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線索全斷了(意料之外)
“砰、砰、砰!”
書房門口,一身家居服的華素端着醒酒湯靜候着裡面的人的迴音。
一門之隔的書房裡,此時燈光微暗,辦公桌前,蕭沉手裡捧着一個古銅色的巴掌大的相框,相框裡,背景是海洋公園的草坪上,碧綠的草坪上,一襲白色連衣裙的長髮女孩一臉恬靜趴在一個少年肩頭,兩人十指交握,男孩脣角輕勾,純淨的眼眸中滿滿都是愛意,青澀的笑容一如他們之間的感情,彷彿脆弱的不堪一擊,蕭沉輕輕摩挲着女孩恬淡的笑臉,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凝住不動。
忽然而來的敲門聲讓打斷了蕭沉脣角不知何時勾起的弧度,他眼眸中一抹氤氳迅速聚集,看向照片中的神色也不再有溫度。
啪嗒一聲,他把相框埋進了最底層的抽屜中,隨手打開辦公桌上的文件。
“進!”
華素輕輕擰開門把走了進來,擡眸看正看着文件的男人,心裡微微一痛,她知道,這樣的他刻意用忙碌來躲避自己。
她緩步走到桌前,脣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把這喝了在忙吧,我今晚可能要忙通宵,忙完你先睡吧!”
男人頭也沒擡的微微頷首表示他知道了,華素瞭然的放下手中精美的瓷碗,心裡一陣失落。
從交往到七個月前,前前後後多少年,兩人一直都是不溫不火,親吻也只限於禮貌性的親親面頰,她以爲這一切要等到兩人扯證後纔會結束,不曾想,五月二十七號那天,他從公司回到兩人同居的家裡,進門就瘋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拒絕,她的一切都是爲他而準備的。
從那天起,沒有誰刻意的說起,兩人默默地從兩個房間住進了一個房間,雖然那種瘋狂僅此一夜,自此,身體上甚至連禮貌的親吻都沒有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他不需要。
誰能想到,商場上幹練的她在感情上確實如此的卑微,從回到京都城,蕭沉更是讓自己捉摸不透,人也越發的孤冷,尤其是晚上。
輕輕從書房退了出來,她蹭着拖鞋進了屬於她的工作間,這間房子是客房改造過的,房間裡有書桌,有畫板,有個大大落地窗,有張單人牀,關上門,她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郵箱裡嘀嘀嘀的傳來好幾封未讀郵件,有朋友的,有工作的,等她回覆完已經是四十分鐘以後了。
她放鬆了一下眼睛,盯着遠處寂寥的夜空看了有十分鐘,才起身坐在了畫板前,腦子裡回想着閻縉的氣質,淡淡幾筆,畫板上已經勾勒出了閻縉單手攬着韓子格的畫面,盯着白紙上韓子格的輪廓,她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小腹,懷孕是個什麼樣的感覺?都會跟韓子格那樣嗎?會吐,老公會呵護,莫名地,她覺得吐也是一種幸福,咔嗒一聲,門外傳來的關門聲讓她回到了現實,那聲輕響,砸到了她心尖上,陣陣抽痛。
算了,趕緊工作,她要在一個禮拜之內拿出設計圖!
閻宅,四樓,閻縉臥室,閻縉輕撫着媳婦的小腹,性感的薄脣貼在韓子格耳畔,“媳婦,咱好好過日子,行嗎?”閻縉覺得這個孩子來的太及時了,他的兒子沒出生就會幫着父親抗擊情敵,果真上陣還需父子兵啊!他知道韓子格心情不好,沒關係,他心情好,能包容她。
韓子格從得知懷孕到現在一直沒怎麼說話,今天的意外太多了,小腹上,閻縉的大掌輕輕摩挲着,溫溫熱熱很舒服,只是這溫熱抵禦不了從心底升起的寒涼。
她微微閉上眼睛,一滴淚侵透枕頭,十年,他一直活在她的心裡,短短的幾個小時裡,她無數次想,如果這是他的孩子該多好!
只是,她知道,他們倆再也回不去了,在看到他的那個瞬間,過去的種種一如歷歷在目,即便是沒有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即便是沒有閻縉牢籠般的束縛,即便她一如從前般的乾淨純潔,他們依然回不去了,此刻,她才明白,那些所有的‘即便’統統都是她找的理由,她固執的覺得只要自己沒有這個孩子,只要自己還乾淨,只要自己掙脫閻縉的束縛,她就能回到他的身邊。
哈哈哈……全都是幻想,虛無縹緲的幻想,這些統統敵不過現實,殘酷的現實。
現在他還不知道當年的真相,如果,他知道了,他的怨恨就會變成真正的憤恨,甚至這種憤恨會毀了他,所以,她不能讓他知道當年她離開的真想,不能!
閻縉沒期望她能回答自己,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還是微微有些失落,攬着韓子格的手緊了幾分。
要說起來,這個晚上過的最不舒服的就是宋淑梅,一想到狄笙懷孕,閻策結婚,這就已經夠不順心的了,結果今天老三家的跟着又來湊熱鬧,懷孕了?
她有些耐不住了,閻紳在樓下跟老爺子聊天兒,她煮了杯咖啡進了兒子書房。
“媽,你怎麼不敲門!”閻遜正看斐麗的新品研發的報表,突然一個陰影擋住了他,嚇了他一跳。
“媽又不是外人,敲什麼門?”宋淑梅把咖啡放到兒子右手旁,掃了眼報表,敲了敲桌子,“兒子,你覺得左梵音怎麼樣?”她考慮再三,按着她小嫂子的意思是最好在左家女兒中挑選一個,目前看來最好的選擇還是左梵音,左梵音不光是自身條件優越,今天晚上她才知道,原來她跟華騰娛樂的千金關係可不一般,你說要是真走到那一步,有華騰娛樂老總的鼎立相助,一定會事半功倍。
閻遜猛地擡頭看向他媽,就他媽那一早就寫好目的的臉,他還用多猜嗎?
“她很好,可你就不怕得罪我爺爺嗎?”
嚴格上來說,閻遜應該比左梵音大幾個月,因爲他媽跟閻怡鳳關係比較好,他從小到時跟左璇的關係比較好,左梵音從小不愛說話,關係自然比不得跟左璇的,但是不論是兩人哪個,他從來都沒有過他媽腦子裡的那種想法。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她媽過於迂腐,什麼長子長孫,她也不想想,他爺爺是在乎那些的人嗎?
宋淑梅眉頭一蹙,她也知道老爺子會不滿意,但是,現在的左梵音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最近她覺得老爺子對她的態度跟以前也不一樣的。
“只要你喜歡,媽就……”
“那我就告訴媽,我不喜歡!”他雖然沒想過要結婚,可他的婚姻也不能是隨便湊乎的。
“你這個孩子,媽是爲了你好,你看看……”
“淑梅,你出來一下!”門口,閻紳喊道。
宋淑梅想說等會兒,但是沒容她說出來,閻遜就把人連哄帶騙的送了出去。
“怎麼了遜爸?”宋淑梅坐在了客廳沙發上,躬身給閻紳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閻紳眉頭蹙成疙瘩,接過她遞過來的水,“你調查老四家的跟老三家的事情了?”
她怔了一下,“啊,對啊,我孃家有個堂哥在景上,我託他打聽的老四家的事兒!怎麼了?我跟你說,我覺得這個老三家的也不太對勁兒,尤其是今天晚上的狀況,我總覺得她怎麼有點兒害怕這個蕭沉,我這兩天打算換個私家……”
“你給我停止這些無謂的調查,你知道你在這樣調查下去,你老公跟兒子就得栽到老三跟老四手裡,這兩個活閻王你招惹她們做什麼?”他一想到早上被閻狼威脅,他平日的好脾氣瞬間沒了。
“我……你什麼意思?我,我還不是給你收集資料,再說了,我就是單純調查了一下,我又沒做出什麼傷害她們的事兒,就算是老三跟老四知道了,他們想把我怎麼了?”
宋淑梅也火了,他急,他還跟她急,她做這些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他跟兒子?
“那行,你繼續查,你查到人家反過來查你大哥二哥的那些屁事,你願意,我就不管了!”閻紳的大舅哥跟二舅哥做的那些事他是一清二楚,他也知道,他們爲什麼敢做這些?還不是因爲由他們家這個姓閻的親戚。
他知道老三老四的本事,想查,那是一查一個準,這幾年抓的這麼緊,老三真要鬧騰,他能把宋家鬧翻天。
“……老四說什麼了?”宋淑梅的火焰倏地下去了,她也知道這兩年他大哥跟二哥是一點兒都沒收斂,閻紳明裡暗裡提點了多少回了。
“老四沒說什麼,老三今天就點給我聽了,淑梅,我知道你是爲了咱這個家,但是,咱不能爲了把別人拉下去,順帶的把你孃家也拉下馬,這樣叫得不償失,豈不是生生便宜別人?你說是嗎?你別老盯着老三家的跟老四家的,你說老四家的那個女人就是翻天她能翻哪去?韓子格更不用說,這心根本就不再這個家裡,你聽我的,行嗎?”閻紳見媳婦的態度軟了下來,他跟着軟了下來。
他真怕老三跟老四把他的事捅出來,這要是捅出來,宋淑梅能折騰死他了。
不過他這番話可是說道宋淑梅心眼兒裡去了,丈夫爲她孃家着想,她能不感激涕零。
“遜爸,我聽你的!”
閻紳點了點頭,“嗯,你也累了,休息吧!”
閻紳知道宋淑梅從來不是這麼輕易就放手的人,他也知道,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她不會去查,但是,她會讓別人查,她來坐收漁翁之利,而這個別人不是外人,閻怡鳳就是最好的人選!
“別,我跟你商量件事!”宋淑梅喊住了丈夫。
“你說!”閻紳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你……覺得咱遜兒跟梵音怎麼樣?”閻怡鳳下意識地看向兒子書房的方向。
“你,什麼意思?閻遜喜歡梵音?”閻紳眉頭緊蹙地看着閻怡鳳,他不覺得兒子跟左梵音是良配,不光是因爲這個女人心中還有老四,主要是七年前老爺子的態度很明瞭!
一看丈夫的臉,宋淑梅心裡就瞭然了,這是不怎麼看好?她沒有回答丈夫的話,起身走到閻紳身旁坐下,微微談了口氣,把她小嫂子回來時跟她分析的閻家現狀給閻紳說了。
閻紳眉頭蹙的更緊,他從來沒想過左致遠會有奪權的可能,畢竟閻家不是隻有一個繼承人,從兒輩到孫輩六個候選人哪一個都不是等閒之輩,他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以卵擊石的事情?
宋淑梅也是名牌大學畢業,閻紳的想法她也明白,“你覺得不會?還是覺得他沒這個實力?表面上看,他確實是沒這個實力,可是遜他爸,你想沒想過,等咱家這兄弟四個逗個你死我活的時候,誰能坐收漁翁利?”宋淑梅停下話頭看着眉頭蹙地更緊的閻紳,她知道,她的話,他是聽進去了,她心裡一舒,“是,現在左馳才十六歲構不成威脅,可是十年後呢?”
沙發上,一直躬身擺弄着茶壺的閻紳轉頭看向妻子,放下手裡的水壺,厚實的手掌一巴掌輕輕拍在妻子大腿上,脣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這笑讓宋淑梅一愣,“怎麼,我說的不對?”
閻紳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輕輕摩挲了妻子略微有些鬆弛的大腿,抿嘴,搖着頭笑了,良久,他感慨道:“淑梅,你辛苦了!”
他確實一直沒有把左致遠放在對手的那一面上,因爲他是閻怡鳳的丈夫,因爲他母親跟閻怡鳳的關係很好,母親去世後,閻怡鳳格外照顧他,他幾乎把閻怡鳳當作母親看待,她的丈夫,他自然而然的當成了親人,而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很多事情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化,他會爲自己的兒子打算,閻怡鳳怎麼不會爲她的兒子打算?
左馳是閻怡鳳的兒子,現在在京都一中上高中,因爲住校幾乎很少回家,這纔是正兒八經的紈絝子弟,從小就是在蜜糖罐子里長大的人,又讓閻怡鳳寵的無法無天,倒是怕閻博公,所以,只要沒什麼多大事兒就不會來閻宅。
十五歲就跟人家學玩包養,要不是醫學發達,再加上有人專門給他善後,屁大點兒的東西不知道是幾個孩子的爸爸了。
說實話,他從來沒覺得這個紈絝子弟將來能有什麼出息,可現在看來,世事真不好說,像左梵音這樣木訥的圓滑世故了,還有什麼不可能?
宋淑梅心裡一甜,她這人性子特別……怎麼說呢,喜歡人誇讚,就比如現在,她希望自己做的這些閻紳都能看到,而且還要真心誇她,只要誇了,她那心裡比吃了蜜都甜。
說白了,她不是個默默無聞的人,屁大點兒事她都得讓人知道。
閻紳又想了想宋淑梅的話,閻遜跟左梵音?
“你跟遜兒說了?”
剛纔他進屋的時候就聽到娘倆說話。
“說了,這小子還不樂意,原來我是看着左璇挺好的,性子開朗,人也好拿捏,誰想着這丫頭竟然……對了,你看着老爺子對左梵音的態度怎麼樣?”
“大加讚賞!確實夠優秀,市場企劃案做的非常好,昨天的會議上,各位董事都很滿意她對帝皇一期工程的策劃,做事很乾練,這纔回來多久,關於市場運作這一塊拿捏的非常到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聽咱這邊的人說,這丫頭是實幹型,不怕苦,能耐勞,單方面看,確實是遜兒的好幫手,可是,她對老四可是沒死心,一旦她把狄笙鬥下去了,她就是遜兒的勁敵!”
閻紳一想到昨天會議上她那套完美的企劃案,更覺得人的轉變有時候果真是瞬息萬變。
“這麼說來,老四家的存在反而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一種叫後怕的情緒蔓延上她的心頭。
“嗯,你想,狄笙要背景沒背景,要能力沒能力,她能撲騰多大的浪花,老四就是再寵她,那也就是過日子,可這人要是一旦沒了,換成了左梵音,這事兒可就……還有,這件遜兒跟梵音的事兒也不用這麼急,再觀望一陣子,我還有文件要處理,你先睡去!”說着,他起身朝書房走去。
宋淑梅下意識的,手一直緊抓着胸前的衣服,剛纔她還有事情隱瞞閻紳,她是找景上市的堂弟調查了狄笙的事兒,但同時,她也把狄笙的背景告訴了閻怡鳳,她一直懷疑這場車禍跟閻怡鳳有關,如果狄笙真出了什麼意外,不說老四會對她做什麼,她自己都會把自己懊惱死。
左梵音睡覺前在祠堂外站了有一個小時,她隱隱能聽到祠堂裡左璇的哭聲,她回來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可是那哭聲彷彿揮之不去一般縈繞耳旁。
倏地,她睜開了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十二點了!
一股煩悶瞬間涌上心頭,她猛地掀開被子,光着腳走到了外間,目光巡視了一圈,拿起沙發上的手包,黑暗中,她似乎在翻找着什麼,窸窣聲一止,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鐵盒,打開鐵盒,細長的香菸靜靜躺在精美的盒中,她修長的指尖輕輕捏起一支香菸熟練的放進嘴裡,咔嗒一聲藍色的火苗竄了出來,藍色一滅,一簇火星似乎繞在她纖細修長的指尖。
深吸了一口氣,恬淡的菸草氣息彷彿安撫了她焦躁的情緒,她光着腳走到落地窗前,落地窗前擺放了兩隻沙發,她靠坐在沙發裡,眼睛迷茫的看着寂寥的夜空,腦海中漸漸浮現了今天的一幕幕,閻狼爲什麼會調查鑰匙?
鑰匙不是應該在那個人手裡嗎?既然那兩個人沒死,爲什麼不把鑰匙放進之前就說好的地方?
還是說鑰匙丟了?
她腦海中浮現出那起連環車禍,當時車翻成那個樣子,鑰匙丟了也有可能,她煩悶狠吸了一口煙,掏出手機給偵探人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了,一如往常,她等待對方先開口,兩秒過去了,對方一直沒有說話,她眉頭一蹙,咔嗒一聲把電話掐斷了,迅速關掉了手機,他出事了嗎?
三秒的時間,她掐的很準,對方應該不會追蹤到地址!
放下手機,碾滅菸蒂,黑暗中,她覺得有隻手彷彿扼住了她的喉嚨,她溫熱的手腳,慢慢冰涼,今天的事情太詭異了。
同一時間,剛眯上眼睛的閻狼聽到了臥室梳妝檯上自己的手機的震動聲音。
他慢慢下牀,蹭着拖鞋拿着手機進了書房。
“說!”
“狼哥,醫院襲擊崔文學的人找到了!”紀宇的聲音中透着說不出的疲憊。
閻狼沒有說話,紀宇知道他已經猜到結果了,可是還是接着說道:“死了!事發時間是在今天早上他們從醫院出來之後,在第二附屬醫院的對過,一輛吊車在拆除工地塔吊時傾倒,吊車塔臂砸斷附近的電線,兩根電線杆瞬間傾倒直接砸到了他們的車上,當場死亡!目前看來是意外事故!”他跟鄭航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還是任護工告訴他的。
其實這件事情從早上發生就在醫院傳開了,施工地點叫和家園小區,位置就在第二附屬醫院對過,這小區已經是收尾階段,一期樓都住了人了,這是三期工程,好在是房子什麼的都已經賣了,要不然這房價還不知道的跌成什麼樣!
現場還死了一個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媳婦在醫院生產,說是懷了雙胞胎,這進產房前說要吃巧克力,這不非指使着他出來買,剛出了大門,直接讓斷掉的塔臂給砸死了,腦漿子都蹦的到處都是,這人這麼巧,正好是任師傅他小姨子兒媳婦的妹夫,那個懷孕的就是任師傅他外甥媳婦的親妹妹!
這關係繞的是遠了些,但一出這種稀奇事兒,再遠的關係都顯得近乎了,他就格外關注了這條新聞,他本來性子就貧,到哪都能跟人聊得上,一起做看護的那個同事翻噔着手機給他看貼吧上不知道誰傳上的現場的圖片,本來,他還沒怎麼注意,晚上地方電視臺專門播放了這件事,還把出事兒的這三個人的照片放了出來,這不是有兩沒聯繫上家屬嗎?
他也就好奇的看了眼,結果就覺得其中一個眼熟,本來,他還覺得別再是他哪個遠房親戚,臨睡覺他還想着這事兒,剛要睡着,不知道怎麼的就想了起來,這丫怎麼這麼像他今天早上撞到的那個假醫生?所以也沒管時間,就給紀宇去了電話。
紀宇現在就在現場,手裡捏着一部手機,他眼光停在了這個聯繫人Y上,“狼哥,剛纔我接到……”剛要跟閻狼說他剛剛接到了一通電話,倏地他怔住了,他一把拿過桌子上放着的其中一位死者的照片,就是被任師傅認出來的那個人的照片,這人……他腦子裡快速的搜索着,他不就是景上市的那個龐海嗎?
“怎麼了?”閻狼低聲問道。
“你還記得龐海這個人嗎?”紀宇瞬間有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興奮。
“景上市的?”閻狼眉頭一蹙,他現在就能確定這件事絕對跟家裡人脫不了關係了。
景上市的人怎麼可能知道狄笙在閻家?而且狄笙在京都的身份被隱藏的很好,雖然當時在飯店來了不少的記者,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拍下狄笙的照片,當然,除了狄笙的兩個上司,史記跟李唯笑,不過,他相信這兩個人絕對會守口如瓶。
“你剛纔想說什麼?”他並不如紀宇這般樂觀,這件事兒要查清,恐怕要時間不短。
“現場找到了一部手機,剛纔這部手機裡有一個叫Y的聯繫人打了通電話,電話接通三秒就掛了,對方似乎是要等這邊開口,我懷疑Y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呢!”只是三秒的時間太短,他根本就沒來得急定位。
“喬天兒在嗎?”
“在!”紀宇看了眼躺在屍體旁邊的另一張牀上睡的正香的喬天兒,他眼睛疼的厲害,他都懷疑鄭航到底看上這個重口味女孩哪個地方了,大半夜的不在家,非跟着他們過來,來了還對着屍體各種研究,那熱情勁兒跟鄭家三姐法醫鄭起有得一拼。
“讓她侵入指紋庫去調查!順便,查查龐海的賬戶,不過,這個龐海我記得還有個外號,叫馮老三,讓她自己看着查!”查到龐海的賬戶就應該能查到跟龐海合夥的這個人的帳號,順着這條線查下去,或許會有所收穫,只是……
交代完畢,閻狼就掛了電話,他知道能查到的東西應該是微乎其微,或許會查到,但是對方從一開始就佈局,這麼精密的局定然不會讓他們查到多少有用的東西,而且關於這次意外,他並不覺得它恰恰只是意外!
司機跟他們到底又有何關係?線索難道就這樣斷了?
他放下手機回了臥室,兩張牀上,侄女睡的各種香甜,睡衣翻到了肚皮上,整個人都睡到了被子上,平時就整齊的頭髮現在跟個小瘋子似的披散在枕頭上,他輕輕走到小牀邊,動作僵硬的把小丫頭挪到牀邊,整理好被子又把人放進被窩,給小丫頭掖好被子,看着她咕噥了下小嘴,兩句聽不清的話就冒了出來,他突然覺得他似乎從來沒怎麼注意過閻古語,意識到她的存在應該是從狄笙來了閻家開始吧。
身後,一陣窸窣的動靜傳來,他一轉身就看到了睡的迷瞪瞪的小媳婦一把掀開了身上的被子,眼睛沒睜開就從牀上坐了起來,接着鞋子都沒穿光着腳丫子朝洗手間走去。
閻狼起身跟了過去,只見家準確的到達目的地,完成任務後,暈乎乎的從馬桶上站了起來,嘩啦的沖水聲都沒能讓她睜開眼睛。
一如剛纔一般動作矯捷地爬上了牀,鑽進被窩呼哈呼哈的接着睡。
沒幾分鐘,那小手不老實的到處摸着,摸了一會兒,似乎沒摸到想要摸到的東西,眼睛艱難的撕開了一點兒小縫隙,濃重的酣睡後的音兒,道:“閻狼?老公……”
看着她那個困盹的樣兒,閻狼跟着進了被窩,沒在逗弄她,一把把人攬進懷裡,拍了兩下,人接着睡沉了。
此時,閻宅某個角落,一聲低沉的手機震動聲在這樣詭異的黑夜中格外刺耳,電話迅速被接起,這個動作充分暴露了牀上這個人的焦急,聽筒那邊傳來聲音,“已經處理乾淨了!”
“我看新聞了,那個開弔車的人?”
“你放心,自己人!那個司機要不要……”電話那頭的人微微停頓,那意思就是處理掉。
“不用了,留給他們就得了!”留給他們是最好的選擇,正好混淆視聽!
“嗯,我還用跟邱家接觸嗎?”
“暫時不用,這時候就要蟄伏,動的越多,就越容易暴露,你等候指示!”
咔嗒一聲,電話切斷,這邊的人,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平靜的呼吸聲,讓人猜不出是不是睡着了。
夜,靜的可怕!
------題外話------
麼麼,有沒有懸疑的感覺?
寫這些很累腦子,不過,我自己也很刺激,只是,喜歡的親,可不可以支持正版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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