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從剛開始的愣怔之後,慢慢地恢復了思考,片刻,她笑着說,“阻止你什麼?等我的訊,過幾天我找個專機送你回去。”
“……”簡心若剛要回絕,就被蘇黎擋住,“我二哥這一陣常去東海,你和他一起去,絕對沒人敢動你一根頭髮。”
“這……好吧!”簡心若道了謝,也就不矯情了,坐上了車就回了西山。
“三小姐,這個……”喬四拎着剛纔米其林餐廳的打包盒,詢問,“準備送給誰吃?”
“你說呢?”蘇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誰噁心她,她就給誰吃!
“明白了。”喬四也抿脣笑了,那個花花公子,他早就看的不順眼了,給他吃點東西算什麼?他可是巴不得喂他強酸水的。
在病房裡養病的江惟仁忽然覺着後腦一涼,他摸摸,嘆口氣,“誰TM惦記我?”
很快,他就知道誰惦記他了,因爲那走路帶風,卻不失女人韻味的蘇黎衝了進來,她一進門就急匆匆地問,“吃飯了嗎?”
其實吃過了。但是江惟仁不願意放過這難得的親近機會,那回答當然是:“沒有!”
“沒有正好,我給你帶了菜,很滋補的。”蘇黎說到後來都有點咬牙切齒了,她慢慢地把食盒打開,一字排開,從主餐到湯點,到飯後甜點,一點沒落下。
“這麼多?我吃不完。”江惟仁受寵若驚地望着這一攤子,“一起吧!”
“我吃過了。”蘇黎雖然佩服江惟仁的心理素質,就這樣還能面不改色,但是這不代表他能這樣消遣自己,所以這一餐一定要他吃,不吃就硬塞進去。
“那我吃了。”江惟仁很有風度地給自己圍上了餐巾布,拿着刀叉輕輕戳了一下那堅硬的肉質,“這什麼?”
“好吃的。”蘇黎當然不會告訴他,這是去了殼兒的蝸牛了。
“你介紹我一定沒錯。”江惟仁細細地切了一塊,塞進了嘴裡,細細咀嚼,半晌,咂巴着嘴皺眉,“這什麼呀?脆,嫩,滑,是什麼肉?”
蘇黎的嘴張了一下,卻是殷勤地把那碟子什麼鬼紅兔子推了過去,“嚐嚐這個,更好吃!”
“紅色的?很少見。”江惟仁沒有起疑心,直接切了一大塊塞進了嘴裡,卻立刻吐了出來,“兔肉?”
嚐出味道了?蘇黎有點失望,這樣就玩不下去了呀!她低着頭不敢去看江惟仁的臉,聲音也低低的,“是嗎?餐廳沒有告訴我。”
鬼話!江惟仁根本不相信,這餐廳都是有餐牌的,她怎麼會不知道?整個B市誰不知道江大少的嘴刁,兔肉,狗肉他是絕對不沾的,這蘇黎好大的膽子,敢明目張膽給兔子染了個顏色送過來!
這時候,喬四在門口輕咳了一聲,蘇黎立刻起身,“我去看看什麼事。”說着,逃似的跑到門口,“怎麼了?”
“三小姐,剛纔那家餐廳是……”喬四閉了閉眼睛,心一橫,“是二少的,由於是最近別人抵押的,所以我不知道!”
靠!蘇黎也是咬脣暗恨,“那我二哥爲什麼噁心我?”
“剛纔二少打電話過來,說如果你還是不回家住的話,以後你的每一餐都會遇見這種事情,除非你不吃!”
完蛋了!蘇黎的第一反應就是完蛋了。並不是因爲喬北歸的惡作劇,而是屋內那座大神,被她坑慘了。這江惟仁要是知道自己吃了什麼,也許會吃了自己!
“喬四,下樓發動車子,我拿包。”蘇黎只想到這一個辦法。躡手躡腳的,蘇黎賊一樣溜進去,想乘着江惟仁不注意溜掉,但是那門一開,就看見江大少杵在了那門後,緊緊盯着她看。
“那個……”蘇黎結巴了一下,“我有事先走了!”
“做了壞事就要走?”江惟仁那妖孽的桃花眼一眯,倒是透出幾分邪魅來。
“什麼?你說什麼?”蘇黎打着哈哈,手伸長想要去夠那病牀邊上的包,卻被江惟仁一把搶過,直接從開着的窗戶給扔了下去,砸到了喬四的車頂上。
“你幹什麼!”蘇黎撲到窗口想要看看,卻正中了江惟仁的下懷,他獰笑着伸手關死了門,順便反鎖。
“咔噠!”一聲,蘇黎卻已經醒悟過來,這是江大少秋後算賬呢!他是怪自己給他吃了兔肉呢!“小江,我真不知道那是什麼,人家餐廳也沒說,我也不認識法文呀!”蘇黎牽強的解釋道。
“不知道?沒關係。”江惟仁用叉子叉起另一碟子的脆肉,“那這是什麼?”
“那個……好像是什麼海洋生物,對!好像是貝類!”
“貝類?”江惟仁狐疑地盯着那塊肉,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貝類,可是口感卻又幾分相似。爲了解答心中的疑惑,他直接把那叉子遞到蘇黎面前,“那你吃一口給我看。”
吃?蘇黎的臉色立刻變得死灰,她不要吃蝸牛!不由得,她的胃子翻了幾下酸水,想要吐。
“吃啊!”江惟仁好整以暇地維持着餵食的狀態,大有不吃就不放過的樣子。
“我……吃海鮮過敏。”蘇黎掰了個理由敷衍。
過敏?屁!是誰前兩天把那澳洲大龍蝦吃的只剩個殼兒給他的?江惟仁一臉壞笑,箍住了蘇黎的肩膀,那蝸牛肉就送到了她的嘴邊,眼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是蝸牛肉!”噁心壞了的蘇黎脫口而出的瞬間,門外傳來了喬四的敲門聲,“三小姐,你的包怎麼扔樓下去了?”
“喬四,救我!”蘇黎恨死了自己的嘴快,晚說一秒鐘就好了。
“滾!”江惟仁腦海中自動腦補,蘇黎滿山腰抓那蝸牛的場景,心裡就一陣噁心。他忍住想吐的衝動,直接把那脣印在了蘇黎嘴上,要噁心也要兩人一起噁心!
“小江,放開我!”蘇黎死命推拒着江惟仁的身體,可是男女的力度本身就是天差地別,那江惟仁就像一個鐵鉗一樣死死箍住了她,讓她不能動彈。
“你也給我嚐嚐蝸牛的味道!”江惟仁咬牙切齒地捏開她的小嘴,狠狠地掃蕩了她的脣內,讓自己的氣息佔領了那角角落落,直到兩人都要窒息……
“砰!”那病房門被大力踢開,而喬四看見了屋內情形只能背過身去,“三小姐,揍不揍他?”
蘇黎粗喘着給了江惟仁一個眼神,極度鄙視,“不用了,以後我不會再過來!”
不來了?江惟仁怎麼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立刻摸出了電話作勢要打,“打給誰呢?是喬家的老爺子還是你爸爸?不,打給我媽媽好了,她做夢都想讓我結婚,我就說我想結婚了!”
關我屁事!蘇黎的眼裡閃動着不解。
“你知道,這四九城裡誰最難纏?不是我那護短的爺爺,也不是我那秉直的爸爸,而是我那胡攪蠻纏的老媽!”江惟仁的話一出口,蘇黎簡直就是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可不,這江母的不講理她可是才領教過了,前幾日,江母硬說江惟仁的傷是她弄得,逼着她在這伺候了幾天呢!
“如果我說那一槍,傷了我的子孫根,你猜她會怎麼樣?”江惟仁的聲音低低地但是足可以讓蘇黎聽見。
“你胡說!”蘇黎猛一下擡頭,卻沒注意到那江惟仁已經無聲無息到了她面前,這一擡頭直接把自己的臉頰送到了他嘴邊,被狠狠啃了一口。
“我胡不胡說取決於你!”
“你……”蘇黎怒極反笑,“那麼多的醫生看着,我就不信你能指黑爲白!”可是這話未說完,她就已經慌得不成樣了,“別介!你別衝動!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爲什麼蘇黎會這樣沒出息服軟?那是因爲江惟仁的手上拿着一個巨大的菸灰缸正在自己身上找位置!她是真的不敢賭,這江惟仁瘋起來沒邊,萬一他對自己下了狠手,後半輩子不能人道了,那倒黴的可就是在場的蘇黎了!
“三小姐,我給你作證,他是自殘!”喬四氣急了,上次明明是他自己打了自己一槍,卻累的三小姐背了黑鍋,這次還敢故技重施,當然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誰信!”江惟仁一臉的戾氣,卻沒有一點開玩笑,“你還走不走?”
蘇黎沉默,手卻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朝着喬四反轉了一下,喬四瞭然,立刻打開了大門,讓病房內的情況暴露無遺。
這裡是高級病房,來的人本身就少。但是蘇黎的這一種表現讓江惟仁徹底惱了。他厲喝一聲,“人都死了嗎?清場!”這一下,這一層樓都被清了,再也沒有了蘇黎所盼望的人證了。
“走不走了?”江惟仁步步緊逼,直接把蘇黎逼到了牆角,他的面容已經有些猙獰,那過度認真的樣子卻是那樣的駭人,那像是能蒸發掉所有空氣的壓抑感讓蘇黎畏懼,讓她想要拔腿想逃。
“走不走?”江惟仁的手抵在牆壁上,把她死死鎖在了身形之下,“說,寶貝,給我個保證!”
“我的保證不值錢。”蘇黎的嗓音都被嚇得沙啞了,但是她強迫自己鼓起勇氣回了句嘴,“我六年前也保證過不走,但是我還不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