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說話的語氣很沉重,站在外面聽到江白要死給上天看的老黑姐卻是嚇了一大跳,好端端的一個大姑娘,又有一身的好本事,怎麼能夠說死就死呢,再說了人不和天鬥,不要說人了,就是神仙也不敢和老天鬥啊,這個傻姑娘,我有功夫一定要好好勸勸他。
老黑站在密室門前,渾然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一個勁兒在替江白惋惜,只是一個勁兒地想要不要進去勸勸江白,就在她猶豫不決之時,就聽屋子裡又傳來蚌娘娘的說話聲;“小阿白,我看你還是算了吧,你也不想想家中的阿爸和阿媽嗎?”
聽到蚌娘娘提起了江白的阿爸和阿媽,老黑不覺把耳朵貼到了門上,這下子聽的更真切了,就聽江白帶着哭腔說道;“你也不想想,我是阿爸和阿媽的寶貝女兒,現在卻突然變成了一個大小夥子,我的阿爸和阿媽能夠接受嗎?”
“能,不但能,而且一定會十分開心,十分高興。”
這是蚌娘娘的聲音,站在門外面的老黑正在琢磨蚌娘娘爲何要說出來這樣的話,卻聽江白說道;“虧了你還是大姐呢,就知道哄人家開心,你也不想想,我突然成了一個大小夥子回到家中,我阿媽和阿爸能夠認出來我嗎?”
江白剛說到這裡,就聽蚌娘娘不溫不火地接過來說道;“小阿白,你不要焦急,聽我一點點說給你聽,我說你阿爸和阿媽能高興,還能一百個一千個同意你變成了一個大小夥子,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說到這裡,蚌娘娘故意停頓了一下,用了一句反問,爲的是引起江白的注意,果然,江白沒有接過來辨別,而是全神貫注地聽着蚌娘娘說的話,直到這時候,蚌娘娘才又接着開口說道;“那是因爲你阿爸和阿媽都等着、盼着要抱孫子呢,假入你一直是個女孩呢,他們就只能是抱外孫子,孩子要隨你夫家的姓氏,孩子和你就是外姓人,這就意味着你們江家從此沒有了後代。
而你要是按着現在的樣子成爲了大小夥子,在把敖玉九公主領到家中成親之後,有了孩子,你的父母就成了爺爺和奶奶,你們白家也就有了後人,你們也就是實實在在的一家人,從此再也不用分開了,你說我說的對嗎,你說到時候你阿爸和阿媽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蚌娘娘這番話說得是至理名言,講的是大實話,真就打動了江白的心,所以,江白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他只好說道;“那好,我們先不說這個問題,我想問問蚌娘娘大姐,無論如何你也應該讓我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吧?”
聽到了這裡,老黑站在門外很清楚地聽到了蚌娘娘嘆息了一聲,然後才說道;“好吧,我就豁出去了,不過爲了不至於遭到天譴,有些事情,我只能是含糊其辭,要靠你自己去理解和分析,然後呢,你還要把我說過的話忘記,這一點你能夠做到嗎?”
站在門外的老黑正在琢磨江白會怎樣答覆之時,卻聽裡面傳來蚌娘娘呼叫她名字的聲音;“老黑呀,不要站在外面了,請進來吧!”
這,這卻如何是好,自己在偷聽主人的談話,這樣做很不好,暴露了就更不好,不僅僅是不好,似乎還讓人厭惡,該怎麼辦呢,還能怎麼辦,既然暴露了,主人在召喚呢,那就硬着頭皮進去吧。
於是乎,老黑硬着頭皮敲門,聽到蚌娘娘在裡面說了進來兩個字之後,纔開門走了進去,然後,低頭謝罪道;“啓稟主人,老黑不是故意要偷聽主人和江白妹妹的談話,只是,只是路過這裡,一不小心,被你們的精彩談話給吸引住了,我就,我就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
老黑說到這裡,決定停下不說了,等待蚌娘娘的處罰,卻不料蚌娘娘根本就沒有想要處罰她的意思,而是說道;“我招呼你進來,是想讓你做個見證,至於別的什麼還有那兩個小姑娘,先讓他們等在外面也沒有關係的。”
老黑聽了蚌娘娘的話,有些喜出望外,她立刻反問了一句;“主人,您讓我做什麼見證啊?”
如果換做是別的主人或者是脾氣和架子都比較大的人,再加上老黑剛纔的舉動,就一定會說她明知故問,不過呢,蚌娘娘卻不是那樣的人,當她看到老黑一頭霧水似的呆愣愣地發問,就說道;“我是讓你給我們二人做個見證,當然了也包括你,你懂嗎?”
聽到蚌娘娘的話,老黑根本就沒明白,不過,她還是點頭,表示我懂,看到老黑點頭了,蚌娘娘又接着說道;“我馬上就要說出江白姑娘爲何要變成一個男人的緣由了,也就是要說出江白的前世今生,這是有違天意的,說不定我因此會遭到天譴,所以,當我說完了這些之後,江白一定要按着我說的去辦,成爲一個真正的男人,不準再反悔。
出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你們一定要忘記我說過的事情,這一點絕不能含糊,江白更不能去尋找什麼前世的恩怨情仇,你們要是答應了,我才能說出來,這也是我爲什麼要把老黑你叫進來作證的原因。”
老黑是個頭腦簡單之人,這會兒聽到蚌娘娘的解釋,也就懂了,所以,她忙着點頭,說道;“是的主人,我一定能夠做好這個證人的。”
本來呢,江白以爲老黑姐會站在他這一邊,勸勸蚌娘娘,別讓他成爲男人,可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卻搖身一變當起了證人,這下子可好了,自己是誰也指望不上了,算啦,只要蚌娘娘能夠說服自己,能夠給他泄露一點天機,自己也就只好認命了。
江白想到這裡,在心裡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自言自語道,事已至此,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老黑看到江白滿腹愁緒,滿面愁容,真想上前勸勸他,讓他想開一些,讓他放寬心,做男人還是做女人又能夠有多大的區別呢,這時候恰巧蚌娘娘沒有接着說話,好像在思考什麼,所以,老黑就上前一步對江白說道;“我說江白姑娘,我要是你那可是巴不得的,你也許不知道,當女人多辛苦呀,要給男人生孩子還要操持家務,還要聽從男人的擺弄,要是一個不留意,託生到窮人家裡,說不定還會被賣掉,給那些有錢有勢的男人當伺女或者丫鬟之類的,要是遇到了懂你,疼你的男人,弄好了頂多能當個小妾什麼的,沒意思,沒意思,還是當男人好。”
老黑這一番勸慰,說得雖然是實話,但是江白聽着卻不順耳,儘管不順耳,江白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出駁斥她的話來,憋了一會兒,江白才隨口說道;“去你的,誰像你,那麼沒出息,整天就惦記找男人,你不是想變成男人嗎,我讓給你,省得屈了你的材料。”
江白賭氣說完這番話之後,不再搭理老黑,而是看着蚌娘娘說道;“還請蚌娘娘姐姐接着講下去,免得我到死都閉不上眼睛。’
江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紅着眼圈說出來的,蚌娘娘和老黑姐看到江白的樣子,心中未免翻起了漣漪,女人的同情心油然而起,老黑是個快人快語的直性子,她剛想接着說你別急,讓蚌娘娘在給你想想辦法,不過,還沒等到他開口,蚌娘娘已經慢條斯理地說道;“好吧,既然我們的小阿白如此傷心,那我就豁出去了,給你透露點天機,別的我也就管不了那麼許多了。“
蚌娘娘說完這句話之後,又看看江白,然後上前抓住他的手說道;“你我姊妹一場,我這個當姐姐的受到點處罰又算得了什麼呢!“
江白聽到蚌娘娘的話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剛想說那就請您別說了,反正我也不會娶那位什麼九公主十公主的。
不過,讓江白意想不到的是,還沒等他開口說出來,蚌娘娘已經說道;“所謂的天機,對於你江白來說,無外乎就是你的前世和今生以及你的後世往來,既然你心有不甘,我說出來又有何妨呢,其實,在我沒有說出來的時候,你大約也應該能夠想象得到,你的前世是誰!“
我的前世,我的前世,是啊,難道說每個人都有前世嗎,不是說人死了之後過孟婆橋的時候,要先喝一碗忘情水嗎,這樣就忘記了前世的種種恩怨情仇,蚌娘娘爲何要提我的前世呢,難道說我的前世還欠下什麼孽債不成,或者是?
江白想不明白,實在是想不明白,於是,他開始覺得自己似乎就要墜入到無底深淵之中,只感覺自己一個勁下沉,不停地下沉,就在江白感覺自己的心在不停地下沉之際,屋子內,密室裡,不知何故,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好孩子,還是不說爲妙,你要是說出來,就會減損陽壽一百年,試問,你們的陽壽到底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