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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手結束,一行人來到了李毅的書房,卻見書房門口站着一個人,正焦急的等待着。

“龐虎,怎麼這麼慌張?”李毅出聲問道。

“少爺!等會老爺就要跟軍部的人過來了!”龐虎看起來真的很着急。

“來就來唄,我老爹過來你急什麼?難道是軍部的人……”李毅的眉頭皺了起來。

“正是!聽說軍部的人是來向您問罪的!”

不多時,李遠便帶着軍部派來的兩個人來到了李毅的書房。

一個腳步虛浮,面色蒼白,臉上滿是麻子,顯是平日裡酒色過度;一個面容嚴肅,腳步穩健,腰桿挺得筆直,顯是真正的軍人出身。

“這位是軍部後勤管長林飛,”李遠指了指滿臉麻子的那位,“這位是軍部戰事管長蕭索。”又指了指腰桿筆直的那位,“他們過來想跟你談些事情。”

“你就是李毅?這次的‘冰點’剿匪行動是你組織指揮的?”待李遠介紹完,林飛便開門見山的問道,很自然的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李毅點頭稱是,有些不安的看向李遠。

李遠對他點點頭,示意他不要過於緊張。

“這次你們的行動總共剿滅了多少盜匪?可有憑據?”林飛接着問道。

“我們總共擊殺了……擊殺了……”李毅支支吾吾,有些說不上話來——他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者,他甚至都不知道還要統計戰果。

還好一旁的龐虎給他解了圍,替他答道:“回稟大人,此次行動共剿滅盜匪一百零三人,均是當場擊殺,有割下來的頭皮爲證!”

“你是誰?”林飛瞄了一眼龐虎,慢悠悠的說道。

“在下爲此次行動的參謀!”龐虎抱拳道。

“你是指揮官麼?”

“不是!”

“我在問這次行動的指揮官問題,你算什麼東西,插什麼嘴?”林飛高聲喝問。

“我……”

“出去!無關人等都給我出去!現在是審問李毅,其餘人退下!”林飛趾高氣昂的從椅子上站起,指手劃腳道。

龐虎怒哼一聲,帶頭走了出去。

谷蕾擔心的看了看李毅,也帶着其餘人走了。

李遠紋絲不動,淡淡的看着林飛:“怎麼,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得出去?”

林飛立馬換上一副謙卑的表情:“林飛不敢,大人您貴爲皇族,我怎麼敢攆您出去呢?”

“那麼,你剛纔算是什麼態度?那個參謀,他可是我皇室子弟的家僕!打狗也得給主人三分面子,你這可是一點都沒有給啊……”李毅頓了一頓,沒有給林飛辯解的機會,接着說道,“你到現在都不直說有什麼事,一上來就是什麼審問之類的屁話,敢問軍部哪位大佬敢審問我皇家子弟?你這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呀!”

林飛滿頭是汗,在椅子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求助的看着一直默不作聲的蕭索。

卻不想身爲軍部同僚的蕭索竟理都不理,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大人,我這個……”林飛無奈的嚥了口口水,擦了下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強辯道,“我這個不是例行公事嘛!”

臨來之前,上頭就有人交代過他,對於李毅這件事,要小事化大,越大越好,並且保證自己在軍部的位置以及今後的生命安全。

開玩笑!想給一個皇孫找點麻煩,總得看看他的老爹是誰吧?更何況,他還是秦王的子嗣!

李毅雖然只是個未掌權的皇孫,但是他有個比較牛掰的老爹,三皇子李遠!

當年西南暴.亂,李遠跟隨新秦第一大將軍祈天,可是立下了赫赫戰功!只要祈天還在一天,李遠就能夠在軍部橫着走!

更何況,皇室的威嚴豈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後勤管長能夠踐踏的?要不是上頭的那位答應了自己那麼多的好處,許下了那麼多保命的承諾,傻子纔會沒事找事呢!

而蕭索這人,爲人正直,雖然同樣戰功顯赫,但是那股子直脾氣還是讓他在軍部一直都處於二線的位置,這次派林飛前來審訊李毅這件事,在軍部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軍部爲了安全起見,派了這個直脾氣的蕭索跟着林飛前來審訊,爲的,就是防止有人暗中搗鬼。

卻不想,林飛一上來就趾高氣昂的露出了馬腳,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個林飛肯定有問題。於是蕭索也學乖了,不作任何表示,一旦林飛的決定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便馬上出來指正,以起到監督的作用。

“哼,例行公事?我李遠同意你們來審查我的兒子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你真當我不知道麼?李毅帶出去的一百人戰死了六個,其中三個十夫長,是國家的軍官,這就是你們現在小題大做的理由!”李遠語調平緩的說道,“我們新秦的律法中就有關於戰鬥死亡人數的相關規定——你告訴我,勢均力敵的戰鬥中,一百個人的死亡名額是多少?”

“大……大人,我……”林飛結結巴巴,強撐着,但是對方貴爲皇子,就算自己背後有人保自己,但是誰能保證李遠會不會一怒之下當場把他殺了?

“一百人之內,戰鬥時死亡名額爲十人,無論軍銜。”蕭索在一旁冷冷的替林飛答道。

“十人,”李遠看了看蕭索,衝他點點頭,“而且還無論軍銜,現在李毅手下戰死六個,沒有出標準——請問林管長這又是哪門子例行公事?”

“我……”林飛良久說不出話來,突然間又像是想到了些什麼似的,急急的說道,“就算如此,可是戰死的都是禁衛軍的精銳!”

李毅笑了,歡暢的笑了:“精銳?請問精銳的標準是什麼?他們是我的人從禁衛軍中挑出來的,這也是精銳挑選的憑據?當然,我並沒有貶低兄弟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想要拿我怎樣?說就行了,戰死的兄弟我也有一定責任的!”

“李毅……”李遠驚道,忙給李毅使眼色。

李毅不管不顧,凌厲的目光看着林飛。

林飛在李毅的注視下猛擦額頭,戰戰兢兢的看着在場的三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皇孫李毅,你還沒有參過軍吧?”蕭索想了想,問道。

“是。”

“如果你用參加軍隊來抵消此次的過錯,你願意嗎?”蕭索看向了李毅。

李毅一愣,不知道這是又要搞哪一齣。

難道軍部的人左拐右拐的問來問去就是想要自己去參軍?

蕭索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竭盡全力想方設法的將李毅拉進軍隊之中,他的一生全都奉獻在了軍事上,對於李毅這種敢於帶隊出城剿匪的皇室子弟最是青睞,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這個皇孫如此不同於其他皇室子弟,這麼有血性,那麼,參軍就是李毅躲開某些人麻煩的最好途徑。

如果李毅知道蕭索已經將他歸爲有血性的一類人中,一定會哭笑不得。

李毅有血性?國人的劣根性倒是不少……

李遠沒想到蕭索竟然提出了參軍這個要求,隨即鬆了一口氣,而蕭索隨後的一番話也讓他徹底的放下了心來。

“現在西南越的不平靜,弒天軍那裡正好缺人,我想,祈天將軍一定很高興見到你的加入。”蕭索說的是李毅,眼睛卻看向了李遠,滿是笑意。

李毅想了想,看向了父親,見他點頭,便也答應了下來。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這次的戰功問題了……”蕭索隨即說道。

林飛被衆人就這麼無視了。

蕭索與李遠父子二人交談甚歡,林飛只能在一旁無聊的聽着,心中憤憤不已。

你說你蕭索插什麼嘴,我完成不了那位大人的囑託,你就是罪魁禍!要是那位大人怪罪起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林飛眼中閃動着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蕭索。

夜,漸漸地深了。

李毅陪着自己的老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李遠興致勃勃的泡了一壺好茶,有滋有味的品着,不時的跟李毅說着些什麼,但是李毅似乎精神很不集中,時常端着茶杯看着自己的腳尖,兩眼空洞無神。

“李毅,你怎麼了?”李遠察覺出了李毅的異常,將杯子放下,關切的問,“不就是參軍嘛,以你現在的身手和你那麼多自保的手段,還能怕有什麼危險?”

李毅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依舊看着自己的腳尖,出聲問道:“老頭子,參軍沒什麼可怕的,只不過,最近生的事情有些多……”

隨即,將昨晚遇襲與遭遇黑衣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是說,那個黑衣人的手下有人能夠使用舞術?而且似乎他還知道怎麼學習舞術?”李遠驚愕的問道。

“是的,他還提出了讓我幫忙偷偷轉移新城內的精靈的要求,我答應了。”李毅擺弄着茶杯,依舊看着自己的腳尖,“而且之前我在路上遇襲,據黑衣人所說,應該是我的叔伯們派來暗殺我的。”

李遠皺着眉頭說道:“我在外面遊蕩的時候,經歷過很多的朝代更替,這種低級的暗殺手段,自然也是見了不少。這種事,就算你能生擒刺客,也不可能從他們的嘴裡套出任何信息,你平常只能加強防備,想要徹底的瞭解這種事,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雖然是老三,但是二哥英年早逝,也就是說,我是皇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我的兄弟們拿我沒有辦法,自然將矛頭轉向了你。

“今天軍部的事,應該也是他們中的一些人示意的。不過現在這樣的結果也不錯,至少你能待在祈天的手下,我的兄弟們鞭長莫及,你也相應的會安全許多。

“至於那個黑衣人,你相幫就幫吧!你馬上就要進入弒天軍,那麼你就安排可以信任的人幫你完成你們之間的交易。我可以告訴你,那個黑衣人——你可以信任。”

“老頭子,你們認識?”李毅不解的問道。

李遠笑了笑,抿了口茶,岔開了話題:“算是吧……李毅,你想不想知道一些關於舞術的事情?”

說着,也沒有等李毅答應,便侃侃而談了起來:“舞術,傳說是由一個精靈舞娘所創,那個精靈舞娘嘛,你應該也知道一些,就是祈天喜歡上的那個。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父皇遇刺的事吧?當時那個舞娘被‘十戒’封印住了施法能力,就憑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能在皇宮之中大殺四方的呢?

“她靠的,就是這個舞術!

“關於舞術的一些事情,到現在都沒有多少人能夠得知,只知道這也是一種法術,一種不用消耗精神力,僅僅只需要跳舞就能夠引動各種自然力量的法術!

“世人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我有幸跟當事人祈天很熟,所以也知道了不少關於舞術的事情……

“舞術,又名‘喚靈舞’,能夠呼喚自然間的原始力量爲己所用,且只有女性才能習得使用,但學會這種看似逆天的能力需要付出不菲的代價,那就是——

“死無葬身之地!”李遠一字一句的說道。

“死無葬身之地?!”李毅驚道,“那我豈不是讓那幾個精靈侍女去送死!”

李遠看着自己的兒子,嘆道:“所以你得想好了,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如果你想讓她們學舞術的話,還是提前把話說清楚了的好。舞術的使用者一旦死亡,就會同化成爲大自然的一部分,在世間最多隻剩下一捧黃土,一小間衣冠冢。”

“那我還是不要讓她們去了……”李毅一口將杯中的茶水喝光,撓撓頭說道。

“不,你得跟她們說,隨她們自己的意願來,哪怕只有一個願意,那麼你的身邊將會多出一個強力的助手——這對你以後,會很有好處!”李遠扣了下桌子,站起了身,“你這兩天收拾一下行李,然後我帶你去見祈天——你去參軍,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到時候帶幾個人一起去,好照顧照顧你。”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休息吧!”說着揮揮手,不讓李毅跟來,獨自走了出去。

李毅站在門口,看着父親遠去的北影,竟是那麼的孤獨與蕭索。

第二天一早,李毅便把自己將要離開的消息告訴給的衆人。

“參軍麼?女人能去麼?”谷蕾看着一本契約術典籍,頭也不擡的問道,“能去的話,一起走。”

“谷蕾你個女人瞎摻和什麼!”李毅頓時急了起來,“弒天軍紮營在西南,現在西南不太平,你過去不是給我添亂嗎?”

谷蕾繼續看着書,繼續頭也不擡的說道:“不知道誰在我手下屢戰屢敗呢?說不定還需要我保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