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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容小北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悲傷,就好像這一切和他沒有關係一樣,就好像在他不遠處死去的人,那些因爲他的命令死去的人,沒有半點值得同情一般,此時此刻,這些場景在他的眼中,就是幻影。

何爲幻影?是夢幻術製造出來的景象,視如此悲壯場面爲幻影,其鐵石心腸,可見一斑。

時間在退役

當看到又有數支隊伍從不同的方向,氣勢洶洶的向着制器部衝去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臉上露出了笑意,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是透漏着邪惡的。

“就知道你們這羣虛僞的傢伙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哼,一個個都想做捕螳螂的雀,卻沒人想做那螳螂,給你們一個誘餌,還不是乖乖的上鉤,想做黃雀?那我就做惡鷹,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不得不說,容小北的計劃的確是劍走偏鋒,幾乎要把這城內所有的非明德城的勢力都算計進去了,至於枉生盟因此而犧牲的人手,在他心裡根本不算是什麼,想要得到,就要懂得付出,多麼淺顯的道理,也是他一直信奉的信條。

當各個大勢力的派出人手衝向制器部的時候,他確信自己的計策已經成功了,所以臉上露出了笑容,而眼睛裡,則閃爍着異樣的光芒,那光芒,是興奮,是嗜血,是貪婪

城主府內,氣氛並沒有因爲城市的騷亂而變得異常。

錢廣依然在城主的書房裡,城主雖然沒有再和其交談,但是也沒有讓他離開。

錢廣看得出來,朱城主在思考一件事情,確切說是在思量一個決定,他要做的,就是等,等着朱坤的思考結束,然後,或者今天的事情就會有個結束了。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朱坤的思考,整理了一下書桌,然後說:“進。”

門外走進來的人,是明德城總情報部門的執事,看不出來年齡的大頂上的頭髮略顯稀少,不知道是不是平時用腦過度。走進屋內,看到錢廣也在,沒有去理,直接向朱坤行禮,並說。

“城主,大事不好了,先是有一羣不明身份的人進攻制器部,而後,而後”話有些支支吾吾。

“有話快說,別吞吞吐吐。”朱坤的話中透漏出很大的不滿。

“而後,令六座主城突然派出人手支援這夥人,同時,還有三大門派,以及其他的一些門派的聯盟,也都派人蔘與進攻,現在,制器部恐怕正在激戰當中。”一口氣說完,一副怒火攻心的樣子。

錢廣心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瘋了,這世界的人都瘋了麼,至於這樣麼。

朱坤則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痛罵:“這些王八蛋,都是一羣利慾薰心的傢伙。”,沒想到,這朱父子連罵人的語氣都幾乎一致。

錢廣趕緊站出來說:“城主,當前之極是馬上派人去支援制器部,否則一旦制器部被攻破,我們的損失簡直就是無法估量呀。”

朱坤從震怒中清醒,“錢廣,你馬上帶我手令去指揮部,命令護衛部五大統領立即派出各自戰部的精英部,全力支援護衛部,如有耽誤者,當場免職送到死牢裡去。”

“錢廣領命”,錢廣行禮後快速離開房間,奔向指揮部。

“你,”朱坤看了看情報部的執事,“你明天回去養老吧,情報部不適合你了。”

該人連忙叩謝退出了房間,朱坤再次陷入沉思。

李毅仍舊站在窗前,臉上從一開始的失望沮喪,到現在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

因爲心中有執念,所以,雖然遇到了挫折,但是經歷了最初的失落,隨後的調整,李毅選擇堅強地站起來。

怕什麼,反正我還有時間,大不了就當在這裡多看幾天書,我就不信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卸下了思想上的報復的李毅,心境也因此而有所提升,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一次偶然的打擊,不但沒有讓李毅退縮,反而更堅定了他繼續下去的決心。忘記了是那本書上看到的,成爲一名成功的制器師很簡單,就是在你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在堅持一下。李毅如是想,做事不都是這個道理麼。

窗外的制器部護衛人員在集合,朱明華的雄渾的聲音似乎傳遍了整個制器部,李毅句句聽在耳中,心裡不免一整感嘆。

看來這外邊的局勢的惡劣程度要超過自己的想象呀,既然都要主動出擊了。李毅又開始思考如果外邊的人真的衝進來的話,自己是不是應該嘗試一下趁着混亂逃走。

不過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敢攻打製器部的,一定是枉生盟,爲什麼要攻打,肯定是要爲了齊桓報仇,這樣來看的話,那目標肯定就是自己。人家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肯定不會讓自己乘亂逃走。

可惜的是李毅只猜對了目的,是倒是爲他而來,不過不是爲了報仇,來襲之人也不僅僅是爲了報仇。

就在此時,李毅的房間的門突然開了,李毅向門前望去,走進來四五個人,領頭的不是別人,正式制器部執事朱明華。他怎麼來了?李毅心中一驚,臉上卻並不敢有半點顯露。

朱明華進入房間,一眼就看到了李毅身邊不遠處的一樣幻石器具,正是那雙李毅打算用來逃跑的工具。

李毅順着朱明華的目光也看到了被自己無心之中仍在地上的工具,心裡重重的咒罵了自己一下:該死,李毅,你這個大笨豬,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呆在制器部也有好幾年了,但是朱明華對制器還是不太明白,因爲他平時接觸的大多是兵器,所以乍一看到這樣一個工具的東西擺在那裡,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但是隱隱約約間他還是感到有些不對,李毅從來沒有領過制器所需要的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幻石成品?

再聯想到先前看到的一幕,朱明華看着李毅,指着地上的工具有些懷疑的問:“這是什麼?做什麼用的?”

李毅心裡叫苦不迭,還不敢怠慢,有些支吾的開口:“這是”

“不好意思,讓開一下,不好意思”門口外傳來這樣清脆的聲音。

李毅的房間內,本來是處於一種對質的情況,朱明華身後的人都已經準備好對李毅動手,從而將其制服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清脆的的聲音打斷了這樣的局面。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纏着李毅向他請教的陳柳沁。

陳柳沁雖然算不上是風華絕代,但是說他是清新脫俗那是綽綽有餘,偏偏這女孩今天又穿了典型的淑女裝,緊身的小上衣,飄飄然的長裙,當真是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

陳柳沁在房門外,就看出了這房間裡的氣氛不對勁,及時的出這一聲,也是打算替李毅解解燃眉之急,連她都看得出來,李毅的屋子裡沒有一件制器的用具,憑空出現的幻器肯定是解釋不清楚的。

一踏進房間,陳柳沁就走到衆人的中間,先是對着錢廣微微欠身,笑呵呵的說:“見過朱執事。”

朱明華雖然對李毅有懷疑,但是不會波及無辜,點點頭,算是示意。

陳柳沁然後又轉過身子,再次微微欠身,“見過李師”,說這話的同時,不僅僅嘴角有着笑意,而且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幻器,又向李毅眨了幾下。其中意味,也不知李毅能不能理解。

“李師,經過您的指點,我成功的製作出了成品,特地來感謝”陳柳沁繼續裝作不知道先前房間裡發生了什麼,然後又繼續說:“李師博學多才,不知道有沒有研究透我的這件幻器的作用呀?”說話的同時,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幻器。

如果說在這個時候,李毅還不明白如何演這處雙簧,那麼他真的就是可以從這塔上跳下去了,雖然,跳下去也未必能摔死他。

李毅儘量使自己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平靜如水,開口道:“這件幻器叫什麼名字我倒是不好說,但是作用我到看出了一二,可讓人從高處跳下,也能平穩的落地”李毅藏了心思,並沒有將這件幻器的真正用處說出來。

“李師真是厲害,就看了這麼不到半天的時間就猜對了,佩服呀”聲音清脆悅耳。

朱明華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心中的疑慮也就去了大半,而那器具看上去的模樣倒真像是一雙鞋底特別厚的鞋,再加上他一向也知道陳柳沁這個丫頭,經常會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因此,這奇怪的幻器出現在這裡算是合情合理,自然不用再懷疑。。

畢竟他總不會想到李毅會用這個來逃跑吧,在他的思維裡,沒有人會傻到跳牆逃跑出去的,那會被射成馬蜂窩。時間緊急,朱明華打斷二人的談話。

“陳柳沁,快點回你的房間,不是命令制器師不得隨意走動麼,不要添亂。我找李師有些事情要說”語氣中的逐客的意思很是清楚。

陳柳沁心裡還是懼怕着這位執事的,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好反駁,只好輕聲說:“那陳柳沁回去了”,說完話還不忘記將剛纔衆人焦點的幻器拾起來帶走。

“好細心的女子!”李毅心裡暗暗讚歎。

陳柳沁的這一舉動,順其自然,沒有半點做做,彷彿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似的,但是李毅明白,陳柳沁這是做給朱明華等人看的,既表明了自己前面說的沒有撒謊,同時也杜絕了朱明華檢查的可能。

“李毅,外面的局勢比較混亂,爲保護你的安全,你跟隨司帕一起到我的房間去。”朱明華見陳柳沁已經走了,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嗯?只有我自己?”這樣的安排李毅有些難以接受。

“是的,司帕,帶他去吧。”朱明華沒有解釋原因,也沒有等李毅的回答,直接下達命令。

司帕帶着李毅,離開了這間制器室,見其走遠,朱明華對自己身邊另一個人說,按原計劃執行。

“是”,身旁的人回答。

枉生盟據點的負責人,一看到又有人朝向制器部趕來,以爲是明德城來支援的戰部,仔細一觀察,他就知道這些來人不是。

怪不得會讓自己帶領這麼點人進攻制器部,原來自己和兄弟們都只是誘餌,好狠毒的心思,好奸詐的計策,他稍加思量,就明白其中緣由,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面色沉如水,繼續帶着人前進。

制器部的大門忽然打開,護衛戰部的戰士們越獄而出,直接面向着向制器部正門攻來的敵人。

雙方初一接觸,血肉橫飛,不斷地有人倒在混戰中,枉生盟的人整體上來看不如制器部的護衛們強,所以人手損失的速度要遠遠快於對方。

護衛戰部的隊員們,並不做過多糾纏,一番衝殺之後也不停留,轉身便是撤退,每名隊員之間,還保持着適當的距離,從而避免自己人不小心的誤傷。

枉生盟據點負責人見對方要退,自然是不肯,大聲呼喝着,“纏住對方,不能讓他們退。”

攻的堅決,退的更堅決,此時的護衛部死了心要退回,出手的招式大多是以逼退對方爲主。

制器部的大門又開,又是一批的制器部人員衝殺出來,從第一批隊友之間的空隙衝殺過來。

這一次衝殺,令枉生盟的人措手不及,幾乎是一交手的瞬間就折去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反觀制器部,第一批次的隊員們得以順利脫身,迅速退回大院內。

枉生盟的人這口氣還沒有緩過來,制器部的大門裡再次衝殺出來第三批護衛隊員,依舊是和前面一樣,從着己方兩名隊友的中間突然衝殺過去,同行之間,保持着固定的距離。

這一次衝殺下來,枉生盟頓時瓦解,剩下的幾十人,也只能各自爲戰,而且每一下交手都會有人倒下,制器部護衛隊的人員優勢開始顯現。

交戰雙方的局勢上呈現了一方剿殺另一方的局面。

如果是錢廣在此處,他定然會認出來,制器部使用的是“波浪式”戰陣,這種戰陣的最大特點,就是全攻全守,特別適合高手組成的戰部,不論是用在防守上,還是在進攻上,都有這極爲出色的表現。

各懷鬼胎的各大勢力派來的攻打製器部的隊伍都停留在距離制器部大門不遠處的街道上,看到制器部大門前那一場瘋狂的廝殺後,心裡都開始遲疑起來。

難以置信呀,不過是幾個照面的時間,一支隊伍就這麼沒了,這個也有點太過於恐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