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萌腦中第一反應就是風吹屁屁涼,但燕萌立刻搖了搖頭把這種想法拋出腦外,尋思了半響也沒個什麼好詞,一來她是怕那些個名人名句在這個世界裡早就流傳了,貿然開口有抄襲之嫌疑。二來呢,這要是一開口調子起高了,太后興致一來讓紀景之或者那個紀程顥現場PK,那就尷尬了。
燕萌心思百轉,突然想起來了以前在網絡上看見的一位民國軍閥的詩詞,和外面的妖豔賤貨一點都不一樣,雖說不上什麼文采,但博衆人一樂還是應該不成問題的。
想定了之後,燕萌就一個轉身比劃了一下,朗聲說道:“這要是說道清涼,妾身所住的燕城外小山中有一處泉水堪稱奇觀,名爲躍突泉,靠着大明湖畔,盛夏時節若是前往觀泉,泉水叮咚,山霧朦朧,宛若仙境。”
“哦?那想必燕常在肯定是留詩於此了?不如說說,好讓我們一同欣賞一番。”紀程顥當真是以爲燕萌要說上什麼千古佳句了,但卻沒看見紀景之突然抖了一下,雖然燕萌後話還沒有說出來,但紀景之不知怎麼,已經渾身惡寒了。
“躍突泉。”燕萌闊步一走,雙手一背還真有些文人墨客的風采,她腦中想着曹植走的那七步的感覺,一邊也學着走了幾步,又說道。“躍突泉,泉躍突,三股水,光咕嘟,咕嘟咕嘟光咕嘟。”
燕萌話音落地,在場三位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從來都沒聽過這種格式的詩,但介於燕萌之母是大蒼第一才女,她們也不敢貿然評判這詩到底有多詭異。
只有紀景之的沉默裡帶着笑意,看見過燕萌本性的他清楚的很,這就是燕萌隨口胡謅的東西,哪稱得上什麼詩詞?簡直就是三流的打油詩,而且非常粗俗。
不過紀程顥與百里氏就不是這麼想了,她們甚至還在仔細斟酌着燕萌這詩有何深意,畢竟乾西樓的名聲在哪,燕萌所言的東西也未嘗不能是什麼創新的詩句。
一時間,衆人皆沉默。
紀景之一看嚇了一跳,這怎麼真的把太后和自己的大哥給唬住了?這可不行,紀景之心裡想着,趕緊給鼓了鼓掌打破沉默。“……好……好詩,這詩格式新穎,內容樸實,敘事手法別出一格,簡直是詩詞上里程碑式的突破。”
“很有道理,這字裡行間裡透漏着一股活潑,給了一向呆板的詩詞新的生命,好詩,好詩啊。”紀程顥是一點都沒聽懂,但他一看自己的五弟都表明了看法,自己也當然不能落後,雖然是一點都沒聽懂這燕萌到底在說些什麼,不過一定不能被別人發現,所以紀程顥抓緊複合,並跟着鼓掌。
“確實是好詩,看來乾西樓大蒼第一才女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燕常在,你可真是青出於藍啊。”太后第一次聽得這種詩詞,擬聲詞卻用的萬分通俗,難不成是乾西樓的新意?“那哀家再問,不知以燕常在此詩的特點,怎樣去形容那在水邊棲息的小生物呢?”
哈?
小生物?
燕萌眉頭一皺,內心問號連篇,隨後她儘可能地腦補了一下,發現盛夏時節在水邊的那些個小生物……是不是指的癩蛤蟆啊?
癩蛤蟆啊……那不就是……?
燕萌心中有了主意,她看着面前這三位的反應心裡都是要笑死了的,不過她還是強忍着笑意,裝作十分認真地回道:“當然是,一戳,一蹦躂了。”
“好詞,哀家聽得此番詩句後,甚是開心,七品常在有些低了,不如就升到六品貴人,移住莊宜院吧。”太后聽完,竟是撫掌笑了起來,看來這詞正對太后的口,逗得她合不攏嘴。
紀景之這一聽臉一黑,莊宜院……那不就是離皇上的御龍宮更近了麼?一想到燕南山在前些日子囑咐的事情,紀景之心中有了些擔憂。
奪嫡的事情已經臨近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燕萌反倒是受皇帝臨幸,當真是懷了身孕可就不好交代了……燕南山性子耿直,憑藉着燕萌的性質,裝模作樣肯定是不出幾天就會原形畢露,伴君如伴虎,要是燕萌當真熱鬧了皇帝,燕南山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不僅僅是燕南山會生氣,乾西樓也不會忽視,這二老愛着女兒那是出了名的護短,燕萌要是有半分的差錯,自己身爲在宮中照應燕萌的人,恐怕是第一個受災的。
不過……太后這話已經出了,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眼下之計也是能是先隨着太后的意思讓燕萌升爲貴人去莊宜院小住,以後儘可能的讓燕萌避免與太后或者是皇帝接觸吧。
不過比起紀景之,紀程顥的神情才更是多彩,他已經確定了那一夜遇見的小姑娘就是燕萌:曾經的燕常在如今的燕貴人,若是這姑娘以後臨皇上近了,不小心將那夜她所見的事情抖摟出去……前幾年的冷凝宮事變幾乎就是要了他的命,若這姑娘昨夜與他的碰面並非巧合而是另有算計,那麼……這姑娘的命恐怕是不能留着了。
但,燕萌其父乃是鎮國將軍燕南山,其母乃是乾家的心頭肉,不好動,看來也只能是從長計議了,先派人探查探查這燕萌在那一夜究竟看見了什麼再言其他吧。
紀景之與紀程顥二人各懷鬼胎,可是在太后面前也只能強裝鎮定,各自笑了笑,這宴席也就散了。
這宴席是散了,等燕萌一路溜達回長明宮的時候,迎面站着的就是以‘沈姐姐’爲首的一衆後宮妃子——能住在長明宮的都是常在一級的,很多人都不像燕萌,坐着直升梯直接上的常在,大多都是靠着年頭慢慢混。
而如今燕萌剛剛入宮就當了常在,還被太后留下來用膳,這些沒見到太后、沒拍上馬屁的宮女們就心生不滿了,一直在長明宮等着燕萌,一坐就是好些時辰。
燕萌眼睛尖,一眼就看見了淮鈺可憐巴巴地站在一邊,眼角還帶着淚花,一看就是被擠兌了的樣子。