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夫……”這時,優利卡掏出幾張照片,放在老人面前問道,“你再好好看看這些照片,看看照片上的人,有沒有出現在小男孩被殺現場的?”
謝蘭夫戴上他的老花鏡,開始認真仔細地辨認起照片。
但是,由於時間實在太長,他除了能夠認出威爾克朗將軍以外,其他人全都認不出來。
“那麼……”優利卡又問,“當初,小男孩在哪裡被執行的槍決?”
“舊宮啊!舊宮的廢墟里面,”謝蘭夫回答道,“士兵們讓罪犯一字排開,後背對着一面舊宮的牆壁……”
“也就是說,是現在的……”
“解放廣場!”老人非常肯定地回答道,“大約是旗杆和雕像所在的那一區域吧?”
老人這樣一說,趙玉和傑卡不由得渾身一震。
毫無疑問,錢包殺人案的兇手之所以選擇把死者放在解放廣場,就是想要用他們的死,來祭奠那個男孩!
“那麼……行刑之後呢?”尤利卡接着問道,“你確認,那個小男孩被打死了嗎?有沒有人幫他收屍?”
“不知道了……”謝蘭夫搖頭嘆道,“我沒有過去看,但是,我聽別人議論,那小男孩的確是被槍斃了!
“雖然是在戰爭年代,但就這樣處決一個孩子,實在太不人道了!就算那孩子犯了罪,也沒必要做得這麼絕吧?
“至於最後有沒有人給他收屍,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老卡……”聽到老人的回答,趙玉向傑卡提醒道,“你們應該找一張油漆工小時候的照片給他看!
“當年,油漆工也只是個孩子。
“還有,如果真是油漆工告的密,那麼油漆工應該跟小男孩的關係密切,你也可以派人去跟油漆工的親戚們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查到小男孩的身份?”
“嗯!對!”傑卡點頭,急忙按照趙玉的吩咐去安排調查。
呼……
趙玉重重地喘了口氣,眼睛看着遠處的街道,心裡想到,現在,關於錢包殺人案的動機應該已經找到了。
可是,雖然找到了殺人動機,可是想要抓到兇手,卻並非想象得那麼容易。
畢竟時隔20多載,如果無法查明那個被害小男孩的身份,那麼恐怕仍然很難將兇手鎖定。
一瞬間,趙玉腦中閃過很多念頭。
比如,他之前和傑卡談到的,關於兇手因何時隔20多年纔來報復殺人的推理。
那麼……兇手真的是大病初癒,或是剛剛從監獄釋放嗎?
他爲什麼要等待這麼多年,纔對這三個仇人下手?
那麼,現在是不是應該找到相應的醫院或監獄名單,去比對一下,尋找可疑的人員?
還是……
不知爲什麼,雖然素未謀面,可趙玉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小男孩,心裡總會涌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這世界上有很多種罪惡,可趙玉卻還是想象不到,會有一種罪惡,會當衆把一個孩子推向深淵,殘忍地剝奪他的生存權利!
每每念及此處,趙玉心裡便像壓了一塊石頭,再也無法專心思考下去。
嘀嘀,嘀嘀……
就在趙玉糾結之時,尤利卡的手機忽然響了。
在尤利卡接聽電話的同時,傑卡也從遠處走回了報刊亭。
“喂……什麼?真的?”尤利卡剛剛接聽,便立刻露出了興奮表情,趕緊跟傑卡彙報道,“老闆,我們又找到了一個見證人!”
“哦?”傑卡大喜,趕緊問道,“誰啊?”
“軍方的!”尤利卡說道,“還記得那個尤卡思嗎?管理軍械庫的?我們都管他叫庫長?”
“記得,怎麼了?”傑卡忙問,“他知道什麼?”
“他就是42師的,和尤尼申科同在一個連,”尤利卡興奮地說道,“我派人聯繫上了他,剛纔,我把小男孩的事也發給了他!
“他說,他也是那件事的當事人,關於那件事,他知道的比謝蘭夫要清楚得多!”
“是嗎?”傑卡急不可耐地搶過電話,對電話裡的人說道,“喂,是尤卡思嗎?我是阿道夫!”
爲了能讓趙玉聽清楚,傑卡順手打開了手機免提。
“長官!”對方得知傑卡的身份,聲音立刻變得恭敬。
“你現在趕緊把那件事跟我講一遍,”傑卡命令道,“那個小男孩,真的被你們槍斃了?”
“不是我們,長官!”尤卡思的聲音尖利沙啞,聽上去有點兒彆扭,“是行刑隊執行的死刑,當時,除了那個小男孩,還有幾個偷東西的罪犯。”
“那小孩叫什麼名字?”傑卡問道。
“我不知道,長官!”尤思卡回答,“當時戰事吃緊,沒有時間給罪犯登記。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個小孩是因爲偷了一個錢包而被抓的!
“雖然和你們發給我的照片稍稍有點兒出入,但是我可以確定,照片上的錢包款式,和小男孩手裡拿着的那個非常相似!”
“那你告訴我,小男孩是被誰給捉住的?”傑卡又問,“他沒有家屬過來求情嗎?”
“沒有家屬吧好像?我只記得,他是被尤尼申科捉住的!”尤思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們看到有幾個孩子在扒死人屍體,所以就衝了過去,結果看到那個孩子手裡拿着死人錢包,所以就把他捉住了。
“錢包裡面有死者的相片,還有一些零錢和票據……”尤思卡回憶道,“所以,男孩的犯罪事實屬實。
“只不過,我們當時都沒有想到,槍決的時候,真的會把他也算在裡面……唉……”
“也就是說,是尤尼申科捉住的他!那麼……”傑卡降低聲調,小心地問道,“後來呢?是不是威爾克朗將軍參與了?”
“是的!”尤思卡回答道,“尤尼申科把男孩的事上報了一下,他本以爲將軍會看在孩子太小的份上網開一面,但是……將軍的態度卻非常堅決! wωw ⊕t t k a n ⊕℃o
“他說,法令是面對全體科索維亞人民的,無論是誰,必須遵守!!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
聽到這裡,趙玉和傑卡對望了一眼,二人的心裡都不怎麼舒服。
“長官,我很同情那個孩子,但是,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後來……”尤思卡說道,“尤尼申科因爲這件事曾經消沉了很長時間,他非常後悔,埋怨自己不該去捉那個孩子!
“當時直接把孩子手裡的錢包扔掉,也就沒事了。
“他一直認爲,是他害死了那個孩子……”
“嗯?”
誰知,聽到這裡,趙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發出一聲意外的感嘆。
“怎麼?”傑卡急忙向趙玉比劃了一個手勢,那意思是告訴趙玉,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
“我問你!”趙玉於是衝着手機說道,“既然這樣說的話,那麼等於最後槍斃小男孩的人,並不是尤尼申科了?”
“……”尤思卡明顯聽不懂趙玉的話。
傑卡只好又用塞爾維亞語翻譯了一遍。
“哦,當然不是了!”尤思卡說道,“我剛纔說了,最後是行刑隊給他們執行的死刑!
“當時,因爲人手不夠,行刑隊只有一個人,幾名罪犯,都是被這個人一個接一個地執行了槍決!而小男孩是最後一個被他擊斃的!”
“我靠!”聞聽此言,趙玉猛然爆發,衝他大聲問道,“趕緊告訴我,這個人是誰?他很有可能會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