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夠替錚哥兒做決定呢?”趙三老爺知道,要是以公冶霆錚的性子肯定不會跟別人打的,但是自己的胖孫子已經答應人家了,錚哥兒又不好不給他這個面子,只好動手了。
“祖父,我也不是故意的嘛,那個時候王慶之一直不相信錚錚很厲害,我只想到了這個法子。”趙小胖那個時候已經被公冶霆錚教育了一頓,現在已經知道了。
“睿哥兒,祖父給你說,練武不是要去爭個第一第二,而是爲了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要是爲了爭個輸贏,爭個名次的話,那就失去了練武的意義了,你知道嗎?”趙三老爺覺得孫子還是太小了,太單純了。
“祖父,那爲什麼有的人還要去爭那個‘武林盟主’呀?打過來打過去,把所有人都打敗了纔可以當上武林盟主。”趙小胖這個是在話本子上面看的,聽到祖父這麼說,突然就想到了。
趙三老爺和松柏兄弟聽到了,一頭黑線;張氏和徐氏則是要笑出來了,都不知道趙小胖在哪裡聽到或者看到的,連“武林盟主”這個詞兒都知道了。
“武林盟主?趙世睿,你給我說清楚,你這是在那裡看到的?”趙三老爺問着孫子。
趙小胖這個時候才知道說漏嘴了,那是他以前在書齋裡面看到的,就一直記着。他有一個當英雄的夢想,希望自己以後能夠打敗天下無敵手,當一個大英雄!那個武林盟主就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了。
這次,公冶霆錚這麼小,就打趴下了兩個壯漢,他覺得他就是未來的武林盟主。雖然自己當不了武林盟主,但是錚錚當上了也不錯,因爲自己跟他的關係很不錯呀!
趙小胖這個時候還在腦海裡面想着這些,面對趙三老爺的質問,還能夠開個小差,真的是心裡很強大!
“趙世睿,你給我站起來!”趙三老爺看出了胖孫子在神遊,一下子提高了嗓音,把趙小胖嚇得一愣。
“祖父,你喊我幹什麼?”趙小胖都忘了剛纔問他的問題了。
“趙世睿,你給我說說,你剛纔在想什麼?”趙三老爺很嚴肅地問着。
趙小胖就把剛纔自己心裡想到的說了出來,開始還有點擔憂,但是越說越驕傲,越說越激動。
趙三老爺這個時候看到了胖孫子的表情,頓時覺得頭疼了,怎麼他就一點不知道上進了呢?錚哥兒跟他一樣嗎?他不應該看着錚哥兒這麼厲害,自己反而更加努力嗎?怎麼就變成了“錚錚厲害就跟我一樣厲害”呢?
趙三老爺決定好好教育一下他,這樣的想法是非常不對的。
“趙世睿,來,你到祖父這裡來。”
趙小胖趕緊走過來了,小姑娘就窩在孃親的懷裡,看着睿睿走到了爹爹的面前,她有點怕怕的,因爲爹爹現在的表情,感覺要打睿睿的屁屁了。
“趙世睿,我問你,你和錚哥兒是一個人嗎?”
“不是呀,錚錚是他,我是我自己,我倆咋能是一個人呢!”趙小胖一臉“祖父你真傻,還問這樣的問題”的表情。
趙三老爺感覺一口血都要噴出來了,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接着問:“那錚哥兒功夫厲害,跟你有關係嗎?”
“這個肯定有關係呀!因爲要是我有危險了,錚錚就可以來救我了!”在趙小胖的心裡,公冶霆錚就是來保護他和小姑姑的,有危險的時候他一定會來保護自己的。
“那要是錚哥兒不在你身邊,不能去救你了,那你應該怎麼辦?”
“這個,嗯,那我就自己跑,跑得快快的,這樣壞人就抓不到我了。”趙小胖天真地說道。
“睿哥兒,你知道既然是壞人,那麼肯定會功夫的,你又不會功夫,怎麼跟人家比?到最後還不是被抓住了?”
趙小胖想了半天,覺得祖父說的也很有道理,就像是現在,錚錚也不在自己身邊,要是遇到危險了,也沒人來幫自己了。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剛纔祖父問錚錚和自己是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了。
對呀,就算是錚錚再厲害,那也只是他的本事,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遇到危險了自己還是跑跑不過,打打不過的。
“祖父我知道錯了。錚錚這麼厲害了,我也應該努力的。”趙小胖腦瓜子不傻,只是現在只有五歲的年齡,比較小,考慮問題的時候需要人來引導,這樣纔會想明白。
“睿哥兒真聰明,你知道就好了,祖父希望你能夠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人,一個能夠靠着自己,而不是依賴別人的人。”趙三老爺摸了摸孫子的腦袋。
小姑娘窩在孃親的懷裡,看着爹爹剛纔還很生氣的樣子,現在又笑了,覺得真的是奇怪,大人總是變過來變過去的,自己都搞不懂。
“對了,睿哥兒,你還沒說你從哪裡知道的‘武林盟主’,來,跟祖父說說,祖父也很感興趣。”趙三老爺一臉“我也想知道,求告訴我”的表情,趙小胖那個單純的小孩子就被祖父的這個表情給欺騙了。
“祖父,我給你說,那個話本子可好看了。是有一次我去書齋裡面看到的,說的是有個男的,爲了成爲武林盟主,天天都在不停地練功……”趙小胖的嘴皮子很好,把自己看到的那個故事說的天花亂墜的。
趙三老爺聽到後面,肩膀都在顫抖了,但還是忍住了,不能笑不能笑。那個話本子上面的,就是寫出來騙騙那些無知小兒的,真的要當上武林盟主,那是自己練練就成了呀?真當武林盟主是地裡的大白菜呀,想吃的時候就去拔一顆,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夠當上了嗎?
“睿哥兒,以後不要看那些話本子了,都是忽悠人的。”趙三老爺現在又嚴肅起來了。
趙小胖搞不懂,剛纔祖父不是聽得挺開心的嘛,怎麼現在又變臉了呢?
“祖父,不是的呀,那個說的都是真的,裡面還講了那個武林盟主家住在何地,是哪裡人氏,怎麼會是忽悠人的呢?”趙小胖記得可清楚了。
趙三老爺覺得胖孫子已經被這些話本子荼毒已深,真的是要趕緊把他救出來。他自己也喜歡看一些雜書雜記,就是兩個大兒子,他也支持他倆去博覽羣書,而不是隻看四書五經。
但是他非常反感這些話本子,裡面講的什麼才子佳人、江湖遊俠的故事,都是騙騙那些閨閣小姐的,沒什麼內涵。結果,就被胖孫子看到了,還記得這麼清楚。
趙三老爺知道,現在要是一個勁兒的不讓孫子去看,他反而會更加好奇,更想要去看看了,自己要打掉他的這種念頭。
“趙世睿,一會兒用過晚膳了,你跟我去趟書房,我送你幾本書,你抓緊時間給我看完。”趙三老爺想要趙小胖看看歷朝歷代的歷史,這些比那些話本子要好看多了,並且這絕大部分都是真人真事。
趙三老爺以前覺得這些史書對胖孫子來說,讀起來有困難的,所以未曾讓他接觸,只是自己偶爾給他講一講故事。現在這正好是個機會,讓孫子開始看了,正好也把他從話本子裡面吸引過來。
“祖父,我知道了。”趙小胖也感覺到了祖父不喜歡自己看話本子了。
小姑娘看着爹爹跟睿睿說完話了,然後就下來,拉着張氏的手往外走,“爹爹,大哥哥,小哥哥,還有嫂嫂,一起去看看我喝睿睿帶回來的東西,快點呢!”
春荷知道這些東西都送到廚房了,自己就先跑過去打個招呼,讓婆子把拎到院子來,不然進廚房看也不方便。
等小姑娘和家裡的長輩走過去的時候,剛纔王府護院送進來的吃食,全部都擺在院子裡。
最吸引人的就是六隻野雞。六隻野雞拴在一塊兒,昨天都是用石子兒砸的,野雞也沒有受什麼大傷,所以這個時候都還是活着的,有時候還撲棱着翅膀,企圖逃走。
趙小胖一路走過來,都已經忘掉了剛纔屋子裡發生的事情,又開始嘰嘰喳喳說着在莊子上的事情。現在看到了這幾隻野雞,那就跟看到了一盤子大雞腿在眼前一樣!
“這些事今天上午,我們去山裡面,錚錚拿着石子兒打的野雞,因爲他沒有弓箭。祖父,你可以嗎?”趙小胖記得祖父和爹爹打獵的時候,都要帶上工具。
“睿哥兒,祖父可比不上錚哥兒這麼厲害。”趙三老爺也不覺得丟人,自己是個讀書的,身手已經比一般的人好了,但是跟那些真正練武的人相比,還是差得很多。“術業有專攻”,趙三老爺覺得自己只要把學問做好,把學生教好,這就是他的最大的職責了。
“爹爹,你可以嗎?”趙小胖一臉期待地看着趙勁鬆,希望他能夠跟自己肯定的答案。
“睿睿,爹爹也沒有錚錚厲害,所以呀,不能夠拿着石子兒打獵呢。”趙靖鬆雖然很想說自己很厲害的,但是知道不能夠騙兒子,還是實話實說。
“哎,原來錚錚這麼厲害呀!”趙小胖現在才知道自己和錚錚的差別,連自己的祖父和爹爹都趕不上呢。
趙小胖也不問小叔叔了,因爲祖父和爹爹都比不過錚錚,那麼小叔叔就更不用說了。
“你看看這個,裡面都是我和王慶之在小溪裡面抓的呢,我還差點掉水裡面了。”趙小胖指着裝着小魚的桶說着自己在河邊抓魚蝦的趣事,張氏和徐氏一點都不擔心,因爲她倆對公冶霆錚一百個放心。
“睿睿,這裡面的小魚魚,多了很多呢!”小姑娘還記得下午在莊子上看的那個桶,裡面的魚沒有這個裡面的多,應該是有人加了呢。
“對喲,小姑姑你要不說我還沒感覺到呢,這裡面確實比我們抓的要多。”兩個小傢伙還在想着,爲什麼桶裡的魚變多了呢?是怎麼來的呢?……
站在這邊的大人都懂了,肯定是莊子上的管家裝的,一家送一點,嚐嚐鮮。
“小姑姑,不要糾結了,多了就多了唄,咱們可以多吃一點了。”趙小胖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小魚變多了,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能夠多吃點了,也很開心。
“還有這邊籃子裡面的菜,也是我喝王慶之摘的。”趙小胖又獻寶似的,把裡面的菜往外拿,一個一個介紹着名字,小姑娘也記住了幾個,也跟着一起說。
等上面的菜都拿完了,籃子底下放着的香椿就露出來了,張氏聞到那個味就趕緊離開院子了,小姑娘倒沒有張氏反應那麼大,只是往旁邊走了好幾步,站得遠遠的。
趙小胖看着祖母離開了,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睿哥兒,你祖母聞不得香椿的味道,所以她就先回去了。”趙三老爺是知道妻子的習慣的,給孫子解釋了一番。
“爲什麼呀?王慶之說香椿很好吃的呢!”趙小胖想不明白,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會有人連味道都受不了的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看樣子小小也是受不了的。你們要是想吃的話,晚上就單獨開一桌子,我和你母親還有小小就不和你們一起用膳了。”趙三老爺對香椿的味道,說不上喜歡,但是也說不上討厭。
但是妻子和閨女兒都不喜歡這種味道,那麼自己也要和她們娘倆統一戰線,不吃香椿。
趙三老爺看着這邊的東西也看的差不多了,就抱着閨女兒回去了,留下趙靖鬆一家三口和趙靖柏站在這邊繼續看着。
徐氏看着公公走了,自己去廚房裡面吩咐了一下晚上用膳分兩桌,先把公公婆婆的飯菜做好了再做另外一桌,第一桌飯菜不要香椿。廚房的婆子都連忙應着,表示自己知道了。
“對了,那個香椿,今天晚上就多做幾個菜,全部做完了,不要剩下了。”徐氏知道要是香椿不吃完,這幾天婆婆都不會和大家一起用膳的,索性今天晚上就把吃完好了。
張氏就在旁邊的一個院子站着,吹吹風,換換氣兒。她從小就聞不了香椿的味道,覺得很是難受,所以很不理解那些吃香椿的人,那麼難聞的東西,竟然還有人吃?
“孃親,孃親!”小姑娘在趙三老爺的懷裡,看到了站在那裡的孃親,就趕緊喊着。
“明娘,咱們的小閨女兒跟你可像了,也是聞不得香椿的味道,剛纔你是出來了沒看到,她一個勁兒往邊上讓呢,不想聞着那個味道。”
“小小,你也不喜歡香椿的味道嗎?”張氏現在心裡很歡喜,看自己的閨女兒跟自己多麼像,連口味都是一樣的。
“娘,那個聞起來臭臭的,我不喜歡。但是睿睿喜歡呢,他還要去弄菜吃。慶之哥哥也喜歡。”小姑娘把自己知道的喜歡香椿的人都說了出來。
“好好好,小小不喜歡就算了,爹爹也不喜歡。今天晚上就咱們仨用膳,不跟他們一起吃了。”趙三老爺說了,晚上一家三口吃飯。
“好呀好呀!”小姑娘覺得可以不聞臭臭的味道真的是太好了。
這一家三口就回院子裡了,張氏這個時候纔有機會拿出錚哥兒走之前,放在這裡的匣子,這是王府的老夫人給小閨女兒的見面禮。
張氏聽春荷說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是打開那一個匣子,還是有點晃了眼。粉嫩嫩的珍珠,渾身散發着柔柔的光芒,看上去就很養眼。
這一匣子下來,裡面的珍珠估計有個上百顆,更珍貴的是,這些珍珠的個頭兒都相似,沒有太大的區別,到時候去打一套首飾,也是極爲相稱的。
張氏又打開了另一個荷包,看到了那根小花簪。一看就知道,這是專門爲小姑娘家定做的,樣子十分新穎,款式也好看。張氏知道這份見面禮,人家是用心在準備。
“閨女兒過來,娘給你梳個頭發,給你帶上這根小花簪。”張氏看到這根兒簪子,自己也心動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讓閨女兒戴在頭上,看看效果。
趙三老爺抱着小姑娘,去梳妝檯上拿了木梳,然後走過來坐在妻子的跟前,讓她給小閨女兒打扮。趙三老爺一點都不覺得看小閨女兒梳頭時無聊的事情,反而覺得很有趣。
“閨女兒,你今天的頭髮,春荷梳的不錯。”張氏看着閨女兒的髮髻跟昨天自己梳的差不多,覺得春荷的手藝越發的好了。
“孃親,這不是春春給我梳的,是亭子哥哥給我梳的頭髮。”小姑娘趕緊糾正着。
“錚哥兒?”趙三老爺和張氏都是大吃一驚。
“孃親,真的是亭子哥哥給我梳的,昨天做了一個新的花帽子,我的頭髮都拆了,然後亭子哥哥給我梳了一回;今天早上也是他梳的。”小姑娘記得可清楚了。
“哎喲,沒想到錚哥兒還有這手藝呢,梳的比孃親梳的還要好。”張氏真的覺得公冶霆錚不錯,看看,現在都能把小姑娘照顧的這麼好。
“你爹爹到現在都還沒給我梳過頭髮呢。”張氏一邊慢慢地鬆開閨女兒的頭髮,一邊在碎碎念着。
趙三老爺就抱着小姑娘在張氏的身邊呢,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不過趙三老爺也是委屈,他也想給夫人梳頭髮,但是奈何手太笨了,每次不是把夫人的頭髮撤掉幾根兒就是扯得她頭皮疼,張氏都不給他機會了。趙三老爺也不敢嘗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