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八月的天氣算不上太熱,但也絕對與涼爽無關,枝葉茂盛,蟬鳴陣陣,來回行走的女人們,無論年齡大小,手中幾乎都撐有一把遮陽傘,或紅或綠的小傘點綴着夏日,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從酒店出來,呂楠拉着桑榆快速步入車子裡,車門剛關上,呂楠便迫不及待的親了桑榆一口,她急急的問:“你剛說你愛我,是真的麼?”

桑榆微笑着點頭,她把呂楠額前的頭髮撥到耳後,柔聲說:“我跟路璐錯過了,不想一再錯過下去,我其實有很多壞脾氣,你願意跟我一起,把它們糾正過來嗎?”

“呵,願意”,呂楠抱住桑榆,心裡滿當當的都是感動,“我還以爲至少要等上兩三年,才能從你嘴裡聽到‘我愛你’這三個字,桑榆,謝謝。”

“該說謝謝的是我”,桑榆打開冷氣,握住呂楠的手,“若沒有你,我現在一定還在孤獨哀傷的死衚衕裡拔不出來,是你給了我新生,懂麼?我以前愛路璐,從沒後悔過,現在愛上你,也不會後悔,呂楠,我不會像以前那樣輕易說分手了,你也不要輕易說分手,好麼?”

“好,不管前方是風是雨,我們都不說分手,嗯?”

“嗯,回家吧。”

“呵,回家。”

呂楠桑榆回家了,但凌嘉和路璐從酒店出來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彎去了超市。

最近兩人都挺忙,冰箱裡的菜都沒了,趁着現在有空,正好去買些回來。

超市裡,凌嘉推着購物車,和路璐一起一邊選東西一邊聊,凌嘉問:“你看着同學一個個的結婚,有什麼感想沒有?”

“有啊,最大的感想就是,我的份子錢都進狼窩了!”路璐誇張的做個鬼臉,惹的凌嘉一陣笑,她接着說:“秦浩梅馨結婚了,下一對就該是孔箜和程子了,到時給他們的份子錢,少說也得六千,唉,命苦不能怨政府,點背不能怨社會啊!”

“你啊,就整天算計這點錢吧,也就這點出息了!”

“咦,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你就說風涼話吧,等你沒錢的時候你就跟我一樣會算計了。”

“我被你傳染的還少啊?以前買東西我都不看價的,現在不止看價,都會比價了!”

“這就對了嘛,不缺錢歸不缺錢,冤枉錢咱可不去花。”

“呂楠說你是葛朗臺,我看你是葛朗臺他奶奶。”

“過獎過獎!說到呂楠”,路璐拿下一包雞精丟到購物車裡,“你知道嗎?呂楠這個花蝴蝶終於拿下桑榆了,今天我一看桑榆甜甜的笑,就知道她愛上呂楠了。”

“桑榆愛上呂楠是必然,呂楠那種人,她若真用起心來,很少有人不去愛她”,凌嘉頓了頓,挑眼問:“桑榆愛上呂楠了,所以你就吃醋了?”

“吃山西陳醋!”路璐拿下一瓶山西陳醋,在凌嘉眼前晃晃,嘻嘻笑道:“可愛的小嘉嘉同學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了?你覺得有你這樣的白骨精整天在我眼前晃,我還有精力再去看別人麼?”

“諒你也不敢!”

“那可說不定,萬一我是專打白骨精的孫悟空呢?”

“那我就是專門收拾孫猴子的如來佛!”凌嘉小小的嘆口氣,說:“路璐,我沒法給你一個婚禮,會遺憾麼?”

“說什麼呢,這有什麼好遺憾的?你沒法給我婚禮,我同樣也沒法給你婚禮,我只要你就夠了”,路璐學着凌嘉的模樣也小小的嘆口氣,“我的同學朋友結婚,他們找的對象大都是門當戶對的,你的朋友們也一定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吧?我跟你在一起,有時想想,還真是一個灰姑娘找了一位白雪公主。”

“所以啊,你該感到榮幸纔對”,凌嘉笑眯眯的拍拍路璐的腦袋,“門當戶對這東西,有兩層含義,一層是物質上的,一層是精神上的,我們物質上有點差距,但精神上卻差不多,外在物質上的短缺很好追逐,內心精神上的缺陷可很難彌補了。倆人過日子,少不了閒聊,精神交流也就顯得格外重要,如果當我說起文藝復興三傑你卻不知道三傑是誰,如果當我說起唐宋八大家你卻不知道八大家都有誰,我一定不會跟你在一起,我對圖有虛表的草包可沒興趣。”

“咦”,路璐裝出一副爲難狀,“我就不知道有哪三傑有哪八大家,凌嘉,你找上我,你瞎眼啦!”

“是啊是啊,我公司的美女有的是,帥男也一堆,我要沒瞎眼,就不會偏偏撞上你這樣一隻不知好歹的死耗子。”

路璐替凌嘉惋惜,“你一時失明導致陪了終生,真是錯公穿了錯婆鞋,錯上加錯啊!”

“可不是嘛,回頭一想,死耗子孝悌忠信禮義謙都很全,就是無恥。”

路璐忿然,“這年頭真是狗咬叫花子,畜牲也欺人!”

凌嘉大樂,“誰讓你狗咬皮影子,沒一點人味了!”

“我不跟你計較!”

“我也懶得跟你計較”,凌嘉低頭撥拉一下購物車裡的東西,“調料差不多了,等會去拿點菜和水果,再去樓上看看吧,家裡的抽紙也快沒了。”

“好,先去拿幾個火龍果,你愛吃的。”

“嗯。”

晚上衝浴過後,路璐坐在牀頭看凌嘉買給她的英文小說,凌嘉看到路璐的吉他,一時手癢,拿下來自己彈着玩,可惜,曲不成調。

路璐放下書,笑道:“你想學吉他的話,我可以教你。”

“好啊,你來教我。”

路璐爬過去,先將凌嘉抱琴的姿勢擺正,然後說:“吉他上的和絃有九千多個,這些你先不用管它,初學就先把姿勢擺好,左手按弦,右手撥絃,指尖輕彈,先練指法,指法練熟後,再嘗試一下C大調和G小調……”

路璐顯然不適合去當老師,她講了一堆,講的凌嘉暈頭轉向,最後凌嘉打斷路璐,說:“你去看書吧,我練指法。”

路璐嘿嘿一笑,又爬回牀頭拿起書來看,凌嘉叮叮咚咚練了不到五分鐘,指尖就開始疼了,她沒想到看起來這麼簡單的吉他,學起來竟這麼麻煩,她把吉他扔到一邊,坐到路璐身邊,撅着嘴說:“我不學了!”

“沒耐心的傢伙”,路璐抓起凌嘉的手,吹一吹,“手疼了吧?”

“嗯。”

“以後你還是抱着吉他亂彈琴吧。”

“你當時是怎麼學會的?”

“當時對吉他很感興趣,想學就學會了,吉他這東西,入了門之後就容易了,萬事開頭難嘛。”

“好吧,我對吉他沒你有耐心,我看我有空還是去學鋼琴吧。”

“咦,吉他都學不會,你還去學鋼琴?好吧,我當你是開玩笑。”

“小瞧人!”凌嘉把路璐的耳釘摘下來,放到桌子上,“你還記得我說我們開始交往的那天麼?那晚我去找你,你竟給我彈了一曲《鬼子進村》。”

“記得,我還建議你把鬼子進村弄成手機鈴聲呢。”

“呵,想想時間真快,眨眼的工夫,我們交往快一年了,去年這個時候,我和你還在糾結,真是人生如夢啊。”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夢嘛”,路璐拉着凌嘉躺下,吻吻她的脣,“別感慨了,明天還要工作,今晚早點睡覺吧,晚安。”

“嗯”,凌嘉滾到路璐懷裡,抱住她,“晚安。”

路璐熄了燈,待凌嘉睡熟後,又悄悄下了牀。

第二天,凌嘉在會議室裡跟各部門的負責人一起,聽蔣建國意氣風發的大噴口水,瑞風裡的高層人士會聚一堂,男人個個風度翩翩,女人個個精明幹練,不知羨煞了多少有志青年。若能在此佔得一席之位,即便拋頭顱灑熱血又有何妨?

突地,有人的手機響了,鈴聲是《鬼子進村》,蔣建國立刻打斷了自己的演講,支起耳朵認真仔細的研究起了這不同尋常的音樂究竟傳自何方。

會議這東西,多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枯燥,會議一枯燥,開會時間再一長,底下的人多半都會心不在焉。

凌嘉這會正在掛羊頭賣狗肉的開小差想路璐,聽到鈴聲,起初莫名其妙了一會,她不由暗笑,沒想到還真有成年人把《鬼子進村》當鈴聲,但幾秒鐘之後,她暗笑不起來了,因爲衆人都把視線投放到了她身上。

糟了!路璐這混蛋!凌嘉咬着牙從手包裡掏出手機,衝衆人歉意的笑一笑,一路小跑着跑出了會議室。

凌嘉前腳剛出門,會議室裡便爆發出了足以把天震碎的鬨堂大笑,誰能想到,做事幹練待人穩重的凌嘉,這次反應竟是這樣遲鈍,手機鈴聲也竟是鬼子進村?

電話是路璐打來的,她昨晚不顧休息,廢寢忘食的把《鬼子進村》下載到了凌嘉的手機上,今天她迫不及待的給凌嘉打電話,樂滋滋的想給凌嘉一個“驚喜”。凌嘉對着她就是一陣罵,路璐沒想到她打電話的時候凌嘉正在開會,心裡多少有點愧疚,但更多的是偷着樂。

凌嘉罵完路璐,自己想想也覺得好笑,她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決定以後對路璐要嚴加防範。

夏天一過,秋天到來,有了愛情的滋潤,日子過的總是很甜又很快。

桑榆自從對呂楠說出“我愛你”之後,兩人的小日子過的越來越紅火了,呂楠發現,她和桑榆之間有許多共同的愛好,比如逛街購物,看時尚雜誌,跳舞看書聊聊哲學等等。有些愛好,也是會傳染的,比如桑榆喜歡上了做飯,閒時常爲呂楠做東西吃,比如呂楠喜歡上了畫畫,週末常對着桑榆畫一把,可惜呂楠的手頭功夫實在不夠強壯,常把桑榆畫的像個外星人。

桑榆和呂楠有時也會去找路璐凌嘉玩一玩,四個人一起聊個天或玩點撲克遊戲,有時甚至去兒童遊樂園裡瘋一把,只是凌嘉和呂楠一樣,多少的對路璐桑榆單獨在一起,都有些計較,好在路璐桑榆懂得她們的心思,身邊若沒自己的戀人陪着,極少單獨見面。

眨眼間,快到十一了,凌嘉快放假了,她和路璐商量是否去西藏遊玩一番,路璐這會正忙,但她一想到西藏就心動的不得了,即使再忙她也打算擠出點時間來。

週六,凌嘉陪路璐去畫畫,她擺弄着路璐的畫筆,說:“下週四開始放假,這次出去玩就花我哥給的那些錢吧,唉,我哥還是挺讓我感到溫暖的。”

“廢話!”路璐歪鼻子斜嘴,“你要給我花不完的錢,我也感到溫暖,我還熱到爆炸呢!”

凌嘉無語,只催着路璐趕快把該畫的畫都畫完,省得到時帶着完不成的工作去旅遊。

兩人對未來的西藏之行暢想了好一番,無奈天不遂人願,俗話說計劃沒有變化快,果真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寫了一點,今天中午寫了一點,先發上來吧,五一快到了,近期又要忙,更新可能又要緩下來了,呵,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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