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聽教習嬤嬤說,柳青青和朱靜月,是整個紅顏閣裡頭,生意最差的兩人。一個皮膚不好,一個身體有恙,男人們到紅顏坊尋歡作樂,都不願意點她們,她們的生意自然就成最差的了。
教習嬤嬤還說,柳青青和朱靜月偏偏又嚮往從良,但是從良需要天價贖金,兩人生意那麼差,想攢得贖金贖身從良,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花似錦想和這兩位生意最差的人,做做朋友。於是從第二天開始,她給柳青青做了祛斑去痘的面膜,又給朱靜月治療咳嗽。三天過去,柳青青臉上的痘痘開始減少,朱靜月的咳嗽也開始減輕了。
柳青青和朱靜月大喜過望,不禁對花似錦刮目相看起來。
花似錦進紅顏閣的第五天。
當天下午,她把生意寥寥的柳青青和朱靜月叫進自己的房間。問她們道:“你們想不想多接幾單生意,攢夠錢贖身從良?”
她這話,簡直戳中柳青青和朱靜月兩人的心事。她們一個勁地點頭。繼而,臉上神色卻又黯淡了下去。憑她們的這麼差的生意,想贖身簡直是做夢。
“我給你們想到一條發財的路子,不知道你倆有沒有興趣?”花似錦看着她們兩個說。
“當然有興趣!”她們兩個異口同聲地說,繼而又問:“但不知是什麼發財路子?”
花似錦一拍手掌,笑着說:“你們有興趣就好。兩天後,是我開始接客的日子,但是我不想接客。可是我如果不肯接客的話,蔡姐說不定會對付我,所以我就想,客人我來接,最後由你們來搞定,咱們來分成,,我三你們七。怎麼樣?”
柳青青和朱靜月沒意見,但是她們擔心,會不會露餡?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露餡的話,我來負責。”花似錦拍着胸口保證。
轉眼七天過去了。
花似錦必須在紅顏閣上場亮相的日子到了,她妝容由蔡姐的專用化妝師親自負責。她本來底子就好,再加上化妝師的精湛技巧,初初亮相,就引來一衆公子哥們爭相競拍,高價者,就擁有她的初夜權。
競拍很熱鬧,叫價聲此起彼伏。最後,她的初夜被一個肥胖的富商給拍下。
競拍結束,花似錦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頭去。
她拿出一隻碗,沖泡了一杯茶,往裡面放了一點藥粉,那藥粉具有迷幻的作用。
剛做完這一切,門口便響起了不耐煩的敲門聲。
花似錦知道,那個胖富商過來了。
她去開門。一臉笑容地把那胖富商請進房間裡來,把他摁在一張椅子坐下。又去端來她剛剛沖泡好,裡面加了料的那碗茶,“體貼”地遞到那胖富商嘴邊,說:“樑老闆辛苦了,先喝一碗茶解解渴吧。”
胖富商一雙猥瑣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花似錦身上睃巡來睃巡去,接着,笑呵呵地接過花似錦的茶碗,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花似錦見他喝光了那碗茶,她於是起身,把房間裡的燈燭都吹滅了。
胖富商愕然,“爲什麼把燈都吹滅了?”
花似錦故意說:“樑老闆,人家害羞,還是在黑暗中比較放得開。”
胖富商聽說她在黑暗中比較放得開,頓時喜不自禁,連連說:“好好好,只要你放得開就好。”
說完,他就伸手要去摟抱花似錦,花似錦搶先伸手擋住了他伸過來的鹹豬手,嬌嗔地說:“樑老闆先上牀,我去脫了衣服就來。”
“好。”胖富商很激動,他很聽話地先上牀去躺着了。
房間的角落裡,鑽出一個人來,正是柳青青。
花似錦把柳青青往牀邊推了過去。自己則由窗戶溜出去,溜先柳青青的房間裡去睡覺。
胖富商在黑暗中摸着柳青青的腰,“咦,你摸起來怎麼比看起來要瘦很多。”
柳青青一陣心虛,只能嗯嗯啊啊的。
她不嗯嗯啊啊還好,這一嗯嗯哪哪的反而撩撥了胖富商。
因爲茶湯裡有迷幻作用的藥物,所以胖富商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和他上牀的人,早已換了個人。
天快將亮的時候,趁胖富商藥勁未過,柳青青和花似錦趕緊又換回了房間。
胖富商這一塊肥肉,除去被紅顏閣扣去的,花似錦和柳青青再三七分了。
花似錦容貌脫俗,而且她會唱很多來自現代的流行歌曲,再加上她的嗓子音色很動聽,居然給她自己聚集了一大批想要睡她的粉絲。短短几天,她一躍而成爲紅顏閣的頭牌花魁。
當然,她把那些花錢睡她的男粉絲,利用下藥和滅燈,然後偷偷換人的手段,全部分流給柳青青和朱靜月。
這種生活,比起濟世堂來,自然不是她喜歡的。但爲了搞清楚對她下黑手的人是誰,她不介意在這裡再蜇伏一段時間。
花似錦在紅顏閣待了半個月。
這天,她正在房間裡練琴的時候,柳青青喊她:“似錦,有人找你。”
花似錦走在樓道的欄杆邊,向下一看,找她的人,竟然是花似玉。
花似錦有些吃驚,難道那個在幕後對她下黑手的人是花似玉?但這想法很快被她否決,花似玉貌似恐怕還沒那麼大的能耐。
花似玉看到花似錦淪爲紅顏閣的妓女,她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她款款上到二樓上,在花似錦面前站定,她定定地看着花似錦那紅潤的臉色,可想而知,花似錦絲毫不爲自己淪爲妓女而頹廢。
花似玉本來是想來看看花似錦是如何頹廢不振的,她是想來看看,花似錦的落魄樣的,結果,她發現花似錦好端端的,即使身在紅顏閣,花似錦仍然活得臉色紅潤神采飛揚,甚至左右逢源。
花似玉冷笑道:“姐姐真是厲害,即使身在紅顏閣,也能活得如此風生水起。真讓妹妹佩服不已!”
花似錦不禁皺着眉,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我的夥計們知不知道我在這?”
“你的夥計們連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你被弄到這裡來了?”花似玉說,“你的事情,官府處理得很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