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費精神站在門外乾笑着,說道;“我家裡的那個娘們,我請您去,您也不能去,不是嗎!”

沒等花肥豬有所反應,費精神接着又說;“花大老爺,文娘同意了,字據在我手上呢!”

“什麼?”花肥豬換了個口氣。

費精神接着說;“真的,一會兒您就能看到。”

“他媽的,你不早說,快點給老爺洗乾淨了。”花肥豬在命令曉月。

“是,”曉月弱弱地答應了一聲。

半天,花肥豬推開門,走了出來,站在外面問費精神;“把字據拿來!”

費精神雙手捧上剛剛和文娘立下的字據,乾笑着說道;“花大老爺您看,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這下子你可要如願以償了!”

花肥豬沒理他,只顧看起了字據,等到看完以後,用狐疑的口氣問道;“老費,你他媽是不是糊弄我吧,我這才離開多長時間,那個文娘怎麼就能改主意了呢!”

初更過,二更起,花肥豬糟踐完了曉月,身子睏倦,哪裡還有精神聽費精神的話,別看費精神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花肥豬可是一點也不領情,傍晚,黃昏時分,他的邪惡想法沒有得逞,已經讓他感覺到了不痛快,現在,他剛剛在曉月身上找補回來,所以,那個費精神即便再能說,即便能把星星說下來,花肥豬也不想在動彈了。

眼下,他雖然起來了,也出了屋子來到了前廳,心裡頭還是對費精神有那麼三分不滿意,兩分看不上,外帶幾分不待見。

鬼精鬼靈的的費精神,如何看不出這點事情來,他就是爲了擬補傍晚的疏漏,堵住花肥豬的嘴,讓到手的銀子不至於再飛走,才這麼不辭辛苦地又跑了過來,這時候,他見花肥豬穿了身睡衣,就走了出來,還對他帶搭不理的,決心扭轉這種局面,怎麼辦,怕什麼,自己手裡有硬頭貨,要先顯擺一下子,吊吊這頭肥豬的胃口再說。

於是乎,費精神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湊倒花肥豬跟前,伸手點着那張字據說道;“花大老爺,您玩了這麼多年的小娘們,難道還不清楚嗎,她一個弱女子,爲了葬母,爲了生活,她一百個不樂意,也得答應,再說了,有我在,哪有辦不成的事情呢!”

“啐,”花肥豬吐了費精神一口,才說道;“,想騙老子沒門,我告訴你,有字據我也不信,我要等到人到了我手以後纔信,我這就叫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懂嗎!”

費精神立刻說;“花大老爺您放心,等到我把她交到您手上,到時候讓她像屋裡的那個,乖乖地聽您的話,甘心給您當奴才,不就完了嗎,不過嗎,可就是,您別忘了讓我當您的管家承諾,到時候,我們甥舅之間也好互相有個照應不是!”

花費豬說;“美的你,那個文娘要是不把老子伺候舒坦了,你就別想那件事兒,老子不缺管家。”

費精神最怕花肥豬反悔,他立刻說道;“花大老爺,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動了文娘,您可不能反悔呀!”

看到費精神猴急的樣子,花肥豬心裡一樂,覺得差不多了,今後還得使用他呢,就說道;“老爺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反悔過,今兒個老爺我剛玩完,就不過去了,我明天領着人過去,我要聽到文孃親口答應我,這纔算數。”

說完,花肥豬轉身又進去了,費精神站在前廳裡,感覺很沒趣,又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趕快回到文娘身邊好,省得夜長夢多,到時候,文娘再不承認了,花肥豬動手搶人是小事,自己瞎了錢財那纔是大事。

費精神琢磨完,走出花肥豬家的深宅大院,到門房和看門的兩個傢伙打了聲招呼,接着去了趟棺材店,買了口最便宜的白茬棺材,運到脂胭齋門前,草草盛殮了文娘阿媽,就坐在棺材前打起盹來,沒成想,他覺得也就是剛剛閉上眼睛的功夫,天就大亮了,花肥豬也帶人趕過來了。

這時,眼看着費精神又來了精神,花肥豬說道;“走,你領我到屋子裡看看,我要親眼看見文娘,還要她親口答應我,埋葬完她阿媽,就跟我走,我才能答應她,讓她在我的房子裡出殯。”

花肥豬的話清晰地傳到了屋子裡,三個女人,兩個小姑娘十分緊張,只有蚌娘娘氣定神閒,江白看着蚌娘娘問道;“他要進來了,怎麼辦?”

蚌娘娘輕鬆地說;“一切按着他的要求辦。”

江白馬上驚歎道;“蚌娘娘,那還讓你來幹啥呀!”

文娘姑娘又開始抽泣,蚌娘娘見狀,晃晃頭,叮囑文娘道;“文娘姑娘,我剛纔說的你聽到了嗎,那個花肥豬進來後,你只管哭泣,他說什麼你就聽什麼,你不用說話,點頭就是了。”

開始,文娘還以爲後來的這位姐姐有什麼好辦法,或者會直接出面對付那個花肥豬,哪成想她竟然讓自己都答應下來,文孃的委屈一下子又涌上心頭,小聲哭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剛走到門前的花肥豬聽到屋子裡的哭聲,反倒哈哈大笑起來,他對費精神說道;“你他媽的別說,文娘還真在,你就別跟着進去了,我一個人進去安慰安慰她,順便告訴她,埋完了人,她就是我的了,今晚上就得跟我回去。”

費精神剛想說,你也忒急了點吧,怎麼着,也得讓我外甥女過了三七呀,可是,沒等他說出來,花肥豬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到屋子裡,就聽花肥豬大聲說道;“文娘啊,別他媽的哭了,看哭壞了眼睛,到時候該不好看了。”

文娘依然低頭痛哭,花肥豬見屋子裡沒有別人,就上前扶住文孃的肩膀又說道;“老子不讓你哭了,沒聽到啊,我告訴你,我讓你在我的房子裡出殯,就是相中了你,出完殯,到了晚上我就來接你,省得你一個人孤單單地呆在這裡,聽見沒有?”

花肥豬簡直就是喝問,文娘哭得肩頭聳動,花肥豬看到後,還以爲文娘答應了,就把手放到了文娘腰上,文娘此時已經哭暈了頭,竟然沒有感覺,花肥豬誤以爲文娘已經順從了他,接着說道;“看你在這兒哭老子感覺晦氣,行啦,你他媽的就哭吧,晚上我在收拾你。”

說完,花肥豬放手,離開了文娘,來到門外面,對跟着他來的幾個傢伙說道;“你們在這兒跟着出殯。”

“是!”那幾個傢伙答應了一聲。

花肥豬又對費精神說;“我說老費呀,出完殯你領着他們幾個去酒肆裡喝一頓。”

費精神立刻說;“花大爺,我身上沒帶銀子。”

花肥豬立刻罵道;“我不是剛給完你嗎!”

費精神嘿嘿一笑回敬道;“大爺,我不是買棺材和吃飯了嗎!”

花肥豬聽後,又罵了句;“給你。”

話音落,花肥豬從紫羅緞衣服兜裡掏出一塊散碎銀子,啪,摔到地上,轉身走了,費精神急忙上前,彎腰低頭撿起銀子,吹了吹,揣進了懷裡。接着,走進屋子裡,喊道;“文娘,到時辰了,送你阿媽上路吧!”

文娘六神無主,忘記了蚌娘娘和江白姑娘的存在,哭哭啼啼隨着費精神走出了屋子,費精神對那幾個幫閒喊道;“兄弟們,起肩了,埋完了人,我這裡還有賞。”

一個傢伙問道;“老費,這可是當着死人的面,你說吧,還賞我們啥?”

費精神很大度地說道;“要錢一人一文,不要錢,喝完酒,我領着哥幾個去你嫂子從前呆過的笑春樓裡快活去。”

“好嘞,就這麼辦!”

那幾個傢伙嗷嗷叫着,把文娘阿媽的棺材用槓子扛到了肩膀上,文娘披麻戴孝,走在前面,每到路口處就拋出一把紙錢,哭喊着說道;“阿媽,一路走好,我隨後就到。”

聽得路人無不駐足觀看,幾個擡棺材的幫閒根本就沒工夫琢磨文娘哭喊出來的話是啥意思,都在琢磨到了笑春樓該找那個姑娘,路漫漫,總有到頭的時候,出了城牆,不遠處,左拐,就是一處亂墳崗子,窮苦人家死了人都埋葬在哪裡,文娘阿媽也不列外,那夥幫閒在費精神的指揮下,草草埋葬了文娘阿媽,也不管文娘死活,圍着費精神來到了靠城門的一處酒肆裡,費精神趁機掏出兩文錢,遞給一個瘦小的幫閒說;“麻煩兄弟,給我看着那個姑娘,那可是花大老爺要的人,等明日我在單獨請兄弟喝花酒。”

那個幫閒接過錢,掂量了幾下,立刻跟在文娘身後,不緊不慢地走去。

文娘昏昏沉沉,六神無主,邁動木頭一樣的大腿,只顧朝前面走去,眼看着前面到了一戶人家,她猛聽得耳邊響起蚌娘娘的聲音;“文娘,快回脂胭齋呀,我們在那裡等你。”

文娘這才反應過來,沒見蚌娘娘和小白姑娘跟過來呀,是誰說的話,文娘正在尋找,轉身看見那個幫閒站在自己身邊,不覺一陣噁心,立刻回頭朝脂胭齋的方向走去,不大的縣城,不長的馬路,文娘回到脂胭齋,看見那個幫閒也要跟自己進到屋子裡,立刻反手把門在裡面鎖上了,等到她再看屋子裡的時候,卻見江白姑娘和蚌娘娘正站在她身邊。

文娘咋看到江白和蚌娘娘,先是一愣,接着纔想起來,這是兩個前來幫助自己的人,可是,她們剛纔去了哪裡,文娘又是一愣,想問又說不出話來,當她細看江白姑娘後領來的姑娘時,才驚訝地發現,這個姑娘貌若天仙,就是有些豐滿,看上去倒像個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