,當初就不應該幫她做什麼律師。
“安啦,晚上親自下廚給你做晚飯,這總行了吧。”
南宮烈眼睛一亮,“你是說,在你家?”
擡頭,鴨舌帽的帽沿上擡幾分,露出好似能洞悉一切邪惡的眸,輕飄飄的掃過他,“放棄你那些齷齪的想法,小心我告到你連條內褲都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