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急忙更正:“少爺,長公主摔倒的時候,屋裡侍候的婢女及時扶住了她,長公主這纔沒有摔倒在地上,但長公主現在仍然不省人事。請少爺速過去瞧瞧。”
“好,我這就去。對了,你們去請大夫了沒?”麥鵬飛站了起來。
那小廝答道:“大夫請來了,正在全力醫治長公主。”
麥鵬飛轉身,對着趙煊抱歉地說道:“五王爺,真是掃了您的興,下官只能下次再與您切磋了。”
趙煊拍拍他的肩,道:“走吧,一起看看姑母去。”
麥鵬飛道:“多謝五王爺。”
兩人即刻一同前往信國公夫人馨文長公主的住處宣福閣,花似錦作爲趙煊的貼身隨從,自然也跟着過去。
當他們來到宣福閣,一位姓何的馳名京城的大夫,正在給麥鵬飛的母親馨文長公主診病。而信國公麥朝義則在裡面牀沿邊,一臉憂戚地守着自己的結髮妻。
過了一會,何大夫臉色凝重地從裡屋走出來。
麥鵬飛連忙迎了上去,急切地問:“何大夫,我娘怎麼樣了?”
何大夫搖搖頭,道:“長公主乃本虛標實之證,在本爲陰陽偏信,氣機亂逆……”
“停停停……”麥鵬飛擺手阻止了何大夫滿嘴的術語,他聽也聽不懂,“你就說,你治得好還是治不好?”
何大夫嘆了口氣:“自古以爲,此病乃疑難病症,極爲難治。恕老夫也無力迴天了。”
麥鵬飛聞言,臉色頓時發白,眼眶瞬間紅了溼了,也不顧自己官大位重,倏地就朝何大夫跪了下去:“大夫,請救救我孃親!”
麥朝義在內室牀前,看着暈睡不醒的髮妻馨文長公主,早已嚎哭了起來,哭聲之悽然,令在場每個人都爲之動容。
何大夫唬得,趕緊也朝麥鵬飛跪了下去,顫聲說道:“麥大人,正所謂醫者父母心,不是老夫不想治,實在是老夫治不了啊。”
麥鵬飛聽了,隨即放聲痛哭起來。
麥鵬飛最重孝道,是個大孝子,母親暈迷不醒被宣告不治,他簡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麥大人,讓我來爲長公主診治一下吧。”忽然有人輕輕說道。
衆人目光刷地投向說話的人。
趙煊也不由得看向說話的人,他沒料到的是,說話的那人,居然是他的貼身小奴才――花似錦。
何大夫看着花似錦,見花似錦只是一個少年,心下就有些瞧不上他,於是說起:“這位小兄弟,人命關天,可不是隨便糊弄人的。”
花似錦朝他躬了一下身,道:“何大夫教誨的是,晚輩不敢隨便糊弄人!”
何大夫道:“那你還……”
下面何大夫還想說什麼,卻被麥鵬飛制止了,麥鵬飛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救治他的孃親!因此他急切地看着花似錦,道:“你能治好我娘?”
花似錦不敢打包票,只是應道:“麥大人,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治好?難道麥大人不敢讓我試試。”
麥鵬飛心想,母親都已到了生死關頭了,還有什麼不敢試的。或許試試還有一線生機也說不定。因此他忙點頭道:“敢,爲什麼不敢!”
趙煊卻皺着眉頭看着花似錦,小聲警告她:“花若男,治病可不是鬧着玩的,人命關天,你可別胡鬧,也別逞強。”
時間就是生命,花似錦不想跟他們再浪費口舌。
“王爺,我不是胡鬧,也並非逞強。麻煩您即刻吩咐李廣大哥回德王府去,趕緊把我放在房子裡的藥箱拎過來。”
趙煊一一照辦了。
於是乎李廣快馬加鞭,約莫半個時辰後,終於把花似錦的藥箱給拎了過來。
在花似錦的藥箱裡,有各式各樣的手術刀具,以及鍼灸用的針具。
手術刀具都是她千辛萬苦繪畫了圖案,再請打鐵鋪的老師傅照着圖案原樣,精心打磨出來的。
這些手術刀具的使用效果,雖然比不上現代的精良,但好歹是可以使用的,聊勝於無。
花似錦挎着藥箱,走進了信國公夫人馨文長公主的臥室。
趙煊不方便進去,便留在廳裡乾坐着等待。
花似錦則隨着麥鵬飛一起進去了。何大夫也跟着進去,一則他不服氣,他倒要看看,這個看起來乳臭未乾的小子,到底有着幾分能耐?二則他心裡也好奇,這個少年,到底能不能救治妙手回春,救活馨文長公主?
花似錦坐牀前坐下,先仔細地進行一番望聞問切。
然後她打開藥箱,拿出一包捲成軸狀的東西,裡面是一根根的銀針。
花似錦手拈着一根銀針,對信國公麥朝義說道:“國公爺,奴才就要開始給長公主治病了。你帶着大夥迴避吧。”
麥鵬飛父子退了出去,可何大夫還想待在裡面看。花似錦見他杵着不走,於是微微笑道:“何大夫,你留下來不走,莫非你想來爲長公主治病?”
“呃,老夫……”何大夫一時尷尬不已,又不好說自己想要偷看偷師,“老夫只是想看看,小兄弟需不需要幫忙?”
“要。”花似錦竟然說道。
何大夫心中一喜,“小兄弟需要老夫幫什麼忙?”
只聽得花似錦冷冷說道:“直行左拐,門就在那兒,出去!”
何大夫老臉漲成豬肝色,惱羞成怒,“哼,狂妄小子,治不好馨文長公主,我看你怎麼死!”
何大夫說完,憤怒地拂袖而去。
花似錦懶得理會他,這個何大夫,醫術是有一點,但至於醫術有多高明,卻並不見得。自己醫不好,還不相信別人能醫好,這一點,花似錦就有點兒鄙視他了。
花似錦一邊想着,一邊早已迅速給馨文長公主尋找穴道,熟練地點燃艾草進行拔罐、施針。
前世她當外科醫生時,曾拜在一位高人門下,學過三四年鍼灸,頗得那位高人的真傳,對某些疑難病症,她採用鍼灸加藥物調理的法子,兩管齊下,往往取得意料不到的效果。
“啊……”花似錦在實施鍼灸的過程中,忽然聽到馨文長公主發出微弱的聲音,手指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