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唐家的門房,一聽說我是濟世堂的人,都不肯給通報。據說唐大人的父母,不允許唐大人跟咱們掌櫃的來往,唐父還派人盯梢唐大人,不許他到濟世堂來。”
“唉,真是屋破偏遇連夜雨。”大夥無奈感慨。
關鍵時刻,卻找不到能幫上忙的人。他們也只能默默地爲花似錦祈禱了。
花似錦被無數狀紙告到公堂,那些人告她的理由:以次充好,售賣假藥材,庸醫治死了人。
她再次被投入了牢獄。
花似錦心裡非常清楚明白,她是被陷害的。
說她以次充好、售賣假藥材,這樣對她的陷害真是太容易了。而說她庸醫害死人,她記得那個病人已經九十多歲了,各個器官老化衰竭,根本就是屬於自然老死的,怎麼能算到她頭上,說她庸醫治死人呢!
雖然入了獄,但是她很淡定。總覺得趙煊一定會來救她的,像以往她陷入危機中那樣,救她於水火之中。
她沒想過要逃走,她要等着趙煊來救她。
然而五天過去,她仍然在牢裡蹲着,趙煊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第七天的早上,她的牢房裡進來兩個獄卒,往她頭上套了個黑布袋,架起她就走。
花似錦心底一片惶惑,不知道這是要把她架到哪裡去,難道是上刑場去赴死嗎?
心裡不由得漫上一陣恐慌,有點兒後悔把希望寄託在趙煊身上,早知道他不出面,她索性自己越獄好了。
她手腳被捆着,頭上套着一個黑布袋,被扔進一陣馬車裡,隨着噠噠的馬蹄響了一路,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拽下車,帶到了一個地方,終於停住了,再沒有人拽着她往前走。
接着,她臉上的黑袋子驀地被人拿走,花似錦微眯着眼睛,半天才適應突如其來的明亮的光線。然後她看清楚了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
這裡,並不是陰森可怖的刑場。
相反,她發現自己正在一個院子裡,院子裝飾得很漂亮,給人********的感覺。院門口,有兩個衣着妖嬈的年輕女人,姿態撩人地捏着帕子,對過往的男人拋着媚眼。
時不時有男人摟着漂亮的女人,從她的身邊走過去。
樓房裡,傳來陣陣絲竹之樂,聽起來彷彿那種暖昧、頹廢。
衣香鬢影,一派醉生夢死的景象。
她再看樓房正中,有一塊牌匾,上面有三個紅漆大字:紅顏閣。
她依稀記起,紅顏閣是個妓院,全京城最有名的妓院。
花似錦心下驚了驚,她一個被誣陷售賣假藥治死人的嫌疑犯,怎麼會被送到紅顏閣來了?
“愣着幹什麼?快走吧。”押送她的官兵把她一推,直接把她推得踉蹌幾步。前面帶路的把她帶後院的一個房間裡。
房間裡頭,端坐着一個打扮得庸容華貴的中年婦女。
押送花似錦的官兵對那個中年婦女恭恭敬敬地說:“蔡姐,人我給你送到了,我算是交了差了。”
說完,那個押送的官兵把關於花似錦的文書遞過去,“這是這個新官妓的資料,你收好。”
蔡姐接過文書,卻不看一眼,一雙眼睛只盯着花似錦,把花似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點頭說道:“嗯,這個官妓不錯,是個好貨色。”
花似錦聽了,驀然一驚,她什麼時候竟然成了官妓了?
她皺着眉,目光凌厲地看着那個蔡姐,“你說什麼,官妓?我來這裡,是要當官妓的麼?”
蔡姐目光倨傲地看着她,“當然,你因爲犯了事,所以被罰做官妓。”
花似錦聽了,頭皮轟的一下炸了,“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被罰做官妓?”
她不是看不起妓女,而是她本身有潔癖,容不得她不喜歡的男人碰她一根手指頭。
“做官妓怎麼了?”蔡姐揚了揚下巴,神態倨傲依舊。“官妓做得好,要比你開藥店賺得多。”
花似錦一囧。她相信這個蔡姐的話,但是她無法接受這個職業。
“我可以不做嗎?”花似錦儘量心平氣和地問,不到最後時刻,她不想歇斯底里。
“你已經沒得選擇了!你已入妓籍,這輩子只能當妓女了。”蔡姐說,臉上似有不耐煩的神色。
花似錦在心裡尋思着,她想不明白,不知道到底是誰,想置她於死地。她想弄清楚那個躲在後面對她下黑手的人。
“去沐浴更衣吧。”蔡姐見她沒有反抗,不像別的被賣進紅顏閣的女孩子那樣哭天抹淚的,於是她的語氣不由柔和了一點。“我會給你指定一個教習嬤嬤,專門給你講講紅顏閣的規矩。七天後,等你把規矩學會了,你就可以開門接客了。”
花似錦心不在蔫地“哦”了一聲。
她以前曾經被人綁了賣進紅袖招去,那會兒的她驚惶失措,但是如今,她卻一點兒也不慌了。
她知道自己如果逃走,那個躲在暗處對她下黑手的人,說不定會使出更毒的招數來對付她。
不如先在紅顏閣蟄伏下來,靜觀其變,看看那個躲暗處的人,什麼時候現在原形來!
只是,她微皺起眉頭,她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趙煊竟然對她不聞不問!
於是就這樣,花似錦在紅顏閣待了下來。
第一天上午,她心不在蔫地聽着教習嬤嬤給她講紅顏閣的規矩。下午,她開始鼓搗七白膏。
她把做好的四瓶七百膏,一瓶留着自己用,一瓶送給教習嬤嬤。
那教習嬤嬤本來對她的心不在蔫很不滿意,心心念念想着要去蔡姐的面前說她的壞話,讓她吃點苦頭,結果收了她的七白膏,第二天再上教習課,教習嬤嬤便對她散漫的態度睜一隻眼閉一眼,也不想去跟蔡姐告發她了。
剩下的兩瓶七白膏,花似錦送給了她的左鄰左居。
話說她的左鄰左居,是兩個很悲摧的人。
左鄰柳青青,皮膚很差,黯淡無光,細看有很多斑點,而且長了惱人的痘痘。
右居朱靜月,身體有恙,天天像林妹妹似的咳個不停,整個人瘦得像根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