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B市那裡也需要人手,我沒有值得相信的人。”周淑雲說的冠冕堂皇。
“陳秘書可以去照顧聶少,她是絕對忠心的。”
“可是……她沒有這個能力能讓啓峰安靜下來。”
原來如此,榮林不禁爲遠在B市的簡心若唏噓,這聶夫人也太不像話了,把簡心若當成聶啓峰的藥使用,卻沒想過簡心若的會不會難受。這樣想着也不由得更加心疼起來。“夫人,如果心若知道雷諾受傷了,會恨你沒有告訴她的。”
“我是爲她好。”周淑雲用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掩飾着,“再說,東海市這樣亂,連雷諾都難以倖免,何況她?”
榮林徹底無語了,他也絕了要告訴她心若懷孕的念頭,也許,只有等雷諾醒來,才能真正給簡心若一個交代。
…………
周淑雲終究不是硬心腸的,在回聶宅的路上,她一直沉默不言,前座的陳秘書看了她好幾回,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夫人,有什麼煩心事嗎?”
“你說,我瞞着簡心若,是不是錯了?”
陳秘書倒是不以爲然,“怎麼會?夫人您不是第一時間回來了嗎?您回來是主持大局,可簡小姐回來幹什麼?添亂嗎?”
“可是她畢竟是雷諾的未婚妻,我還……”周淑雲說不出口的是,她一接到高秘書的電話,第一反應竟然是不準告訴簡心若,而在那之後,她又多次強調,不準任何人透風給簡心若,這分明就是把她排除在外。其實,她都有點不敢想象,雷諾醒的那一天,她該怎麼說?要知道雷諾可不是好搪塞的。
陳秘書理解周淑雲的爲難,也看破了周淑雲的私心,但是她覺着沒錯,就該這樣。因爲在她心中,聶啓峰纔是主子,纔是她要一生效命的人。
“要不,我找人給她透個風?”周淑雲有了這個折中的打算。
“不要。”陳秘書飛快地阻攔,看見周淑雲側目,趕緊遮掩,“夫人,東海市還不太平。前幾日,我找人打聽了,這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買雷少的命呢!這時候,讓簡小姐回來,我們根本不能保證她的安全。”
“什麼?他們把雷子害的還不夠嗎?”周淑雲氣的一拍車座椅,“竟然還不死心?小陳,你的消息確實嗎?”
陳秘書點點頭,她的消息可都是遊走在法律邊沿的陳立坤給的,十足十準確,相信不用多久,陳立坤一定能查出是誰想要雷諾的命。
“好!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和我們聶家作對!”周淑雲倒是生出了些豪氣,她鬥志昂揚地挺直了身子,像是一個準備上戰場的……老戰士。
“那B市,我們繼續瞞着?”陳秘書這樣問。
“這……”
“要是雷少醒了,我就說是我的主意。他知道我有黑道背景,會相信我的話的。”陳秘書勸着,“再說,我們這也是權宜之計,只要雷少醒轉,他自會聯絡簡小姐,那就與我們無關了。”
“嗯。”周淑雲這算是答應了。陳秘書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只有這樣,才能爲聶啓峰爭取一點時間,一點和簡心若獨處的時間。
…………
榮林調了很多的人手過來,可是這是醫院,他不可能爲了雷諾一個人封閉整間醫院,所以,安保上的漏洞不注意就出現了。
“榮少,今天又抓住一個意圖混進來的小子。”手下報告。
“是嗎?帶上來。”榮林眉頭緊蹙,沉着聲音吩咐。
很快,一個頭戴棒球帽,穿着輕便的男人被拖了上來,甩在了榮林的腳下。他一看見榮林就趕緊低下頭,聲音也顫巍巍地求饒,“榮少,饒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榮林慢慢地踱步到了他的面前,用皮鞋的腳尖挑起那男人的臉,那是一張三十歲左右的臉龐,帶着恐慌,帶着不安,那眼珠子亂轉,就是不敢和榮林對上。
“誰叫你來的?”
“沒有,沒有!我……我想弄點新聞賣。”那男人遮遮掩掩地結巴着。
“奧?哪家報社的?”榮林倒是不疾不徐,讓人端了張椅子過來,慢慢地坐在了他的面前。
“報社?”那男人明顯說不出個名頭,可是他卻依舊不說實話,“我就是想弄點小錢。”
“咔擦!”一聲很大的聲音,隨即就是那淒厲的慘叫聲,這是榮林煩了,一腳踩在了他的手上,那骨頭斷裂的聲音,還有那男人的呼痛聲。
“小錢?誰給你?”榮林的聲音依舊是平緩的,好像剛纔踩斷人家手骨的不是他一樣。
“我……”
“咔擦!”又是一聲,這一下是手下人按住了給他踩的,依舊是一腳斷骨。
“啊……救命呀!救命呀!”那男人喊了起來,“有沒有王法了?我偷進醫院自有警察管,你憑什麼對我動私刑?”
“警察局?”榮林意味不明地笑了,原來他們打得是這個主意,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進來查探,就算出事了也可以從警察局裡撈人。如果真的探到消息,那就是賺到了。
“榮少,服務檯裡有警察出現,他們說有人報警……”才這麼想着,保安室裡就打來了電話,詢問該怎麼處置。
“我會告你的!你弄傷了我!”這一下,那跪地的男人又來了精神,“我不過是私闖醫院,又不是什麼死罪……”
“來人,把他給我弄進太平間,凍起來。”榮林的面色沒有任何的改變,就像是下飯店點菜一樣平常。
太平間?凍……起來?那男人這才知道怕,人都說榮家三少是個笑面虎,會吃人的,原來是真的!他怕極了,放聲大嚎,“救命呀!我不要!我不要!”
“吵死了。”榮林皺眉,立刻有手下過來用膠帶貼了他的嘴,瞬間,清靜了。
人處理完了,榮林起身看看腳上的鞋子,身後立刻有手下遞上來一雙全新的皮鞋,榮林換了,看也不看那雙沾了血漬的鞋子,“燒了。”
手下知道這是榮林的習慣,不敢有絲毫耽擱,這雙才穿過幾回的皮鞋立刻送進了蒸汽房的鍋爐,化成了一團灰燼。
“去打發了警察,我今兒沒心情見他們。”榮林心煩,直接去了雷諾的病房,卻看見高秘書站在病房門口,正在張望着。
“怎麼了?”榮林三步跨作兩步,走過去,“出什麼事了?”
高秘書沒有說話,只是把門推開了一條縫,“你看!”
榮林湊過臉一看,不由得笑了出來,那仰靠在牀上的不是雷諾又是誰?“門口守着。”他說了句。
“是。”
榮林坐到了雷諾的面前,上下查看了一圈,“感覺怎麼樣?”
雷諾吃力地點頭。
“我讓醫生進來檢查一下。”
“等一等。”雷諾那沙啞地猶如破碎瓷器一樣的嗓音,艱難地發音,“心若呢?”
“她……”榮林遲疑了一下,“她還在B市。”
“她知道我受傷?”
榮林點頭,“是,但是不是任何一個人告訴她的,是她自己查出來的。”
自己查?爲什麼?雷諾的眼神閃動了一下,裡面全是不解。
“當時事出緊急,高秘書先通知了夫人,而夫人……並沒有告訴心若。”
雷諾明白了,是心若久等不到自己,纔去查的吧!不由得,他的心裡一陣陣痠疼,沒有了自己的消息,心若不知道急成什麼樣了。“我暈了幾天?”
“十天了。”榮林的話讓雷諾心如涼水,“十天?十天她都沒回來找我?”
榮林的嘴張了幾下,終究還是閉上了。
雷諾的眼裡沾染了一絲藏也藏不住的失望,是因爲簡心若的不關心?還是因爲媽的刻意隱瞞?他說不清,也不想去想。
“喏!”榮林遞過來電話,“你給她打一個電話吧!她很擔心你的。”
雷諾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電話,但是並沒有接過來,也沒有想要撥打的意願。
“那我給你撥號。”榮林剛想要撥號,卻被雷諾的搖頭制止了,“暫時不要打,我要想想。”
“還想什麼?”榮林急了,“你那天受傷不就是爲了去接心若?現在又猶豫什麼?”
“我怕把危險帶給心若。”雷諾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樣,異常艱難地說了出來,“我現在這樣半死之人,怎麼能保護心若?還是讓她在B市安全些,最起碼那裡有江惟仁。”
“你呀!十天了,心若要不是急瘋了,怎麼會通過別的渠道去查你的事情?你最起碼給她報個平安呀!”榮林望着一臉糾結痛苦的雷諾,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他也明白,只要一天不把那幕後黑手揪出來,他們就不能有一絲的鬆懈。
“關了和B市的所有通訊聯繫,現在我只和江惟仁聯絡。”雷諾陰鬱着眼神,下了這樣的決定。
榮林不知道雷諾心裡的打算,但是他一向是支持雷諾的任何決定的,所以這次,他也毫無疑義的點頭,“好的,我立刻給你重新弄一條安全的聯絡通道。”
雷諾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說了這許多話他也真是累了。他接受了醫生的檢查,在得出了需要絕對靜養的診斷之後,他苦笑着望着那被包的好像木乃伊一樣的胸口,還真TM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