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放你的臭爪子。”
兩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安少的身影在樓梯口出現,一臉的黑色。
晏晨一把推開安風,冷着臉冷冷地看着他,嘴脣抿了抿,“啪”的一聲揚手給了安風一巴掌。
安風的臉被的一偏,沒有發火,微斜臉似笑非笑的看着晏晨,用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對晏晨說道:“其實我剛纔想吻你的。”
“你…?”晏晨氣得胸口有些發悶,狠狠地瞪了一眼安風,擡腳向樓上走去。
安少已經從樓上下來,在樓梯中央與晏晨相遇。
“老公?”晏晨看了安少一眼,叫了一聲,欲言又止。
“回房間睡覺,記得好好洗乾淨了。”安少微眯着眼睛對晏晨說道。
晏晨微微點頭,繼續向樓上走去。
安少踢着鞋子慢慢下樓,直到來到安風的面前這才停了下來,微微偏着頭眯着眼睛看着安風。
安風迎着安少的目光看去,一步也不相讓。
安少的手心癢癢的厲害,他的眼睛暗了暗,二話不說,握成拳頭就向安風揮去。
安風早有所準備,頭一偏,輕輕鬆鬆地躲了過去。他退後一步,笑眯眯地看着安少。
“哥,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至於生這麼大的火嗎?”安風笑着對安少說道。
“那是老子的女人,你敢動,你就是在找死。”安少揮着拳頭又向安風砸去。
安風這一次沒有躲,在空中把安少的手架住,對着安少搖頭,“哥,你太不冷靜了,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呵呵…”安少對着安風古怪地笑了兩聲,把拳頭從安風的手中狠狠抽回,看着安風說道:“那是老子的女人,你要是再敢對她有什麼想法,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安靜,你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安風笑了,眼中一片冰冷。
“哼!”安少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斜着眼睛看着安風,眼中警示意味非常的明顯,“你別逼我對你動手。”
“哥,我們打個商量如何?”安風突然間對安少說道,“你把公司讓給我經營,你與嫂子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好好地過你們的小日子,從此以後,我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們,更不會對嫂子怎麼樣。”
“你想讓我把安氏的經營權讓給你?”安氏突然向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突然間怪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弄與諷刺和不屑。
安風的臉色微微一步,笑容僵在臉上。
“我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是一個什麼男人?”安少笑過之後,冷冷地看了一眼安風,轉身向樓上走去,走了一半,他停住腳步回過頭看着安風說道:“安氏的主意你不要打了,我是絕對不會把公司交到你的手上。還有,就算我同意,奶奶同意嗎?還有公司的股東他們同意嗎?再說了,就憑你手上的那點股份,想要從我的手上把公司奪走,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安少冷冷地說着,說完頭也不回地擡腳離開了。
安風擡頭看着安少一步步離開,臉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狠意,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臉皮,那他就不客氣了。
安少回到房間眼睛掃了一圈,沒有發現晏晨的身影,衛生間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安少踢踢噠噠向衛生間走去。
衛生間的房門緊鎖,安少按了一下門把手,沒有打開,他用腳在門口踢了幾下。
“女人,給爺開門。”
衛生間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安少用腳踢了幾下門,力氣比之前大了許多,“女人,給爺開門聽到沒有?”
衛生間的門終於被打開了,晏晨腰間圍着一條毛巾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安少,轉身又回去了。
“你幹嘛?”安少一把拽住晏晨。
“洗澡。”晏晨頭也不回地說道。
“不是已經洗過嗎?大冷天的你想感冒還是想怎麼樣?趕緊把頭髮吹乾去牀上躺着。”雖然室內有暖氣,但是安少還是依然擔心晏晨着涼感冒。
“不是你讓我洗乾淨的嗎?”晏晨委屈地對安少說道。
“晏晨,平時看你也挺聰明的,怎麼現在這樣傻呢?那是說給安風聽的,別跟爺賭氣了,趕緊的把頭髮擦乾。”安少小心的拽着晏晨從衛生間來到臥房,拿出吹風機開始笨手笨腳地爲晏晨吹頭髮。
“我自己來。”晏晨頭髮被安少拽得生疼,她趕緊從安少的手裡把吹風機接過。
安少在牀上坐下,眼睛看着晏晨,說道:“以後離安風遠一點,他對你不懷好意。”
“我知道。”晏晨乖乖地點頭,“以後我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
“最近邵氏不是放假了嗎?何鑫是不是也沒事可做了?讓他形影不離地跟着你,一步也不能離開。”安少想了想又對晏晨說道。
晏晨把手中的吹風機關了,收起放下,眼睛看着安少,說道:“你呢?你不在家陪我了?”
“安風的目標是公司,我明天就要去公司上班,警防着他搞什麼花樣出來。”安少盯着晏晨的眼睛說道。
晏晨的心裡一陣失落,卻也理解,對安少點點頭,“嗯,那你去公司,我讓何鑫陪我,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待在房間把門鎖着不出來,我就不信他還能跑到我房間裡來不可。他要是真敢,我一定讓他好看。”
安少突然間發出幾聲怪笑,晏晨的本事他見識過。想當初他們才認識的時候,他可是沒少吃過苦頭,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全是拜她所賜。
“母老虎。”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晏晨,把被子一掀,爬上牀去。“女人,過來陪爺睡覺。”
晏晨看了一眼安少,沒理他,走到化妝鏡前倒出一點化妝水輕輕地拍在臉上和脖子上。
安少自討了一個沒趣,也不生氣,快速地把身上的睡衣全脫了,光溜溜地縮進被窩就等着晏晨上牀。
這一夜,無話。
第二天,晏晨還沒有起牀,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就響了,她的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在牀頭櫃上摸索了幾下,摸到手機,按下接聽鍵,看也不看,迷迷糊糊地說道:“喂,誰呀?”
“是我,纖靈。晏晨,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今天去給邵華掃墓嗎?怎麼?你又給忘了?”晏晨的話音剛落,伍纖靈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
晏晨的瞌睡一下子被趕跑了,起身坐了起來,用手扒了扒頭髮,說道:“我沒忘,只是沒想到你這麼早就打電話過來。”
“早什麼早啊?趕緊起牀,一會兒我就要到你家了。哎,對了,你是一個人還是和安少一起去?要是安少有事不能去的話,你還是讓安少給你派一個人保護你吧!你現在的身體金貴着呢!要是出現什麼意外,我可是賠不起。”伍纖靈在手機裡打趣地說道。
“一會兒我問問他吧!”晏晨扭過頭看了一眼正兀自睡得正香的安少,小聲對伍纖靈說道。
“行,那你問問,先不說了,今天又下雪了,路上滑,我先把電話掛了,估計我再有半個小明就能到你家了。”伍纖靈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接着她把電話給掛斷了。
晏晨把手機放在牀頭櫃上,身體縮進了被窩裡。
“誰一大早的打電話過來?”安少手一伸把晏晨摟進懷裡,閉着眼睛問道。
“纖靈,昨天我們約好一起給邵華掃墓。”晏晨說道。
“不準去,爺不是跟你說過要離那個女人遠一點嗎?”安少一下子不悅起來,這個女人當他的話是耳旁風啊,那個叫什麼靈的那個女人,他看着眼疼,一天到晚沒事淨扯邵華惹晏晨傷心,想起來就煩。
“今天是邵華的生日,我想去給他掃掃墓,生日了,他一個人在下面肯定很寂寞。”晏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語氣低沉,情緒明顯地低落起來。
安少一時之間氣得心肝肺都是疼的,不,全身上下都疼。
他還能說什麼?他該怎麼說?不讓嗎?如果邵華活着,不管怎麼說,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晏晨和他見面的,但是邵華已經死了,他能和一個死人去爭嗎?
安少的心理有些不舒服,卻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悶悶地倒在牀上不說話了。
“你和我一起去嗎?”晏晨又問道。
“爺去幹嘛?不去,一會兒讓陸塵和何鑫陪你去。”安少纔不會想去看邵華的,也沒那個心情。邵華跟他有關係嗎?他討厭他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去見他?墓地他更不想去。
“那好吧!我來給語千打個電話。我們好久也沒有見面了。”晏晨也不勉強,伸手把手機拿在手上開始給秋語千打電話。
安少的心裡越發不悅了,一個什麼靈不夠,又來一個大腦不夠用的什麼語,一個個的都讓他看着心煩。
秋語千正睡得正香,聽到手機響,她閉着眼睛在牀上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於是她閉着眼睛叫道,“阮飛,我的手機呢?怎麼只聽到手機響就是找不到呢?你趕緊起來幫我找找。”
阮飛恨不得拿出針線把秋語千的嘴巴給縫上,他又不是她的保姆,他哪裡知道她的手機在什麼地方?嫌秋語千有些吵,阮飛一把扯起被子蓋在頭上,翻了一個身在沙發繼續睡。
秋語千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手機,人此時也清醒了,看阮飛躺在沙發呼呼大睡,忍不住來氣,突然間抱着肚子在牀上開始打滾。
“哎喲,哎喲,肚子疼啊!肚子疼,阮飛,我是不是要生了啊?”秋語千嘴裡痛苦的叫着。
“生個屁生,才四個多月,早着呢!”阮飛從被子裡探出頭沒好氣地對秋語千說道。
“不是要生那爲什麼肚子這麼疼呢?阮飛,我是不是要流產了?”秋語千頓時緊張了起來,嘴裡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阮飛恨不得提着秋語千把她扔出去。他到底給自己找了一個什麼麻煩回來?自己每天像老媽子一樣伺候着她,給她做飯洗衣服,她心情不好,他要負責逗她開心,她心情好,他要陪着她一起開心。
妹的,他怎麼這麼命苦呢?阮飛恨不得把那一百萬扔到安少的面前,大聲對他說:“老子不幹了,這種女人誰願意伺候誰伺候去。”
但是,他不能。
這是規矩,既然接了任務就不能半途而廢,要不然會被道上的兄弟恥笑。他際飛丟不起這個臉。
阮飛認命了。
誰讓他貪財呢?誰讓他什麼都沒有問清就接下了這個任務呢?阮飛在心裡一陣哀嚎,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身上裹着被子開始爲秋語千找手機。
秋語千現在肚子也不疼了,也不叫了,穩穩地躺在牀上等着阮飛把手機送到她的手上。
阮飛在房間找了一圈沒找到,拿出手機開始撥打秋語千的手機,最終在秋語千的拖鞋裡把手機找到了,他嫌惡用兩根手指頭把手提起扔在秋語千的身上。
“手機找到了,別再來打擾我。”阮飛恨恨地瞪了一眼秋語千裹着被子重新來到沙發上睡下。
秋語千現在高興了,打開手機,查看一下,一看是晏晨打來了,心情頓時雀躍起來,一骨碌坐了起來,靠在牀頭裹着被子給晏晨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了,晏晨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語千,你在幹什麼呢?怎麼打了半天沒接電話?”
“電話掉地上才撿起來。”秋語千呵呵地笑着,輕描淡寫一句把剛纔發生的一語帶過,“晏晨姐,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有事嗎?”秋語千問道。
“今天是邵華的生日,我和纖靈要去給邵華掃墓,你去嗎?”晏晨在那頭問道。
秋語千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今天是邵華的生日嗎?她一點也不知道,她的心情有些糟糕,有些低落,有些難過,邵華是晏晨心裡的傷,也是她心底最永遠的痛。原本邵華可以走得無牽無掛,卻因爲她對世界充滿了無限眷念,走得是那樣的不安心和不甘心。
沉默好久,秋語千輕輕地說道:“姐,我去。”
“那我們在墓地見。”晏晨何嘗不知道秋語千心中在想什麼,她的心裡對邵華充滿了愧疚,充滿了自責,她覺得給邵華添了一個大麻煩。這個傻丫頭啊!晏晨掛了電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像秋語千這麼善良這麼傻的丫頭,她真的希望她能遇到一個她真正喜歡的男人,疼她,愛她,寵她,把她捧在手心。
秋語千掛斷了電話雙手抱着腿,靜靜地坐在那裡半天沒說話。
阮飛睡在沙發聽着秋語千沒有動靜了,忍不住伸長腦袋看着秋語千。
“又怎麼啦這是?”阮飛看到秋語千坐在牀上發呆,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送我出去一趟吧!”秋語千看着阮飛說道。
“現在?”阮飛皺起了眉頭,跳起來走到窗戶跟前扒開窗簾向外看一眼,雪還沒有停,天空中還飄着雪花。地上是厚厚的一層雪花,這種天氣是窩在家裡睡覺的天氣,根本不適合出門。
“我建議你還是在家裡睡覺吧!外面雪大路滑,不適合出門。”阮飛對秋語千說道,重新又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不行,我現在就要出去。”秋語千固執地說道,說完掀開被子跳下牀開始找衣服。
“你發什麼瘋?”阮飛衝着秋語千吼道。
“今天是邵華的生日,我要去給她掃墓。”秋語千回過身一臉認真地看着阮飛說道,眼中隱隱有淚花顯現。
阮飛窒了窒,不說話。
秋語千和邵華的事情他略有耳聞,對秋語千,他無話可說,就是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傻的女人,真是傻到家了。
阮飛默默地開始穿衣。
安家,伍纖靈坐在客廳裡靜靜地等着晏晨。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腳上蹬一雙黑色短皮靴,大波浪捲髮隨意地披在肩上,肌膚雪白似雪,坐在客廳猶如一道亮麗的風景。
晏晨下樓看到伍纖靈不由得在心裡暗叫一聲尤物,幸好安少自小討厭女人,要不然,早就被伍纖靈迷得神魂顛倒了。
“晏晨。”伍纖靈看着晏晨,起身對着晏晨笑着打了一個招呼,眼睛在晏晨的背後掃一眼,問道:“安少呢?今天不打算做你的護花使者?”
“他今天有事。”晏晨對伍纖靈笑了笑。
伍纖靈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消失不見,她笑着上前親熱地挽着晏晨的胳膊說道:“他這麼放心把你交給我啊?看來我的責任重大啊!今天一定要把你照顧好,不然的話安少還不把我的皮給剝了。”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有陸塵和何鑫跟着我們,不會出什麼事情的。走吧,外面還在下雪,我們早去早回。”晏晨有些不習慣伍纖靈的親熱,略微皺了皺眉頭,不露痕跡地擺開伍纖靈的手,率先向屋外走去。
伍纖靈好似沒有察覺到晏晨的不耐,臉上繼續保持着優雅的笑容,踩着步子跟在晏晨的後面向外走去。
何鑫和陸塵在外面等着,看到晏晨出來,他們的臉上明顯的有些異常。
“怎麼回事?”晏晨看着何鑫和陸塵問道。
何鑫的身體向旁邊讓了讓,安瑞從他的後面鑽了出來,衝着晏晨呵呵地笑着。
“安瑞?”晏晨看到安瑞臉上明顯地一愣,隨後問道:“她怎麼在這裡?”
“我們出來她就在外面,怎麼也不肯回屋。”何鑫一臉爲難地說道。
“何鑫你送她回去。”晏晨皺着眉頭說道。
何鑫無奈地攤攤手,“她不進去。”
晏晨有些頭疼,眼睛看着安瑞柔聲說道:“安瑞,你進屋去吧!我們還有事,回來再讓何鑫陪你玩好嗎?”
安瑞對着晏晨搖頭。
“安瑞,聽話好不好?”晏晨耐着性子哄着安瑞。
安瑞還是搖頭。
“安瑞?”晏晨沒辦法了,無奈地看着安瑞。
“這不是安瑞嗎?晏晨,你怎麼還跟她對上話了?”伍纖靈從後面走過來看着安瑞一臉不解地看着晏晨。
“她是安少的妹妹。”晏晨看了一眼伍纖靈,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她是安少的妹妹,但是你別忘了,她之前搶了你的老公又害得你流產,她直接導致你和邵華離婚,她把你害得那麼慘,你不應該恨她嗎?”伍纖靈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晏晨。
“事情都過去了。”晏晨淡淡地說道,不願再提起以前的那些事情,視線從伍纖靈的身上拉回,投在何鑫的身上。
“何鑫,既然安瑞不願意進屋那我們就帶着她一起走吧!反正一會兒就要回來。”
“也只能這樣了。”何鑫看着安瑞無奈地搖頭,小跑着打開車門,“學姐,上車吧!外面天冷。”
“嗯!”晏晨點頭,輕輕地拉着安瑞的手上了車。
伍纖靈本欲與晏晨同乘一輛車的,一看晏晨和安瑞上了車,悻悻地笑了笑,只好與陸塵坐後面一輛車,兩輛車發動,在雪天中緩緩前行。
路上的風景很好,到處都飄着雪花,路兩旁的樹枝上全部掛滿了冰棱,晶瑩剔透,遠遠看去漂亮極了。安瑞今天很興奮,在車裡不住地動來動去,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安瑞,能不能不要動了?”車裡有些悶,晏晨有些暈車,再加上安瑞一直動來動去,晃得晏晨有些眼暈,頭越發悶了。
安瑞一刻也安靜不下來,晏晨的聲音只能讓她稍稍停一小會兒,不到三秒種又開始動開了。
“何鑫讓司機靠路邊停一會兒。”晏晨頭悶得更厲害了,有些噁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費力對何鑫說道。
何鑫也發現晏晨不對勁了,立刻讓司機在路邊停下,隨後扭過頭一臉關心地看着晏晨問道:“學姐,你怎麼啦?”
晏晨打開車窗讓外面的冷空氣涌進車裡,她的臉對着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中的那股憋悶消失不了,噁心的感覺也減少了許多。
“有點暈車。”晏晨對何鑫說道。
“那怎麼辦?公墓離這裡還有點距離,雪天路滑車子不敢開得太快,要不我們回去吧?”何鑫看晏晨一臉蒼白,心中一陣心疼。
“不用。”晏晨衝着何鑫擺擺手,視線在安瑞的身上停留。
安瑞這邊的窗戶也已經打開了,她的頭和雙手都伸出窗外,她笑呵呵地擡頭看着天,雪花從天下飄下來,落在她的頭上身上,不一會兒的功夫頭髮上全溼了。
“安瑞,別把頭伸出窗外,小心感冒了。”晏晨提醒着安瑞伸手去拽安瑞。
安瑞正玩得興起,根本不把晏晨的話聽在耳裡,她一把甩開晏晨的手,另一隻不知怎麼回事碰到車門開關,她居然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晏晨一看有些着急了,趕緊從另一側打開車門。
“學姐,小心。”何鑫突然臉色一變,口中大聲對晏晨叫道。
但是已經晚了。
晏晨剛剛打開車門,一條腿剛放在地上,突然從後面衝出一輛摩托車向着她直直地衝了過來。
晏晨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把腿向後縮了縮,摩托車從她的腿邊擦身而過,“砰”的一聲重重地撞在車門上,騎摩托車的司機一下子摔在地上,昏死了過去,摩托車遇到阻力一下子倒了回來,一下砸在晏晨的腳上。
“啊——”晏晨的腳背傳來一陣劇痛,她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何鑫嚇壞了,飛也般來到晏晨的面前。
陸塵一看前面有些不對,趕緊從車上跑了下來,向晏晨衝去。
晏晨的腳還被壓在下面,臉上一片痛苦。
陸塵和何鑫還有兩名司機一起把摩托車給擡了起來。
“怎麼樣?”何鑫跪在雪地裡小心翼翼地擡起晏晨的腳問道。
“疼。”晏晨倒吸了一口冷氣。
“哎呀都流血了,還是趕緊送醫院吧!”伍纖靈也下了車從後面走了上來,一看到晏晨的腳,立刻大呼小叫起來。
“趕緊送醫院。”陸塵一看,立刻站了起來,抱着晏晨進入了後面一輛車,指揮着何鑫和其他人趕緊上車向醫院的方向趕去。
這時有人撥打了交警電話,和救護車,暈倒在地上的摩托車司機很快就被人送去了醫院。
晏晨的腳傷很嚴重,摩托車倒過來砸在腳背上,把她的腳背砸傷,青紫一片,腳背高高腫起,疼得她直吸吸,眼淚在眼圈裡打轉轉。
何鑫和陸塵一臉的自責,這纔剛剛出門沒久就遇到這種情況,這是他們的失職,如果安少知道了不知道會如何處罰他們。
伍纖靈更是自責萬分,她在晏晨的病牀前默默地擦着眼淚,哽咽地說道:“晏晨,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對不起,讓你受苦了,要是知道是這樣的話,我情願受傷的那個人是我,對不起,對不起。”
“這跟你沒關係,這只是一個意外。”晏晨強忍着疼痛對伍纖靈說道,眼睛四處尋看,安瑞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
“纖靈,你幫我去看看安瑞。”晏晨對伍纖靈說道。
伍纖靈一臉的不悅和不忿,提高聲音對晏晨說道:“你都這樣了你還操心她,要不是她,你會成爲現在這個樣子嗎?她就是一災星,命中註定跟你有仇,以後你離她越遠越好,和她在一起保管沒什麼好事發生。”
“這跟她沒關係。你快去幫我把她找回來。”晏晨催促着伍纖靈趕緊去找安瑞。
安瑞現在神智不清,要是再把她弄丟,到時找起來就是麻煩了。
伍纖靈百般不情願起身向外走去,何鑫和陸塵站在走廊裡,看到伍纖靈出來,何鑫和陸塵立刻迎了上去,兩個同時焦急地問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情緒還很穩定,腳傷不是太嚴重,不過醫生交待要臥牀休息,最近一段時間不能下地走路。你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安瑞呢?晏晨讓我去找。”伍纖靈的視線在走廊裡看了看,沒發現安瑞,這個瘋子這一會兒功夫又跑到哪裡去了?
“剛纔還在這裡呢!”何鑫四下看看,也沒有發現安瑞的身影,不免有些着急了,趕緊四下尋找。
“陸塵,晏晨就交給你了,我和何鑫去找安瑞。”伍纖靈心裡百般不耐煩,臉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着急的樣子,她與何鑫一起下樓去找安瑞。
雪還在下,而且越下越大,地面的積雪已經厚厚一層,醫院門口剛剛纔打掃出來的一條道路不一會又被雪給遮蓋上了。
伍纖靈和何鑫在醫院的小花園找到安瑞。
安瑞今天真的特別的高興,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在雪地裡一直瘋跑,一邊跑嘴裡還一邊呵呵地笑着,說不出來的興奮,她看到何鑫和伍纖靈走了過來,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就撒了過來。
伍纖靈兜頭兜臉被灑了一身,身上全是雪花,心中的火滋滋地向外冒,礙於何鑫在場,她把火氣強強地忍了下去,緊走兩把一把拽住安瑞說道:“安瑞,別玩了,趕緊跟我回去,晏晨正在擔心你呢!”
“不,不。”安瑞本玩得正高興,哪裡捨得離開?她一把甩開伍纖靈的手,繼續在雪地裡瘋跑。伍纖靈追了幾次都沒有追上,反而被安瑞灑得滿頭滿臉全是雪花。
伍纖靈跑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她彎着腰對着何鑫直襬手,喘着粗氣說道:“我不行了,我跑不動了,還是你陪她吧!”
何鑫看着安瑞一臉的無奈,卻又不能丟下她不管,只好對伍纖靈說道:“你去照顧晏晨,安瑞就交給我了。”
“那就辛苦你了!”伍纖靈對何鑫說道,說完喘着氣向晏晨的病房走去。
安少此時已經得到晏晨出事的消息匆匆地趕了過來,在病房門口他與伍纖靈碰面了。
伍纖靈一看到安少,心中一喜,加快腳步緊走了兩步,來到安少的面前。
“安少,你來了。”伍纖靈對着安少露出一個笑容,隨後一臉自責地安少說道:“真是對不起,我也沒想到纔剛出門就發生這樣的事情,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不叫晏晨出門,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
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伍纖靈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赤果果的厭惡,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理也不理伍纖靈,踢着步子一腳踹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伍纖靈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少的背影發呆。她自認爲她不比晏晨差,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一貫有信心,但是現在,她卻安少忽視的徹徹底底,她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應該是這種情況的。
伍纖靈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道,不應該是現在這種情況,到底她哪裡不如晏晨了,論相貌身材,她都比晏晨強,她與晏晨站在一起,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爲什麼一到了安少就不一樣了?
是自己的臉上有東西嗎?伍纖靈趕緊從包裡掏出鏡子照了照,臉上乾乾淨淨的,也沒有任何的髒東西,依舊是光彩照人風采依舊。
可是爲什麼安少對她不屑一顧呢?到底她哪裡比不上晏晨了?伍纖靈越想心裡越不服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手擾了擾頭髮,挺了挺腰,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晏晨正淚眼婆娑地看着安少。
安少好看的臉此時一絲笑容也沒有,陰着一張臉看着晏晨。
“老公,我都這樣了你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晏晨看着安少委屈地說道。
“安慰?你想爺怎麼安慰你?嗯——”安少斜着眼睛看着晏晨,陰陽怪氣地說道。
“一般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受傷住院不是應該心疼得無以復加嗎?爲什麼你的表情這麼冷淡?”晏晨對安少聲聲指控。
“心疼?爺怎麼覺得你就是自作自受活該呢?爺不讓你出門,你非要出門,現在好了,蹄子受傷了,爺看你以後還怎麼出門?陸塵,你趕緊去買一束花去看看那個肇事司機,替老子好好感謝感謝他,他這一撞不打緊,從此以後她就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去了。”
安少一臉邪笑地看着晏晨,咬着後牙齒慢慢地說道。
陸塵的眼角狠狠的抽了抽,緊閉着雙脣沒說話,額頭上刷地掉下一排黑線。
晏晨氣得心肝肺都是疼的,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拿起靠邊後背上的枕頭就向安少狠狠地砸去,“死變態,有你這麼給人當老公的嗎?滾,麻溜地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我看着你眼疼。”
伍纖靈正好走了進來,一看晏晨的枕頭扔了過來,她趕緊上前擋在安少面前。
枕頭一下子砸在伍纖靈的臉上,然後又落在地上。
安少的眼睛暗了暗,抿着嘴巴一言不發,冷冷看着眼前一切。
“纖靈?”晏晨愣了愣,眼裡有些歉意。“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伍纖靈從地上把枕頭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放在晏晨的身後,一臉歉意地對晏晨說道:“晏晨,你別怪安少,是我不對,要不是我提議,你也不會躺在病牀上,你要怪就怪我吧!”
“纖靈,我沒有要怪誰的意思,我和他鬧着玩的。”晏晨向纖靈解釋。
“你真的不怪安少?”伍纖靈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晏晨問道。
晏晨向伍纖靈點點頭,“我怪他幹什麼?是我自己不好打開另一側車門,這只是一個意外,要怪也只能怪我倒黴。哎,對了纖靈,安瑞呢?你找到了沒有?”
“在醫院的小公園正玩得高興,何鑫在陪着她。要說這事誰也不怪,要怪就怪安瑞,好好地坐在車上爲什麼要跑下來?你要不是擔心她,也不會打開車門下車,那你也就不會受傷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安瑞之前那麼對你,把你害得那麼慘,你怎麼一點也不恨她呢?”
伍纖靈一提到安瑞就滿腹的怨言,一臉不悅。
晏晨默默地低下頭不說話了,視線投在窗外。
恨,她怎麼能不恨安瑞呢?她只是一個凡人,不是聖母,安瑞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她能不恨嗎?可是自從邵華去世以後,對安瑞的恨意隨着邵華的離去也隨風而去了。
她現在對安瑞只有同情和憐憫。
安瑞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人,一個一出生就註定是一個悲劇的人物。
這一切全是大人所造成的,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可憐者。
想到這裡,晏晨忽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安少這時動了,從伍纖靈的背後走了過來,晃晃悠悠地來到晏晨的面前,順手把剛剛伍纖靈放在病牀上的枕頭抽走直接扔在地上。
晏晨擡眼看着安少,一臉茫然,有些不明白安少這是什麼意思。
“髒了。”安少看了一眼晏晨,隨口說道。
伍纖靈的臉上一下子漲紅了。
------題外話------
只是一個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