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帶到警察局,果然是吳佐棟報案,說我偷拿了他皮包裡的五萬,在馮志勇的關照下,辦案人員態度非常客氣。
我把過程講了一遍,對方詳細記錄之後,又問了我幾個問題後,說我最近不要外出,他們還會找我。
我出來之後,找到馮志勇,跟他說了兩句話,馮志勇聽完樂了,說這個事情包在他身上。
緊跟着打了幾個電話,我跟他在辦公室抽着煙聊着天,過了半個小時後,電話響了,馮志勇接起來說了兩句,接着朝我說道,行了,走吧,咱們看場好戲!
就這樣下了樓,進了辦公室,正看見吳佐棟跟幾個警察交談着,看見我進來,我明顯感覺出他眼中閃過一絲害怕的神情,不過緊跟着迎着我的目光瞪過來。
我也懶得理他,主辦案子的偵察支隊副隊長劉全福問吳佐棟是不是我拿了五萬塊錢。
吳佐棟立刻說道,是我,絕對是我拿的,還說我見財起意,儘管我是縣長,但他也要爲自己討個公道……,說這話的時候慷慨激昂催人尿下!
劉全福擺擺手說道,你說那天皮包裡有十五萬是不是?
吳佐棟使勁點點頭,說是有十五萬,劉全福又問追問了一句,吳佐棟言之鑿鑿再次確定了一下。
劉全福跟旁邊的助手說了幾句話,對方立刻出去過了幾分鐘,拿着一個黑色皮包過來,然後問是不是這個皮包。
吳佐棟使勁點點頭,說裡面還有一張收據,這都是證據。
劉全福說既然這樣,那好吧,又跟助手說了兩句,助手出去,過了一會兒拿來一個黑色塑料袋,揪開裡面滾出來十幾沓沓嶄新的百元鈔票,說實話蠻有視覺衝擊力。
而且這些鈔票嘎嘎的新,粉紅色票面,捆得整整齊齊,看起來就讓人舒服。
吳佐棟愣住了,估計他在想這是啥意思,劉全福說,這裡有十五萬,你用皮包把這些錢裝起來。
吳佐棟看了看劉全福,劉全福不耐煩的說道,趕緊的,別磨蹭!
他這纔打開皮包,將一疊疊錢裝了進去,當裝到十二萬的時候,再往進裝已經是很困難了。
吳佐棟頭上的汗都下來,而我嘴角帶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他,馮志勇笑眯眯的衝我伸出大拇指。
皮包裡裝了十四萬,最後一萬怎麼也塞不進去,劉全福說,怎麼這個皮包裝不進十五萬啊!
劉全福臉上帶着尷尬的笑,結結巴巴的說,能,能裝下,這,這不正裝着嘛!
我們也不催,就這樣看着吳佐棟的表演,最後這一萬總算裝了進去,吳佐棟擦了一把頭上的汗。
可就在拉拉鍊的時候,皮包終於承受不住,隨着呲的一聲輕響,皮包直接裂開一個大口子。
劉全福笑眯眯的看着吳佐棟,吳佐棟頭上的汗全下來,身體輕輕地抖着。
我淡淡的說道,吳經理十五萬,這個包能裝下十五萬啊!
吳佐棟臉色慘白的看着我,馮志勇說道,膽子挺大,竟然敢誣告,全福這個事情交給你了,還有我看他好像是前幾年殺人在逃犯,一定要好好審審!
劉全福很痛快的答應下來,招了一下手,兩個警察立刻撲過來,將吳佐棟壓在地上,反剪手銬起來。
吳佐棟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而我轉過身向外走去。
張縣長,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身後傳來吳佐棟的聲音。
而我不爲所動,人總要爲自己錯誤買單!
這是我聽見吳佐棟喊道,有人指使他這麼做,我心中一動,走了回去。
我問吳佐棟誰指使,吳佐棟說只要我不追究他,他就告訴我。
我說可以,吳佐棟讓我寫一份不追究協議書,我卻淡淡的說道,既然這樣,你還是爲自己錯誤買單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走出十幾步,傳來吳佐棟的聲音,說他說,他都說!
我看了馮志勇一眼,馮志勇讓人把吳佐棟帶到旁邊一個小屋,裡面沒人。
我問吳佐棟到底是誰,他說出一個人名字,我愣了一下,說他肯定胡說,吳佐棟詛咒發誓,說自己絕沒有胡說,而且他把時間地點,還有說了什麼,那個人教他怎麼說,全都和盤托出。
而且吳佐棟還說,只要他這麼做,對方肯定會想辦法讓他官復原職,甚至可以再上一格。
其實當他說出這個人名字的時候,我已經信了一大半,再說出這些東西,我更是全都相信了……。
我跟馮志勇說道,這個事情不追究了,吳佐棟就像抽了骨頭的一灘爛肉,軟軟的倒在地上,而我厭惡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吳佐棟的事情解決了,我坐在車裡,心裡不停思考着,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回到縣裡,第二天上午律師見到我,說所有證據已經準備好,可以起訴王晨業,我說那就起訴吧!
我起訴王晨業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說這個事情什麼樣的都有,說我小題大做,說我欲蓋彌彰,說我譁衆取寵……總之一個縣長告記者,而且兩個當事人,都是社會地位比較高,同時又很敏感的人物,所以一開始就吸引了衆多眼球。
常市長打來電話說我還真有想法,膽子不小!
我笑着說道,既然有人想**,那就**個乾乾脆脆,大家弄個明明白白!
常市長笑了,說好,他等着真相大白的時候。
緊跟着不少媒體記者想採訪我,我真的不勝其擾,說實話我一直很注意跟新聞媒體之間的關係,儘量想跟他們維持一個友好的狀態。
但是這一次,我卻感到媒體記者就像一隻蒼蠅,不對,是一堆蒼蠅,每天鑽到你的耳朵裡,不停的吵,不停的吵,簡直要讓人發瘋!
周友義見了我說,我這下可成了市裡名人,前兩天他吃飯碰見一個人,說起河西縣,對方說沒聽說過,但是人們一說這個縣的縣長正在跟人打官司。
這個人立刻說道,知道,知道,那個縣長叫張子健對不對!
說完之後,我跟周友義都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笑完之後我說自己也是被逼無奈。
周友義說事情他了解,王名記真不是東西,不過我這樣做也夠特殊的!
我說現在是法治社會,有什麼都可以用法律解決,接着又把吳佐棟的事情講了一遍。
周友義哈哈的笑起來,說吳佐棟這是作繭自縛,活該,像這樣的人就應該好好治治。
我哦們又說笑了一會兒,周友義說,王名記這個事情,讓我再考慮考慮,市委那邊說什麼的都有,而且張書記很不贊成我這麼做。
我問爲什麼,周友義說,市裡到目前爲止還沒有這個先河,張書記說不要讓我開這個頭,帶壞了風氣。
聽到這句話我真的又好氣又好笑,用法律爲自己討還公道,竟然成了帶壞風氣,真是不可理解。
周友義問我的意見,我說王晨業不是說我以勢壓人,那麼就讓法律評判吧!
周友義說不管怎麼樣,他肯定是站在我這邊,不過張書記那裡?
我說你就跟張書記如實彙報吧,周友義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
果然下午張洪量給我打電話,問我搞什麼名堂,堂堂一個縣長跟記者打官司,還說我不嫌丟人,他還丟人,讓我趕緊把案子撤下來!
我淡淡的說道,事情總有是非曲直,我得爲自己討個公道。
張洪量說我只想着自己,想到影響沒有,難道不清楚這樣會造成什麼影響嗎?
我說如果不採取這種手段,任人往我頭上扣屎盆子,那纔會造成更加惡劣影響,我這樣做正是爲了消除影響。
張洪量在電話裡讓我撤銷案子,我執意不肯,最後張洪量說,如果不撤銷案子,一定要嚴肅處理我。
我說就算處理我,這個官司我也要打到底!氣的張洪量直接掛了電話,而我坐在辦公桌上不停地勾勾畫畫,過了一會兒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寫了滿滿一張紙,都是同樣的四個字,咄咄怪事!
我接到律師的電話,說明天開庭,而且證據完全朝着咱們這一方有利,我說好好打官司,我不惜開風氣先,怎麼也得打個漂亮仗。
第二天開庭我沒有去,完全委託給律師,讓律師幫助我處理,我以爲事情很容易搞清楚,並且贏得十拿九穩,可是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並沒有隨着我的設想而來,而是偏向了另一個軌道。
原來法庭出示證據之後,找來的幾個證人,都說這不是自己的證詞,就連鄭海源都說否認這證詞是他說過的。
律師真還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吃驚問這些人,這些人閃爍其詞,要不說自己忘了,要不說不清楚這個事情。
律師一看事情不對頭,申請延期審理,但是法院直接判決我敗訴!
一個堂堂縣委書記狀告小記者,而且敗訴了,這可是轟動性的新聞,我變得更加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