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噠噠噠……
趙玉聽到了冉濤上下牙打顫的聲音,但見冉濤不停地跺着腳,好像一停下來就會被凍成冰棍似的。
趙玉也是從來沒經歷過如此的嚴寒考驗,感覺臉腦漿都被凍住了,思維也變得有點兒遲鈍。
冷!
實在是太冷了!
隨着天色漸晚,氣溫陡降,空曠的草原上又吹來了凜冽刺骨的寒風,凍得趙玉等人瑟瑟顫抖。
“你要是不行,”趙玉對冉濤道,“就先去車裡暖和暖和吧!”
“別,怎麼着也得跟你彙報完了,”冉濤指着遠處燒焦的汽車說道,“您看看吧!這應該就是兇手作案使用的交通工具了!”
但見這輛燒焦的汽車,位於大門口外的空地上,由於場地比較開闊,所以汽車的燃燒並沒有引燃其他建築物。
“着火的時候,肯定沒颳風吧?”崔麗珠用心觀察着環境說道,“要是像現在這樣,肯定就得把大廳點着了!”
“也沒準兒啊!”冉濤說道,“剛纔那些當地警員說,這汽車沒有完全燒盡,沒準是燒車的時候下着雪呢!”
“這是……”崔麗珠近距離觀察了一下,問道,“這是什麼車啊?車標已經燒沒了!”
“這是福特銳界,”趙玉說道,“應該是銀灰色的,底盤上還能看出來!”
“對,是銀灰色的,”冉濤說道,“這樣的汽車在雪地上行駛,不容易被人識別啊!”
“這輪胎……”趙玉蹲下指着輪胎說道,“應該是特別改裝過的雪地輪胎,抓地力很強,不怕打滑!”
“老大厲害!”冉濤說道,“張權慶已經認出來了,這輛車就是葛冰的!是前年買的,買完了就做了改裝,專門爲冬天出門使用……”
“難道……”席夢娜好奇地說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如果葛冰就是兇手,並且已經決定上吊自殺了,那麼爲什麼還要把車燒掉呢?
“人都死了,還要燒燬證據嗎?”
席夢娜的話剛好說到了趙玉的心裡,他也是覺得,如果葛冰真的是橋下殺手,燒燬證據顯然多此一舉了!
“或許……”崔麗珠猜測道,“這是葛冰故意燒給他未婚妻的吧?這裡面不是有那些被害人的衣物嗎?
“喏,就像燒紙人紙馬一樣,以此來祭奠一下他那可憐的亡妻?”
“那……”冉濤提出異議,“光把女人的東西燒了不就完了?幹嘛要把汽車和雪橇車一塊都燒了呢?
“這不擺明了是想毀滅證據嘛!”
“嗯……我也覺得,這是想要毀滅證據呢!”席夢娜說道,“是不是,在葛冰的計劃裡,他原本是不想自殺的?
“可是……在點着了車子之後,他感覺人生失去了意義,所以才……才一死了之的?”
衆人議論之時,海拉警方的技術人員,也正對這輛汽車做着採集工作。
此刻,他們已經從車上卸下了燒焦的雪橇車,但見雪橇車燃燒得並不嚴重,地盤部位仍然可以看到漆面。
“沒有排氣筒……”席夢娜說道,“看來,還真跟那個女法醫說得一樣,這是一架純電動的雪橇!”
“看……這……這不就是……”
這時,冉濤看到工作人員從雪橇挪開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已經融化的工具箱。
但見工具箱內有着電鑽和各個型號的鑽頭,在融化的隔層之中,還有很多鐵環和繩索,甚至還出現了滑輪……
“不管……葛冰到底是怎麼死的,”趙玉搖頭說道,“這些東西,肯定是橋下女屍案的作案工具了!和我們之前預判的幾乎半點兒都不差……”
說完之後,趙玉邁步上前,居然彎腰伸出雙臂,用力地提了一下那臺雪橇車!
但見趙玉可以很輕鬆地將雪橇車從地上提起。
“老大,你,你這是幹什麼?”崔麗珠問完之後,自己便想到了答案,“哦……你這是在看,兇手是不是能夠把雪橇車擡上汽車是吧?”
“還真不是很沉……”趙玉點頭說道,“看來,一個強壯的成年男性,是完全有能力搬運雪橇車的!”
“不過……”席夢娜突發奇想道,“雖然一個人可以搬運,但是,這並不代表着,兇手沒有同夥啊!
“萬一,那個葛冰並不是一個人作案呢?
“他之所以燒掉痕跡,是想要保護那個同夥嗎?”
席夢娜這麼一說,衆人全都楞了一下,感覺席夢娜的話說得有點兒玄乎,可實際上卻並非沒有可能。
“可是……”崔麗珠嘗試着反駁,“如果真的是爲了保護同伴,那幹嘛不把汽車丟進冰河,或者,把那些證據挖個坑賣掉,或者,往某鍋爐裡面一扔?”
“不是啊?爲什麼要那麼做呢?”席夢娜堅持自己的論點,“把汽車放在這裡,葛冰就能把罪名全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了?”
“同夥論貌似不太好成立吧?”冉濤說道,“我跟老吳(吳秀敏)也學了不少東西,從心理學角度上來講,葛冰有同夥的可能性不大耶!
“但凡是一個智商在線的人,是不可能跟葛冰一起幹這種殺人勾當的!”冉濤說道,“再說,也沒有人跟葛冰有着相同的仇恨吧?”
誰知,冉濤這麼一說,趙玉腦中卻忽然蹦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相同的仇恨……
這句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呢?貌似,在以前的某件大案中,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吧?
那麼……
在橋下殺人案之中,除了葛冰意外,真的沒有人,再和他一樣,有着相同的仇恨了?
新娘克謝尼婭的死,無疑對新郎葛冰造成了巨大的傷痛,那麼……
哎?
趙玉低低呼了一聲,腦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從這件案子開始調查以來,自己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葛冰的身上!
由於新娘沒有親朋好友,所以自己好像忽略了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